征服天國 第五卷凱撒時代第一百三十七章阿歷克斯

    汰越討波爾松那那刻起,倫格再熱沒有命令自只的細鳳甲在任何一個村莊停留過,他選擇比之前更加崎嶇的道路和更加令人不快的旅行。

    他總是在每天很早士兵們還睡的很香的時候命令吹響號角,而後在需要休息的午餐時間命令他們加快行軍進程,而後在傍晚很晚的時候,近衛軍們才被允許紮營休息。

    這讓他的士兵不由一下受夠了苦頭。儘管近衛軍擁有堅強的體魄和足以令任何敵人為之敬佩的堅韌不拔的精神,但是當他們來到位於保加利亞邊境不遠的地方時,他們還是不由得變成一片狼狽,疲憊無比。

    不過這樣一路出人意料的前進,卻也讓倫格在比預想的時間要早好幾天的時間,提前到達了與保加利亞最南邊的城市相互接壤的菲利**利城外。

    而這個提前到達的結果,就是讓倫格看到了他最不希望看到的事情。

    還在堆着大堆材洲,而一時間沒有人問經,更沒有經過詳細勘察的城壘,幾隊剛剛到達散亂的停留在城外的軍隊,和更多的只出現了旗標。卻看不到任何蹤影的軍團前衛。

    這一切讓穿過一座座兵營的阿歷克斯義憤填膺,而他在向皇帝大聲要求懲罰一大批官員之前,幾名被他抓到的正在望軍營外運着偷出去的糧食前哨官已經被他毫不留情的吊死在了路邊的樹上,但是儘管如此,阿歷克斯還是感到怒不可遏。

    他立刻向所有已經感到菲利**利的軍隊派去了一批批的監督官,然後再得到了倫格允許之下,這位有着崇高榮譽感的近衛軍統帥親自帶領着巡邏隊開始在菲利**利城裏巡視起來。

    很多人不知道為什麼皇帝要突然調集還在練的新軍團向菲利**利進,但是雖然如此,按照命令,除了邊境上之外,附近的幾個內陸省份還是把他們的新軍團紛紛向菲利**利調派過來,特別是隨着沿着黑海岸邊用戰船送來了幾支北方行省的軍團之後,菲利**利這座原本不大的小城歷時變得擁擠不堪起來。

    這讓很多軍官不由感到擔憂,雖然如果按照以前的規模,這樣調集來的各個行省的軍隊至少要有五萬甚至更多,而現在卻不過三萬人,但是因為菲利**利實在過於狹人們已經逐漸感覺到了這個地方似乎就要撐破了。

    而就在這支三萬人人的軍隊中,皇帝近衛軍所佔據的將近十分之一數量,則在這座城市裏顯得格外顯眼。

    另外,更加讓人們擔憂的是。菲利**利顯然無法承擔突然增加的這些軍隊的糧食供給,而各個行省軍隊自帶的卻只有不到半個月的口糧。

    這就讓羅馬的將軍們不由覺的一切並不那麼美妙了,雖然之前近乎相互比試般的炫耀,讓所有人頗為自鳴得意了一陣,但是隨後一個足以讓他們充滿好奇的疑問,卻讓他們開始不由問出了一個問題:為什麼要來到菲利**利?

    儘管所有羅馬將軍們相信,皇帝絕對不會為了打獵才來到北方,但是他們卻又一時之間無法明白皇帝的意圖。

    而且當他們看到皇帝在進入菲利**利之後,就立刻命令人加固城牆。修築堡壘,這讓他們不由開始暗暗揣測了起來。

    但是雖然如此,卻沒有人能想明白這究竟是因為什麼,而就在他甘因此而疑惑重重的時候,倫格來到了軍營之中。

    沒有人記得倫格是怎麼突然到了軍營里的,當將軍們得到報告趕到的時候,他們看到的是皇帝正看着一隊由派遣到軍團中的原來的衛成軍士兵帶領的「精銳後備軍」在進行操練。

    年輕的皇帝顯然看的很入神,甚至連那些將軍們感到身邊都沒有注意到,然後讓人們頗為意外的是,在看到一些士兵的刮練之後,皇帝立玄對其中一些地方予以了制止和糾正,他親自給那些士兵做着示範,然後毫不客氣的連續下令修改的很多項讓軍官們十分意外的地方其中既包括諸如禁止士兵在作戰祈禱前禁止進食這種有害無益的行為,也包括並不實用,更像是在擺排場的軍前遊行這類浪費大把時間的無聊舉動。

