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陽光,傾灑在大地之上,讓大地到處都散發這一股蓬勃朝氣。
這已經是安條克戰役進入第七日的時間。
城中,從昨天晚上換防上來的日耳曼軍團此時此刻已經是對着城外嚴陣以待,等待着今日吳軍對於安條克城的進攻。
然而……
已經日過中天了,城外的吳軍卻沒有絲毫的動靜,平日裏激昂如同雷霆萬鈞的擂鼓聲在這時候也變得寂滅無聲,靜悄悄的一片,卻讓羅馬眾將感覺到一股壓抑。
&是怎麼回事?」
&方惡魔今日居然沒有進攻我們的城牆?」
&道東方惡魔要退兵?」
&可能,城外兵馬如雲,此戰東方惡魔佔據優勢,他們豈會輕易的退兵離開!」
&我看,東方惡魔是準備什麼陰謀詭計!」
「……」
日耳曼軍團的眾將領站立在城牆之上,目光看着靜悄悄的城外,看着他們始終沒有發起進攻,多少有些忐忑不安。
好比一個人在等待行刑的時候那種忐忑,明明是看着那一柄屠刀在自己的脖子上懸掛的高高的,但是屠刀卻始終不落下來,而且這一柄屠刀不知道什麼時候會落下來。
這種忐忑的心情,比真刀真槍的拼殺,更讓將士們的軍心遭受重挫敗。
&敬的奧爾維利教宗大人,你認為東方惡魔有什麼陰謀?」日耳曼軍團的主將執政官賽維迪斯目光有些陰沉,他看了一眼城外的連綿軍營,在看看站在旁邊的奧爾維利。
&謀?」
奧爾維利搖搖頭:「這是陽謀,進攻的主權在他們手上,他們願意打,就回來,不願意就收縮回去,主動權始終不在我們的身上,這是我們的短板,也是我們必須要承受的心裏壓力!」
&是這樣下去,將士們上下一心的戰意會崩潰,他們的心中會感覺七上八下的忐忑,看來他們就是為了瓦解我們的鬥志!」賽維迪斯拳頭握緊,道:「這東方惡魔還真陰險啊!」
&是區區一招拖延進攻,迷惑軍心而已,對如此戰役,並不是很有效,畢竟能留在這裏的將士們,都是經歷過心裏掙扎,雖然有些忐忑,可是用不了多久,他們就會安定下來!」
奧爾維利目光爆出一抹銳利而冷厲的光芒,死死的盯着城外:「我就怕他們還有什麼讓我們始料不及的手段,這些東方惡魔智者太多,不可小看他們!」
作為防守的一方,奧爾維利也懂得一個到底,百密一疏。
他雖已經做好了萬全的準備,但是戰爭之中會發生什麼意外,他完全沒有一絲把握,對於城外的吳軍,他的忌憚很深。
&宗大人多慮了,我相信我們能守得住安條克!」
賽維迪斯堅定的道:「上帝不會讓光明蒙塵,惡魔也永遠戰勝不了帝國那勇敢而強大的騎士們!」
&望上帝能庇護我們!」
奧爾維利微微有些苦笑,但是還是做了一個虔誠的教禮。
他是一個教徒。
從一個普通教徒,到如今一手執掌基督教的教宗大人,他應該是一個在上帝面前最虔誠的信徒,因為只有他的虔誠,才能讓羅馬帝國之中的教徒變得狂熱起來。
但是他其實是一個從骨子裏面崇尚自信的軍人。
他不相信所謂的上帝存在過。
他只是相信能把握在手裏面的力量,在戰場上把輸贏交給上帝,在他看來,是一件十分愚蠢的事情。
&報教宗大人,城下出現了東方惡魔?」
一個探子來報:「他們自稱使者,來面見教宗大人的!」
&麼?」
奧爾維利聞言,迅速的看下城門之下的位置,在距離城門不足十米的地方,發現了兩道身影,手中舉着一面代表着大吳朝的金龍皇旗,孤獨的站着。
&東方的惡魔,到底是什麼意思?」賽維迪斯也發現了,目光有一絲陰冷。
&維迪斯!」
&
&出騎兵,卻觀察一下,城外有沒有東方惡魔的兵馬在調動!」奧爾維利沉默半響,淡然如斯的道。
&
賽維迪斯派出了上百輕騎去從城外查探。
很快這些騎兵探子就返回來稟報。
&宗大人,東方人的大營,沒有絲毫的動靜,在城外十里範圍,不曾出現任何惡魔的兵馬!」
