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暗的大廳,燈管一閃一閃,小明流着血淚,鬼體時隱時現。[ads:本站換新網址啦,速記方法:,..com]
無間厲鬼的消失不是人看不到的消失。而是它真不存在於這個世界。然而它又會出現在與它有情感糾結的人身邊,把那人殺掉,帶着魂魄跟它一起永遠承受無間的痛苦。
另一種恐怖的現象是,無間厲鬼是個相對不存在的存在,不存在,怎麼殺害它?以至於抓不到、打不死、封印不住……根本沒有辦法對付無間厲鬼。
不存在的無間厲鬼還能出現在世界上,因為世界上還有鏈接它情感的節點,等它殺光所有相關的人或者鬼……就會消失的無影無蹤,去承受無盡的無間痛苦。
如此特性,被稱最厲害的厲鬼,實至名歸。
砰!砰!砰!共司丸號。
連着三根燈管爆炸,小明痛苦的糾結鬼嚎更加刺耳,已經聽不清它在嘀咕什麼。
面對即將成形的無間厲鬼,我嚇的渾身發麻,心噗通亂跳,老子可不想被無間厲鬼追殺至死。跟着它一起放逐。
極端的情況,只能用極端的辦法試試。
妖異女人捲縮在沙發角落,我模黑扯着她的頭髮,掄起手啪啪扇了她兩耳光,大吼:「冷靜點。」
唯一閃爍的燈亮了,小明無神的飄在空中,靜靜的看着我們。
「哐當!」
妖異女人從驚嚇中恢復一絲理智,我把菜刀丟在茶几上,深深吸了兩口氣,說:「你有兩個選擇,第一。拿刀割斷手動脈自殺,小明可以好好的做鬼。第二,不自殺,小明永遠承受無盡的痛苦,不入輪迴,漂泊無依。」
小明是糾結女人毒死它。才出現的極端情緒。那麼就針對情感下手,如果女人選擇為小明自殺,小明應該能放開心結,如果不能,小明鐵板定釘的會成為無間厲鬼。
女人臉色茶白,清秀臉頰上沾着鮮血,沉默好一會,哆嗦着被門夾過的手,慢慢伸向菜刀。
小明徹底安靜了。鬼眼裏的情緒複雜的難以形容。我緊張的看着,女人拿起刀柄,反射白光的刀身大幅度抖動着,她發抖的說:「陳居士……我自殺了小明在下面能好好的?」
「嗯。」我剛鬆了一口氣,準備在她自殺時用手握住刀,就算來不及,她割斷手動脈,第一時間急救再叫救護車也不會死。哪知道她把菜刀放在手腕上,剛要割下去,害怕的丟掉菜刀,說:「陳居士……我不想死,我還有好多事情要做……只要你救我,讓我幹什麼都行……睡覺都行……」
完了!
菜刀落在沙發上彈了兩下,我兩腿發軟,失魂落魄的一屁股坐在地上。
小明身上的病號服不見了。換上了銀白色的鎧甲,可愛的正太臉雙分,一邊是小明的,一邊是陌生孩童的,臉部扭曲,樣子非常恐怖,十指長出了十幾厘米的青色指甲殼。
「啊……」
小明猛的伸手戳向自己心窩,鋒利的指甲割破心口,扯出帶血的心臟,心口血肉模糊的空洞躺着血水,小手上的通紅的心臟噗通噗通的跳着,嘭一聲,小明捏爆了心,心破碎了滿空,他心口的洞消失了,所有的一切恢復正常,小明咯咯發笑的瞟了我們一眼,它無聲的消失不見了。
無間厲鬼成形了,再出現就是它的索命。
「怎麼回事?小明呢?」
我呆呆的坐在地上,蓮心突然穿過大門進來,閉上眼睛感受着什麼。我喘着粗氣,說:「我打算引出他的善念,沒想到它與這女人的感情特別深,感情與善財童子的道心衝擊,極端情緒下化成了無間厲鬼。」
「什麼?你說什麼?」
蓮心清香脫俗,聖潔絕美的臉上失去了淡定,驚駭的連翻質問。我吸着氣,說:「無間厲鬼。」
「你……你……陳三夜,陳大道君……」
蓮心白衫無風自動,狂暴的飛舞好一會,平靜下來,問:「你打算怎麼辦?」
「能怎麼辦?防止這女人不被小明殺掉,爭取時間尋找對付無間厲鬼的方法。」我強壓着跳到脖子眼的心口,蓮心說:「小明前世身體不好,被雙親丟在山間,被狼活生生的咬死。幾百年,他終於找到了當年母親的轉世,這才借體還魂成了小明,打算以次看破被遺棄的恨,卻沒想到越陷越深。」
「難怪……難怪……」
我看着嚇得瑟瑟發抖的女人,蓮心說:「這也不怪她,幾百年前她的那一世太貧窮,夫妻兩實在沒辦法,只能選擇遺棄。這一世,小明先天性心臟殘缺,每到病發,小明都非常痛苦,這才選擇結束了小明的生命。做為一個母親,她承受的痛苦也只有她自己知道,但對小明而言,卻是兩世被她給殺了。小明能理解,但在情感上並不認同。這女人不想死,因為她要報復,報複姓陳的。」
「嗯?」我疑惑。蓮心長嘆一聲,說:「她叫陳無屍,祖籍省城,麻柳寨。」
得知這個信息,我渾身又是一顫,呆了好久才迷糊的嘀咕:「冤孽啊!」
「這具化身會下無間地獄尋找解決無間厲鬼的辦法,最好在我回來前,陳無屍這個關鍵點還活着,如果她死了,後果就不用我說了。」蓮心恢復聖潔的表情,漫步走向大門。「我不入地獄,誰入地獄。」
如果陳無屍死了,小明下一個目標說不定就是我,老子還沒活夠呢!