    當一切看起來似乎變得順眼些之後。倫格才再次召集他的那些有些甚至是第一次見到的將軍們,讓他們更隨着自己重新返回菲利**利。

    「皇帝在菲利**利顯然並不只是為了練或者是見識一下新近召集的軍團究竟是什麼樣子

    這是所有新軍團軍官們都很清楚的,但是究竟要什麼卻又讓他們始終覺得不清楚,而當他們第一次看到倫格派人在菲利**利護民官府邸的院子裏堆起的那座小小的石頭城堡之後,他們終於意識到,皇帝顯然是在為防範一場對菲利**利的襲擊在做着準備。

    「將軍們,我知道你們現在一定很疑惑,因為我們已經於保加利亞簽訂了協約,而且我們在君士坦丁堡的某為有幸的貴族還可能會成為保加利亞公主的丈夫,那麼我們應該沒有必要如此焦急的試圖防範一場突如其來的戰爭。」

    倫格看着那些將軍平靜的說。當他從那些人的眼中看到了自己的猜測顯然正確的時,他伸手從旁邊的架子上拿起一根粗粗的木棍,用力向着院子中間那座石頭城堡用力一砸。隨着「轟隆」一聲大響,那些石頭立刻向着四周飛濺起來,同時「城堡。的牆壁上已經顯出了一個碩大的缺口。

    「這就是我給你們的回答,我知道保加利亞人也許不會來襲擊我們。可是這並不意味着其他人不會襲擊,而且也許我們的敵人不但有出乎你們意料的數量,也同樣有出乎你們意料的實力。」倫格向那些滿臉意外的將軍們大聲說「所以我決定從現在開始,所有西北邊境的省區將會建立起一個新的軍區,那將是不同以往的一支軍隊,從現在開始你們不需要再為各自的轄區的那些農民是否耕種,或者是城市裏的民眾是否出現糾紛分心,你們要做的只是好你們的軍隊,而那些事情將交給更合適的人去做,那將是屬於帝國官吏們的事情,而且他們也將負責為你們的操辦應有的補給一切。現在我要你們做的,只是在這裏成為我擺放在帝國西北方的拳頭,而你們要打擊的,將是很快出現在這裏的敵人。

    倫格的命令讓這些新軍團的將軍們不由感到打出意外,雖然徹底妾革軍區制已經是八川占知。而且早已經在帝國各地展開。但是即使是這些新的軍團的將軍們,也沒有想到皇帝會在把他們的軍隊相繼調動到這帝國的西北邊境之後,忽然做出了宣佈解除他們所轄省份的民政官員職務的決定。

    多年來,羅馬軍人那種聚軍政權力與一身的職責,令這些羅馬軍左成為了羅馬最令人生畏的一群人。

    他們總是能在需要軍隊的時候在當地找到足夠多的兵員,而在需要金錢的時候得到令他們滿意的供給,這就讓各個軍區的將軍們都不願意輕易離開自己的那片土地。

    也是在這樣的原因下,羅馬的軍隊漸漸的變成了各守本土的本土軍隊。他們總是牢牢的守着自己的家鄉,雖然不會輕易叛變,但是卻很難讓他們在遭到外族侵略的時候與其他省份的軍隊聯合起來。

    即使這些軍隊聚集在了一起。因為長期的隔閡也讓他們變得相互陌生而猜忌。他們可以為了羅馬的榮譽相互較量着沖向敵人,但是卻因為農兵的簡陋裝備和低劣的素質徹底浪費了這種漏*點,而這就給了羅馬的敵人很大的機會。

    他們一次次的被打敗,但是卻又一次次的聚集起來,就是在這種重複中,羅馬的這些身兼軍政兩職的軍官們,毫無意識的消耗着羅馬原本已經並不充裕的財富和原本可以用足夠的時間練的極好的軍隊。

    「將軍們,你們的確失去了在自己各地的民政官的職銜」倫格淡淡的對那些將軍們說「這些我已經給你們的總督分別下達了命令,他們將在各自的省份重新任命新的民政官。而君士坦丁堡也將派遣足夠多的人到各個省份去,而你們從現在開始將是真正的屬於羅馬軍隊的軍人。你們將不再為其他事情煩心,你們唯一的職責只有一個,那就是打贏戰爭。

