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着面前略顯弱小的身午包裹在柔軟斥袍里的瑪蒂娜,比糊聯出了淡淡的微笑。
他當然知道這個時候應該在利奧廳里等待自己的應該是馬克西米安和那些大臣,但是當他看到只有瑪蒂娜時,他卻不得不為瑪蒂娜那小腦瓜中藏着的東西感到好笑。
「我想你應該是先來這裏的,因為對你來說,皇帝的責任總是放在第一位。」瑪蒂娜用一種嫉妒的口氣看着房間裏的東西,當她看到幾份擺放在桌子上的文件時,她微微撅起嘴唇,用兩根手指輕輕夾起它們,然後把手臂伸得很直,隨着手指鬆開柚草紙文件立刻翻滾着落在地上。然後隨着從窗外吹來的微風在大理石地面上飄動着,直到飄到倫格的腳下。
倫格微微彎下腰,當他從地上拿起那幾份文件抬起頭時,卻看到瑪蒂娜已經坐上了桌子,她把雙臂向後支撐着身子,讓已經顯出曲線的胸脯高高的聳起,當她看到倫格向她走去時,她的臉上浮起了一絲紅暈。
「如果你總是這樣,也許我就會成為一個荒廢朝政的皇帝了。」倫格笑着從桌子上輕輕托起碼蒂娜的身子,看着她還沒有完全擺脫稚氣的臉,在伸手輕輕點了一下她的鼻尖之後,把她放在了地上。
「你在想些什麼呀,難道你不知道如果在這裏我們做些什麼,可能明天整個羅馬城裏的人都會議論我是如何迫不及待的趕走所有人好立刻和你親熱的謠言了。」倫格玩笑的話讓瑪蒂娜霎時顯得一片羞澀,但是當她要開口分辨時,她的話卻又被倫格的嘴唇完全堵了回去。
直到好久之後,在丈夫的親吻中舒緩過來的瑪蒂娜才懶懶的靠在倫格懷裏輕輕訴說着分離之後的事情。
「告訴我,我不在的時候君士坦丁堡都生過什麼?」倫格一邊為妻子整理的衣服一邊輕聲問。
「生了很多事情」瑪蒂娜微微回頭想看看幫助自己整理混亂的辮的丈夫,可隨着被扯痛了的頭出了一聲痛叫「不過那個討厭的赫克托爾不在這裏一切就都好多了,對很多人都很好。」
「你不喜歡赫克托爾?」倫格隨口問。
「沒有人喜歡他,如果不是因為人人都怕那個人,可能他早就消失了。」提起赫克托爾就不禁微微有點畏懼的瑪蒂娜說着,然後她繼續說「君士坦丁堡大學裏已經來了很多學者,他們當中一部分已經開始編撰新法。可還有些人據說每天天無所事事就開始到元老院外的廣場上去講演,而且因為一些人的話,已經在引起了一些事情。這讓元老院似乎很不高興,不過我已經答應米蒂戈羅斯會儘量讓那些學者們安分些了,君士坦丁堡附近的一些農民和當地的地主因為分配土地起了糾紛。後來還直接鬧到了大司法官那裏,不過一切已經解決,而且解決的方法就是按照你給他們制定的那些新的丈量法則,對了,還有一個人聽說你製造了一種耕地的東西,他就拿去看,然後就造出了一個據說比你那個還要好的工具,」
瑪蒂娜一邊側過頭去」好讓丈夫為她把頭在後腦兩側分別盤成兩個古怪花式的大髻,一邊不停的說着。當她說完在畢拉匹裘丘的民房已經開始重建起來,而且一部分當初在雪災中失去家園的人已經開始重新在那裏生活後,倫格臉上現出了滿意的微笑。
雖然做這些事情的並不是瑪蒂娜,但是他卻很高興這些事情都是在自己不在的時候多少了些結果。
當想到自己不在時可能就會一團糟時,倫格就不禁為會出現這種事情感到擔心。
隨着自己地個的增加,倫格已經深深意識到自己不可能完全照顧到各個方面。考雷托爾那種只要努力,一個人完全能管理一片領地的事情顯然已經不適合現在的羅馬,而一想到之前自己在去北方領地時,瑪蒂娜和他那些手下做的事,倫格就開始漸漸明白到,在自己不在君士坦丁堡的時候,不但需耍一個。可以信任的攝政,更需要一個足以能夠讓所有人相互監督而又行之有效的方式。來確保帝國的正常政務。
「還有就是那些威尼斯商人」似乎在說完了一些好事之後。瑪蒂娜稍微停了一下,看到的確引起了丈夫的注意之後,她稍微有些不安的說:「康尼努斯告訴我,他們現在似乎不那麼願意帶錢到羅馬來了。他們當中的一些人甚至還找了馬克西米安,他們似乎耍他做出某種保證,否則就會逐漸的停止再把錢存進「法拉克亞銀行」不過我還不知道他們究竟要什麼樣的保證。馬克西米安也剛剛才找過他們,還沒來得及向我報告這一切。」
「一種保證。是什麼?」倫格略微有些疑惑的輕輕自語,他不在這個時候那些威尼斯人怎麼會突然給自己找起了麻煩,這讓他在意外的同時卻又有一種隱約的興奮。
之前和威尼斯人簽訂的協約是用內陸稅收的一半來抵消支付給那些商人的借款,而時間則是按照一年來計算,如果現在他們停止借款會是什麼個什麼結果?
