廣玥的心已被魔障徹底吞噬,所以,那魔障可時隱時現,和他已經融為一體,可以進行控制,而非像我當初對自己徹底失去了控制,渾然不知做了些什麼。
我要感謝闕璇,君子和小竹對我的及時阻止,還有……那個人……
我單手支臉指着自己的嘴:「我是說食慾,你對我們那麼了解,應該知我貪吃,現在什麼都沒有,我怎麼打發在這裏的無聊時間?」我無聊地擺弄案桌上的還沒有被投放到世間的小樹:「我可是記得在我們那裏,現在你可是已經全部都造好了,怎麼來了這裏這麼慢?」我瞥眸看他,「現在不是兩個人了?理應更快啊~~難道~~~因為現在的你看不慣過去的你,或是……過去的你看不慣現在你內訌了?」
廣玥是一個極其講究完美之人,即使對自己也是如此,我就不信他會自戀到永遠覺得自己很完美。
他冰眸中隱忍煩躁和慍怒,無論我言語上百般地挑釁和嘲諷,他就是沒發狂。我眯眸看他,廣玥的忍耐力非我一言兩語可破。
「喂,你到底做不做吃的給我?」我斜睨他,「不做我可去找帝琊要個蛋吃,他那邊妖獸也該孵化出來不少了~~恩……又嫩又鮮美~~~~」我刻意抬手摸摸發間的髮簪,「連這支簪子都是殷剎給我做的,他們現在可都很疼!我呢~~~你應該記得在最初時,這些哥哥視我為珍寶吧~~」我邪邪地笑起,瞥眸邪魅地看廣玥更加陰沉的臉。
他陰陰沉沉看我一眼,轉身站起,走到一旁汩汩的神泉旁,白金色的神力開始在他的指尖流轉,如同絲線一般注入神泉之中,立時,一棵樹苗開始開始從神泉中而起,白金色的神力纏繞那棵小小的樹苗開始將它移出神泉。
他認真而小心。此刻他的眼中是真正的他,沒有旁騖,只有專注而認真的神情,他的認真使造出之物格外精緻。
這個時候。他的眼中,只有那棵樹苗,沒有我,我是他心煩意亂的源頭。
他小心翼翼地遷出樹苗,埋入一旁的神土中。樹苗立時開始拔高,樹葉一片又一片生出,枝丫橫生不止,頃刻間開花結果,一棵碩大的蘋果樹已立於他的身邊。
他的眸中掠過一抹滿意之色,但那抹幾乎甚至連他自己也沒有察覺的滿意很快被沒入他那雙冷漠淡然的眸中。
他轉臉看我:「吃吧。」
我勾唇一笑,拍案起身,晃到他身前對他眨眨眼:「你果然還是疼愛我的~~~」
他擰眉轉開臉,我伸手摘了一個又紅又亮的蘋果,瞥眸看他:「還愣着做什麼?再去做只山雞啊!我好久沒吃肉了~~」
廣玥也是狠狠睨我一眼。我單手叉腰:「怎麼着?你負責造萬物,飛禽走獸不是歸你嗎?你總要造的。」
廣玥的牙關咬了咬,拂袖回到桌邊,取出神泉和入泥土開始用捏制飛禽走獸。
我把大大的紅蘋果放入口中,「咔嚓」異常香脆可口!我一挑眉,立刻「噗」一口吐到廣玥的面前,廣玥的臉立時寒氣覆蓋。
「啪!」他一把捏碎剛做好的泥虎,盯視被我吐到他面前的蘋果,沉沉而語:「你可以不吃,但你不能糟蹋我做出來的東西!」
我勾笑看他。廣玥視自己造出來的東西為珍寶,即使毀滅,也只能是他,他決不允許別人損壞他所造之物。或是隨意丟棄。
「我不是糟蹋,是給你吃,你自己嘗嘗,變味兒啦~~~~」我坐回他對面,他看着蘋果一怔,緩緩抬手拿起我吐出的蘋果。慢慢地放入口中,立時,他雙眸圓撐,驚訝之中甚至浮出一絲驚慌之色!
我還從未看到廣玥會露出驚慌,他遠比殷剎更加鎮靜!冷酷!冷漠!這樣高冷漠然的男人怎會驚慌?
但是,此刻,當他嘗到自己做出來的蘋果後,卻浮出一絲驚慌,如同自認為完美的藝術品卻忽然出現了一絲瑕疵,而讓他惶恐的是,他甚至不知道這抹瑕疵是為何而來。
我收起笑容冷眸看他:「是不是太鮮甜了?是不是嘗出了一絲情,欲的味道?」他的視線開始散亂起來,帶着慌張地看向神泉,神土,像是急於找到究竟是哪裏出了錯,讓他造出來的東西帶入了魔性。
「別找了~~~問題在你~~」他怔住了身體,眸光閃爍,我看向他,「人不純,又怎能造出純淨之物?這棵蘋果樹可讓人新生慾念,玥,如果你還佔據這具身體,你會徹底毀了這個世界!」
「別再說了!」他忽然失控地拂袖掃走了神案上所有的東西,粗喘地兇狠地看我,一隻眼睛已經被黑暗徹底吞沒,我眯了眯眼睛,立刻抓起一旁可以映出人影的玉壺,大喝:「你好好看看!你現在什麼樣子!」
他的眸光在觸及玉壺光潔的表面時,登時怔住了身體,下一刻,他目露慌張地後退,匆匆捂住了一隻眼睛,胸膛起伏,呼吸急促,徹底失去了他平日的鎮定。
我緩緩放落玉壺,看看他,看落神案:「哎~~~你還是別做了,我來完成你本該在這個世界的使命吧。」
他眸光因為心慌而游移不定,也不知他是真的不知自己已經入魔,還是假裝不知道自己入魔。廣玥性格是真的陰沉,而非殷剎那般是因為長久被人疏遠後,才變得沉默寡言。
我開始從神泉中取出泉水,用神力取來一把神土放於案桌上,和入神泉之水開始揉捏,動物想要用矯健的身姿,這神泥需要和好,否則會皮肉會鬆軟無力跑動,或是過於僵硬邁不開腳步,這些全是廣玥自己教我的,他是一位格外嚴苛的老師,還記得在初學時,我屢屢讓他生氣,半天不搭理我。
而現在,我這個徒弟卻擔負起他本該造物的責任。
手中的神泥漸漸軟硬適中,頗有韌性,我開始捏他剛才沒有完成的泥虎:「其實……我可以告訴聖陽一切,你知道我為什麼沒有嗎?」我一邊捏,一邊看他已經平靜下來的臉和那隻恢復常色的眼睛。(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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