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天弘看了看楊柳,面上有些尷尬,有些吞吐與歉意的樣子:「楊柳,張叔叔有句話很想說,就怕你腦,能不能恕張叔無罪呢?」
楊柳「噗!」就笑了:「張叔叔,您拿我當皇上看待,連恕罪都上來了,我們也熟悉了,您是長輩,以您的為人,不會罵我,誣陷我吧?
還那么小心翼翼的說話,就是讓我惶恐,有話你只管說,說的我不願意聽我也不能腦。」楊柳估摸張天弘是要說朱亞蘭那類的話,他是個男人,自然比朱亞蘭有深沉,不會五馬長槍的亂說,是在斟酌說的恰當與否,不讓人挑出毛病,還解決問題。
先把醜話說頭裏,怕讓他下不來台,先給自己留台階。
楊柳就等聽他說什麼,頂多就是和張亞青斷了朋友關係,自己也沒有追人的癮,想到此不由得很失落,爹不親,娘不愛的,連朋友都沒有,命夠個孤的。
心裏一嘆,終身落得鰥寡孤獨,孤家寡人一個,不由得眼角有些發澀。
根據張天弘的態度,她就這樣估計了他的意思。
「你這樣寬宏,張叔叔可就恕個罪說了,因為這事不應該張叔叔親口對你說,要是有人能替代我,張叔叔就不用當面給你不好意思,可是這事沒你同意,跟別人說了沒用,張叔叔就老臉一抹說了。」張天弘擔心楊柳出口拒絕終是咬咬牙,總得過這一關。
他的態度把楊柳都弄的霧迷,他到底想說什麼?繞這麼多個圈子?
「楊柳,張叔叔覺得你是個很不錯的姑娘,有志氣,有理想,有着實的眼光,我就奇怪一點,你在婚姻上怎麼那樣沒有決斷,遇到一個志同道合,心心相印的人,是一輩子都不見得碰上的。
看看,哪一家的婚姻是美滿的?
世上最不易的就是婚姻,想有個情投意合的就是奢望。
你看事比較老練,你應該懂這些。
你和亞青相處的年頭夠長的了,應該是非常的了解對方,我覺得你們不止是情投意合,而是心心相印。
他是非你不娶,你在拒絕他,其實你也是非他不嫁,你已經決定獨身,自己還沒有意識到自己是非他不嫁的心態。
就是因為一個家庭問題,耽誤了你們多少年,為了一個家庭問題犧牲兩個人的終身幸福,你認為值得嗎。
你想要的是親情,愛情完美,世上沒有完美的事,父母對兒女也都是偏頗的。
你從小到大,父愛母愛很少,造成了你對親情的渴望,想要得到補償。
你想想,婆媳的關係有幾個融洽的,就是喜笑顏開把媳婦抬進門的婆婆,也不見得對兒媳婦好,成仇的也多得是,這個不願意接受的,或許會轉變成最親近的人,我相信你的為人就可以辦到,如果辦不到的話,就是對方實在不可救藥。
張叔叔說的話你好好的考慮幾天,給張叔叔一個答覆。
我看你們是最合適的,就是天生的一對,亞青有你,會很有成就的,你能給他指路,有個志同道合的妻子支持,他的生命就會充滿活力。
我衷心的希望娶到你這樣的兒媳婦。
至於你張嬸,她只是受了勢利眼的刺激,很快她就會平復下來的,我已經說服了我母親,老人還是疼孫子,她不是很拗的人。
我父親對你很滿意,十幾年前他就認定了這個孫媳婦,他不想讓孫子的身邊有個花瓶,勢利眼,無理取鬧的耽誤了孫子的前程。
他的決定就是讓孫子自己做主,不要因為門第的關係誤了孫子的終身,張家的權勢,也就是老爺子一個人給帶來的,別人哪個都是仗勢,誰敢不聽老爺子的?
離了老爺子就啥也不是,都瘋狂什麼?瘋狂也沒用。
老爺子說了,如果丟了這個孫媳婦。他是死不瞑目的。
有排斥你的人,可也有特別重視你的人,重視你的人可是掌舵的,輕視你的人可是卑微的,贏家是你,你是勝利者,對這個家庭不應該怵。
往深想想你就明白了,不要再蹉跎了,畢竟你們的年歲都不小了,只要你定個主意,結婚的時間由你選。
張叔的話就說這些,不要你即刻就答覆,你可以好好想想,考慮成熟了,給亞青一個答覆,我們等着聽喜信兒。」張天弘可真是會說,當幹部的嘴茬子都了不得。
楊柳震驚他說的話,和她想像的是雲泥之別,有想過,就是不敢信,兩個權勢的人物能這樣決定。苦笑一下兒,她能說什麼?只是不好意思的咬唇,心裏苦澀,這個人很能揣測人心,自己想獨身就是非他兒子不嫁了?