倫格並不認為這個時候與威尼斯人關係破裂是個好結果,但是他卻知道如果真的如瑪蒂娜說的那樣,就意味着威尼斯人已經徹底撕毀了他們之間的協議。
那麼自己如果用這個做為藉口同樣不遵守那些償還利息的條約。這雖然聽上去並不是個最好的理由,但是卻也意味着羅馬將從現在開始不再擔負着未來巨大的債務。
不過雖然這個誘人的前景就擺在面前,但是倫格卻並不認為那是個。最好的選擇,他更需要明白那些威尼斯人真正拒絕繼續和羅馬合作的理由。
想到這些的倫格一邊伴着瑪蒂娜站起來然後輕輕低吻她的嘴唇。一邊有些無奈的示意妻子坐到較遠點的一把椅子裏。
在瑪蒂娜有些哀怨的眼神中,倫格走到門口。打開了通向覲見室的房門。
如他所想的,一些羅馬顯要們這時已經來到了外面的走廊里,不過這個時候他們的聲音顯然小得多。當看到覲見室的房門響動時,他們不由自主的轉過頭去,那樣子落在倫格眼裏,不由讓他覺得這些擁有龐大權力的羅馬權貴們在骨子裏,和那些喜歡探聽別人家長里短的街頭閒人沒什麼區別。
倫格迎着所有人的眼神看過去,他能從他們的眼中看到好奇和詢問,當然他相信這些人還沒無聊到要探聽自己夫妻都在房間,:什麼。那麼他們的眼神就只能解釋為他們對那個怒志的使者興趣頗高。
看到他們的這個樣子,倫格沒有浪費時間單獨召見他們,而是讓所有人都走進了議事廳,一時間,異常碩大的議事廳里也顯得熙熙攘攘起來。大臣們在向坐在一旁的皇后紛紛行禮之後,才慢慢圍攏到皇帝的辦,公桌旁,他們在看到皇帝顯然沒有要說明那個德意志人的意圖之後。開始紛紛陳奏他們各自的事情。
倫格一直默默的聽着,他需要知道在自己不在的這段時間裏這些人究竟能不能為自己完成各自的職責,這對倫格來說頗為重要,因為隨着德意志人的到來,他意識到自己在君士坦丁堡里享受的悠閒日子已經不會太久了。
他仔細的傾聽着,當最終財政大臣康尼努斯走過來向他稟報那件有些令人意外的事情時,他看到了站在桌子邊的馬克西米安欲言又止的表情。
「馬克西米安,告訴我那些商人對你提出了什麼條件。」倫格平靜的問。
「陛下,威尼斯人的確提出了條件」馬克西米安略微沉吟。然後說「事實上這和那些德意志人有關。」
國務秘書顯得有些沉悶的說:「他們擔心我們和腓慘烈達成協議。所以他們要求我們必須答應他們不能承認腓慘烈對梵蒂岡的主導權。」
「倫巴第人」倫格忽然低聲說了一句,他抬頭望向馬克西米安。看到的是自己秘書露出的同樣神色。
「是的陛下,顯然這裏而有倫巴第人的原因」馬克西米安讚許的點了點頭「雖然那些城邦之間仇恨很大,但是在面對腓慘烈的這件事情上。南北兩邊的人顯然是要一起對抗那個紅鬍子了。」
「那麼陛下,我們該怎麼辦呢?」康尼努斯不動聲色的問,這位羅馬席財政大臣並不關係那些威尼斯或者是熱那亞人對羅馬提出了什麼樣的條件,他只是看着倫格,等待着皇帝做下決定「那些商人現在顯然已經破壞了和羅馬之間的協議,所以請您告訴我該如何回應他們?」