&城門,放他們進來!」
奧爾維利的目光落在城外的兩個東方人的身上,嘴角揚起一抹玩味的笑容:「我想看看,這些惡魔,到底有什麼手段!」
&命!」
城門打開了,城外的兩個吳軍將士懷着的必死的決心,手舉大吳皇旗,一往無前,無畏無懼的走進了這一座吳軍做夢都想要擊潰的城池。
&你怕嗎?」
&
&為什麼要來?」
&究要死,如果這樣死,能名留青史,能成為一個烈士,能讓妻兒的生活得到保障,能讓李家的榮譽不受到損害,那你呢,你為什麼要來!」
&是安息人,我雖然只是一個翻譯,但是我在戰場上犯錯了,我必須要上絞刑台的,但是如期憋屈的死去,不如這樣光明正大的戰死,只有這樣,才能我的家族不受到吳人的歧視!」
李銘三十來歲,米特拉蘇四十多歲,兩個男子都穿着吳軍的軍服,他們一邊走,一邊竊竊私語。
其實兩個都是被軍法判了死刑的囚徒,這一次孤身進入安條克,就沒想過活着出來,他們都是帶着視死如歸的決心,因為在這裏死去的他們會得到一個承諾,觸發軍法的兩人會變成英雄而戰死的烈士,會讓他們家裏面享受撫恤金的同時,保留着榮譽。
這對於他們兩個即將要走上刑台的人來說,無疑就是天上掉下來的餡餅,可口美味,讓他們迫不及待的一口吞下。
走進的城中的兩人,在羅馬將士的帶領之下,沿着街道,向着前方前行,最後在城中的一個很是普通大殿,見到了高高在上的羅馬帝國第一主將,奧爾維利。
&吳使者李銘,見過奧爾維利將軍!」
李銘很自然的道,然後米特拉蘇把他的話翻譯出來,兩人微微鞠躬,算是行禮了。
&何不跪?」
奧爾維利看着兩人站立如松,雙眸一瞪,不怒自威。
&爾維利將軍,我李銘雖只是一個普通將士,但是我來拜見將軍閣下,代表的乃是我皇陛下,就算這堂上坐着的是當前的是羅馬帝國的皇帝,也受不起我皇陛下的跪禮,你更加受不起!」
李銘雪豹軍團的一個團長,因為在作戰的時候,身邊將士死傷慘重,違反軍令,擅自撤退,上了軍法司的衙門過堂,已經判了死刑。
他是一個膽小的人。
能當上團長無非就是因為他出身江東講武堂的身份,這些年出身講武堂的青年在軍中都很吃香,所以讓他混上的一個團長。
但是違反軍令是死罪。
他終究被判刑了。
這時候他早已經是自認為自己必死無疑,這一趟的差事是為了他的家人而來,為了能讓自己死的英明神武一點而來,為了不讓自己的兒子受到嘲笑而來,所以他的膽子就大了起來了。
而米特拉蘇也是壯大膽子,把李銘的話一字不變的翻譯出來,臉上還帶着一絲絲的諷刺的笑容。
作為安息軍團之中的一個翻譯,米特拉蘇是一個泰西封本地人。
吳人攻佔安息的時候,也犯過了一些殺戮的過錯,米特拉蘇的妻子就是死在這一戰的波及之中,他認得那個挽弓拉箭誤殺他妻子的吳軍將士。
他對於吳軍是懷着仇恨的。
有一天,安息軍團在招兵,他認出了那個招兵的吳軍將士就是殺他妻兒的士兵,所以在吳軍招收翻譯的時候,憑藉着他熟悉羅馬語言的本領,進入了安息軍團。
最後他趁着那個將士睡着的時候,抹黑進入了他的營帳,用斧頭砍下了他的頭顱。
自相殘殺是死罪。
大吳軍法嚴苛無比,就算犯錯的是吳軍本身,這種事情也不可能放過,能做到了只是不連坐定罪而已。
所以他也是死刑。
兩個死刑囚徒本應該帶着恥辱死去,但是如今因為孫權的一個心血來潮,讓他們有一個機會,這個機會他們依舊要死,但是他們會成為吳軍烈士的身份而死去,有撫恤金,有烈士榮譽,他們自然是選擇入城送死。
&膽!」
&徒,找死!」
&然辱罵我羅馬陛下,殺了他!」
當米特拉蘇的聲音落下,在這一個大殿之中的羅馬軍眾將頓時紛紛的狂然大怒,拍案而起,甚至有些已經拔除的腰間的長劍,殺氣沖天。
然而李銘和米拉蘇特卻無畏羅馬眾將殺氣騰騰的眼神,漠然的看着這一切,當捨棄生死的他們,內心變得無比強大。
