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次站在了墓場底層這扇青銅大門前,看着門上那恢宏的圖案,艾倫心神微盪。在那扇門後,是某一個時代的黃昏之子所建造的寶庫,用以改變黃昏一族被造物主強加於身的命運。反抗命運,說起來很容易,可真正做起來卻是極端困難。由數個時代的黃昏之子聯手佈局,花費了不知道多少歲月,才在這一個時代看到那麼一絲微弱的曙光。
艾倫不得不讚嘆他們的勇氣和智慧,他不知道若換成自己的話,能否做到這一些事。
「開始吧。」莎娜抬起了手。
卻在這時,連串的腳步聲響了起來。眾人回頭,原來是艾利哥帶着人馬沖了過來。馬因侯爵打了個手勢,金薔薇武士便拉出一張戰線,把艾利哥和艾倫等人分隔了開來。艾利哥抬手擺了擺,表明自己並沒敵意,才對莎娜道:「舒莎王妃,您已經在墓場底部逗留多日。不知道你是否考慮返回帝都,如果你願意的話,我可以派一支精銳保護您回去。」
「你的好意我心領了,艾利哥將軍。不過你應該看得到,我現在還有重要的事情要做,麻煩你退去吧。」莎娜直接說道。
艾利哥苦笑道:「王妃殿下,你已經出來多日。再逗留在這裏,只怕陛下會責怪於我,還請你不要讓我難做。」
莎娜身為天堂星寶庫的守護者,一直以來都在等待黎明之子的出現。如今黎明之子已經在眼前,她哪還有什麼心思當帝國王妃,當下語調轉冷:「艾利哥將軍,你這是變相地威脅我?」
那一隊淪海騎士也加入到金薔薇武士的行列里,氣氛立刻緊張起來。
艾倫上前一步,說道:「艾利哥將軍,請你放心,我會負責王妃的安全。如果朱里安陛下責怪起來的話,你可以把我現在的話直接轉告於他。」
艾利哥明顯鬆了口氣,點頭道:「既然有艾倫侯爵這句話,那我也就不再說什麼了。艾倫侯爵,王妃的安全就交給你了。」
「放心吧。」
比起莎娜來,艾倫顯然要更了解這位將軍的心態多一些。畢竟艾利哥是帝國大將,莎娜在他駐地停留這麼久,怕帝都那邊問責起來也是情有可原。現在有艾倫出面,那麼到時他盡可以把事情推到艾倫身上,也就樂得賣個人情了。
這個小小插曲後,莎娜重新朝大門走去。旁邊的艾倫小聲道:「說起來,你這麼嫁入王室,難道真打算當坦格里歐的妃子?」
「當時還不是考慮到娜迦一族的困境,而且我也想到皇宮裏瞧瞧,就答應啦。」莎娜語氣輕鬆,說:「反正我還培養了一些替身,就連我自己也分辨不出真假。那些夫妻之事,便讓這些替身代勞。等我呆膩了,還不是想走就走。只是沒想到坦格里歐死得這麼快就是了,他還是個不錯的男人。說起來,當時為什麼不把他轉化成從者?」
「先不說坦格里歐當時的等級在我之上,根本不可能轉化得了。就想可以,我也不想這麼做。」艾倫沉聲道:「他是一個英雄,真正的英雄。如果他死而復生的話,大概不會喜歡我這樣的做法吧。再加上當時朱里安就在身邊,我怎麼跟他解釋這一切?」
「也是。」莎娜站定,抬手說:「可在我心裏,真正的英雄只有一個,那就是我的主人!」
從她的掌心裏,有絲絲縷縷的藍色光線逸散出去,這些光線在半空互相糾纏,落到了青銅大門之上。大門上的圖案一一被藍光點亮,整個地底墓場也開始亮起來,那些藍色的光輝讓人幾乎以為來到了海底,而非在這麼一個山中地腹里。青銅大門開始嗡嗡作響,從門中竟然響起齒輪轉動的聲音,一縷縷塵線從大門各處抖落。地面揚起塵灰,青銅大門正往內縮進、打開。
已經退到營地外的艾利哥聽到門開的聲音,忍不住往大門方向看去。將軍的臉上神情數變,那越來越盛的藍色光輝照亮了他的臉。他清楚看到從王妃掌心發出的藍光激射在大門上,顯然大門的開啟和王妃有關。艾利哥心中諸念紛呈,卻是怎麼也想不通為何王妃能夠打開墓場底層這扇大門。
「將軍,這是?」旁邊一名老兵問道。
艾利哥搖了搖頭,說:「出去之後,不得泄露這裏半個字,你們就當什麼也沒看到,聽見了沒有!」
「是,將軍。」士兵齊聲回應。
「走吧。」艾利哥轉身就走,他不願意再回頭看一眼。生怕看多一眼,好奇心就會讓他留下來。而王妃和這扇神秘大門扯上關係,這樣的事情還是少知道一些為妙。
青銅大門最終打開了一條足夠軍隊通過的門縫,莎娜便放下手,對艾倫說道:「請吧,黎明之子。」
艾倫也不客氣,大步往前。灰燼讚歌在手,劍上噴薄的灰焰照亮了腳邊數米內的事物。那門上的藍光漸漸消失,莎娜緊隨艾倫的腳步,露茜和馬因也跟了過去,最後的則是金薔薇武士和滄海騎士。
走進門內,一股冷風吹來。艾倫深吸了口氣,他隨手斬了一劍,灰燼讚歌劃出一道灰焰劍氣划過空間,於是黑暗裏升起一道灰虹。借着灰虹的光可以看到一根根參天石柱,然後就是無盡的黑暗,這是片寬廣到難以置信的空間。
莎娜笑了笑,上前兩步,像是在尋找什麼,最後在一根石柱前停下來。她的掌心再次泛起藍色的光輝,然後貼到了石柱上。頓時石柱亮起一根藍色的光線,光線筆直升往上空,前端淹沒在黑暗中。片刻後,其上的黑暗裏亮起一點藍芒。然後藍芒漸盛,片刻後一段段藍色的紋路以光線為中心往兩邊延伸。轉眼間,這根石柱已經遍佈藍色紋路,然後黑暗裏一根根石柱開始亮起來,每根石柱上均有藍色的光紋,猶如一根根遠古的圖騰出現在艾倫等人的眼裏。
沒過多久,連他們站立的地面也出現了光的紋路。藍色的光輝照亮了這片空間,同時將一座宏偉的地城巨細無遺地呈現在眾人眼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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