「陛下,答應那些商人的條件並不違背我們的利益,事實上他們應該從您把那個德國使者象個鞭子似的裝在籠車裏的舉動,就知道我們會如何答覆他們了。」
一個大臣想要用說個。笑話的方式來引起皇帝的注意,但是當他出有節制的笑聲之後,用雙手手背搭在一起撐着下巴的倫格抬頭看着這個大臣,冷冷的問:「那麼你認為我應該屈服於那些商人的威脅之下,然後為了平息他們的貪婪而答應他們的條件了?」
「可是,陛下,這並不算是威脅,而且這也應該是符合羅馬利益,,
大臣有些不安的為自己辯解,可當他看到旁邊的人沉默的樣子,特別是站在桌子另一邊的近衛軍統帥阿歷克斯憤怒的眼神時,他才意識到自己提了個,多麼愚蠢的建議。
「我是羅馬皇帝。我不會允許任何人用威脅的方式向我提出條件。」倫格從椅子裏站起來,當他看到站在人群後面,百無聊賴的正在看着擺放在地上的那個,巨大無比的沙盤解悶的錄屍者時,他的嘴角微微一翹。
「法爾哥尼!」
大喊聲立刻讓錄屍者身子一跳,但是在這聲呼喚聲還沒有消失他已經立玄急沖沖的向着桌子前走來,那種氣勢讓聞訊回頭看向他的羅馬大臣們不由紛紛躲避,唯恐不及。
「陛下,您的法爾哥尼在這兒!」法爾哥尼用震人耳朵的聲調大聲喊着。
「好的我的朋友,我要你立刻帶領衛成軍包圍威尼斯人的住所和他們的街道,除了他們要來見我的使者,不要讓任何人從你的包圍中出來。我要你用武力讓他們知道。在羅馬誰才真正的主人。」
「遵命。我的主人!」法爾哥尼大聲答應着,然後他轉過身,用一種蔑視一切的眼神看了看那些羅馬大人,然後昂着滿頭亂的腦袋大步走了出去。
「我的大臣們,我要你們記住,羅馬人可以給別人恩典,諾言和友誼。但是這些東西卻絕對不能用要挾來換取。」
「遵命,我的皇帝!」大臣們神色凜然的回答着,他們的臉上不禁都露出了警懼的神色。到了這時他們已經知道雖然在有些時候皇帝會做出一些讓步和妥協,但是當面對威脅的時候,這位皇帝顯然有着這個。時代的羅馬人已經漸漸失去的那種勇敢而充滿尊嚴的頑強精神。
這讓大臣們不能不暗暗警惕。同時在心中提醒自己,不要去做觸犯皇帝底限的事情。
倫格的決定顯然讓那些懷裏揣着說不盡的金幣的商人們大吃一驚,之前雖然在提出這個,條件時還有些擔心會觸怒皇帝的人,在看到了籠車裏的德意志使者之後也認為他們提出的條件並不過分。
他們開始嘲諷那些膽怯的不敢對羅馬提出條件的懦夫,特別是那個,似乎已經要被皇帝徹底征服的奧利庫尼老頭。自從他花了一大筆錢讓自己老婆覲見了皇后之後,奧利庫尼幾乎就成了皇帝安排在威尼斯人當中的說客。他不聽的向自己的同胞們說着如果和羅馬合作,就能徹底把德意志人趕走的話,同時他似乎還和皇帝的近衛軍統帥交上了朋友總是時不時的把那今年輕騎士帶進自己人奢華的聚會當中來。
這讓威尼斯人開始嘲諷他。特別是在他反對用停止借貸向皇帝提出條件之後,商人們已經變得不那麼理會他了,他們要做的就是等着羅馬人答應下自己提出的條件。
但是他們等來的並不是皇帝派來簽約的使者,而是令人膽寒的衛戍軍!