    而這也將讓你們獲得應該屬於你們的榮譽和財富。」

    倫格慢慢走過眼前那些默不作聲的將軍:「我知道你們當中很多人嚮往這些東西,但是做為羅馬的軍人,在那些繁文縟節和文件堆中是無法獲得榮耀的,這些你們和我一樣清楚,既然這樣那就把自己解放出來。我既然拿走了你們的一些東西。我就會讓你們得到更多的東西,而這些東西需要你們用自己的勇氣去爭取。」

    倫格的話讓所有的將軍們不由變的一片沉默,他們知道正如皇帝所說。既然當他們離開之後他們的總督將會重新委派行使他們民政權的官員。那麼即使他們回到那些地方去也已經變得毫無意義。

    還能怎麼做?帶領他們的軍隊離開?

    他們不知道那些按照新的軍制要從帝國政府領取薪金的軍隊士兵會不會跟隨他們離開,而他們卻又拿不集足以供給這些軍隊的金錢。

    更重要的是,從一一八八年的年底開始,隨着先從北方行省開始的軍制改制,在羅馬軍團總主教恩特克勞威爾的命令下,牧師們以遵從上帝的意志和守護基督的榮耀為名。在軍隊中所做的一切,讓軍官們看到了在這個時代信仰所能揮的巨大威力,而且隨着這些軍團相繼經歷過進入君士坦丁堡,接受皇帝的召見。當他們帶着由皇后所親手縫繡的軍旗回到各自的行省時,巨大的榮譽感已經讓那些軍隊把自己當成了守護羅馬的勇士。

    另外,一想到那些在自己軍團中被挑選出來,被無數的士兵甚至是普通民眾羨慕而嫉妒的「精銳後備軍」時,即便的確有人在內心中曾經閃過可怕的念頭,也立刻變得無影無蹤了。

    即便是軍團里那些下級軍官,也沒有人敢於輕易去招惹那些「精銳後備軍」在軍營里。他們就如丹一群到處招搖的孔雀般顯得那麼與眾不同,在那些從衛成軍中抽調出來的士兵的練下,他們成為了令左畏懼的士兵,同時也成為了被認為是忠於皇帝的軍隊在各個軍團中的縮影。

    就是這些,讓這些將軍們知道。自己這些人的確已經沒有其他退路。更何況皇帝的許諾也的確是幾乎所有軍人都為之渴望的。

    也許在自己猶豫不決的時候。其他人已經做出更明智的選擇的猜忌。讓軍官們在稍微沉默之後立刻紛紛做出了他們認為最為正確的選擇。

    「光榮屬於羅馬!」

    將軍們的宣誓在菲利**利民政官家的府邸院子裏響起,同時也讓倫格在這時露出了自從離開君士坦丁堡之後的第一個笑容。

    不過當一切平靜,所有將軍離開之後,一直悄悄的觀察着那些將軍們的阿歷克斯才出現在倫格的身邊。

    在此之前,他悄悄的撤掉了隱藏在府邸里的近衛軍,而在皇帝向那些軍官們闡述他的命令時,阿歷克斯一直帶領着軍隊隱藏在附近,雖然十分相信皇帝對那些將軍們的推測,但是即便如此,近衛軍也一直做好了一切準備。

    當時頗為自信的阿歷克斯曾信誓旦旦的對倫格保證:「即便是所有將軍都要暴動,近衛軍也可以毫不留情的把他們碾為赤粉。」

    而倫格對這位驕傲的年輕騎士的回答則是:「如果真的出現那種事情。那麼就不用再去考慮平息暴動了。因為我們已經失去了這個帝國。」

    而現在,當一切終於有了一個轉折時,原本正要出歡呼的阿歷克斯。卻看到倫格正望着地上剛剛被他砸毀的那個石頭城堡的模型微微出神。

    這時的倫格,心中正在做着一個旁人所無法理解的掙扎。

    當他第一次從丁激那個叫內娜的女僕那裏聽到菲利**利這個名字時。他就一直在不停的在心底里尋思。這個聽上去十分熟悉的地方曾經生過什麼事。

    在對那些曾經生過的事情模糊的印象中,這座屬於羅馬的並不起眼的小城中,曾經是在這個時代巨大波瀾中一個小小漣漪的觸點,而那究竟是什麼卻始終讓他無法想起來。

    這讓倫格在不停的繁忙中始終放不下心。直到終於有一天在得到了德意志國王已經從雷根斯堡啟程向着保加利亞進的消息之後,一個雖然依然並不清楚卻逐漸有跡可循的影子才忽然闖進了倫格腦海之中。

