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大早就被鞭炮聲吵醒,嘭嘭嘭的一陣一陣,四面八方的炮聲一同響起,接連不斷,蘇卉把被子拉起蒙上整個腦袋,嚴嚴實實的。
從二十五號開始,每天早上天不亮就會有鞭炮聲響起,一陣一陣,斷斷續續。
二十七號凌晨,蘇卉被鞭炮聲吵醒時,探頭看了一眼鬧鐘,才五點沒到,氣的她是睡不着又困。
鎮裏在年前五天放鞭炮的習慣,不知是哪時流傳下來的,老一輩的人都知道,要早起放鞭炮,炮聲越長久越大聲最好,大家都忘了最初放鞭炮的意義,但老祖宗流傳下來的,就該繼續實行。
老人一般睡眠質量不好,早睡早起,放鞭炮這樣的大事就是他們的職責,在天不亮放鞭炮最好,讓光明在一片嘭嘭的歡迎聲中到來,蘇卉聽媽媽說,爺爺早上五點就起來放鞭炮,拜天地老爺和門神公。
雖然被吵醒很煩惱,但是想到大冬天的早晨天還沒亮,老人們就要早起放炮拜神,蘇卉儘管是被吵得睡不了,也沒有去抱怨什麼,她心地善良,心疼那些在冬天早晨早早起床睡不着覺的老人們。
蘇卉有時候實在是睡不着了,她就會躺在床上閉着眼睛想東想西的,她會想自己以後會不會這樣,在一個小村鎮的凌晨,慢慢甦醒過來,坐在床沿無奈的嘆息,一大清早萬物還未復甦,一切寂靜無聲,只有她自己輕微的呼吸聲飄蕩在空氣中。會不會有一天自己從睡夢中甦醒過來,身邊的床位冰冷,屋外響起雷鳴般的炮竹聲,震耳欲聾。想着想着就難過了,在小村鎮裏長大的孩子,總是會幻想圍牆外的世界,對一切未知的事件都充滿了好奇,蘇卉的好奇,就是外面的世界,外面的世界是什麼樣子的,高樓大廈到底有多高,豪車到底是什麼車,蘇卉常常在想,長大了就可以出去了,出去外面就可以看見世界,但是蘇卉想去的地方是哪裏,她心目中幻想的世界該去哪兒尋找,她一點頭緒也沒有,只是幻想到自己多年後會在小村鎮的晨間甦醒過來,讓她很鬱悶。
最近蘇卉一直在聽齊秦唱的那首外面的世界,或許是天氣太冷了,放假了,自己安靜下來了,所以她總是會在發呆的時候想到自己的以後,想到外面的世界是什麼樣子。
或許她沒有發現,她幻想的以後都只有自己的身影,身邊沒有任何一個人,就算是幻想自己在大街上走,也是一條空無一人但又非常繁榮的街道,現在的她,一定不會想起多年後的自己走在少年時期幻想過的路。
外面的鞭炮聲還在持續,絡繹不絕,蘇卉強忍着,繼續睡,今天已經二十九號了,籃球社約好八點在學校門口集合,一起去石寨遊玩,蘇卉需要有充足的睡眠,才能讓自己在一天的遊玩和行走中不會感到太大的疲憊。
蘇卉伸手摸過手機,躲在被子裏看時間,五點十分,還早,睡到六點半起床。
嘀嘀嘀的鬧鐘響起時,她猛地伸手關掉,嚯的坐起身來,呆了三秒鐘之後,揉揉自己的臉,強打起精神來,下床去拉開窗簾,陽光一下子泄進來,今天的天氣真是好,蘇卉臉上露出了一個笑容,和陽光一樣燦爛。
洗漱完之後,蘇卉去廚房喝了碗熱粥,那是蘇媽媽剛剛給她熱好的,她知道蘇卉今天要出去玩一天,怕她不吃早餐餓壞了。
衣服是昨天就已經搭配好的,黑色的棉布褲子,前面兩個大大的口袋,口袋裏各自一邊裝了一包紙巾,上身穿的很厚,一件粉色的圓領毛衣,再穿上一件灰色的風衣,外面再穿上一件大大的羽絨服外套,這兩天臨近過年,氣溫越來越低,張曉潼說鄉下更冷,石寨那邊還和海邊臨近,冷中還夾雜着濕潤的寒氣。
