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沉沉,星月無光。
陰館城東面,城郊二十里之外的一座山坡之下,一座座轅門高立,戰旗飄揚,到處都是燈火通明,進進出出的將士有些雜亂,傷兵營之中的哀嚎聲一陣陣的響起。
這是吳軍的軍營。
大戰之後的吳軍大營。
「曹性,今日一戰,我軍的傷亡如何?」
中軍大帳,黃忠****上身,盤坐坐在書案之前,讓後面軍醫縫合背脊的一道深可見骨傷痕。
這是他今日和馬拼死一戰留下的一道傷痕。
這一戰的結果是兩敗俱傷。
他差點用大刀砍斷了馬一隻手臂,而馬的長槍也差點從他背脊劃破的他戰甲,給他留下的一道差點穿透他心臟的傷痕。
「司令,今日一戰傷亡大概五千左右!」
曹性站在黃忠面前,聽到黃忠詢問,面容頓時苦澀,拱手的稟報:「這一戰打的太狠了,到了後面,我們根本就收不了手,誰也不能撤兵,傷亡就耗出來了!」
「魏軍方面呢?」
黃忠深呼吸一口氣,問道。
「我估計他們的傷亡也不輕!」曹性自信的說道:「從收拾戰場來看,他們的傷亡數字還在我們之上,北狼衛雖然是魏軍精銳,但是比起血狼軍團,戰鬥力還是差一點!」
「傷亡如斯慘重,必然軍心動搖,明日還有一戰,不得不打的一戰,你下去安撫將士的軍心吧!」黃忠道:「在這個時候,軍心不能亂!」
「諾!」
曹性點頭,退出中營。
這時候軍醫也把黃忠的背脊傷痕縫合包紮好了,年老的軍營囑咐黃忠說道:「司令,馬這一槍太狠了,差點就穿透了你的身體,而且傷了你的脊梁骨,這段時間,你最好不要妄動,需要好好修養,不然日後會留下病根的!」
「謝謝6軍營,我明白了!」
黃忠點點頭,也不知道有沒有聽進去,他穿好衣袍,倒是直接忘記了軍醫的囑咐,讓親衛去傳訊手下兩大騎兵將領:「立刻讓朱雀營呂藍,黑甲精騎黃敘前來見我!」
這一戰還沒有結束,就算馬要退兵,他也要給馬一個狠狠的教訓。
「是!」
左右親衛不一會便把軍中兩大青年悍將給請了進來。
「末將呂藍(黃敘)拜見司令!」
兩人身披戰甲,披風獵獵,大步流星的走進來,對着黃忠畢恭畢敬的行了一個軍禮。
今日一戰,他們沒有出動。
如今這兩支精銳騎兵正是養精蓄銳的時候。
「養兵千日,用兵一時!」
黃忠抬頭,虎眸獵獵,看着兩人的面容,目光沉沉,神色有一絲嚴謹,直接道:「在血狼軍團之中,本司令用兩個師的規格來養你們兩個支騎兵,如今正是用你們的時候,我現在命令你們兩人,各自率兵,天亮之前,必須要抵達雁門關,能做到嗎?」
從吳軍軍營到雁門關,至少有二百里。
一夜奔襲二百里。
一般騎兵是絕對做不到了,但是這兩支騎兵之中的精銳就有可能做到,他們的訓練本來就是嚴格的很,每一個騎兵都要具備三天不眠不休作戰的本事。
「我等保證做到!」
兩人聞言,對視一眼,沒有絲毫畏懼,反而是戰意凜然,重重的點頭。
「天亮之後,你們休整一個時辰,然後奇襲雁門關!」
「司令,我們是騎兵,不善於攻城,突襲雁門關尚可,若是攻城,破雁門關城,我等信心不足!」黃敘拱手道。
「我只讓你奇襲,不用你們攻破雁門關,雁門關兵力在八千,就你們六千騎兵,怎麼打也打不破!」
黃忠道:「我只要打一天的時間,一天之後,無論戰況如何,立刻退兵!」
他要掌控戰爭的節奏,就算馬要退兵,這個追兵的時間也必須由自己來掌控,豈能是他說退就退。
「是!」
兩人目光一亮明白黃忠的意思了,這就是虛晃的一槍,但是要打的真實。
——————————————————
翌日。
陰館城之中的魏軍大營。
馬一襲鬆散的長袍,站在大營一個小形校場之上,小心翼翼的活動活動被黃忠斬傷的左臂,整個左臂包裹了好像一個大蘿蔔一般。
昨日一戰實在太兇險了,他和黃忠如果不是雙雙收收,最後差點了雙雙戰死。
「黃漢升!」
他的眼眸之中戰意在涌動,如果可以,他還想和黃漢升一戰,因為昨日兇狠的一戰讓他感悟甚多,黃忠在他眼睛這仿佛就是一塊磨刀石。
黃忠是血氣不足,但是無論是功力還是戰鬥招式,戰鬥經驗,都遠遠在他之前。
「我本以為已經可以趙子龍爭鋒!」
馬活動活動的根骨,雖然左臂受傷,但是他感覺自己身體裏面罡氣越流暢,仿佛有一種源源不絕的循環,氣息越強大:「可如今看來,必須要斬了黃漢升,某家方有此本事!」
昨日一戰,也打滅了他晉升巔峰境界以來的傲氣。
黃忠都殺不了。
趙子龍,看來他還不是對手啊!