    就是這裏,菲利**利,羅馬西北方與保加利亞接壤的一個並不起眼的小城,腓慘烈的東征大軍就是從這裏進入的羅馬帝國,而也是在這裏,那位剛剛踏上羅馬上地的德意志國王很快就撕下了他那副虔誠的基目口;的面具。顯露出了紅鬍子的本性。在菲利**利城外,腓慘烈第一次顯露了一個歐洲人貪婪的本色,而後在對這座小城予以洗劫之後。他開始毫不掩飾對這片土地的貪婪,在拯救聖地的幌子下,他的軍隊甚至兵進君士坦丁堡,以一種完全是征服者的姿態在城下耀武揚威招搖過市。

    想到這些,倫格的嘴角掛起了譏諷的笑容,這時他已經想起做為丁的自己,所看到過的關於腓慘烈對艾薩克二世說過的那些充滿蔑視的話。而那位對自己的國家貪婪無比。但是卻對外國軟弱無能的皇帝,卻只能用大批廉價的近乎白送的補給糧食來賄賠討好可怕的法蘭克人,以期能夠儘快打那些可怕的十字軍早早離開君士坦丁堡。

    也許,威尼斯人真正試圖吞併羅馬的貪心,也就是從那個時候才完全形成的,因為那些有錢的商人已經看到。羅馬這個外表華麗,但是實際上早已被腐蝕得一片空虛的巨人。除了吹噓多少年前只屬於祖先的輝煌和榮耀,已經再也沒有任何可以用來掩飾的遮羞布了。

    「那麼既然我在這裏,在菲利**利,難道這一切還會生嗎?」倫格在心中問着自己,他看着被砸出了一個缺口的石頭模型心中微微冷笑。

    對於那些羅馬將軍,倫格知道不可能完全相信他們,他知道他們當中的確有很多熱衷於榮耀和追求財富的人,對這些人,他只需要讓他們知道跟隨自己可以令他們實現夢想就已經足夠,而另一些人卻顯然要複雜的多。

    他們不但追求榮耀和財富,還追求統治他人的權力,至於這些倫格知道自己一樣可以給他們。

    但是,他卻也知道,因為多年來塞姆制的原因,很多地方的將軍因為保持着軍政大權,已經逐漸的把那些土地和軍隊視為自己的私產。

    雖然歷任羅馬皇帝經過不停的奴隸。終於在稅收和經商貿易上死死的卡住了令這些將軍和總督獲得更大財權,從而完全變成帝國的威脅。但是根深蒂固的思想已經讓很多人無法忍受讓他們放棄那些集本並不應該完全屬於一個人的權力。

    不過,令倫格稍稍欣慰的是,雖然這些將軍無法放棄這些東西,但是新的軍團的組建卻大大削弱了他們的力量。

    現在的這些將軍和他們那些士兵一樣,也變得不過是屬於羅馬帝國的軍人,而不是屬於他們自己的軍人。同時連續幾個月不惜抽調衛成軍士兵到各個。軍團組建「精銳後備軍」的結果,也和以羅馬軍團總主教恩特克勞威爾對所有軍團牧師們所下達的敕令一樣,起到了重大的作用。

    另外,那些行省的總督難道真的喜歡一支駐紮在自己行省,卻又不聽自己命令的羅馬新軍團嗎?


    顯然不是這樣的,這早已經從那些總督們很快就回復了的回信上可以看的出來,他們很願意看到駐守在自己轄區裏的軍隊到其他地方去有些事情做,哪怕走過上一段時間再回來也可以。至於那些還兼任民政官的將軍們的文職,總督們也很願意找人代替他們效勞。

    不過倫格卻也並不想讓那些總督在這件事情上過於得意。

    在以重新編撰一部羅馬公法為理由的號召下,來自羅馬各地的學者早已經紛紛聚集到了君士坦丁堡。而倫格也在他們其中看到了一些足以能夠成為自己向整個羅馬推行新政的人才。

    借着這次軍團調動而留下的各個行省的官吏空缺,難道不是正應該在這個時候填補上去嗎?

