走上街頭,遠遠看到亡者家門前舞台亮着燈,拿出手機一看。[ads:本站換新網址啦,速記方法:,..com]zi晚上九點差十幾分鐘,正是表演的黃金時段,卻沒有一絲響動。黃蓉加快腳步,沉聲說:「可能出事了。」
屋裏滿了亡者親屬,老表站在棺材邊皺着眉頭,遺孀神情驚恐的看着老表,一眾親戚站在他們一米開外驚恐的盯着棺材不敢靠近。
「聞到沒有?」
在屋外,我聞到空氣中帶着淡淡的屍臭,裏面混合着生薑味,拉住要進屋的黃蓉閃到門邊。她側身對着大門仔細嗅了嗅,說:「腐臭和生薑味。」
「屍體打了防腐針才放入冰棺,雖然依舊會腐爛但發出的異味很難聞到。」
不等人發現我們。我拉着她到黑暗角落,接着說:「生薑可以祛風、解表、和胃、溫經止痛……對多種致病真菌有抑制作用,但屍菌何止成千上萬,往屍體裏灌一碗生薑水作用不是抑制而是激活細菌生長。」
「嘶。」
黃蓉吸着涼氣。說:「你的意思是有人在折騰屍體?」
「對。人死七天,新魂與屍體還有某種微妙的聯繫,有人以動屍體來影響鬼魂。這透露了三個絕對的信息,第一,有人做手腳。第二,屍體躺在大廳,一直有人守着,外人沒法對屍體做手腳。能做手腳的只有亡者家裏人。」我分析着事情,說:「第三,亡魂會變的更猛。」
「周先生與亡者親屬勾結?」黃蓉問。我說:「相面的周先生嫌疑最大,我們得提前準備一下。」
「小表叔,斗鬼不是你的強項嗎?還有我和爸爸在,你用不着這麼謹慎吧?」黃蓉鄙視一眼。我說:「小心沒大錯,咱們對付的不僅僅是鬼還要防業內人。」
「那你說咋辦?」
黃蓉問完,反應過來,抱怨的說:「想讓我做什麼就直接說,用得着拐彎抹角說這麼多?」
「嘿嘿。」
我尷尬的笑了笑,說:「你去男廁所弄點那方面的分泌物出來。哪啥越哪啥越好。」
「什麼那啥哪啥的?」
不知道她真純潔還是裝傻,我低頭到她耳邊直白的把要的東西說了出來。黃蓉恨恨的踩了我一腳,說:「你怎麼不去女廁所打手槍?你弄出來的那啥沾了女廁所的陰晦之氣,比黑狗血的污穢效果更強。」
「小聲點。」
揪着她肩上的衣服,我說:「現在不是沒有女人用尿罐了嗎?不然用罐子上的沉積物就行了,但這種長年累月造成的至極污穢之物真的找不到了。也只有女士精氣被男廁所具備穢氣沾染,功效能比上尿罐沉積物。」
「滾犢子。」
黃蓉狠命的踩了我一腳,不爽的走向亡者家裏。縱斤醫劃。
從沒與相面的斗過法,也不知道周先生有什麼手段,但只要弄得這東西蓋在他頭上,他再多的本事也用不了。
隔了一會,我分開人群進屋,簡單打完招呼。探頭看進棺材,被屍體的樣貌嚇了一條。
屍體手上的皮膚很正常,臉部像腐爛了好幾個月似的,額頭相對來說比較正常,眼睛、鼻子、臉……皮肉腐爛出了粘連物,詭異的是只散發着淡淡的腐臭味。
「三夜,你看這?」
老表擠在我旁邊小聲問。我看着噁心反胃的屍體,暗想:看來不是生薑那麼簡單,必定還有別的東西,說:「屍相全毀,我也不知道鬼會變成什麼樣?用黃紙沾了酒精蓋在屍體臉上等葬期,我點一炷守靈香招魂試試。」
「不用了,我剛把亡魂逼到靈堂準備跟它談談,屍體的臉快速爛掉,我再也察覺不到它的存在,好像它……」老表不露痕跡的縮了縮脖子,驚悚的說:「鬼沒了臉也就能擁有所有的臉,只要它顯出人的樣子就能上人的身,我懷疑它上了在場誰的身。」
「沒事,這裏有我。」
與老表詳細溝通一陣,我面對心神不定的遺孀和親屬,當仁不讓的拍胸脯保證,又說:「大夥該忙什麼的去忙,快速屍腐的現象與天氣、地理、屍體內病菌……許多東西有着密切關係,這種情況雖然不多見但也不是沒有……」
義正言辭的忽悠了一大堆,旁人慢慢壓下了表面的害怕。守靈是送亡者往生讓生者安心,有時候還真不能說實話,這種謊話我也說的問心無愧。
安慰人群的同時,我暗中留意着在場人的表情,沒有一人表現出反常。
亡者到底躲在誰身上?無相鬼還真難纏。
人群慢慢散去,大廳只留下八個抬棺的喪夫戰戰兢兢摸着麻將,幾個親屬離棺材遠遠的坐着,在引路香和照路燈快要熄滅的時候親屬才會靠過去再換上新的。
黃蓉一直注意着每個人,她走到我身邊,輕輕撞了我一下,說:「沒有異常。」我微微點頭,示意知道了。
