諸葛淼恭敬的扶起屠本畯,對於大學問家,諸葛淼表現出異常的禮遇,在諸葛淼內心裏對有學問的人,他總是懷有特別的好感。
「這幾十年裏,我一直明白,只要我還活着,就會有人來找我,但我又沒有死去的勇氣,這個世界變了,大海變的可以被征服,人人都想獲得力量,朝廷之所以海禁,就是怕有人會獲得這種力量。」屠本畯盯着張寶寶的紋身。
「我的胎記是種力量?」張寶寶審視着屠本畯,他第一次見到屠本畯這個人是在一個小島嶼上,那年張寶寶剛滿5歲,島嶼上還囚禁了一百多個和他一樣有龍形胎記的人,屠本畯就是看守人之一。
「沒錯,足可以統治海洋的力量。」屠本畯揉了揉膝蓋坐直了身體。
「是誰要囚禁我們?我們究竟是什麼?犯了什麼罪?」張寶寶急切的問着,從自己懂事開始,這些問題就一直困擾着他。
「那個龍形胎記是海龍族的標誌,你不屬於陸地,你是海洋人。」屠本畯顫抖的回答道。
「海龍族?我還有活着的同伴嗎?」張寶寶問。
「也許沒有了……我知道的海龍族都被滅了,海龍人是海上最古老的民族,自炎黃時代就生活在海上,傳說海龍族的每一代帝王都有控制周圍海水的力量,越優秀的帝王控制的範圍也就越大,陸地人第一次與傳說中的海龍族接觸,還是在鄭合最後一次下西洋時,他們在海上找到了一塊漂浮的大島嶼,誤以為是蓬萊仙島,鄭合就帶領部下闖入了海龍國,結果鄭合被海龍軍打成重傷,大副-王景鴻沒有和鄭合商量就擅自擒獲一個海龍人押到艙底,當他們回到朝廷時,王景鴻把海龍人獻給了皇帝,皇帝在海龍人口中得知海龍族的力量和浮島蘊藏的財富,他開始擔憂,擔憂有人利用這種力量和財富推翻他的統治,當時前朝的劍文帝正流亡海外,他認為海龍國的存在是對他皇權的威脅,於是他下令鄭合再下西洋,但鄭合以暴病為名逃到了聖城麥加不再回來,鄭大人不願再打擾海龍族寧靜的生活,皇帝只好派王景鴻出海,王景鴻的船隊規模遠不如鄭合,但他們還是在戰俘海龍人的帶領下找到了海龍國,並利用海龍人的弱點殺死了海龍國王,他們在浮島進行屠城後,還帶走了一百多年輕的海龍人,他們想進入海龍皇宮尋找財寶,然而海龍城一半在島上一半在水裏,沒有人可以下潛那麼深的海域,於是王景鴻放棄了進入皇宮的念頭,他用大炮轟了海龍國三天三夜,直到打成一片廢墟才離開那裏。」屠本畯娓娓道來,他的臉上不時的浮現出懺悔的表情。
「那一百多人還有他們的後代現在何處?」張寶寶知道自己的來歷感到十分震驚,他迫切的想找到更多的同伴。
「都被殺死了…..王大人回朝之後,老皇帝就死了,新皇帝對海龍人沒有多大興趣,就下令我和王景鴻以及南宮軒三人一起看押海龍人,他想讓海龍人世代成為日月水師,可馴化了不到三年,就有一個海龍人帶着同伴起義了,王景鴻見局面已經失控,就殺光了所有起義的海龍人,只有起義首領逃帶着一個小孩逃了出去。」說到這屠本畯看了一眼張寶寶,他知道張寶寶就是那個小孩。
「殺光了?你們這些畜生!」張寶寶從後背掏出一把火槍指着屠本畯,屠本畯雙眼一閉準備赴死,他一直在等這一刻。
「別別!屠本畯只是個大學問家,並不是他下令殺死的那些人,我父親都是讀屠先生的書長大的!他都八十多的人了!放了他吧!」諸葛淼趕忙擋在屠本畯跟前。
「屠本畯!我可以不殺你,說!我要怎麼才能找到海龍國?」張寶寶在海上從未聽說過海龍國,更不知道如何尋找。
「要找海龍國先要找到南宮軒的後人,只有他知道去海龍國的辦法。」屠本畯回答道。
「他的後人在什麼地方?」張寶寶舉着火槍追問。
「他的後人在……」砰的一聲,屠本畯的腦袋上多了一個窟窿,血窟窿上還冒着縷縷青煙。
「老大你幹什麼!為什麼要打死他!」諸葛淼氣的直跳。