「將軍,沮授軍師從太原送來的信函!」
大將張橫走進了校場,把一份密函送上。
「張橫,你手下的兵馬整頓好了沒有!」
馬一邊拆開了信函,一邊沉聲的問道。
「稟報將軍,大部分將士已經整頓好了!」
張橫面容有些不忍,但是還是壓着那一份悲天憫人的心:「但是三百有重傷將士,我不打算帶走,就留在陰館城,我們行軍要快,他們跟不上,而吳軍有善俘之待,他們不會有性命之憂!」
「沮授已經安排主力撤退了!」
馬看了看信函,微微眯眼:「我們的時間也不多了,昨日一戰之後,相比吳軍已經開始相信我們要血戰并州,正是我們撤兵的好時機,你傳令下去,三日之內,撤往雁門關!」
「諾!」
張橫點頭領命。
「報!」一個斥候策馬入營,直入校場,跳下馬背,對着馬俯大喝。
「說!」馬皺眉。
「將軍,馬玩將軍來信,雁門關今日早晨,突然被吳軍奇襲!」
「什麼?」
馬聞言,心中一冷,目光有一絲陰霾:「吳軍奇襲雁門關,兵馬多少?」
「兵馬不過萬!」
斥候稟報:「但是馬玩將軍疑這只是吳軍先鋒,已有吳軍主力接近雁門關,他擔心雁門失守,所以向將軍求援!」
「將軍,吳軍主力一直在陰館城外,沒有動啊!」張橫插口說道:「昨日一戰我們雖然傷亡不小,但是吳軍方面傷亡也很大,而且從這裏距離雁門關,二百里有餘,行軍最少要兩天時間,就算騎兵也沒有這麼快,他們不可能出現在雁門關!」
「那就是他們另有主力,已經投入強攻雁門關了!」
馬道:「他們是打算投重兵於并州,一頭攻我陰館城,一頭奇襲雁門關,我們不能等了,馬上拔營,立刻向着雁門關撤兵!」
雁門關是整個北狼衛撤兵西涼計劃的關鍵,絕對不能失。
「是!」
張橫立刻匆匆忙忙的去準備撤兵。
下午時分,魏軍主力從陰館西城門而出,迅的向着雁門關方向撤兵而去,行軍度很快。
晚上子時。
魏軍一萬五千多的精銳兵馬已行至饅頭山。
「將軍,已經行軍一日,讓將士們休息一下吧!」張橫看着這伸手不見五指的黑夜,道:「夜色行軍,對將士的負荷太大了!」
「好!」
馬跳下馬背,抬頭看着周圍的山勢:「張橫,你派出斥候,小心戒備,我總感覺這地方有些險要!」
「將軍懷疑吳軍會在這裏埋下伏兵?」
張橫環視一眼,看着左右兩座陡峭山坡,目光一沉:「我們行軍很快,後面的吳軍兵馬就算追上來,也是從後面襲擊,怎麼會從這裏伏擊?」
「如果他們已經算好了我們撤兵呢?」
馬道:「還是小心點為好!」
「是!」
張橫點頭,他剛剛想要派出斥候偵查四方,突然之間異變橫生。
咻咻咻……
魏軍周圍的兩座山峰之上,一柄接着一柄的火把點燃起來了,這些火把的光芒融匯一體,沖天而起,映照了半壁黑天,紅彤彤的一片。
在這一瞬間,天色仿如白日,一片清晰。
「殺!」
兩側山崗之上,密密麻麻的吳軍顯露了他們的身形,弓箭手率先強攻,上萬箭矢如同箭雨一般傾灑而下。
「吳軍有埋伏?」
「小心!」
「啊~~~~」
「盾兵,快點把盾牌給豎起來,擋住吳軍箭雨!」
剛剛才紮營休息的魏軍在這些箭矢攻擊之下,頓時大亂一片。
「圍點打援,打雁門就是為了伏擊我們,好計謀,好算計!」
馬目光如虹,看着周圍一片片的吳軍,心中頓時一片通透,神色之中有了一絲陰霾。
他翻身上馬,右手長槍爆出一片槍花,打落一片箭雨:「兒郎們,某家與爾等同戰,區區吳軍,豈能困我等,隨我殺出去!」
「殺出去!」
「殺出去!」
有馬為先鋒箭頭,強勢無匹的領導之下,魏軍將士的士氣很快就恢復過來了。
半個時辰之後,魏軍留下約莫一千多具屍體,他們最後一口氣衝出了吳軍的伏擊圈子,向着西面的關隘揚長而去。
「將軍,我們需要追嗎?」
山崗之上,曹性看着坐在輪椅上的黃忠,問道。
「嚇唬嚇唬他們而已,馬這麼兇狠,硬是要困獸猶鬥,我們傷亡太大了,由他去吧!」
黃忠一雙虎眸看着那離去的身影,面容微微有些苦笑:「年輕就是好啊,我堅信昨日馬的傷勢不在我之下,但是我站都站不起來,最少要修養一個多月才有戰鬥力,但是他緊緊一天時間,就能夠上馬再戰,老了,不如人了!」(未完待續。)8
html|sitemap|shenma-sitemap|shenma-sitemap-new|sitemap50000|map|map50000
0.0214s 3.9025MB