積石山。
這是一條綿綿無盡的山脈,一座座大山高低起伏,從東向西,橫跨整個西海,這裏還是羌人發跡之地。也是如今羌人部落的老巢。
羌人從這裏發跡,如今白馬,先零,燒當三大部落都在這裏駐紮。
積石山東麓位置是白馬羌部落,北麓位置是先零羌部落,西麓是燒當羌部落。
羌人部落雖多,但是大部分都是小部落,少則一萬幾千人口而已,而這三大部落才是真正的大部落,人口最少幾十萬萬,是就好像一個三角形,撐起了整個羌人部落骨架。
先零羌部落。
冬去春來,花開草生,部落周圍的一片片草原上羊群趕舞,形成了一個別致的景色。
這一天,首領迷當整合了部落所有青壯勇士。
數萬部落勇士的列陣讓他有些忐忑不安的心平靜了下來。
在這個世道,什麼也比不上他握着的重兵。
整合了部落兵馬之後,迷當帶着兩個心腹大將,有些疲憊的返回自己的石屋子之中。
這個石屋很大,雖然不算很富貴堂皇,但是卻也是部落之中最好的建築,建立在半山腰。
迷當走進來,在石板凳上坐下來,抬起頭,目光看着面前兩個魁梧如黑熊的部落青年:「俄何,燒戈,你們是不是反對我出兵啊!」
湟中義從這塊肥肉太大了。
他捨不得放手。
因為他有野心。
要是他能當上湟中義從的首領,他就有資格成為第二個北宮伯玉,再一次統領整個羌人部落,成為羌人部落獨一無二的羌王。
所以他最後還是答應了張任的條件。
傾盡部落青壯勇士,整合湟中義從,出戰涼州。
「首領,我等不敢!」
兩個如山般魁梧的部落青年聞言,連忙搖搖頭,他們都是先零羌最出色的勇士,但是他們心中對於迷當這個年輕而厲害的部落首領絕對的服從和尊敬。
羌人部落的內部之戰也是很激烈的。
先零羌部落在北宮伯玉的時代,一直被北宮伯玉這個羌王打壓的很慘,實力幾乎已經是羌人部落裏面墊底了,上一代的部落首領也是被北宮伯玉幹掉的。
之後北宮伯玉為了更好的掌控羌人的各大部落,扶持了當年還是一個小小幼子的迷當成為了先零羌部落的首領。
北宮伯玉死了之後,燒當羌和白馬羌,這兩個大部落聯合參狼羌,卑禾羌這些小部落部落,想要瓜分先零羌部落的青壯勇士。
當先零羌部落面臨覆滅的困難,一直溫順的成為北宮伯玉手中傀儡的迷當突然之間張開了隱藏已久的獠牙。
他首先投靠了金城韓遂。
然而他親自率領部落勇士和韓遂同時出兵,南北夾擊,先下手為強,一舉出擊,偷襲燒當羌部落駐地,擊潰了燒當羌的數萬精兵,然後掠奪了依附在燒當羌六七個小部落人口和牛羊。
燒當部落,這個羌人之中最大的部落,在北宮伯玉時代攀升輝煌的大部落,被他一下子打落了谷底之下。
這一戰鎮駭了所有羌人部落。
從此之後,再也沒有人敢對先零羌虎視眈眈。
這些年之下,他勵精圖治,把先零部落的實力帶領的節節攀升,如今先零部落無論是人口,還是戰鬥力,都是整個羌人部落之中最強的。
「首領,我只是擔心,魏人會不會給我們先零部落下套子!」
俄何和燒戈是迷當手下的哼哈二將,燒戈的性格兇猛狂躁,但是俄何的性格確實冷靜沉着,餓何想了想,對着迷當低聲的道:「你也知道,他魏人向來只是器重白馬羌部落,他們出糧草,出兵器,組建湟中義從,他們會把湟中義從交給我們嗎?」
「中原人向來狡詐!」
迷當聞言,有些無奈的嘆了一口氣:「可我們如今也別無選擇,我們要是不識趣,魏人就會把北宮洛給推上湟中義從首領的位置,那時候北宮洛手握羌人大軍,在加上魏人的支持,我們就麻煩了。」
燒當羌和先零羌之間仇恨用整個積石山都說不完。
北宮伯玉差點滅了整個先零羌。
他也差點滅了燒當羌。
有來有往,一年都要打十幾場仗,讓燒當羌得勢,他們就一定會吃虧。
「他敢!」
燒戈聞言,頓時怒目圓瞪:「當年我們攻入燒當部落的時候,要不是首領仁慈,放他一馬,我們早已經滅了他整個燒當部落了,他們還想要騎在我們頭上嗎?」
「北宮伯玉當初沒有滅我們整個部落,我們如今也不能把燒當部落趕盡殺絕!」
迷當搖搖頭,羌人之間能打,你打我,我打你,很正常,在羌人之中崇尚強**則,誰強大誰說話,但是滅了整個部落會引起羌人的同仇敵愾。
「首領,可就算我們願意出兵了,魏人也未必會支持我們領導湟中義從!」俄何道:「這不是還有白馬羌呢?」
「白馬羌我倒是不怕,如今就白馬羌被吳人打了一遭,已經元氣大傷,那個老傢伙明哲保身都來不及呢,不會得罪我們,而且他們部落的精銳勇士現在都在長安城,就算讓他們坐上去了,他們也控制不了湟中義從!」
迷當微微眯眼,沉聲說道:「湟中義從這一支兵馬我是一定要拿下了,只有控制的靠湟中義從,我們才能再一次一統羌人部落,一致對外,而不是好像如今各自為政,任人宰割!」
