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九月到十月之間,在黃河沿線和山東與清軍對峙的綿延千里的戰線突然失去了原有的平靜。筆硯閣 www.biyange.com
小到幾十人,多則數百人的戰鬥接連打響。
猝不及防之下,沿線清軍很吃了一些大虧。如呂大雷這樣的青年軍官都打出了漂亮的戰果,砍下的人頭和俘獲的戰馬,還有保存完好的精良鐵甲,各種精鐵打制的兵器,這些戰利品也是源源不斷的送往清江。
在呂大雷處置戰利品的事上,清江行營持支持的態度。
皇太子朱慈恨親下敕令,沿線明軍不再把金銀穀物類的繳獲物送回清江,而是就地分給當地的百姓。
如果穀物糧食有不足,可以申請從清軍發運。
從河南再到山東,軍需物資與支援的將士也是源源不斷的派了上去,從開初的小規模的sāo擾戰,再到接連得手,明軍全軍士氣振奮,包括睢州與山東沿線的駐防軍鎮也開始集結它們的續備兵,用這些續備兵來守備城池和汛塘卡點,而營兵則完成初步集結,開始有擴大戰果,向着清軍駐防區主動出擊的打算。
一時間,風雨yu來!
從清江到徐州的官道在十月初才重修完畢,與揚州到清江的官道地位相等,所用的人力物力也是極多。
而在前方戰況漸趨ji烈之時,大元帥府直衛們卻是簇擁着皇太子出了行營,在一群文官幕僚的陪shi下,趕至清江至宿遷、泗州、徐鎮、海州等諸多州府的一處極為重要的交界之處。
淮安地處江北中心,北接徐泗,南連淮揚,地處中心,實在是一處極為要緊的戰略要地。僅從這些官道的交接與極為稠密的行人往來,也就能看出端倪來了。
而一眼看過去,也能發覺這些官道的狀態明顯不同。
從南方延伸到清江這兒來的是半截道,在目力可及的地方,還有不少夫子和軍工司的人在修路,淮揚到清江的官道修了三個來月,距離完工還有點時間。
夯土層,最簡單的水泥層,道邊排水溝加植樹,這條道,和後世沒法比,但在當時是已經遠超時錢水平了。
其餘幾條官道,就多是普通的土石路,最多加以平整,填坑,看起來和以前沒有太多變化。
變化最大的,就是從清江到徐州一線,而皇太子關注的目光,也就是在往徐州和泗州這兩條大道之上。
往徐州的官道重修是大元帥府是從七月底就撥下款子和工料,並且集結人手。
和慢騰騰的揚州到清江一線官道相比,往徐鎮的官道修的又快又急,在工程標準上降低了一些,但在修路夫子的徵發和工料款的下撥,還有物資的籌備上,清江行營一直是放在第一位的。
誰都知道,如果整個淮揚戰區受到戰爭威脅,也就是兩個主要的地方。
一則就是河南入淮的路線,從洛陽到歸德,東進商丘,然後越淮河,直下泗州,然後下吁貽,天長,直逼揚州。
事實上,多鋒率領的南征軍主力,在打完了潼關戰役,逼走李自成後,南征軍的南下路線,就是這一條。
另外一條線路在行軍上就經濟便宜,也方便的多。
那就是從山東直接南下,沿着運河補給大軍的軍需,所要面對的,就是向來為兵家必爭之地的徐州鎮。
在多鋒領軍南下後,駐在山東的清軍由固山額真淮塔率領,沿運河南下,直下徐州,然後打下宿遷、淮安、興化、通州,這一路,是為東路軍。
再加上阿濟格追擊李自成的一路,由商洛山至鄧州,下襄陽,再從水路直下荊州武昌,一直到九江乃止。
這就是西路軍,除了解決了李自成外,還順帶招降了左良玉的餘部。
再加上多鋒下南京,解決了黃得功和劉良佐,東路軍解決了劉澤清。
南京諸鎮,無不望風而降,無有一戰者。
怪不得阿濟格在李自成死後和南京城到手後就覺得天下已經平安,留下少數清軍和一部份漢軍,給湖廣總督佟國維安定湖廣,他自己就帶着主力返回了北京。
多鋒的想法亦是想同,在拿下徐淮和江南湖廣之後,南方其實已經失去抵抗的中心和核心力量了,在相隔時間不久之後,他也率軍回到北京。
整個清軍滅明的戰役,在剃髮令頒佈後才是一個蜂擁而起,四方起火的局面。
在真正的以殘明實力,以南京為中心,徐淮泗為大戰略區的第一次的抵抗戰役,就是在一種窩囊與極度悲觀,甚至沒有發揮出一點點實力的情況下,就這麼莫名其妙的結束了。
