末日邊緣 第1354章再造傳奇

    在殲星艦尾部爆炸之後，於艦首前端又轟出一道暗紫流螢，接着殲星艦的中部便開始陸續出現爆炸。扭曲的金屬碎片裹挾着火焰四濺飛散，條條濃煙從艦體裏升起，從高空看數不清的黑點散落半空，其中除了艦體碎片之外，也不乏有給拋出艦身的尼爾姆人。殲星艦像一頭重傷的巨獸，發出沉悶的嘯音搖遙晃晃地朝東面遠去。艦體在天空中拉出一道漆黑的濃密煙柱，標示出殲星艦遠去的軌跡。

    戰場上忽然變得詭異的安靜，無論敵我雙方此刻都停下手來，看着那搖晃的巨艦遠遠落到了地平線的另一側。

    殲星艦里，已經化成一片火海的機組區中仍然有爆炸聲傳來。尼爾姆人的皇帝就站在火焰里，卡加索的雙眼有些茫然，在他的前方，是一條貫通了整個艦身的筆直通道。這條通道完全是他的傑作，在霍恩撥刀的瞬間，他也釋放了自己的殺招「負能爆發」。那道如洪流般的暗紫流螢果然把霍恩轟了個正着，可結果卻和卡加索的預料有些出入。

    以霍恩所表現出來的戰力，他完全可以扛得下這一招。但他沒有，當他那把秋灩完全出鞘，猶如旭日般的璀璨刀光划過了他，以及身後機組，乃至尾部引擎組件之後。霍恩乾脆的任由自己被那股洪潮撞飛，他當然並非實力不濟，而是藉助卡加索的源力洪潮趁機脫離了殲星艦。

    儘管被負能爆發轟了個正着，霍恩也得給炸個七葷八素，傷勢還不輕。可他卻是第一個挑釁卡加索卻仍然能夠全身而退的人類，魔君突然笑了笑，他發現自己竟然沒有絲毫憤怒。並且破天荒地有些佩服起那個人類來，然後小腹處一涼，他伸手按去，手掌中已經一片粘稠。

    那是給霍恩一刀割裂的傷口，直到這時才裂開淌血。

    如此對手！

    見殲星艦最終消失在天空之上，那個發現巨艦異常的聯邦士兵忍不住歡呼了起來，接着呼聲此起彼伏，響徹了整個戰場。士兵並不知道殲星艦上發生了什麼事，可那艘敵人的主艦如今墜毀卻是不爭的事實，這無疑對聯邦的士氣是一次極大的鼓舞。戰場上各級軍官也捉住這個來之不易的機會，大聲命令士兵進攻。

    人類士氣高漲如虹，尼爾姆人的士氣則跌到了谷底。在傾刻間丟掉兩條防線後，異星人的軍隊開始撤退，這場浮島殘骸的爭奪戰終以人類方勝出落幕。

    在距離戰場百數公里之外的小鎮上，包括卡普羅在內，那一屋子將軍或舊黨大佬早離開那間烏煙瘴氣的房間，都站在空地上。儘管天空只剩下一道濃郁的黑色雲柱，卻引得他們觀望不止。卡普羅第一個低下頭，呼出口氣道：「是霍恩乾的。」

    「什麼？」

    「這……」

    卡普羅和霍恩是同個等級的人物，當殲星艦尾部被一片金色刀光斬爆的時候，憑藉刀光中的氣息，足夠卡普羅確定那是誰的手筆。他摸了摸近日沒有修剪，以至顯得有些邋遢的下巴道：「真有你的，霍恩。四十年前締造了一個傳奇，四十年後，你又締造了另一個。貝思柯德，貝思柯德！」

    遠離戰場的一片多岩山地上，有頭岩蜥正在覓食。對於岩蜥來說，此刻星球內部發生的紛爭幾乎影響不到它的生活。無論聯邦主持也好，又或是給尼爾姆人侵佔。只要它還活着，便需要覓食生存。它已經有一個目標，那是只生活在山地的石蠍。石蠍的外表呈黃褐色，這層天然的保護色讓它躲過諸多獵手的捕殺。

    可今天岩蜥發現了它，興許是這隻石蠍命不該絕。在岩蜥還來不及行動的時候，天空突然有浩蕩的氣機垂落，接着一道暗紫流螢閃過，將整個天空一分為二。那深紫色的流光里，有什麼東西跌了下來。起初只是個黑點，轉眼間，岩蜥清楚看到一道身影跌到了那隻石蠍的附近，將自己的獵物驚走。

    岩蜥的眼珠里，映照出一個人類的身影，接着它便轉了個身離開此地。獵物跑了，它又得覓地捕食。

    又過了半個鐘頭，山地之上出現了幾輛飛車。四輛飛車風馳電掣地來到那個人類附近，從其中一輛飛車裏撲出個魁梧的身影，直接衝到那個人類身邊扶起他，着急地問：「父親，你怎麼樣？」

