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的是明天早走,晚上五叔楊天會就開始攤牌,他也感覺出來許青楓對他的冷淡,臉上帶着笑,眯縫着眼睛,和顏悅色,還帶了幾分尷尬,這人說話,一開口先笑。
他笑眼兒眯縫,諂媚樣兒,和西林莊的大隊長石向華有的一拼,石向華對老百姓可是沒有笑容的,楊天會不管對誰都是笑眼相迎,他拉拉臉兒的時候特別少,他不喜歡的人臉子也不是那麼難看。
他笑眯眯的說:「青楓,五叔想求你辦點事。」楊天會停頓了一下,意思想讓許青楓問他要辦什麼事?
許青楓沒有吱聲,楊天會很會給自己下台階,繼續說:「五叔三個兒子都在礦上工作,如果他們這輩子還是曠工,等下輩人還得是曠工,一輩一輩的就脫離不開煤礦,五叔心思的想借你點光,看看能不把我們爺幾個的工作轉過來?」楊天會的意思表達完了。
許青楓聽得明白,也能領會他的意思,就是想借回調之機把爺幾個的工變變性質,就是不想下井,變成井上的好工作,本身是曠工,,就是能調,也得是煤礦對調,想到好單位,也得有接收單位,沒人接收你,你就是當地的戶口也是白費,調令那麼好搞嘛?
許青楓把細節一說:「主要是接收單位不好找,你們能找到接收單位,我倒是可以幫忙掫車。」許青楓簡單一說,楊天會的笑就尷尬,楊柳想他們要上哪兒,奔着許青楓來,就是要奔京城。
他們想的太好了,京城是誰都可以進的嗎?說借許青楓的光,實際就是要借許川的光,,老爺子是為他們服務的嗎?把老爺子看成了打零雜的了,正經事老頭子干不過來,有閒功夫管他的私事?
楊柳也不搭他們的言。許青楓一句話就讓他們忙乎幾年,自己也沒有功夫和這些閒人扯,楊柳收拾床鋪安置孩子們睡覺。
許青楓也沒有問他們要往哪兒調,只是含混的一說。楊天會可以自己圓磨:「我們要是調到京城,能不能幫我們落上戶口?」
許青楓簡單的回答:「誰接收你們,誰會給你們落戶口的,根本用不上別人插手。」
許青楓說的很明白了,楊天會聰明得很。就是說在京城活神仙的二大爺也弄不出調令來。告訴他死心好了。
他們一家楊柳知道就是為了奔京城,前世楊水麗在東北開了幾年服裝店,就到哈市發展,楊水蓮的二女兒在哈市搞了個京城的對象,後來跟着對象到京城搞中介,楊水麗和外甥女在一起搞中介,楊水霞夫妻和女兒都到京城打工,楊水蓮和丈夫離婚後,就到京城給幾個女兒看孩子,一家人就這樣在京城混了三十年。一個戶口也沒有落到京城。
京城的戶口可不是誰都可以落上的,不是隨便進的。
楊水麗到了五十多歲還沒有結婚,找對象條件還要稱心,還想找京城的戶口的,你不是京城戶口,京城的男的也是不要你,楊天會把一輩子的積蓄都掏出來給楊水麗在京城花四十萬買了樓房,那也沒有找上對象。
他們認為有錢能買鬼推磨,沒有哪個大幹部為了幾萬塊錢的賄賂給誰家跑戶口,大幹部豈能幹那樣的事嗎?那是現管的小贓官才幹的事兒。
楊柳可不敢給老爺子攬這樣的事情。楊天會想讓老爺子管,那個意思已經透出來了,自己要去說這事兒,老爺子就得拿她當傻帽看。
自己為什麼要管這事兒?是飽飯撐得還是閒的發了霉。要是讓老爺子看着不順眼了,只有壞處沒有好處。
楊天會站着說話不腰疼,連閨女帶兒子幾十口子往京城落戶口真是笑話,公安部的部長都不敢幹,別說許青楓這個小官,他也沒那個權利。
許青楓也沒有答應他。也沒有拒絕他,不好意思的,拒絕了讓他下不來台,答應是不可能的,京城的戶口誰也辦不到,只有像王振清那樣的國家重要部門的科技人員是兩地分居的,可以照顧往京城遷。
像李小曼那樣的擋車工,沒有人,大山的戶口根本遷不進去,沒有配偶,配偶沒有重要職務想往京城遷戶口,門兒都沒有,還要調工作,還要落戶口,他想得是真美。
楊天會自是訕訕的走了,沒有拒絕,可是也沒有答應,這就是不給他辦,實際就是辦不了,要是那麼隨便,大山的戶口怎麼沒有直接遷進去,怎麼會等和李小曼結婚後才遷了進去?