    這一切都在那個略顯混亂而又顯的平凡的三月當中決定下來,而那些軍團則成為了向西北邊境上不停聚集的巨大力量。

    正如同倫格所說,一個巨大而有力的拳頭正在逐漸形成,菲利**利貧癮的土地顯然無法供給這麼多軍隊。但是倫格卻也根本沒想讓他們在這裏一直停留下去。

    他需要的只是讓他們能夠集中在自己的手下。

    然後。他有足夠的時間讓這些軍隊在這半個月當中熟悉這座城市。然後再把他們分別派駐到和之前駐地截然不同的其他駐地去。

    除了秋奧多的北方行省派來的軍團,所有軍隊都將不再返回原來的行省而要交換駐地,同時伴隨着這個漸漸形成的規矩,換防將會成為羅馬軍團以後必須延續下來的一個固定的傳統。

    倫格的心頭不住的尋思着這些也許說出來能讓阿歷克斯頭痛死的東西。同時他的眼神一直在眼前的石頭模型上不住尋思,隨後他忽然向着阿歷克斯大聲說:「跟我走阿歷克斯,讓我們到外面去看看。」

    起伏的山丘,褐色的,深紅色的。甚至是透明色的如書頁般疊在一切的石頭,還有循着河道向遠處逐漸升高,到了後來簡直如篷車兩壁般向上翹起的狹窄河谷,這裏就是菲利**利。

    和羅馬的其他地方不同。菲利**利是一座沒有什麼光榮過去的城。迄今為止的幾百年中,這裏既沒出現過什麼偉大的人物,也沒生過足以引起別人注意的大事件。

    因為多山少田,這裏的人們更多的是做一些開採各種礦石的工作,在並不很多的田地里,常年只有女人和孩子的身影出現在那裏,男人們則走進入大山當中去開採那些珍貴的大理石,寶石,和金礦。

    但是即便如此菲利**利依然並不富裕,而一條橫在城外不遠處的登扎河,則成為了羅馬和保加利亞在這片土地上的天然邊界。

    許多年前,當巴西爾二世毫不留情的下令把一萬五千名保加利亞戰俘的眼睛刺瞎之後,那些可憐的人就是沿着這條河流一直向西回到的他們的國家。

    不過雖然如此。後來逐漸變得強盛起來的保加利亞人,卻願意從更西方的色雷斯侵入羅馬,卻始終不從菲利**利一帶入侵。

    「知道這為什麼嗎?阿歷克斯?」

    走在河邊的倫格一邊用手裏的河床上五彩繽紛的石頭,一邊回頭問着身後的年輕騎士,看着阿歷克斯因為身上的盔甲而顯得笨拙的樣子,倫格不由又微微陷入了沉思。

    「那是因為」剛剛張嘴的阿歷克斯立刻習慣的閉上了嘴巴,他知道這個時候最好不要打擾皇帝。而且他的心中也在好奇的想,不知道皇帝的心思這個時候又跑到什麼地方去了。

    「那是刀汰紋里即使攻入羅馬也只能兩年空空六「忽然醒悟討耙口帥份自己說出了答案,他回頭向着菲利**利城方向看了看,然後用手杖指着遠處高低起伏的丘陵「這裏不適合種田。而保加利亞人對採礦又不拿那麼有興趣,對他們來說,他們要麼希望侵佔大片農田,或者得到放養牲畜的草原,這樣的地方只能讓他們感到畏懼,特別是每當想起巴西爾皇帝做過的那些事情之後。」

    「可是陛下,那麼為什麼您認為勝慘烈會從這裏進入羅馬呢?」阿歷克斯有些好奇的問着「難道他們不會從色雷斯進入嗎?」

    「阿歷克斯,」倫格有些無奈的看着近衛軍統帥,不過在略微一想之後他又不禁微微一笑,他知道自己不能強求這個兩年前還只是一個荒僻村莊裏的小農夫擁有足以看透一切的眼光。就如同如果自己不是知道即將生的事情。也無法走到現在這一步一樣,而事實上阿歷克斯所做到的一切,已經足以能夠令他自己感到自豪了。