「不,我沒開槍!有其他人!」張寶寶拎着火槍就往屋外跑,只見不遠處一個身影在快速移動,張寶寶把火槍架在胳膊上閉起一隻眼睛,對着那人的小腿開了一槍,黑影應聲倒了下去。
張寶寶來到近前一看,原來是個洋人,但令他沒有想到的是,這個洋人已經服毒自盡了,諸葛淼也跑了過來,他翻找着洋人身上的東西。
「是荷蘭密探,看來不光你對尋找海龍國有興趣。」諸葛淼翻出一把刻着荷東印徽章的火槍。
「是啊,事情變得複雜了,線索又斷了.....」張寶寶一把扛起屍體向屋子裏走去,他倆在屠本畯的屋子裏四下翻找着,希望能找出些線索來,但屠本畯家徒四壁,最後還是一無所獲,只有諸葛淼找到了幾本屠本畯寫的【海洋實錄記】,他如獲至寶的揣進懷裏。
張寶寶感到很失望,好不容易找到的知情人就這麼死了,他倆一把火燒掉了農舍後就與海邊的尚勇匯合,返航途中張寶寶顯得意志消沉,他脫掉了衣服跳進海中,剛一進水他就長出了蹼和鰓,他快速的遊動着,海豚群也無法追不上他,他想忘記以前的一切,卻怎麼也忘不了,他清楚的記得那個把他託付到養父母家裏的海龍人的模樣,不知他去了哪裏?是否活着?天下之大要到哪裏去找南宮軒的後人?張寶寶縱身一躍出了海面,他在空中翻了幾個跟頭又扎入海中。
「他很憤怒?」尚勇問諸葛淼。
「是啊,他的思緒很亂。」諸葛淼盯着在海中跳躍的張寶寶。
「你在讀心?」尚勇皺了一下眉頭,尚勇和其他同伴一樣,很不喜歡諸葛淼的異能。
「不,他這種玩命的游法,不用讀心我也知道他心情不好。」諸葛淼慘澹的一笑,尚勇是船上唯一無法對其施展讀心術的人,他的腦子總是一片空白,在諸葛淼的思維里讓人看不透的人都很可怕。
回到口袋島,張寶寶呆在自己的樹屋中大睡了三天,他內心受到了很大的衝擊,他想不見任何人。
在回來的幾天時間裏,諸葛淼像說書先生一樣,跟大夥講述了前往刺桐城的經歷以及老大的身世,至於官府對他懸賞的五串銅錢之事,他隻字未提,尚勇也懶得去揭穿他,大家都很喜歡聽他講故事,諸葛淼是飽學之士,但又時常滿口污言穢語,屬於那種極不得志的憤怒型讀書人。
第四天,天一亮,張寶寶就召集了大家,他們早就做好了準備只等張寶寶一句話,無論張寶寶做出怎麼樣恐怖的決定他們都會跟隨他赴湯蹈火。
「我要「撬開」荷東印的嘴,他們一定知道些什麼,以後的日子裏只要是荷東印的船,無論商船,炮艦一律打沉,直到他們說出南宮軒後人的下落。」張寶寶語音平靜的像一潭湖水,這是他這幾天以來反覆琢磨的決定,他找了屠本畯近十年,剛一見面就有人滅了口,說明早就有人在監視着屠本畯,雖然荷東印力量強大,但為了找到自己的根,他決定冒一次險。
「不用說了,船長,我們早就準備好了。」迪莫淡然的說,仿佛這這決定大夥早就知曉了一樣,其他人也都跟着點頭稱是。
「大恩不言謝。」張寶寶只說了一句話,就馬上退回了自己的樹屋,他明白這次集會就連一向市儈的諸葛淼也沒有半個不字,這讓張寶寶很感動,要知道海盜是從來不乾沒有利益的事情,對一個龐大的武裝團體發起挑戰是很危險的,這些人連想都沒有想就同意了,張寶寶深深感覺到這個口袋島就是他的家,這些水手就是他親密的家人。
多日來,白龍海盜團制定了嚴密的計劃,他們徘徊在荷印船隊的必經之路,但一連半個月也不見一隻商船經過,連艘小帆船的影子也沒有,張寶寶感到很納悶,難道他們改了航路?這不可能,通往青龍的水路屈指可數,這是最快的一條水路。
正在張寶寶等待的快要失去耐心時,巴克萊發出了信號,遠方飄來幾塊船隻的碎片,碎片上還扶着一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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