當法爾哥尼騎着他那匹在整個君士坦丁堡也獨一無二的巨大戰馬出現在威尼斯人居住區的時候,帶來的那種恐懼就如同癮疲般迅在這片地區蔓延開來。
儘管衛成軍並沒有對威尼斯人做的太過分,但是僅僅是一些小的粗暴舉動,就已經讓這些計算金錢要比揮舞刀槍在行得多的商人們膽戰心驚了。
當他們再看到衛成軍將軍胯下那匹簡直就是一頭怪物似的高大戰馬,用它那包着特製蹄鐵的巨掌一腳就踩扁了一個昂貴的西瓜時,商人們好不容易凝聚小小的抵抗精神,立刻就隨着瓜孤的四下飛濺蕩然無存。
到了這時他們才又想起了奧利庫尼老頭,於是在一通苦苦哀求和忍痛答應讓他再多佔上法蘭克亞銀行百分之!後。奧利庫尼老頭才慢吞吞的在衛成軍十兵的行誤,不到了聖宮。
一場奇特的談判開始了,在雙方幾乎就是擁有着相同目的,而且利益的方向也近乎奇妙的一致下,倫格同意了之前由那些商人所提出來的條件。而奧利庫尼老頭則在倫格只是沉默不語的威脅下,無奈的同意了皇帝要把借貸還利的時間向後推延一年的要求。
當拿到雙方蓋上了各自印鑑的協議之後。奧利庫尼用一種無奈的苦笑面對着倫格,在頗為有理的拒絕了皇帝邀請他和自己夫妻共進晚餐之後,奧利庫尼謹慎的說:「陛下。我想私人請教您一個問題。」
看到倫格點頭允許,奧利庫尼用只有兩個人才能聽到的聲音低聲問:「難道您不認為借這個機會以我們違反協議而徹底推翻我們之間的條約,不是對您更有利嗎?」
商人一邊低低的問着,一邊小心的注意着倫格的神色,當他看到倫格臉上露出的笑容時,他彎着的腰立刻用力向上直了直,仔細等待着皇帝的回答。
「如果我只是貢佈雷,也許我的確會這麼幹」倫格輕笑着對站在自己面前看上去畢恭畢敬的威尼斯商人說「但是我是羅馬的皇帝,所以我是不會幹這種蠢事的。」
倫格的回答讓奧利庫尼老頭臉上浮現出一絲驚詫,他有些難以置信的看着眼前的年輕皇帝,他當然知道這今年輕人如此回答的真正原因。
如果他只是一個教團的領袖。那麼他完全可以用這種方式不但讓自己避免以後沉重的還貸負擔,甚至可以徹底吞掉之前的所有已經借到的錢。
但是做為一個皇帝,他卻不能這樣做,因為對他來說,他在乎的是羅馬以後更加長遠的信譽和威望。甚至他這個時候已經在想着該如何給自己的後代留下一個。足以能讓別人尊重和信任的羅馬。
奧利庫尼不能不承認這個還不到二十歲。出身柬微的年輕人所擁有的比那些大貴族更加深遠的驗工,同時他的心中也不由對這今年輕人感到了一陣莫名畏懼。
「他知道這次建議提出這些要求的是那個叫奧托的人嗎?」奧利庫尼在心中不住的想着「他肯定不知道,他怎麼會知道奧托呢?」老頭暗暗琢磨。可接着他有開始揣測「可是現在德意志使者已經到了羅馬。他會不會和德國人達成什麼協議?。
奧利庫尼的心巾不停的尋思,但是這時倫格已經再次對他說:「我想阿歷克斯應該已經和你們在這裏的很多人熟悉了,既然這樣那麼他也應該可以和你一起旅行了。」
「陛下您要我把您的近衛軍統帥引介給威尼斯還有熱那亞人?」奧利庫尼努力顯得謙卑一些,不過他也知道這些謙卑顯然並不能完全迷惑住這個有些可怕的年輕人,所以他繼續說「我知道一些地位崇高的人,能直接和樞機主教們見面,所以您的近衛軍統帥可以很快的把您的致意傳達到教皇陛下面前。」
奧利庫尼的話讓倫格臉上露出一絲奇怪笑容,他一邊示意奧利庫尼陪着自己想宮殿外走去,一邊很隨意的糾正着老商人的話:「不給予教皇致意的是君士坦丁堡大主教,而我,只會給他我的諭令。」
說完,他不再理會目瞪口呆的奧利庫尼,轉身向內宮裏走去,在那裏他的妻子正等待着他。
不過讓倫格微微有些意外的是,當他來到專門為瑪蒂娜養病而重新裝飾過的暖宮之後,他受到的卻是瑪蒂娜的女侍官近乎冷漠的待遇。
這個仗着自己的皇后主人在宮裏幾乎無人敢惹的女侍官,用一種如同看着仇人,般的眼神盯着倫格,當他為這一切感到莫名其妙的時候,女侍卻有冷漠的從擋着的門口向一邊讓開。
「陛下,皇后正在裏面,不過我勸您最好小心點,不要招惹她。」女侍在倫格進入房間前終於忍不住的叮囑了一句。
當倫格有些困惑的在門口輕輕叫了一聲沒有反應,然後就打來房門走進去的一剎那。一個,黑乎乎的東西猛然照着他的頭上砸了過來!