自己怎麼沒有那樣的感覺?
還是沒有想明白,自己幾乎被他說迷糊了,他們不鄙視窮人嗎?自己的冒牌老爹可是表現的很沒出息。
自己看來真得好好想想了,總有一個人追着,是不是很有優越感?一個勁的拒絕對不對呢?
如果張亞青和別人結了婚,自己會不會有孤獨空虛之感?
這些自己都沒想過,看起來很重要嗎?
失去他自己會不會很痛苦呢?
心緒煩亂得很:「張叔叔,您沒有別的話我就先回去了,我答應您好好的想一想,我,沒有重視過這個問題,我把亞青始終當哥們兒,再進一步的事情我還得想想。」
「認真的想一想。」張天弘笑了,這姑娘夠個大條的,看來她是真的沒有往心裏去過這樣的大事,哪方面都好,就是這方面遲鈍。
望一眼自己的兒子,迷茫的樣子,以為自己沒指望了吧?也是一個傻小子,就會瞎追,沒有吸引姑娘的本事,不會動心眼子,要是有心數的,怎麼能拖拉這麼多年?
這倆遲鈍的孩子還真是般配得很,老爺子沒有見過姑娘一面,就選定了這個孫媳婦,心靈太神化了。
楊柳才出門,張亞青就追出來:「楊柳!……」欲言又止……
楊柳抿嘴一笑:「這不是給我出了個難題嗎?還得費這個腦子。」
張亞青張口結舌:「你沒想過?……」
「我不會動腦筋。」楊柳斜他一眼:「我有功夫想嗎?」
「啊!?……」張亞青在張口結舌的:「我的天!你長沒長腦子?」
「你以為我有腦子嗎?」楊柳已經是說笑了。
「我的腦子借你一半兒用,你已經愛上我了。」張亞青笑得狡猾。
「把腦袋砍開,拿出來一半兒。」楊柳笑道,
「跟你在一起我很開心。」張亞青想拉楊柳的手,楊柳快速都是躲過:「跟你在一起我鬱悶。」楊柳鄭重道。
「我也鬱悶,你竟然一點不……不……不想我。」張亞青玩笑道。
楊柳失笑:「想你了……「真的?!張亞青幾乎驚呼起來。
「想着怎麼罵你才對。」楊柳一說,張亞青額頭三道黑線:「你……你敢?……」
楊柳笑了:「狐假虎威……」
張亞青的胳臂搭到楊柳的肩頭,楊柳感覺肩頭一沉:「男女授受不親。」
「這是哥們的動作!」張亞青狡猾的笑,楊柳氣結,猛的一矮身,脫離了他的胳膊。
胳膊下一空,沒有了支撐力,幾乎栽下去,剎那的尋找平衡,站穩了身子:「你的身手太敏捷了,把我都設計一把。」
「這就是佔便宜的下場!」楊柳斥道:「給我規矩點,不然讓你吃不了兜着走。」
「我算這輩子都得老老實實的了。」
「離遠點兒!」,楊柳快步的走了:「等等,我包餃子去。」楊柳跑得更快,張亞青猛追。
張天弘拎了一瓶茅台,帶了鄧左民兩個笑着來了,楊柳一看,可壞了,又讓人家花錢了。
「老楊哥!你來了怎麼不過去串門,咱們哥倆再喝一頓。」張天弘招呼楊天祥,楊天祥一聽是張天弘來了,真是巧了,又遇到了。
看看人家多大方,自己的女兒就是小家子氣,還不答應婚事,這樣的人家到哪裏去找,有錢有勢又看得起人。
急忙的竄起,鞋沒穿上就喊:「親……」親到了嘴了噎住了,他想喊親家,覺得沒到那個程度,尷尬的一撇嘴:「張老弟,你怎麼這樣閒在?這麼巧又趕上你在家。」
他慌張的出來:「倆山碰不到一起,倆人還是很易見。」
「我歇星期天,就好喝一壺,有老哥倆作伴,喝的高興。」張天弘請的手勢讓楊天祥坐,池子如進來了,買的香腸,醬牛肉。
池子如就去切了,自己也是經常起火的,刀工炒技都不錯,滿滿的兩盤往上一端,張天弘就問鄧左民幾個:「你們幾個來一盅?」
「我們不能喝,喝酒就是找罪受,二位叔叔快喝吧。」鄧左民推辭道:「我們得包餃子。」
張天弘給楊天祥滿上:「楊老哥請!」
「一起,一起。」楊天祥很不自在的表情,可是酒癮很大,酒一進嘴就啥也不想了。
「楊老哥!就菜呀!」張天弘讓楊天祥,楊天祥趕緊的說:「吃吶,吃吶,張老弟請。「他說的底氣不足,面色已經發紅,滿臉的尷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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