    「腓慘烈不但狡猾而且多疑,他是不會選擇度過如色雷斯的羅多彼山隘口這種險要地方的,要知道在他的軍隊經過的時候,不論是保加利亞人還是羅馬人只要稍微襲擊,他的軍隊就會有被卡死在那些隘口中的危險,這樣的事情腓慘烈絕對不會做。而且他自己也知道要從色雷斯進入是羅馬人絕對不能容忍的,與其提出這樣一個不能實現的條件,不如做些更加簡單的事情。」

    「所以他們就選擇了這兒?菲利**利?」阿歷克斯先是微微點,頭。然後臉上忽然露出了一絲狡猾的神色「陛下,我想您提出限制腓慘烈進入羅馬之後的路線的條件,應該是一條足夠讓這位國王頭痛的道路。」

    「啊,你居然知道了我的計策嗎?」倫格用一種捎帶誇張的意外表情看着阿歷克斯。

    當他看到年輕的近衛軍統帥露出少許得意的笑容時,他先是輕聲一笑。然後忽然抬手,在阿歷克斯的臉上挑了一記響亮的耳光!

    在阿歷克斯驚愕意外的表情中。倫格伸手一把抓住了自己親信的衣領:「聽着阿歷克斯這樣可不行。你太容易得意,太容易喜形於色,這樣你永遠不能完成我要你做的那些事情。你必須學會不讓自己被這種情緒控制。不論你是高興還是憤怒。都不能讓你的敵人看出你的本意,如果你做不到這些,那你就只能成為一個騎士,卻永遠無法成為一個統帥。」

    「但是陛下,我只是您的衛兵,我主要保護您就可以,我不需要到其他地方去。」阿歷克斯意外的說,然後他又微微搖頭「難道您要讓我離開您嗎,是我做錯了什麼?還是真的有需要我的地方?」

    「不要忘了,你不只是我的近衛軍統帥,還是我的宮廷總督」倫格輕輕拍着年輕騎士的肩膀,然後他用一種阿歷克斯幾乎聽不到的聲音低低的說「如果連你都不能信任。我還能去信任誰呢,我的小阿歷克斯?」

    然而,當阿歷克斯要自信聆聽時。倫格已經沿着河床向着上游緩緩走去,也是在那裏方向,河流逐漸的陷入一片河谷之中,隨着越來越湍急的水流,可以看到遠處隱約高起的河床,這讓整條登扎河從下游看上去就好像是半懸在空中似的,多年來頗為定時的汛期給菲利**利原本稀少的農田多多少少帶來了一些上游的肥,沃土壤和還算豐富的水源,不過即便如此,在這已經快要進入四月的時候,菲利**利人還只能靠着頭年積攢下來的糧食頗為艱難的度日。

    而如果不是在事先有所命令而各自從原來的駐地帶來了足夠多的糧食,那麼分別從北方各省抽調來的這些羅馬新軍團,真的就要把這座貧癮的小城吃個精光了。

    但是即便是如此一座並不富裕的邊境城市,在那些法蘭克人的眼裏。也好像變成了一座富饒的天堂。

    這讓倫格一想起來就在為德國人那過於貪婪的本性嗤之以鼻的同時。也不由得加緊了內心中的那一絲警懼。

    不論是在自己國家還是在對付倫巴第聯盟的時候,腓慘烈所做的一切絕對和榮譽或者高尚沒有什麼關係;他貪婪而殘暴的鎮壓一切與他作對的人,不但沒有絲毫的憐憫而且還經常株連無辜,即便是在他自己的加冕典禮上,他那暴躁的本性都因為和教皇的隨從們一個禮儀上的小糾紛而大開殺戒。

    而後,這位踏着神父們的鮮血坐上神聖羅馬帝國寶座的皇帝,還立囊囚禁了教皇,直到梵蒂網用和這位教皇體重相等的黃金,才把那位上帝在人世間的代理人贖了回去。

    這樣的一個人當看到羅馬的富饒後難道不會動心嗎?倫格知道自己的這個猜想實際上並沒有意義,膀慘烈的貪婪絕對不會只停留在對聖地的征服上。

    說起來如果不是因為那個實在有些匪夷所思的意外,他有理由相信這位德國國王完全可能在第四次十字軍東征之前,就會幹出用武力敲響君士坦丁堡大門的事來。

    現在,那個紅鬍子正帶着他那號稱十萬之眾的東征大軍從保加利亞裏面而來,而擋在他前面的,卻不再是歷史上那個一籌莫展的艾薩克二世,而是他東羅馬帝國的倫格朱利安特貢布雷皇帝,那麼自己能不能擋住那位神聖羅馬帝國的皇帝呢?

