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卷命運之詩第一百九十三章曼德索城下的傳奇
哈里斯河上,蘇伊坦的軍隊正在匆忙的渡河,整個河面上到處都是各種各樣的船隻。隨着水流,那些船奮力的向着對岸划去,同時最前面的前鋒已經在科尼亞右翼軍隊奮力開闢出的岸灘上紛紛登岸,有些性急的科尼亞人立刻不顧一切的向着戰場上衝去,而在河南岸,蘇伊坦正在催促着軍隊尋找足夠多的船隻。
曼德索城堡岸邊的河岸雖然不是一塊良好的碼頭,但是卻因為城堡的緣故逐漸形成了一片渡口,正是因為這個,當蘇伊坦下令之後,科尼亞人立刻開始到處尋找船隻,對岸的鏖戰讓蘇伊坦感到擔憂,他沒想到自己看到的並不是蘇丹取得勝利的景象,卻是科尼亞人面臨羅馬軍隊逼迫的危機,這讓他在大感意外的同時不禁為自己居然在這個時候趕回來感到慶幸。
做為蘇丹的阿諾伊是精明的,不過他的這個精明對於他的那些親人卻並不是件好事,做為蘇丹在親人中最為重用的將領,蘇伊坦只有不停的用自己的忠誠換取阿諾伊對自己的信任,而現在這個時刻無疑是最為有利的。
蘇伊坦幾乎是沒有多想就下達了渡河的命令,他已經看到了這時戰場上變得越來越慘烈的局面,當他看到蘇丹的親兵隊伍居然都已經出現在戰場上時,他知道局勢已經變得十分嚴峻了。
阿諾伊的確已經感到了巨大的壓力,聖基努貝的慘敗給科尼亞人帶來的不止是戰場上的失敗,還有一種巨大的畏懼。
多年來科尼亞已經逐漸習慣了對羅馬人的壓迫,這種他們祖輩帶來的巨大優勢讓他們無法想像自己會敗在這些希臘人的手中,但是這種習慣一旦被打破,他們才現自己敵人有着與想像中截然不同的可怕一面。
阿諾伊知道自己之前做出與那個羅馬子的決戰與其說是一絕勝負,不如說是已經幾乎徹底放棄,但是當蘇伊坦的軍隊出現在南岸時,他不禁升起了巨大的希望。
蘇伊坦軍隊的前鋒渡過哈里斯河的越來越多,而對面的的蘇伊坦則在沿着河岸催促着自己的隊伍儘快越過河去。
哈里斯河並不很寬,甚至有些過於狹窄的河道在乾旱的時候只要心不用船隻就可以過去,但是這片河面卻並不是那麼狹窄,而且春天遠處山中融化的積雪也讓河面顯得寬闊湍急。
「過河去蘇丹需要你們」蘇伊坦騎着戰馬沿着河岸不住的吶喊着,這個時候河對岸的戰況已經變得越來越緊迫,甚至有有那麼一陣,他看到了一面據說是羅馬皇帝的近衛軍的旗幟在河對岸一晃而過,這讓他意識到,不但是蘇丹,羅馬皇帝的軍隊也已經徹底投入了戰鬥之中。
阿諾伊在這個時候已經已經用手裏鑲嵌着寶石的長刀砍倒了一個衝到他面前的羅馬人,這讓他聞到血腥的時候卻感到詫異,從很久以前開始他就已經再也沒有親手殺過人,而現在他居然要為了保護自己親手殺掉一個要殺他的人。
「蘇伊坦蘇伊坦」
阿諾伊的喊聲在戰場上響起,他手中潑灑着血漿的彎刀不住揮舞,當他現羅馬人正在向着自己右翼涌去時,他知道那個羅馬子已經決定在蘇伊坦的軍隊登岸之前與自己死戰。
「那就讓我看看誰是最後的勝利者」阿諾伊不顧一切的抓過身邊一個親兵手中的盾牌地擋在身前,他帶着鑲着鐵片的手套緊緊握着象牙刀柄,在親兵們的保護下,他帶着自己最後留下的一隊科尼亞軍隊開始向着右翼衝去。
這時的曼德索城下,一個令人詫異的局面出現了。
原本對峙的雙方就如同一群兩條游魚般向着曼德索城的右側飛快的移動着,雙方都在拼命努力搶佔更多的河岸,羅馬人不顧一切的頂着從身前呼嘯而過的科尼亞輕騎兵的掠殺劈砍,艱難的向前逼去,他們知道如果讓那些渡河的科尼亞軍隊順利登岸,等待他們的將是一場徹底的慘敗,不但聖基努貝的勝利將蕩然無存,甚至整個羅馬軍隊都將面臨滅頂之災。