同時,一聲充滿憤怒和委屈的哭喊響徹整個房間:「不要進來!去找你的密涅瓦吧!」
阿歷克斯臉色鐵青的站在一隊騎兵的面前,他的嘴唇微微抖,肩膀不住的起伏,當他伸手指着面前的幾個人時,他甚至氣的已經說不話來。
「你們」你們這些愚蠢的廢物、白痴、蠢豬!」阿歷克斯用近乎走了調的聲音咒罵着,這位堪稱騎士典範的年輕新貴這時已經完全沒有了那股慢慢開始磨練出來的氣質。有的只是一個恨不得把眼前這些人徹底撕爛的農夫的暴躁「你們居然到處胡說,難道忘了我之前怎麼告訴你們的了?!」
「可是陛下不是已經回來了嗎?」站在前排的羅斯士兵略顯委屈的為自己分辨着「我們以為陛下回來了,那埃羅帕西婭小姐的事就沒有必要再隱瞞了,要知道小姐可是為皇帝懷了孩子的,這在我們那裏是很光榮的事
「那是在你們那兒!」阿歷克斯近乎要哭了的盯着眼前的羅斯人,他伸出手想要抓住羅斯人的領子。但是最後卻只是用一聲絕望似的大叫結束了自己的言「上帝呀!我怎麼遇到這麼一群笨蛋!」情。羅斯人小心的試探着。
「不要緊,的確不要緊」已經變得有氣無力的阿歷克斯無奈的揮着手臂,然後他忽然抓起腳下的一根馬鞭,如果瘋了似的向着那些士兵劈頭蓋臉的抽打了過去「因為你們,皇后現在已經搬進索菲亞大教堂去了!你們這些該遭天罰的!滾!都給我滾!」
就在近衛軍統帥為自己手下闖的大禍大雷霆的時候,他的主人正站在一扇緊閉的房門前唉聲嘆氣。
如果他面前的是一扇堅固的城門,他會毫不猶豫的命令人把它徹底撞爛,如果他面對的是一隻武裝到牙齒的軍隊,他會立刻派遣大軍把它們碾為備粉。
但是當他面前的是索菲亞大教堂祈禱室的小木門,而門後又是他不停哭泣的妻子時,羅馬的皇帝也只能盼着用不停流逝的時間來平息妻子的憤怒了。
誰也沒有想到,那些跟隨着阿歷克斯一起返回君士坦丁堡,這段時間裏一直守口如瓶的羅斯人,居然會在倫格回來之後開始大肆宣揚了一一小一
他們一邊和旁人一起看着經過的近衛軍歡呼着「皇帝萬歲」一邊向那些和自己已經混得頗為熟悉的羅馬人驕傲的說,皇帝不但是羅馬的皇帝,同時還是「我們的埃羅帕西婭小姐孩子的父親」之類的話。
這原本就足以能夠引起巨大轟動的消息立刻吸引了無數人的注意,而在君士坦丁堡這座原本就沒有秘密可言的城市裏,這樣一個涉及到皇帝和某位貴族小姐的話題,更是如同長了翅膀的天使般一路高奏凱歌的向着全城呼嘯而去!