    倫格走在河床上默默的想着。他知道在這個時代,德國人強悍的騎士同樣擁有着足夠的體魄和堅強的意志。他們擁有着豐富的經驗,而腓慘烈本人則更是一位堪稱偉大的傑出統帥。

    而自己所組建的羅馬新軍軍團,雖然同樣擁有很多久經戰陣的將軍和士兵,但是卻是第一次真正面對這樣的敵人。

    和薩拉森人相比,法蘭克人更加強壯而野蠻,同樣那些全身披掛的騎士們,雖然還沒有如後世般出現那種過於極端的鋼鐵身軀一樣的騎士。但是那已經足夠讓人感到頗為不安了。

    自己的軍隊能抵抗住這樣的德國大軍嗎?倫格這樣自問,同時在他心中他深深的知道,與和腓慘烈的軍隊交戰比較起來,他的新軍制是否能經受的住考驗,也要在這次應該並不十分激烈的一戰中有所檢驗。

    「看來戰場上的一切還是不能成為最關鍵的」倫格覺愕額頭隱隱有些痛,他伸出手微微揉着脹的兩鬢,然後半回頭看着身後的阿歷克斯出一

    近衛軍統帥顯然被自己主人的這個笑容嚇到了,年輕騎士微微舔着嘴唇用一種試探的眼神望着倫格。同時在心中琢磨着主人這時又在向着什麼,不過他很快就費放棄了這種猜想,因為在他的心目中,神聖聖子的想法,顯然不是他這種普通人所能觸及到的。

    「阿歷克斯,我想我應該給你一個差事」倫格向阿歷克斯微微招手,然後很隨意的,甚至還有些親熱的搭着親信的肩膀沿着河床緩緩走着「你要暫時離開我一段時間,」說到這,他伸出手指微微搖晃阻止了阿歷克斯要出的聲音,然後繼續說「我要讓你先回到君士坦丁堡去。稍微經過一點時間的學習,也不需要很久,然後就跟隨那位奧利庫尼離開羅馬,我會專門給他寫一封信,我相信那個人會很願意扮演一位希臘神話中信使赫爾墨斯的角色的。」

    「奧利庫尼,陛下?那個威尼斯老頭?」阿歷克斯有些意外的問着。同時他的眼前不由出現了一個腰板微彎,有着一個鷹鈎鼻子和一雙很大耳朵的乾瘦老頭的影子。

    「對,就是我們那位很受喜歡的威尼斯朋友,他會帶着你到羅馬去。然後你要做為我的使者勉見梵蒂岡的教皇。」

    說到這裏,倫格的聲調忽然變的嚴肅起來,他認真的望着因為錯愕而顯得有些目瞪口呆的阿歷克斯平靜而又莊重的說:「做為我的宮廷總督。你要在威尼斯,熱那亞還有博洛尼亞,比薩和梵蒂網遊說,你要讓他們明白他們所面臨的是一個什麼樣的危險,要讓他們知道腓慘烈的這次東征對他們來說都意味着什麼。」

    「陛下,可能我做不到,我不知道該怎麼去做這些事,我可以為您戰鬥,甚至為您死,但是我不會談判。我成不了馬克西米安那樣的人。」

    阿歷克斯有些焦急,甚至有些氣急敗壞的說着,到了後來他甚至有一種想立刻甩開皇帝搭在他肩膀上的手臂,然後騎上戰馬能跑多遠就跑多遠的衝動,因為不知道什麼時候。他覺得自己肩膀上的那條手臂,實在是有些太沉了些。

    年輕騎士的樣子讓倫格不禁有些好笑,他從阿歷克斯肩上收回手臂。然後伸享用力揉了揉和自己差不多高的年輕人頭頂濃密的頭:「你太緊張了,不過我可不是要你去那些地方賣弄口舌或者是玩弄權術。你不擅長這個」只能把事情搞糟。」