蘇卉原本想要穿那天買的那條裙子,那條一見鍾情的裙子,她穿上它很好看,她想讓隊長看見她穿着飄飄欲仙的裙子漂亮的樣子,可是張曉潼說穿裙子出去外面遊玩不方便,尤其是去石寨,要走走爬爬的,很妨礙事情,蘇卉只好換下裙子,把它整理好掛進衣櫃裏,然後打電話給廖顏言說自己不穿裙子了,廖顏言一開始是不同意的,她為了蘇卉能在這次的遊玩中給隊長留下一個好印象做了很多的準備,她想要平時大大咧咧的蘇卉能在這次的外游中,給沈泰森留下一個斯文淑女的印象,可這個外在的表現被否定了,她只能妥協。
蘇卉把已經長到肩膀下的頭髮紮起,一把高高的馬尾,圍上一條白色的圍巾,青春活潑,張揚着年少的勇敢。
蘇卉背上一給大書包和媽媽說晚上見,然後出門了。
看着那個背在瘦弱的肩膀上的書包,滿滿當當,就知道包里的東西很多。蘇媽媽怕蘇卉餓到,在書包里塞了兩盒餅乾和一盒牛奶,兩瓶礦泉水,還有麵包和糖果,一顆大紅蘋果,還有其他若干的牛肉乾和豬肉鋪,這樣充分的準備,不去遊玩去露營都夠了。
包里還有雨傘和一件小毛衣,聽說石寨會冷,蘇媽媽在強迫蘇卉穿的像只北極熊之外,還偷偷在她包里塞了一件毛衣,只是蘇卉沒有發現。
蘇卉出門前給廖顏言發了短訊,讓她現在出門去路口等,她這次沒有騎單車,是走路到路口去坐三輪車,因為蘇媽媽說晚上回來的時間不適合自己從學校騎單車回來,所有才會讓她去坐三輪車。
蘇卉上了三輪車,跟師傅說去前面大路口等一個女學生,師傅應了一聲好,然後開車,還邊和蘇卉說話。
他笑着回頭問蘇卉,「小姑娘你這麼一大早的是要去學校幹嘛啊,不是已經放假了嗎?這麼勤奮去學校學習啊?」
「不是,」蘇卉有些不好意思的笑,「學校早放假了,我是和同學約着一起去玩,不是去學習的。」
「同學之間約着去玩是好事,培養感情,我女兒就不出去和朋友玩,整天窩在房間裏寫東西,也不知道是寫的什麼東西,不給人看,你們現在這些孩子啊,交交朋友是好事,長大了回想起來啊,笑着幸福。」三輪車司機爽朗的笑聲響徹在晨曦微薄的早晨乾淨的空氣中,他說:「我年輕時候也交過幾個朋友,到現在感情也好着呢,我跟其中一個朋友還約定了,以後我女兒嫁給他兒子,這樣我們就是親上加親了。」
蘇卉聽到此皺着眉頭髮表自己的意見,她可不認同司機的話,「你沒有問過他們的意見嗎?我肯定你女兒不會願意的。」
「怎麼不願意呢,我那兄弟家的兒子多好的孩子啊,又優秀又懂事。」
「反正我現在以一個女生的角度看待,你女兒是不會同意的。」蘇卉繼續堅持自己的觀點,一點都不肯讓步。
「前面那個女生就是了。」她看見站在路口的廖顏言,開心的說道。
司機朝廖顏言那個路口靠近,他說:「父母不會害自己的孩子,我覺得那是為了她好。」
蘇卉說:「但你沒有問過她需不需要。」
「你怎麼才來,」廖顏言一上車就說:「冷死我了,等你好久。」
三輪車在朝着學校的方向而去,蘇卉沒有再和司機說話,她和廖顏言說話,司機也沒有再繼續剛剛的話,專心的注意路況開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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