    明顯是個老人的人類張開了眼睛，神情有些虛弱，卻仍然笑了笑道：「這次恐怕得躺個十天半月了。」

    魁梧男人笑了起來。

    這兩人自然是霍恩和羅迪。

    很快，一個消息在地表各個基地和人類聚居點傳開。殲星艦被擊落，浮島殘骸亦順利回收，在這場漂亮的勝仗里，有一個人居功至偉。那便是獨自闖進殲星艦，斬殺三名敵將，重創魔君卡多索並斬爆星艦引擎的霍恩。一時間，貝思柯德這個家族成為人們談論最多的話題。

    一扇自動門打開，莫比特大步走了進來。他身後跟着六七個秘書，人人手上一個智腦平板，屏幕里多是需要總統簽署的電子文檔。看到辦公室里坐着一個大腹便便的男人，莫比特打了個手勢，讓這支秘書團隊離開。那個大胖子自然是阿爾斯泰，大臣笑了笑道：「看來你得物色一個秘書長。」

    「我也想，可人才難求，先將就用着吧。」

    「那麼奪回戰之後有什麼打算？」

    「當然有。」莫比特在他的椅子上坐了下來，臉上閃過幾分不易察覺的疲色，說：「現在尼爾姆人的殲星艦墜落，這無疑是扇了他們那皇帝一個大耳光，也算是給巴比倫的陷落討回一些臉面。可這還遠遠不夠，我們的地表基地已經損失大半，更多的已經轉移到地下或半地下的基地里。而且由於之前泄露出去的情報，讓我不得不轉移好些人重要的基地工廠，目前仍末算得上安頓下來。」

    「所以接下來，我們還得繼續打。但不能打得太激烈，要慢慢打。這是為了轉移尼爾姆人的視線，好給我們為最後的反攻積蓄力量。同時也是為了拖延時間，艾達華星的艦隊算算時間也該到了。天狼星的支援部隊也將在既日抵達。到時候我看看能否促成天狼星和艾達華星的艦隊來次共同行動，一舉打掉現在擱在外太空裏的尼爾姆人艦隊。」

    阿爾斯泰看了他一眼道：「情況沒那麼樂觀吧？」

    莫比特不由苦笑：「還真是。現在自由之門和光隱會明面上是站在同一條陣線上，可他們會否出死力，能夠出幾分力則是末知之數。連他們都這樣，更別說那些個獨裁的軍閥了。說到底，卡普羅給我們的創傷實在太大。非但黃金獅子完全脫離了聯邦軍部，就連舊黨里超過四成的官員也給他挖了過去。目前單是將這些離職官員的空缺填補上，就讓我傷透了腦筋。」

    「沒有黃金獅子這支王牌軍團，現在我們只剩下一支天狼星。至於精銳軍團，目前芬迪的鐵拳軍暫時併入了西爾法的黑翼。梅琳的玫瑰皇后和魯森的死亡傳播各有要務在身，如果沒有必要，我不想貿然把他們調回來，否則我們在冥域星和天堂星上的所為就會前攻盡棄。」

    「而地球這邊單靠天狼星和黑翼的話，對自由之門這些地表軍事力量的震攝還遠遠不夠啊。」

    「可我看你的樣子，分明是另有打算。」阿爾斯泰微笑道：「讓我猜猜，你把我叫來是打算讓我去當說客？」

    莫比特點了點頭。

    「現在誰不知道霍恩一人挑掉了尼爾姆人的殲星艦，我之前已經儘量高估他，可直到這一刻，才知道以前的我有多膚淺。霍恩的戰力應該和卡普羅同級，接下來將有許多行動需要黃金獅子協助，我需要，甚至必須有一個足以抗衡卡普羅的高手在側。否則，無論如何也沒有底氣跟那隻老獅子叫板。」

    莫比特身體微微傾前：「為了人類，也為了聯邦。阿爾斯泰，你務必讓霍恩站在我們這一邊，現在我迫切需要這麼一份頂級戰力支持。如果他答應了，那麼再加上溫莎貝洛，我們才能叫卡普羅有所忌憚。否則，接下來很多行動只怕難以順利開展。」

    「我去走一趟倒沒什麼，就不知道你打算給我什麼權限。」

    「告訴霍恩，他想要什麼，只要我能給的都給他。除了不能把聯邦拱手相送外，哪怕他要我下台。當把尼爾姆人趕出去後，我可以立刻卸職！」

    阿爾斯泰一愣道：「你是認真的？」

    「難道我看上去像開玩笑嗎？」莫比特又笑了笑：「當然，以霍恩的見識，肯定不會提出那樣的條件。他應該很清楚，總統現在這個位置，無論戰前還是戰後都無比燙手。就算我肯下，那也得有人肯接手。」

    阿爾斯泰忍不住笑罵道：「你也是只老狐狸。」

    「比起卡普羅來，我差得遠了。」

    「行了，那我就去貝思柯德那邊走一趟，等我的消息吧。」

    莫比特站了起來，鄭重道：「靜候佳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