於是,就在倫格集中精神的對付威尼斯商人的「叛亂」時,謠言已經在整個。城市裏到處散播,而當他和老狐狸奧利庫尼討價還價得不可開交時。傳言已經不脛而走的傳進了皇宮。
一切都讓倫格措手不及,他甚至還不知道究竟生了什麼,瑪蒂娜憤怒的扔過來的抱枕已經狠狠的砸在了他的頭上!
接着那位年輕皇后根本不顧體統的開始在房間裏大喊大叫,她砸碎了所有她能拿起來,又能破壞掉的東西,當她因為無法推倒一座頗為沉重的君士坦查皇帝的大理石半身像而暴跳如雷時,倫格只能一邊嘆息着從此世間就要少了一件無價之寶,一邊順手幫着她把那件已經經歷了將近八個世紀的羅馬珍寶推在了地上。
然後瑪蒂娜忽然不再鬧了。她憤憤的盯着倫格好一陣,就命令早已等在門外的女侍為自己收拾東西。
「我要到修道院裏去,去女修道院,最好是考雷托爾附近的紐斯赫吉女修道院,塞西箱亞院長姑媽會收留我的。」瑪蒂娜冷冷的說,當她看到女侍似乎猶猶豫豫的動作之後,她立刻氣憤的自己收拾起來。
但是當她執意命令人給她準備馬匹和食物還有水的時候,她才現自己的宮殿裏已經變得空空如也。沒有一個人可以讓她使喚了。
倫格對於女侍那頗為機靈的舉動十分欣賞,在向她做了個稍微有損皇帝形象的感激動作之後,他立刻跟在瑪蒂娜身邊輕聲安慰。
但是這卻沒有讓瑪蒂娜回心轉意,她一邊咒罵那些不聽話的宮女們,一邊自己順手抓起幾件衣服,然後就再也不理會倫格的坐上了馬車。在一小隊她自己的凱雷托爾衛隊的保護下,她來到了索菲亞大教堂。
對於皇后的突然光臨。君士坦丁堡大牧猶豫了半天。他不知道自己該如何應對這樣一件顯然並不在他管轄之內的事情,而看着哭哭啼啼的年輕皇后和聞訊而來的一些君士坦丁堡人,約翰可馬特只能按照皇后的要求,打開當初聖海倫娜皇太后的那間祈禱室,再次把她送了進去。
「陛下。這個事情,這個事情急不得,急不得。」可馬特小心的向站在門前的皇帝安慰着,他一邊暗暗感嘆即使是上帝的寵兒也要面對如此尷尬而無奈的事情,同時他的心裏也在轉悠着,在這件事情上自己是依然保持這種順從的態度,還是立刻向皇帝表示真正的效忠。
成為皇帝忠實的臣下,和成為皇帝的私人朋友,這是截然不同的兩種關係。
當他看到皇帝出現的時候。也看到了一些聞訊而來的皇帝近臣,但是不論是馬克西米安,法爾哥尼,甚至是阿歷克斯,這些人卻始終只是遠遠的在一邊等待着皇帝自己解決這個實在有些尷尬的事情。
只有一個,人,當他出現的時候,他沒有任何猶豫的走了過去,他一邊用近乎無理的口氣抱怨着皇帝做下的蠢事。一邊直接敲門要瑪蒂娜出來。當裏面的那個小皇后大喊大叫着不肯聽話的時候,這個人只能用對皇帝的譴責來換取瑪蒂娜的安靜。
這個人,就是博特納拇伯爵漢弗雷。一個用自己的忠誠,守信和堅定的友誼獲取了皇帝信任的好朋友。
自己可以成為藉助這次機會成為皇帝的私人朋友嗎?可馬特心中不住尋思着,他知道一旦自己介入了皇帝的私人生活,那麼他們之間的關係就會徹底變化,如果說以他現在的地位,在將來一旦出現變故還能給自己留下一條退路,那麼當他與皇帝建立起這種私人友誼時,他就會徹底的失去了任何退路。
但是這難道不是個最好的機會嗎?可馬特看着緊皺雙眉的倫格終於暗暗下定了決心。
「陛下,也許我可以為您做點什麼」可馬特向倫格說着,在得到了皇帝同意之後,他領着這位為家事煩惱的年輕人和他的朋友走進了自己在大教堂側面的一個十分舒適的房間。