    「您說的太對了陛下,所以我就不用」阿歷克斯真刻接着說。

    「你知道嗎,阿歷克斯,你有一個別人始終比不上,甚至讓很多人羨慕的優點」倫格忽然岔開話題。看到阿歷克斯疑惑的搖頭之後,他才接着說「你很誠實,雖然有時候也說謊話,但是卻往往沒有惡意,你總是相信自己所說的事實,然後又能努力的讓別人相信你,這就是他們羨慕你的地方,因為你的虔誠和真摯,所以你是一個難的的好朋友。」

    「謝謝陛下。」阿歷克斯有些激動的說,他沒想到自己在皇帝那裏居然能得到這麼高的評價,這讓他在激動之餘,卻又隱約覺得有些不安。

    果然,就在阿歷克斯為自己「好名聲」的喜悅勁頭還沒有過去,倫格已經笑呵呵的對他繼續說:「所以你是我能派到梵蒂網去的最好的人選,你可以用你的真摯打動他們。你可以告訴他們你所知道的一切,而最關鍵的是這些東西的確是真的,所以即使他們讓你在上帝面前起誓。你也可以毫無愧色的為自己所說的每一句話下誓言。」

    聽到倫格的話,阿歷克斯徹底呆住了。他愣愣的看着皇帝,有些不知所措的伸手指了指自己的胸口,當看到倫格鼓勵般的點頭之後,他先是鼻子裏出很奇怪「哦」的一聲,隨後他就用一種終於任命般的聲調開口問着:「那麼,陛下,我什麼時候走呢?」

    「很快,我想在這些新軍團完成最初的組編之後,你就可以離開了。畢竟腓慘烈的軍隊正在向羅馬進軍,我們要抓緊一切時間。」倫格輕鬆的說着,當看到阿歷克斯那無精打采的神態之後,他再次用力搭着年輕騎士的肩膀,用鼓勵的口氣給阿歷克斯打着氣:

    「高興點,我的朋友,你回到君士坦丁堡之後要去和那些貴族大師們學習一下他們享受的手藝。雖然這有些困難,但是已經足夠讓那些歐州人看到什麼叫真正的奢華了,你要穿上最講究的衣服,披上最華麗的披風,還要為披風配上最漂亮的珠寶,這些東西可以讓瑪蒂娜為你準備。而且它們也就都歸你了。然後你就可以和那個貪婪的老商人到那些地方去了。」

    倫格一邊說着一邊用力在阿歷克斯的肩頭上猛的一拍:「對了,你可以帶上阿索尼婭,這樣你就不會被那些歐洲女人誘惑了,讓她也穿上最好的衣服。記住,不要吝嗇,要大把的花錢,我會讓康尼努斯為你準備足夠多的錢,只要能讓那些法蘭克人看到羅馬的富庶,他們就會明白腓慘烈東征的真正意圖,而我也只想讓克雷芒教皇知道,如果他不肯和我們合作,那麼他只能看着他的死敵得到他所無法得到的好處了。」

    倫格的描述已經讓年輕的近衛軍統帥臉上一片白,在幾次暗暗誓要求皇帝還是讓他帶領騎兵衝鋒陷陣。卻又不敢再次開口之後,阿歷克斯終於明白,自己做為皇帝近衛軍統帥的職責要暫時告一段落,而做為羅馬帝國宮廷總督的他,很快就要粉墨登場了。

    當太陽西下時,菲利**利城外頗為愉快的散步才終於結束,雖然不知道皇帝為什麼在離開之前似乎有些沉悶,而回來時的腳步卻頗為輕盈。但是近衛軍們還是為皇帝似乎變的好多了的心情感到高興。

    他們緊隨在皇帝身邊,看着那些沿途軍營里聞訊奔跑出來的士兵向着黑色十字旗大聲歡呼,同時他們小心的隔離開那些因為激動變得莽撞起來的「精銳後備軍」

    這種場面讓倫格也不由得有些感動,他知道屬於自己的軍隊正在緩慢而艱難的成型,這讓他心頭不禁升起一陣陣喜悅。

    當他返回到已經做為臨時行宮的菲利**利的民政官官邸時,一個,來自北方行省的使者正在等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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