洗胃的孝子已經回家,黃蓉提着請黃仙要用的必須品跟着老表和遺孀上樓,看着他們的背影消失在樓梯,我發現大廳的陰氣還在凝結,說明亡魂還在這裏,也就是亡魂沒上遺孀的身。
守靈的親戚一共六人,再加上八個喪夫和我,大夥都靜靜的看着棺材,看着香火往香爐里掉。外面的歌劇表演又響了起來,演員賣力的表演着,觀眾只有幾十把空椅子和零星的十數人,以及堆了好大一塊地的幾百把花圈。
我坐在靈堂前注意屋裏人的情況,一陣陰風吹進來,頂着寒意走到門口,馬路對面突然冒出四個「人」走到台下,靜靜的找椅子坐下,聚精會神的看起了表演。
陸陸續續的又有鬼從對面下水道冒出來,僅僅幾分鐘的時間,台下空着的椅子被坐滿了。
強烈的陰風席捲着馬路上的垃圾和灰塵,觀眾台下的數十人詭異的一聲不吭,它們看到高興處拍手叫好,但只能看到手在拍、嘴在張,沒有聽到一絲聲音。
「百鬼夜行?」
見到台下坐滿了鬼魂,我站在門口吸着陰風,這才記起到了七月初一,接連不斷的事情讓我暫忘了鬼門開這件大事。
七月是鬼月,鬼門關大門常開不閉,眾鬼可以自己出遊人間。
感受着陰風陣陣,我眉頭緊皺的回望冰棺,小聲嘀咕:「你還真會選擇機會死,古來七月天子葬,出殯就是鬼過年。」
「親愛的……」
樣貌妖嬈的美女穿着無肩膀亮褐色上衣,彎柔的秀髮披在裸肩上,發稍隨着走動在胸前晃蕩,緊繃的短裙剛好包裹隱秘部位,每一次抬腳總給人一種就有突破底線的刺激感。
兩條長腿帶動發亮的絲帶高跟鞋,啪啪的鞋聲踩在看戲的鬼群中,她就像分水將軍,只要她路過的地方,周圍的鬼就像聞到了什麼噁心的東西似的慌忙躲開。
她走到我身邊,很自然的挽住我的胳膊,湊到我耳邊輕聲說:「下午剛見過?晚上就不認識了。」
「薛倩?」
我驚嚇的低呼,手機舉到她面前,說:「你自己看?這真是二十五歲的你?」
「是啊?怎麼了?」薛倩不顧屋內眾人的眼神,半邊身體掛在我身上,親密的說:「身體感覺發熱了吧?快忍受不住了吧?我只要骨頭。」
「鼻子不對,眼睛不對,下巴也不對。」我看着舞台上的歌舞演出,她伸手摸正我的臉,命令式的說:「那娘們的肚臍有什麼好看的,看我。」說着,她又說:「我下巴和鼻子被雷沖打骨折過,後來整容的時候感覺雙眼皮眼睛可以再大一下也就順便做了一下,這才是原來的我。」
面對她拿我當她私有物品的眼神,我毫不在意的站着沒動,凝神看着舞台上跳舞的一群男女,注意力放在屋裏人群身上。
群鬼都是討厭薛倩,但這種樣子的她,骨子裏帶着騷氣,幾乎是男人見着就有衝動,女人見着就忍不住鄙視,正好拿她分辨亡者的鬼魂。
薛倩氣惱瞪着眼,轉而含笑說:「是不是抗的很辛苦?放棄抵抗會很舒服。我的車停在那邊……」她慢慢抬起手臂指向舞台後面。
屋內有個男人見到薛倩眼底閃着厭惡,不自覺的慢慢往遠處躲着。
我猛的甩手,薛倩往旁邊踉蹌幾步,不等她開罵,我以極快的速度衝到靈堂前,扯下正在燒引路香,對着屋裏那位三十出頭的男子額頭抽了下去。
「引路香牽路,出來。」
香身敲在男子額頭,香火散落在頭髮上燒出輕微的焦糊味,我默念一聲,亡魂掙扎的隨着抬起的香被扯了出來。
屍體的臉腐爛了,亡魂的腦袋前面是平的,沒有臉,白乎乎的一片沒有眼睛、鼻子、嘴……看着非常詭異。瞬間,他變成了孝子的樣貌,掙扎兩下消失在大廳。
「放手。」
正要去追亡魂,薛倩抓住了我的胳膊,我甩了甩胳膊,她還是不放,反手兩指併攏插進她的咯吱窩,她疼的鬆手呵斥:「給點陽光你就燦爛,有種別求着上老娘的……床……你算……」不等她說下去,我在沖向樓梯的途中,說:「你看我像中毒了嗎?拿把椅子坐到亡者靈前別動,不然你什麼也別想要。等我把事情辦完了,再找你談正事。」
鬼厭惡她,讓她坐在靈前就像在亡魂下樓的路上挖了個茅坑,也就杜絕了亡魂來大廳上人身的機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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