&靜!」
奧爾維利輕輕舉起手,低喝了一聲,壓住了眾將,讓大殿變得平靜下來,然後他抬頭,看着兩人的目光有一絲冷漠:「兩位使者,此乃安條克,還沒有被你們惡魔的兵馬佔領而去,如此狂妄自大,你們難道就不怕我斬了你們嗎?」
&哈,大吳大好男兒,豈能畏懼失望,若是將軍有心,大好頭顱,請拿去!」
李銘和米特蘇拉狂笑而叫。
&膽識!」
奧爾維利冷冷一笑,冷靜下來,道:「不知道爾等進城送死,為的是什麼?」
&乃是為了和平而來!」
李銘大義凜然的氣勢通過米特拉蘇的聲音表達出來了。
其實這句話,他已經在營中訓練的三日時間,今天才能說的如此順溜。
&平?」
奧爾維利突然狂然大笑,怒嘯而道:「美索不達米亞戰役,烏魯克城邦戰役,敘利亞戰役,你們惡魔的軍隊正在不斷的踐踏我羅馬帝國的家園,如今城外更是囤積惡魔百萬兵馬,圍城而戰,我多少勇士死於非命,如今你來說和我說和平,哪裏來的和平啊?」
&哈,奧爾維利將軍說錯了!」
李銘從來沒有一天感覺,自己如此的能言善辯,他笑着道:「和平從來不是說出來了,我大吳的軍隊從東方而來,爬山涉水,渡海過河,並不是為了征服,而是為了拯救這落後的西方大地,把我們的絲綢,把我們的烈酒,把我們的農具,把我們的技術,帶來西方,讓你們的百姓過上好日子,我們乃是懷着善意而來,天下大同,才能天下太平,為了太平的盛世!」
這番話,他是死背生記下來了,但是他的說的很順溜,仿佛他都相信了。
如果放在民國時期,這就是日本人說出大東亞共榮圈的那一副嘴臉,要多誠實,就有多誠實。
&下大同?太平盛世?可是當惡魔帶着弓箭殺入了我們的疆域之後,我所看到的只有滿地的鮮血!」
奧爾維利聲音冷厲,猶如寒意充斥。
&爾維利將軍,羅馬的皇帝已經死去了,如今羅馬的帝國早已經亂成一團,各自為戰,殺戮沖天,鮮血依舊在流,只要能讓我吳軍平定天下,羅馬的百姓,才能有太平的日子!」
李銘聲音充斥着誘惑,卻讓殿堂之中的將領憤怒不宜。
&的這麼多,都是廢話,你的大好頭顱已經沒有多少時間掛在你的脖子之上了,說說你的目的吧!」奧爾維利冷漠的道。
&我們東方有一句話,識時務者為俊傑,吾皇陛下希望奧爾維利將軍能識時務,能為城中這數百萬安條克百姓尋一條活路,能為你麾下的幾十萬將士負責,投降吧!」
&哈哈!」
奧爾維利狂然大笑:「原來是來勸降的,我還真是高看了你們,我們羅馬帝國的騎士們,只有戰死在戰場上,從來都不會投降,來人,斬了他們的頭顱!」
&等!」李銘大喝:「奧爾維利將軍,我還有話說。」
&開,看看他們還有什麼好說!」奧爾維利聽了米特拉蘇的反應,擺擺手,讓麾下其實放開了他們兩個。
&爾維利將軍,埃及已經戰敗,奧古斯都軍團全軍覆沒,沒有的南部的牽制,安條克已經是一座孤城,我大軍匯聚之日,就是安條克血流成河之日,難道你一心要尋死嗎?」
&不可能吧!」
&派胡言!」
&古斯都軍團的強大,豈會短時間之內潰敗!」
當米特拉蘇翻譯的聲音相切起來了,滿堂將領紛紛大怒。
奧爾維利聞言,渾身一顫,雙眸瞪大,他怒火沖霄的下令:「我奧古斯都軍團乃是鬥士軍團,豈會敗北,想要語言迷惑我軍中大將,此心妄想,來人,斬了他們的兩個,把頭顱掛在的城門之上,揚威我帝國之決心!」
約莫半個時辰之後,兩顆血淋淋的頭顱,被羅馬軍用竹籃承載着,然後用繩索,吊在了城門口最耀眼的地方,能讓城外的吳軍將士一目了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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