而這時的科尼亞人更是同樣瘋狂,他們已經沒有了糧食,很多人的武器也已經在逃亡中丟失,如果不是曼德索中有着足夠多的備用武器,他們甚至只能赤手空拳面對羅馬人,不過更重要的是,他們的背後就是哈里斯河,這讓他們知道自己已經被羅馬人趕到了絕地,不論是困守城堡還是在羅馬人的驅趕中渡河,都將如同面臨死亡一半的可怕。
這樣一來,無論是科尼亞人還是羅馬人,都已經無路可退
阿諾伊知道羅馬人能夠擊敗他,但是他卻絕對不相信能那麼快就擊敗他,所以他現在只要一點時間,只要蘇伊坦的軍隊渡過河岸
一陣吶喊聲忽然從對面傳來,阿諾伊看到又有一波羅馬人向着他們衝來,那看上去與其說是軍隊,不如說是一群衣衫襤褸的農夫,而且他們手中的武器也是五花八門,甚至阿諾伊根本看不出這這些人是一支軍隊。
「羅馬農兵……」阿諾伊的嘴裏吐出一聲苦澀的自語,在他的印象中他從來沒有真正把羅馬人的農兵看在眼裏,曾幾何時在他的心目中,羅馬農兵是一群得不值得去屠殺的蠢貨,只要科尼亞的騎兵遠遠的揮舞起他們的馬刀,一切都已經足夠。
可是現在,就是這樣一群農兵卻向着他猛衝過來,甚至在他的的親兵遠遠射出一片箭雨的時候,雖然沖在最前面的一些農兵應箭而倒,但是後面的人卻已經不可阻擋的沖了過來。
阿諾伊甚至覺得自己這一刻已經看不到希望了,他的親兵隊伍死死保護着蘇丹,而那些武器簡陋卻用着可怕鬥志的羅馬農兵卻瘋似的向着他們奔來。
不知道從哪裏響起了一聲羅馬人的大喊,那些衝過來的農兵們似乎先是一愣,接着就更加瘋狂的猛撲上來,他們的眼睛中閃動的那可怕的光芒讓阿諾伊想起了草原上飢餓的狼群,他知道正是那個羅馬人的喊叫讓他們變成了這個樣子,因為那個人喊的是:「那是蘇丹」
科尼亞人有着勇敢的騎兵,但是當騎兵失去了他們那來去如風的度和廣闊的戰場時就會變得失去了他們的威力和靈性,甚至有時候會變得更糟。
一群毫無隊形的羅馬人揮舞着手中雜亂無章的武器相互緊貼着向緊緊保護着阿諾伊的一隊親兵殺來,他們手中長短不一的武器迎着騎兵揮舞的馬刀不住抵擋,而當他們終於衝到那些騎兵面前時,沖在最前面的一個身材健壯的羅馬人揮舞着手中奇怪的武器,伴隨着那武器的頭上捆綁着的一根橫樑的飛快甩動,一名親兵握着馬刀的手立刻被那武器絞住。
那個親兵根本沒有機會來得及出慘叫,他的身體在頃刻間已經被幾柄伸過來的長矛鐮刀甚至是草叉戳刺得血污四濺,而他旁邊的一個騎兵則已經被突然從身邊跳起撲上來的一個羅馬人拽下馬來,剎那間消失在一片劈斬下去的刀光之中。
不過那些羅馬人的腳下卻絲毫不肯停留,他們已經紅的眼睛中只看着那個被重重保護在中間的人,他們知道那就是科尼亞的蘇丹,也是能夠給他們帶來勝利和巨大榮譽的目標
阿諾伊在這一刻甚至覺得自己真的已經走到了絕地,他在親兵們的保護下緩緩向後退去,可是他手裏的彎刀卻越攥越緊,當他意識到自己可能已經無法擺脫那些聞訊從四面八方圍來的羅馬人時,他撅唇向着親兵們出了一聲尖利的呼哨。
親兵們原本緊縮的隊伍立刻向外伸展開來,他們知道蘇丹將帶領他們進行一場血戰,而按照科尼亞人的習俗,一旦主人決定面對強敵,他的僕從將用一死的忠誠跟隨在主人身後
又是一聲尖利的呼哨聲傳來,不過伴隨那呼哨的還有一縷疾風,接着一個羅馬人的脖子忽然被一支掠來的利箭從側面貫穿,他的身體被巨大的衝力帶着向旁邊栽倒,接着更多的利箭瞬間向着羅馬人劈頭蓋臉的撲來
阿諾伊不能不說這是他看到的最讓他激動的時刻,透過戰場上濃烈的的硝煙,一隊科尼亞騎兵突然出現在他的側旁,他們來的是那麼突然,瞬息間如同從地獄中衝出的死亡使者般可怕的席捲,讓毫無準備的羅馬農兵霎時大亂