「陛下您知道,上帝是從男人的肋骨上抽了其中的一根而造了女人,所以上帝也是在暗示世人。男人永遠是女人的主人。」可馬特為皇帝倒上了一杯上好的葡萄酒之後淡淡的笑着,他為自己現這今年輕人也有做不到的事感到有趣,同時他也更加感覺到如果自己在這件事情上幫助了皇帝,那麼對自己將會有多麼深遠的意義「您不應該這樣沮喪,更不能這麼的」他稍微猶豫一下,可還是用一種有些過分親密的口氣說「這麼的低三下四。」
「上帝。您怎麼會這麼說呢?」漢弗雷有些意外的看着可馬特「她是他的妻子,難道她受了委屈還不能為自己說話嗎?」
「但是她畢竟是女人,而她的丈夫甚至還是位羅馬皇帝,這難道還不夠讓她為自己的衝動後悔嗎?要知道現在整個君士坦丁堡人都知道了這件事,這對皇帝的名聲可是頗為不利的。」可馬特立匆大聲辯解。
「哦,皇帝的名聲呀」聽到這個,漢弗雷用一種幸災樂禍的眼神看着倫格。然後他微微搖頭「這種事情總會讓人知道的,與其在將來知道。還不如現在就讓所有人知道羅馬皇帝也喜歡漂亮的女人。」
「您的話可真是讓我吃驚,」
可馬特在胸前畫了個。十字立刻開始分辨,一時間統領着無數正教教徒的大牧和尊貴的伯爵,就一些即便千年之後也無法說清的問題相互駁斥,直到腦袋隱隱痛的倫格終於不耐煩的大叫了一聲:「夠了!」
房間裏立刻平靜了下來,兩個人轉頭看向倫格,當他們看到倫格不住揉着兩鬢動作時,他們只能相互對視隨即出一聲輕輕苦笑。
「我想這的確是我的錯誤,所以我想我該去自己解決這一切」倫格站了起來,當他看到自己的兩人時,他向着他們微微一笑「上帝總是照顧他所眷顧的人,就如同現在一樣
「但願我的友誼能夠幫助你,我的朋友乙」漢弗雷有點無奈的搖搖頭,他已經不知道自己還能幫倫格什麼了。
「而您大牧,您是我最接近上帝的朋友。」倫格用一種充滿深意的眼神看着可馬特。
「願上帝保估您。我願永遠為您服務。」可馬特向着倫格微微躬身。他知道自己已經借着這件頗為意外的事情獲得了皇帝的某種信任,可以說正是從現在開始,他才真正成為了圍繞在倫格身邊的那些人中的一個。
至於接下來,可馬特很聰明的沒有再說什麼,因為他知道這種時候,除了皇帝自己,還沒有任何人能讓皇后從那間誰也奈何不了的祈禱室里走出來。
不過即便是這樣,當可馬特和馬克西米安見面之後,他說的第一句話,還是立刻讓皇帝秘書不由微微一愣。
「君士坦丁堡的民眾會對這件事情怎麼看?要知道皇后被稱為抹大拉的瑪利亞。」
開始因為可馬特這種明顯有異於做為大牧的矜持頗為意外的馬克西米安,立刻從皇帝默認的態度里辨認出了其中的不同,雖然不知道大牧怎麼會突然擁有了說這種話的權力,但是他這時已經沒有時間再去尋思這個。
他知道可馬特說的的確頗為重要,甚至一想到瑪蒂娜在君士坦丁堡人心目中的聲望地位,他就不禁一陣暗暗心驚。
「也許我們可以說皇后要做一次祈禱」
一個親信提出來的毫無意義的建議立刻被人們憤怒的眼神瞪了回去,而更多的人只能相互苦笑。
他們誰也沒有想到,皇帝的一次風流韻事居然會成為他們這些能夠決定千萬人生死的人的巨大難題。
「不需要你們再為我擔心了」倫格的聲音從祈禱室門口傳來,當人們回頭看去時,他們看到皇帝站在門前一動不動的背影「我自己會解決這件事情,而你們現在只要去做好自己的事。」
對皇帝的話。有人似乎要開口說什麼,但是馬克西米安立刻抬手示意他們不要出聲。
在所有人向着倫格的背影紛紛鞠躬悄然退下之後,倫格向站在不遠處的阿歷克斯吩咐着:「去把那個諷刺詩人給我找來。」
「安圖維索?」阿歷克斯稍微有些意外,然後他立刻略有所悟的彎腰鞠躬「遵命陛下。」
原本就熱鬧非凡的君士坦丁堡城裏似乎變得更加熱鬧了。