谷舒蘭看到了木匠鋪製藥廠,就把京城的戶口看成了糞土,以為是隨便遷的,求人辦事覺得特容易,這些人都不惜福,看外甥在京城,也就眼饞,王振清可是軍事學院的高材生,國家部委的尖端科技人才,是國家選拔的,不是削尖了腦袋鑽進來的。
前世他的單位主動給他媳婦落戶口,不用自己鑽營倒洞,王振清都不給媳婦遷戶口,原因倆人感情不和,王振清不願意和媳婦住到一起,後來因為閨女考學,王振清才答應了遷,馬桂蘭前世都不正經,這一世更不正經,王振清是說啥也不給她遷戶口,馬桂蘭自己鑽營倒洞,弄出了一系列的艷~遇,最後為了攀龍附鳳,賠了女兒的性命去換結識姚喜慶,最後窮凶極惡死於非命。想和他一樣進京城有好工作,簡直就是痴人說夢。
前世楊天會把楊天才的兒子拍的都發懵,又是帶他孫子進京當兵,一樣也沒辦到,楊柳覺得楊天才的兒子是浮誇亂吹,把楊天會蒙了。
別人家的團級幹部就可以把妹妹帶進部隊當女兵,楊天才的大兒子的孩子也想當女兵,也是把那個小子拍的溜溜的,到後來毛影兒都沒有。
楊天會就是聞着一點有用的味兒就撲上去。捨得花錢捨得東西,沒用的人他一口也舍不出去。
大言不慚的給他家落上戶口他就給五萬塊,楊柳心裏鄙夷,五萬塊?五十萬也落不上你那三四十口子的戶口,沒人伺候,大幹部沒人伺候他,小幹部辦不到。
做着一枕黃粱美夢,楊天才的兒子就給他辦了一件事,楊天會的老婆得了癌症,楊天才的兒子給找了個醫院,楊天才的女兒還吹吹呼呼,覺得多大本事似的,他找的醫院有什麼了不起?也不少跟他要錢,手術完了不照樣沒活幾天嗎,還不抵不那麼瞧不起前楊柳,給她用幾服藥還可以多活幾年。
楊天會一家子一定會去楊天祥家,自己辦不到的事,就得找他從小依仗過是四哥,楊天祥為楊天會出過頭,因為楊光碧收養楊天會,不楊天會的地賣掉往閨女家倒動。
等張世敏剝削他的時候他就沒有招兒,真是一物降一物,滷水點豆腐。
楊天會得找楊天祥出招兒,怎麼能制住許青楓給他辦事,楊天會是不達目的不罷休的主,跟楊天祥是沒有客氣的,拿舊房子換楊天祥的新房子,楊天會就可以不添一分錢,就是嘴會拍,谷舒蘭得意逢迎虛假的人,楊天會就是一個大花面,嘴甜心苦。楊天會的老婆肚轉兒大着呢,不言不語的全是心數。
楊柳是一猜就中,楊天會果然到了楊天祥家,這回他可得真失望了,他往炕上一坐,就開始說他的計劃,要遷戶口進京,說了半天,楊天祥也沒有插言,許青楓的事他管的着嗎?聽了一會子不插言,就說了句:「你四嫂子你們呆着吧,我得拾糞去。」說完他就走了。
楊天會見谷舒蘭也不答言,就自己找話說:「四嫂子,你們倆人了,怎麼還種地?大山在市里你們倆往那兒一住,吃香的喝辣的,受這個罪幹啥?」
這下子可捅了谷舒蘭的軟肋,嗚嗚就嚎起來:「我上哪兒吃香的喝辣的?你去看看大丫頭的木器廠,一天得掙多少錢?楊蓮說她在深市的製藥廠,財都發大了,一個月就給我二百,一分不多給。
對我惡着呢,連封信都沒有給我,木器廠的木柴都不許我燒,不讓我踏進木器廠一步,管事的用的是外人,大山要進她的木器廠她不允許,大山要干就讓她當木匠,他姐姐開的廠子,不讓兄弟管事,讓兄弟干苦大力,有這個理兒沒有?不講理着呢,那個管事的是大地主招的姑爺,正經的外鄉人,她就偏外人,滅着家裏的。」谷舒蘭像控訴一般。
楊天會問:「她為什麼這樣做呢?」
「她就是恨我們不讓她上學,在報復我們,啥好事也不會給我們,偏用外人,氣着我。
誰家的閨女上學了?她自己掙錢上學,她自己掙的也是家裏的,沒有我就有她?她的啥也都應該是我的,你自己掙錢上學怎麼了,那還是我的錢。」
「她這樣記仇嗎?她一定是不聽你的話了?」楊天會趕緊問。
「她沒聽過我的話,蔫了吧唧的就是主意大得很,不讓她上學她偏上,給她找的對象她不干,人家偏偏自己找。
我給她找的那個大幹部的孫子對我們孝順得很……谷舒蘭說着突然停了,想到了陳天良騙她的錢,不由得怒氣大了,還是恨到了楊柳頭上,楊柳要是順順噹噹的,陳天良能騙她的錢嗎?都是楊柳先錯,勾搭了人家再甩人家,是她把事情鬧壞了。(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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