「蘇丹,蘇伊坦將軍的軍隊」一個親兵興奮的大聲喊着,而他的喊聲還沒有落下,那些突如其來的騎兵已經如旋風般衝進了羅馬人已經混亂的隊形,向着他們展開了殘酷的屠殺。
那的確是屠殺,毫無防備而且沒有絲毫抵抗騎兵經驗的農兵們,甚至還沒有明白敵人來自何處就已經被衝進隊伍的科尼亞人胯下健壯戰馬撞得四處很飛,於此同時,一些在後面試圖抵抗的人也被科尼亞騎兵遠遠射出的箭矢貫倒在地,慘叫聲伴隨着被踐踏的骨頭斷裂的聲音在戰場上此起彼伏。
羅馬的戰線在這一刻開始動搖了
終於加入戰鬥的蘇伊坦軍隊讓科尼亞人看到了希望,伴着蘇伊坦的軍旗在戰場上飄揚,科尼亞人頃刻間軍心大振
他們開始奮起餘力向着羅馬人衝去,不論面前是什麼人,不論是羅馬的什麼軍隊,科尼亞人的彪悍和兇猛在這一刻徹底展現了出來
阿諾伊知道自己的苦戰終於迎來了勝利的曙光,隨着蘇伊坦軍隊的登岸,羅馬人已經再也無法那麼容易的擊破他們守護在河岸邊的陣線,而接着只要再堅持一下,羅馬人的軍隊將徹底崩潰。
在這一刻阿諾伊的臉上露出了笑容,也是在這個時候,他看到了那支他已經頗為熟悉的羅馬人的近衛軍,開始逆着那些紛紛敗退的羅馬軍隊,以整齊劃一的隊形向着戰場行來。
「出動近衛軍了?」阿諾伊嘴角掛起了笑容,他知道這是那個羅馬子最後的力量,也預示着羅馬人敗亡的開始。
然後,阿諾伊聽到了從哈里斯河對岸傳來的一陣突如其來的呼喊聲,那聲浪傳進他的耳朵讓他先是微微一愣,當他慢慢轉過身向河對岸看去時,他的臉上瞬息間變得一片慘白
沒有人想到,即便是在之前一路上都在為那個令他討厭的羅馬人的糾纏惱怒不已的蘇伊坦也沒有想到,那個羅馬人居然會陰魂不散的跟着自己從西部邊境來到了曼德索
蘇伊坦的前鋒已經渡過哈里斯,而剩下的絕大多數軍隊這個時候也正在紛紛利用各種岸邊的船隻向河對岸渡去。
在這個時候,就在這個時候已經跳下戰馬踏上一條船的蘇伊坦聽到了一陣之前他已經聽過多少次的吶喊聲聲
那是那個令他討厭的羅馬人的軍團喊出的戰號在伴隨着一陣陣「暴風雨」「暴風雨」的吶喊聲中,漢弗雷的軍隊終於抓住了這個對他來說稍縱即逝的時刻向着蘇伊坦起了猛烈的進攻
渡河未濟,擊其中流
在這一刻,蘇伊坦的前鋒剛剛渡過河岸,他的大部分主軍還在哈里斯河河面和兩邊的淺灘上奮力渡河,而留在南岸的,則是一支六千人的後衛。
這一刻也正是漢弗雷所需要的,他一直在等待,一直在觀察,在這個時候他的焦急沒有人知道,當那些羅馬人催促他的時候,他只是悠閒的嘴裏銜着一根嫩草不置可否,但是卻沒有人知道他那悠閒的外表下,心在瘋狂的跳動
「倫格,你能堅持住我,我相信你能堅持住」
漢弗雷在心裏不住的一次次喊着,他必須等着那個機會,等着科尼亞人的主軍即將開始渡河的那一刻。他必須要讓蘇伊坦的軍隊遭受到最可怕的打擊才能為倫格換取來那最關鍵的時機。
當漢弗雷翻身上馬的時候,他的臉上掛着一絲興奮的笑容,自從在聖地邂逅,他與倫格之間的友誼似乎就是上帝註定般的建立了起來,為了忠於那份友誼,他不惜用自由來證明自己,為了友誼,他長途奔襲進軍科尼亞,而現在他知道自己即將與一支數量相當的科尼亞軍隊正面交鋒
如果說之前他能夠不停的騷擾,是因為他的狡猾多變和從來不與這些在騎兵戰中有着顯著優勢的敵人正面交鋒,那麼現在他就要毫不猶豫的和他們展開一場廝殺。
「羅馬人,喊出你們的戰號吧,」漢弗雷向那些跟隨在他身邊的羅馬軍團吶喊着「不論生什麼,讓他們見識一下真正的羅馬軍團衝鋒」
「暴風雨」
吶喊聲是在那一刻突然同時響起的,幾千人的聲浪甚至一下子越過寬闊的河面傳到了戰場上,而緊隨在這聲浪後的,是向着一心關注對岸戰況毫無防備的蘇伊坦軍猛撲而來的漢弗雷的羅馬軍團