在一些最容易傳播各種消息和謠言的酒鋪和驛站里,人們不停的聽到有人用編成了韻律的調子唱着一關於皇帝的諷刺詩歌。
在那些詩歌里,做為羅馬英雄和偉大皇帝的倫格朱利安特貢佈雷,也沒有能躲避開異教愛神的偷襲,在慘敗在那支可愛的小箭之下後。這位給羅馬帶來了富裕,而且正在帶來更多榮光的皇帝,和一位如同密涅瓦般的貴族少女成為了一對令人羨慕的情人,但是在品嘗夠了愛情的蜜酒甚至解出了果實之後。那位皇帝卻要哭泣着站在妻子的房門前請求她的原諒。
充滿諷刺的詩句用一種近乎親眼所見般的描述讓所有人看到了皇帝家的那點私事,而在一陣陣雖然取笑卻並無惡意的嘲諷中,那些由某個,深受君士坦丁堡人喜歡的諷刺詩人撰寫的手稿,也在整個城市裏到處流傳着。
不論是貴族們聚會的花園裏。還是平民百姓的街頭巷尾,人們一邊看着那些充滿嘲諷的詩句哈哈大笑,一邊又不停的為那裏面順帶寫着的皇帝為羅馬人所的那些點頭讚許,一時間皇帝的家事成為了君士坦丁堡人唯一說個不停的話題,以至當某位和這個話題關係頗為密切的人出現在君士坦丁堡時,這個人立匆成為了被無數人關注的目標。
北方行省總督秋奧多默默的站在倫格面前,他臉上表情平靜,絲毫看不出曾經隱瞞的一個,巨大秘密被知曉後應有的緊張,這讓倫格不能不為這位未來尼西亞帝國皇帝的沉穩感到佩服。
「你欺騙了我」倫格微微示意擋在自己和那扇門前的秋奧多讓到一邊,然後他直視着緊閉的祈禱室的木門淡淡的說「不論是做為大臣還是朋友。你都欺騙了我。」
「但是陛下。我這樣也是為了您好。」秋奧多的回答很平靜,他慢慢走到倫格身旁一起看着那扇緊閉的房門。用很小的聲音說「埃羅帕西婭並不希望因為這個有損您的威名,而且她也說過她的孩子會自己照顧。」
「可是你卻忘記了一點,那並不只是她自己的孩子,那還是羅馬皇帝的孩子」倫格冷冷的說,他覺得自己有必要警告一下這位野心不小的行省總督,同時也要讓他知道他應該做些什麼「我要你去把埃羅帕西婭好好保護起來,在這件事情上我不希望她受到一絲傷害。」
「遵命陛下,一切如您所願。」秋奧多低聲回答,但是當他要再次說什麼時,倫格卻已經不再理他。
原本以為皇帝會大雷霆的秋奧多不由得稍微有些意外,不過他也知道在這件事情上自己顯然已經令皇帝產生了反感,這讓他不由為自己之前的決定略感後悔。
但是當他想到倫格對他的吩咐時,他卻又不由暗暗一笑。
皇后迄今為止沒有再懷孕的消息,一直讓秋奧多為之關注,雖然埃羅帕西婭的事情一時間令他變成了整個君士坦丁堡的靶子,但是他卻又為之欣喜。
畢竟一切終於徹底暴露了出來,那之後呢?如果皇后再也沒有機會懷孕呢?
秋奧多知道這個時候自己不能顯得過於引人注意,所以他立刻回到自己的家裏,等待着接下來的消息。
令君士坦丁堡人為之喋喋不休的各種傳言不停的流傳着,關於皇帝從那一天之後,除了吃飯洗妝和睡覺就只是站在祈禱室外的舉動,已經令無數君士坦丁堡的女人從憤慨變成了嫉妒。
她們嫉妒皇后有這麼一位如此寵愛她的丈夫,同時嫉妒埃羅帕西婭。阿賽琳還有那位耶路撒冷女王得到了這樣一個男人的愛。
這些謠言也由女侍很快傳進了祈禱室里。而當瑪蒂娜開始為自己該如何找個體面理由走出房間而煩惱時,一對老夫妻的出現徹底打破了皇帝夫妻間頗為尷尬的僵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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