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黑之前時間似乎過得很慢,等到一天黑,瞬間就到了凌晨。人也就睏乏了許多。
人睏乏,也會冷,冷了就會餓,尤其是幾百名囚犯走在一起,一個人騷動,一群人便會騷動。
城主洛克看着南宮司馬到:「我可是將監獄中的所有犯人都給你了,只能這樣支持你了。」
南宮司馬笑道:「已經很感謝城主大人了。不知道對於他們的補給,什麼時候能配發呢,」
「你是知道的,對軍隊的供給已經讓我捉襟見肘,對你的開發軍隊補給都已經減半了,哪裏還來的補給給他們呢。」
南宮司馬道:「如果他們不去開發南部,大人不是也要管飯的麼,如今他們去了南方,氣候,條件,工作都不如在監獄安逸,再沒飯吃,恐怕要鬧着返回監獄呢。」
城主洛克想了想,說:「這樣吧,給他們發一批補給。後面就沒了。我只能幫這麼多,那都是給前線軍隊準備的。我也明白你的難處,不過,確實是愛莫能助了。」
「好吧,唉,就先拿這一批補給吧,有總比沒有強。」南宮司馬一揮手,手底下的士兵們進去運送補給去了。
囚犯們每5個人一組,捆成一行,三行一組困在一起,並排前進。兩邊是嚴密護送的士兵,中間有兩米寬的距離,遊走着監督的士兵。
黑夜裏,囚犯們都被綁上了手,封住了嘴,穿上了黑衣。隊伍的先頭已經快到南門跟前,而後面的尾巴才出了城主府。
南宮司馬說:「人手還是不夠啊,還得麻煩城主大人再招募一批人補充進來才行。」
城主洛克道:「那可不行了,上次已經招募過一批了,現在已經沒有多餘的人手了,我們要為前線考慮,留下足夠的戰爭儲備才行啊。」
「那我有個請求,請城主大人允許我自己招募,不算違反什麼規定吧,」
「當然可以,私募工人幹活是法律允許的,但要保證有償勞動。」
「那是自然了。」南宮司馬笑起來。
補給由牛馬拉着,走在隊伍的最後面,一共13輛大車,每一輛大車4個士兵看守,跟在後面。
南宮司馬見隊伍已經走完,便向城主辭行,兩人寒暄了幾句,分別而去。
等南宮司馬以及車隊的影子走遠了,城主洛克的背後出來了一個人,全身罩在斗篷裏面,沉聲道:「你這麼慷慨的,送補給,還送人手,又是許諾。」
城主洛克一笑,似是知道他會出現也會這麼說,道:「前戲我是做足了,剩下的看你了。如果你成了,那些補給不都還是我的麼。」
說着,洛克看了一眼那人,轉身進大樓去了。
那人一揮手,身後一名刺客快速奔了出去走了。
「南宮司馬,今夜你走不遠了,」自語着,那人冷笑了一聲,轉身沒入了黑暗中。
南宮司馬騎着酋長出了南門,看見隊伍舉着火把正在按秩序行進。巡邏的士兵們5人一組正來回檢查着。
天雖然黑,但是很安靜,而且還有點冷,有點讓你困,又有點讓你清醒。
南宮司馬對身邊的一個衛士說了些什麼,那衛士騎着馬跑開鑽入黑夜裏去了。
南宮司馬快馬加鞭趕上了運送補給的車隊,對領頭的士兵說:「拉上你的大車,跟我來,後面不要出聲,悄悄隨行。」
命令被口頭傳達了下去,馬車們在沒有火把照耀的情況下,跟着南宮司馬朝西邊走了一陣子,在漆黑的夜裏,他們停在了廣闊的郊區平地上。
從南門到大營有六十多里的路程需要走,這六十多里路上是一馬平川,如果紅房子想要襲擊,肯定會選擇這裏,進了森林根本不適合騎兵運動。
騎兵,才是這次襲擊的重點。至於高大壯帶領的400多人的伏擊,純粹是開場戲。
如果平原上想一下子擊垮一支軍隊,騎兵是最好的選擇了。
南宮司馬是在得到高大壯說紅色公子命令自己帶人襲擊囚徒時,就想到了這事情一定沒這麼簡單。
雖然懷疑,但他還是沒肯定,直到紅色青春的信息。如果只有高大壯那些人,根本不可能見跟一支npc軍隊抗衡的。
所以紅色青春告訴的,就是第二波攻擊的信息。
加上不久前城主洛克那麼慷慨的允諾和答應,更加加強了南宮司馬的肯定。這件事只有當你知道送出去的東西很快就能又回到你的手中時,才會答應得那麼痛快。
馬車一排停了下來。士兵們站在黑暗中,不知道要做什麼。
南宮司馬吹了一聲口哨,黑暗中忽然隱隱約約站起來很多士兵。
南宮司馬說:「換,」
黑暗中冒出來的這些士兵將車上的所有補給都卸了下來,然後將空車都拉走了。
地上堆滿了補給,站着那些不知所以的士兵們。
南宮司馬道:「不用驚慌,稍等片刻,你們就可以回家了。」