已經登上船的蘇伊坦在那一瞬間臉上露出的只有難以置信的愕然,他不相信那支出現在面前的是那支羅馬軍隊,但是那已經熟悉的吶喊聲卻告訴他,經過了大半個月的時間,那個糾纏不清的羅馬人居然還是緊跟在自己身後來到了曼德索。
蘇伊坦沒有來得及出一聲命令,他眼睜睜的看着沖在最前面的羅馬人揮舞起的長劍砍下了一個毫無準備的科尼亞人的頭,接着就在紛紛上馬,卻還沒來得及迎擊上去的科尼亞人的大亂中,羅馬軍團已經猛然撞進了科尼亞人的隊伍當中
一切生的都是那麼突然,蘇伊坦甚至看到一些在泥濘河灘上的士兵還在掙扎的試圖回到岸上,而一些已經開始渡河的士兵則呆呆的停在河面上不知道該如何是好,就在這個時候,羅馬人的鐵騎就如同他們所吶喊出的戰號那樣,如一席不可阻擋的狂風暴雨般帶着呼嘯和可怕的血腥撲面而來。
那種風暴讓蘇伊坦似乎看到了只屬於科尼亞的勇士才會有的瘋狂,也聞到了只有草原上可怕的狼群才會散的出的血腥氣息,可是現在這一切卻是在這些羅馬人的身上出現。
一場互為獵物的捕殺和追逐,一段時間來可怕的經歷,已經讓這支羅馬軍隊變成了一群最可怕的餓狼而挫尖他們牙齒的就是蘇伊坦,磨利他們爪子的,就是科尼亞人
蘇伊坦呆呆的站在船上,這一刻他似乎有一種要笑出來的衝動,看着那突然從河岸邊的坡地後衝出,揮舞着利劍就如同熟練的揮舞着馬刀般的羅馬軍隊,他這時居然有一種感到驕傲般的喜悅。
那是他的敵人,或者說一群被他逼迫截殺,最後才會徹底變得與科尼亞人一樣的草原上的狼群,是屬於他的傑作。
蘇伊坦看着眼前越來越越近的刀光,看着那已經可以清晰的看到容貌死神,他莫名其妙的張開手臂迎向敵人。
隨即,伴着頃刻間就踏着水花衝到面前的羅馬騎兵手中揮起的一道閃亮,蘇伊坦的頭顱在一蓬噴濺而起的血水中直飛出去。
因為毫無準備受到偷襲,科尼亞蘇丹阿諾伊的表兄,大將蘇伊坦夏爾宋剛於羅馬人交鋒就已被斬殺梟
這只是剛剛開始,就在蘇伊坦的人頭隨着他倒下的身子落在水中的時候,一場羅馬人與科尼亞人之間的惡戰,已經同時在哈里斯河兩岸徹底展開
和阿諾伊一樣,倫格在那一刻聽到了那陣熟悉的吶喊聲,他知道那是漢弗雷帶領的軍團的戰號,這讓即便是他也不禁為之愕然。
有些不敢置信的看着對岸,雖然看不清河對岸生了什麼,可是他卻已經隱約的猜測到,而伴着之前突然猛攻過來的科尼亞人的勢頭忽然停滯,倫格終於徹底明白生了什麼。
「漢弗雷,漢弗雷我的好朋友」
在這時倫格激動的大喊着,雖然知道那聲音無法傳到對岸,可是他依舊不停的吶喊,接着他從身邊的旗手中抓過軍旗:
「羅馬軍團你們看到了我們並不孤獨,羅馬軍隊也在對岸戰鬥他們為我們擋住了那些科尼亞人,」倫格喊道這裏把旗幟高高舉起「為了羅馬」
「為了羅馬」
剎那間的吶喊聲從近衛軍的中心向着整個戰線散去,對岸的馬嘶聲,衝殺聲,和那一浪高過一浪的戰號呼聲讓羅馬人頃刻間再次爆出了巨大的毅力。
有人倒下了會有旁邊的人拉着他,有人的盾牌丟了,會有其他的盾牌掩護,在一陣陣的進軍號角的催促中,羅馬步兵就如同一堵堵無法破開的牆壁般向着科尼亞人擠去。
剛剛渡過哈里斯河起衝擊的騎兵這時已經陷入了羅馬人的緊密方陣的困擾之中,而一旦被困住就再也無法揮出騎兵威力的科尼亞人,在失去了援軍的困境下,就要與以紀律和嚴謹而聞名的羅馬軍團展開一場面對面的短兵相接了。
面對戰場上這歷經數變的局面,逐漸被向着河岸邊逼近的阿諾伊,終於無奈的閉上了眼睛。
「安拉的旨意……」
阿諾伊仰頭望着天空,一聲長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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