清晨,黛兒臉色很差的下樓,武含煙掃了一眼大廳,見到躺沙發上的陳無屍也沒多問,黛兒說:「老闆,含煙昨晚帶着我走陰,找到了陳圓圓,她說空玉璽被您前世藏在升官渡附近,只有您能找到。」
「消息應該是真的,她正在被景區棺材鋪的老鬼追殺,不是我放了把陰火,陳圓圓已經被抓到了。」武含煙說。
聽到這個消息,我看着在沙發上噩夢連連的妖艷女人,心涼到了低谷。
升官渡頭和麻柳寨在一個地方,哪裏是陳家禁區,爸爸生前嚴厲警告過我,天下大可去得,唯獨不能去升官渡,去了九死一生。
「我不入地獄,誰入地獄。」
想到蓮心離開時的話,我猛的感覺,她這話說的不是她自己而是我。
「帶上她,去省城。」
簡單吃過武含煙做的早餐,我叫醒妖艷女子,不等妖艷女子問出疑惑,讓黛兒扶着她一起離開。
蓮心已經離開醫院,武含煙也沒了留在醫院當醫生的意義,她連醫院都沒有回,開車載着我們去往省城。
蜿蜒曲折的升龍河貫穿省城老城區,建國前,由於水路方便,各路商賈來往於升龍河上,兩岸才是省城的最繁華的地方,如今開山炸路,商業中心轉移,大河兩岸早已不復當年的輝煌。
兩岸高樓林立,兩條古舊狹窄的街道處在大河的兩邊,擠在高樓中顯得特別突出,好像被開發商給遺忘了。
升官橋橫跨在七十多米寬的升龍河上,車停在橋邊,我走到欄杆邊,看着橋下幾十米的平緩河面,又看向東岸的古舊老街,說:「陳無屍,你在麻柳寨是什麼輩的?」
妖艷女子收上綁着紗布,輕聲說出她的輩份,我嗯了一聲,看向升龍河西岸的古舊老街,問:「現在的屍家重地還與麻柳寨打死打活嗎?」
「從我出生到現在,兩家還在爭升棺渡的歸屬權,不過還是一個管東岸渡頭,一個管西岸度頭。」陳無屍說。黛兒指着停靠兩岸的竹筏與少量的船隻,說:「升官橋連同兩岸,他們還爭渡口乾什麼?難道還有人坐船過河?」
「別看河面風平浪靜,水下都是細小的漩渦,到了晚上暗漩更是非常巨大。幾乎每個月都有兩三具屍體在暗漩中打轉,有些屍體上都帶着金銀首飾或者古董。」陳無屍指着河面用浮標分出的中線,說:「往東屬於麻柳寨,往西屬於屍家重地,這些年都是靠半夜打撈屍體維持生計。」
「呃,當政者不管?」武含煙聽的津津有味。陳無屍說:「你沒見兩邊的老借都沒拆嗎?當初開發,推麻柳寨那條街第一戶人家,就挖出了數百條蛇,開挖土機的人當場被咬死。接着,搞開發的家裏飛去很多烏鴉,烏鴉在他家叫了三天,開發商就死了。至此再沒有人敢動麻柳寨和屍家重地這兩條街。」
陳無屍說到這裏咬牙切齒,嬌軀發抖。我接着說:「這裏選擇性的被當政者無視了。」
黛兒和含煙見陳無屍情緒激動,眼中帶着好奇,我直言不諱的解釋,說:「她的身世和名字,關乎到升官渡一個詭異的事情,只要麻柳寨有嬰兒出世,河裏必定會出現漂浮的屍體。如果哪個嬰兒出世河面沒有出現飄屍,寨里會把嬰兒養到十八歲,在孩子不知道為什麼的情況下推進升龍河,至此這孩子再與寨里沒有任何關係。」
「別說了,求您別說了……」陳無屍突然發狂的咆哮,黛兒安撫她好一會,含煙詭異的看着我,問:「你怎麼知道的這麼清楚?」
「一百多年前,正逢亂世,你認為姓陳的會不求自報,不發展自己的勢力?麻柳寨就是當年我不知道多少代爺爺發展起來陳姓親族的勢力,這規矩說我家定的。陳無屍啊!」我感嘆着,又說:「姓陳的在本地可是大族,在亂世也輝煌了一段光景。建國前剿匪,麻柳寨就在那段時期被拋棄了,當成土匪地霸給打殘,現在麻柳寨這條老街十室七空,也沒剩下幾戶人家了。」
在如今五棺的籠罩下,五家可以選擇讓這兩個地方消失,當初在剿匪時期放棄族人是情勢所逼,現在誰又下的了手?於是成了被選擇性遺忘的區域。
有着這段塵封的歷史存在,我踏入橋下的升官渡,還不被麻柳寨的人千刀萬剮。至於自稱屍家重地的那條街,很可能是關家的歷史遺留問題。
要找空玉璽解決龍纏腰,扯清楚陳無屍身上的恩怨,還非踏足不可。
「啊,飄屍,小明……」
陳無屍突然指着平靜的河面,嚇的驚聲大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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