「我等一定支持首領!」
兩人目光一亮,朗聲表態。
「我只要你們兩個能控制好部落的勇士,我們的勇士還在,這支兵馬就是我們說了算!」迷當沉聲的說道:「千萬提防魏人,不可讓他們蠱惑人心!」
「首領放心,我們一定會控制好自己的勇士!」兩人面容慎重起來,點點頭。
「不僅僅如此!」
迷當眼眸之中迸射出一抹精芒,道:「你們還要收復湟中義從之中其他部落的勇士,燒當羌的第一勇士伐同不滿北宮洛已經很久了,爭取他向着我們,參狼羌的蛾遮塞也是一個爽朗的漢子,和他打好關係,日後湟中義從就是我們的了!」
他的野心很大,他想要做第二個北宮伯玉,成為羌人部落的王。
「是!」
俄何和燒當兩人目光之中閃爍着精芒。
英雄惜英雄。
伐同和蛾遮塞雖然不是先零羌部落的勇士,但是他們兩個都是羌人部落之中很有名氣的後起之秀,武藝勇猛不在他們兩個之下。
……
夜色降臨。
寬敞的石屋裏面只有一盞油燈的光芒在照射,燈光幽幽。
油燈蠟燭這些東西在中原只是很普通的東西,但是在羌人部落的西垂之地,卻是很金貴的東西,整個先零羌也就首領迷當的房屋裏面有。
石屋裏面很安靜,迷當雄壯的身軀臥在一張虎皮之上,連續數天整頓部落勇士,他已經很疲憊了,恬然的睡了過去。
突然,他感覺到了一絲不尋常的氣息,猛然之間睜開了眼睛。
他看到了自己面前詭異的出現了一道身影,這是一個黑袍青年,坐在不遠處,很是悠然的在打量自己。
「你是什麼人?」
迷當駭然一驚,伸手把虎皮之下的一柄防身短劍握在手中,渾身悍然的氣勢爆發,一縷一縷的罡氣形成刀刃,充斥這石屋之中。
「大王不要緊張,我沒有惡意!」
黑袍青年淡定的坐在他面前,微微一笑,自我介紹的說道:「我先自我介紹一下,我叫廖豪,大吳錦衣衛暗衛指揮使,當然這些估計你也聽不懂,我就簡單一點,我是吳人,從東吳而來的使者!」
廖豪這個名頭在魏朝如雷貫耳,但是在西垂之地的羌人部落,還不如一個吳人解析來的乾淨利落。
「吳人?」
迷當聞言,冷靜下來,身軀緩緩的坐了起來:「早就聽說東吳錦衣衛,神出鬼沒,閣下好本事,居然神不知鬼不覺的進入某家身邊!」
他心中此時此刻卻驚濤駭浪。
能在數萬先零勇士的部落之中悄無聲息的進入他的石屋子,這讓他不寒而慄。
要知道不說部落勇士,就說他的石屋子的外面,那也是可是駐紮了上百親衛守衛,他對安全措施一直很重視,可如今還是讓一個陌生人摸到了他對身邊。
「大王放心,你在外面的親衛我只是迷暈了,沒有傷了他們!」廖豪淡淡的道。
「請恕我迷當冒昧的問一句,你來做什麼?」
「想和你聊聊!」
廖豪打量了一眼這個如今羌人部落之中最有實力的首領,嘴角揚起了一抹玩味的笑容。
「我們之間有什麼好聊的嗎?」
迷當嗤笑了一聲。
羌人和吳人之間的交際不多,而且是敵非友,前一段時間,吳軍殺入白馬羌,連續屠殺七個部落營地,驚駭了整個羌人部落,也引起了羌人部落的同仇敵愾。
「我們之間本來是沒有好說的,你過你了日子,我打我們的仗,但是你們要出兵相助魏人,那我們就要聊聊了!」廖豪冷然的道:「你們敢出兵,就是我們大吳的敵人!」
「笑話!」
迷當身軀魁梧,氣息強大,強硬的說道:「我羌人勇士願意幫誰,就幫誰,還怕了你們吳人不成,去年你們殺入白馬羌,殺我部落族人無數,我們已是死仇,我出兵相助魏人又如何!」
「那我大吳就滅了羌人所有部落,雞犬不留,血脈盡絕!」廖豪一改儒雅,氣息冷冽,殺意騰騰。
「大言不慚!」
迷當冷喝:「千百年之間,哪怕鼎盛如火的漢人也滅不了我羌人部落,就憑你們東吳,不自量力!」
「我吳軍數萬精銳,如今已陳列白馬羌部落之外!」
廖豪仿佛在闡述一個事實,又仿佛在嚇唬迷當:「只要我們願意,三天之內,我們可以滅整個白馬羌部落,保證一個壯丁不留,一個血脈不剩,你要試試嗎?」
「你敢?」
「我們是敵人,有何不敢?」廖豪的臉上綻放一抹惡魔般的笑容。
「你們想要如何?」
迷當懂的唇亡齒寒的道理,他陰沉着臉龐,不怕一萬就怕萬一,萬一真的如同眼前這個黑袍人所說,白馬羌部落被連根拔起,他們也危險。
「我的目的很簡單,就是想要和你分析一下吳魏之間的形勢!」
廖豪鬆了一口氣,這個強硬的羌人首領也沒有這麼好嚇唬,此人在這個時候還能冷靜,絕非一般匹夫,不過這樣更利於他策反此人。(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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