整個戰場的表現,請軍一直是主動,明軍幾乎沒打出一場漂亮仗來。
哪怕就是史可法親自指揮,還有好幾個總兵官在內的揚州一役,在史可法從白洋口拼命南竄,一心想守揚州之後,這個城池的防備工作也始終是在混亂和無序的狀態之下。
城外樹木沒砍,有個副將提出要砍,史可法不置可否,結果清軍一至,立刻伐木打造攻城器械,然後就開始攻城,二十里方圓的一座雄城,兩天功夫就易主了。
堂堂首輔閣部,負天下之望的史督師,其實真正對得起他的身份和名望的,也就是被執後不屈而死這一件事了。
清軍南下路線是不曾隱瞞,也無需隱瞞的。
可以說,清江行營部署的山東至睢州一線的主動進攻的態式,一則是為了吸引清軍注意,使得他們不把南明當紙老虎,騰出清軍一部份的實力,給李自成創造點機會。
二則,就是自己練了幾個月的新軍,也需要實戰的錘鍊。
事實證明,練兵的效果極好,雖然也有一些不盡如人意的地方,比如大規模戰事的指揮不曾有實戰的機會,戰場上的聯絡和信息傳遞比以前也沒有進步太多等等,但除掉這些,整個戰場練兵的效果是十分完美,完全達到了預期的目標。
三則,便是不足為外人道的原因了。
沿淮河一線,泗州是一個戰略要點和中心,清軍從商丘南下渡淮河,非打下泗州不可。
但皇太子插手泗州的事,進行的十分不順利。
泗州先是總兵張天德駐防的區域,後來換了一午不知名的三流總兵,再下來就是調了劉良佐頂上來。
這個「花馬劉」是有名的混蛋,人品和劉澤清是一時瑜亮,大哥不讓二哥,至於部隊的戰鬥力,劉澤清好歹是在登萊鍛煉過的,在山東時也象模象樣的打過幾仗。
劉良佐可就全是靠的混功,這麼些年,打仗行走,保實力為先,禍害地方少不了他,到了明末之時,王八反譚,他居然也混成了重鎮之一!
他的親弟弟,早在遼東時就降了清軍,可想而知,這個劉良佐在遇到大股清軍南下的時候,將會做出如何的選擇。
但現在撤換或是吞吐他的部曲也是做不到的事了。
皇太子並劉澤清軍時是出奇不意,猛然一擊發難成功。此事可一不可再,人家已經有了戒備,除非是公然決裂,大軍壓境,或是逼的劉部投降整編,或是可能把人直接逼到清軍那邊去。
眼前是大敵當前之時,朱慈娘的形象又有點過於剛硬,現在又得罪了太多的人,這樣的強硬辦法,明顯不是最佳選擇。
如此一來,只能選擇收買。
早在六月前後,朱慈恨就派人與劉良佐致意,與一心跟着馬士英走的黃得功不同,劉良佐倒是談不上「節操」這兩個字,給銀子就要,撥給糧食也收,調他至泗州,也是老老實實的就拔營上路。
按理來說,泗州有一鎮兵在,不敢言進取,守城當無問題。
古代戰將若是死心守城,攻方以蟻附攻城之法拔城,那要付出相當大的代價。
唐朝的張巡守睢陽,宋之守襄陽,最有名的閻應元守江yin,就是城中軍民有死守之志,而負其責的大將有死守之才,以孤城少兵,就能給敵軍相當大的殺傷了。
一鎮三萬兵,守一個州城,若是實心出力,守到清江行營調集大兵來援,或是節節抵抗,慢慢消耗清軍實力,那是絕無問題的。
但事情是否會如這般發展,也實在是可堪疑慮的事。
至於清江行營一帶到泗州的道路有好幾條,但沒有水路,道路也很難修,多半是年久失修的小道,畢竟是不能和清江徐州一樣的南北通衢可以比的。
在現在的這個時候,泗州一帶的防禦,也就足可叫朱慈娘十分煩憂了。
「好傢夥,又是這麼一大隊的車隊。」
朱慈娘的眼光在往泗州去,而身後幕僚司官們卻是始終盯着徐州方向。
最近的戰報當然是朱慈娘最清楚,然後是那些總鎮大將和軍政司的人,當然,手頭戰報最詳細清楚的還是參謀司,其餘各司的人都急的上竄下跳,到處打聽,不過有些事是事屬機密,就是打聽也打聽不來。
此時眾人看着絡繹不絕的車隊一直向北方,都是雙馬四輪的大車,上頭是用油布蓋的嚴嚴實實的,到了此時,所有人的眼光當然都是看向龔鼎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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