車隊又跟在了囚犯隊伍的後面,點起了火把,一車一個火把,一共13根,照亮着周圍。每一輛車上都用軍用布遮蓋的嚴嚴實實,捆綁得結實。
南宮司馬看着遠處那些火把變得越來越小,一直看着他們走遠了。
身邊跑過來一名士兵,說:「大人,士兵們已經準備好了,一共100匹馬。」
「開始裝。」
「是,大人,」
士兵們就像長着夜眼一樣,牽過一匹馬,將地上成堆的補給一袋一袋駝到馬背上,然後捆好,牽走,接着又來一匹馬,又開始裝駝。
十多分鐘後,一百匹馬都已經裝完,補給還剩下十幾袋。
南宮司馬看了看閒着無事的原來那些押送補給的人,說:「你們不是閒着沒事嗎,輪流抬着去吧,半路會有馬來接你們的。」
那些人還發愣沒反應過來怎麼回事,就被帶到了補給前,兩人一袋,抬着補給袋子往更遠處的黑暗中走去。身邊是駝滿補給的馬匹和全副武裝的士兵們。
南宮司馬催動酋長快步跟上了車隊,檢查了一邊全部都安全,才跑到了囚犯隊伍跟前。
絕大部分囚犯們順從地前行着,但是仍有一些刺頭喜歡挑戰權威。
5個人的一支囚犯小隊裏面,有一個是老頭,鬚髮皆白,走路本來就慢。5個人被拴在一起,步伐難免混亂,加上路也不平,老頭走得很吃力。
走着走着,領頭的魁梧大漢不耐煩地快步走了起來,中間的人也只好快步跟了上去。後面的老頭來不及加速,忽然一個踉蹌被帶倒在地。
老頭一倒,繩子又短,拽住了中間的人,不能前行,最前面那大漢回身來到老頭面前,猛地一腳踢在老頭肚子上,使勁地提起來。
周圍的囚犯們嗚嗚嗚叫喊起來,巡邏的士兵發現了。立刻上來制止了他。
旁邊幾個囚犯隊伍也起了騷動,多虧跟前的士兵們反應快,及時壓了下去。
南宮司馬騎着酋長來到了跟前,看見地上躺着的老頭滿嘴鮮血,躺在地上無力地呼吸着,蜷作一團。
周圍安靜了下來,其他隊伍雖然依舊在繼續前進,但都將目光盯向南宮司馬,都想看看這位新大人怎麼處理這事情。
士兵們也時不時地看一眼他,也在等結果。
那個傷人的囚犯眼睛中冒着興奮的光芒盯着南宮司馬。
南宮司馬說:「給老頭一匹馬。」
士兵們扶着老頭去了。
南宮司馬看着所有的囚犯,大聲道:「你們在監獄都是囚犯,在路上也是,那是到了大營,一旦安心工作,你們就有了家,有了兄弟,而且我保證,三年後你們全部都自由,」
「但是,你們如果心裏想,我會因為缺少人手而忽視你們路上犯下的罪行,因為缺少人手而你們就可以肆意妄為,那是想錯了,」
「你們也看到了,城主將你們交給了我,卻只給了三分之一的補給,為什麼,我要用他們辛苦勞動換來的補給來分給你們,養活你們,一開始我已經盡了全力,」
「所以,路上如果發生什麼意外,誰想跑,或者誰想製造意外,那恭喜你,這一片大森林裏有很多飢餓的動物。」
「如果誰想挑戰我的權威,那就來吧。我不介意多殺幾個人。而他,就是你們第一個榜樣,」
南宮司馬指着那大漢,說:「砍頭示眾,告訴所有囚犯,鬧事者,逃跑者,就地格殺勿論,」
那個大漢嘴裏嗚嗚叫着,掙扎着,被兩名士兵押走了。片刻之後,他的腦袋帶着吃驚的表情被提着沿途展示。
頓時,整個隊伍靜悄悄的,囚犯們都安穩了下來。隊伍又恢復了秩序,繼續前行起來。
南宮司馬重新騎上酋長在外圍監督着。他的身後是6名衛士。
忽然身後一個蒼老的聲音叫道:「大人,大人,我能跟您說幾句話嗎,」
南宮司馬回頭一看,那個老頭正走在旁邊,朝着他喊道。一個衛兵在阻攔他。
南宮司馬下了酋長,走到他身邊,說:「老人家,你好點了,」
老頭點點頭,感激地說:「真是謝謝你,大人,我好多了,自從10年前我進了監牢,從來沒受過這麼好的待遇了,」
「好了就好,慢慢走吧,跟上隊伍就行。」南宮司馬轉身要走。
老頭忽然攔住了他,說:「大人,我知道他們當中誰是被安排進來的,」
南宮司馬心中冷笑,果然他們在囚犯里安插了人,肯定目的是想趁着偷襲時,煽動囚犯們逃跑。
「幾千人,你能認得,」南宮司馬問。
老頭說:「我在牢裏是發飯的,所有人的臉我都認得,」
南宮司馬笑起來,道:「衛兵,帶他去認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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