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子一點點地過去,好像誰也沒有干涉到誰一樣,那一件據說是誤會的訂婚也停歇下來了,蔣夢曦的期中考的作業要交了,最近忙得將阿勁接回來她就自己鑽進房間裏面去忙設計稿還有一些論文。
蔣勁不知道自己爸爸媽媽之間發生了什麼,可是他卻能夠感覺到事情好像越來越嚴重了,以前媽媽去接自己的時候碰到爸爸,兩個人雖然不會很熱切地交談,但是也總會點點頭打招呼。
可是現在媽媽看到爸爸就好像沒有看到一樣,很多時候媽媽還會比以前早他們學校門口,他一下課就帶着他一起走。雖然媽媽不說,但是他還是能夠明確地感受到自己媽媽很不想見自己的爸爸。
這個問題很嚴肅,他曾經問過爸爸為什麼媽媽會生氣,然後他爸爸就坐在沙發上很久不說話,久到他都睡着了,他也還是沒有聽到答案。
所以最近媽媽將他接回家後直接就鑽進房間的事情,他也沒有去打擾,而是很認真地做自己的作業,然後再畫畫。
蔣夢曦從房間裏面出來的時候才發現阿勁趴着桌面睡着,這個時候已經是中午一點多了,她卻忙到現在,就連午飯都忘記做了。
看着自己的兒子,她只覺得愧疚無比,將阿勁抱到沙發上,蓋上毛毯,才進廚房開始準備午飯。
日子就是這樣過去的,周而復始,她第一次覺得這樣平靜而沒有人打擾的生活很好,對於程子昊,蔣勁多次的欲言又止她明白,可是很多時候她都是裝作不明白,因為她不知道該怎麼去回答一個小孩子的敏感。
再次見到王世傑的時候是在她蔣勁送去學校回來的路上,車子就停在她家的巷口,王世傑站在車子旁,五月中旬的氣溫已經開始有些高了,他穿着白色的襯衫,淺黃色的休閒褲子襯得整個人眉目清和。
蔣夢曦怔了怔,有些尷尬。
那一天之後王世傑約過她,可是她都找藉口推掉了。
她對愛情似乎沒有其他的認識,所有的一切認知都來源一個人——程子昊。
當自己終於學會寬心的時候,她從來都沒有去考慮過開始一段感情。她不知道該怎麼樣去面對王世傑,所以只能夠躲起來,可是就兩個人的情分,她知道,總有一天會見面,也總有一天要坦誠公佈的,可是她沒有想到,這一天居然會來的這麼快。
王世傑最近睡得不怎麼好,蔣夢曦明顯的閃躲讓他有些受傷,他知道無論打多少個電話,只要對方還沒有想好該怎麼能夠讓他死心之前,蔣夢曦都不會見他的,所以今天直接就開車過來了。
看到蔣夢曦臉上的尷尬和詫異,他無奈地笑了笑,「我知道打電話你一定說有事情要忙,所以就乾脆直接過來找你了。」
他說得坦蕩蕩,蔣夢曦竟然不知道該怎麼去回答好,只能訕訕一笑:「前段時間真的是在忙,我期中考挺多事情的。」
王世傑笑了笑,沒有說些什麼,只是拉開了車門:「上車吧。」
她抿了抿唇,王世傑看着她眉頭微微一挑:「你這樣躲我,讓我很難受的,夢曦。」
他一句話,她就發現自己竟然什麼反駁的話都說不出口,只能順着他拉開的車門坐進了車子裏面。
車子停下來的時候蔣夢曦有些詫異,王世傑已經下了車,看着她淺淺地笑着,很明顯是在等她下車。
她囧了囧,推開車門下了車。
其實這裏呆的時間並不多,就那麼一年多的時間,現在酒店被王世傑重新開出來之後,很明顯有些東西已經變了。
坐在餐桌上的時候她還有些恍惚,以前王世傑過來的時候最喜歡就是這個座位,那時候他總是在這裏坐半個小時,視線落在某一處,可是蔣夢曦卻從來都不知道他在看什麼。
王世傑看了她一眼,對着侍者點了幾個菜,笑道:「我記得以前我來這裏的時候總是很喜歡這個位置。」
她微微一詫,應道:「是啊,我那時候總在想,像世傑哥這樣的人,不都是喜歡清靜的地方,窗邊或者一個和外界無關的小包廂。」
他將檸檬水遞到她跟前,眸色微微一深:「其實我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這麼喜歡這個位置,直到後來才知道,這裏可以看到一樓和二樓所有的光景,可以看到你端着盤子走來走去。」
她沒有想到他會突然說這些,臉上有些發燙,底下的手絞在一起,不知道該怎麼去回答好。
王世傑側頭看了她一眼,見她表情慌亂,笑了笑,並不在意地繼續說道:「其實我也沒有想過自己怎麼會對你有這樣的感情,不然我當初也不會走得那麼義無反顧,也不會讓你自己一個人承受那些流言蜚語。那天的話並不是一時興起,這一次回來我也是為了你,當初看到你和程子昊結婚的時候我以為自己只能站在遠處看着你幸福。我也知道自己以前的日子可能過得有些混,你和程子昊成了這樣,你不接受感情我能夠理解。可是夢曦,我是認真的,很認真地想要和你走下去。」
他一字一句,她低頭抿着唇,心中感慨萬千。
世界上陰差陽錯的事情很多,有些事情可以將就,有些事情卻不能夠將就。
如果說這些話的人是程子昊,她就不會有半分的煩惱。說她固執也好說她傻也好,如果當初可以接受程子昊不愛自己,大概自己也不會淪落到今天這樣的地步。
捉着杯子的手漸漸收緊,許久,她才抬起頭,看着王世傑,認真而嚴肅地回到:「世傑哥,抱歉,謝謝你對我這麼好,也謝謝你的抬愛,我過不去自己心裏面的坎兒。你是個很好的人,無論是作為朋友還是情人,但是我的福分只能是你的朋友,我之所以這麼難受,也不過是因為程子昊一次又一次地給我希望又給我失望,我不想這樣對你。或許哪一天我會後悔我今天的決定,但是我還是慶幸在這樣的時候我還能夠為你想一點。抱歉,世傑哥。」
她記得很久以前在《讀者》上看過一個故事,大概就是講一個人去找一個得到高僧,請教如何才能夠活得好一些。高僧沒有說話,只是沏了一回沸騰的茶水,讓那個客人端着杯子,然後他一直倒水,直到水漫出杯子也不停手,最後是客人被燙到受不了放手的。
高僧說,放下就行了。
可是她放不下,就如同以前第一次在這家酒店端盤子的時候,被一個客人撞了撞,滾燙燙的手灑到她的手腕上,她也只是咬着牙沒有放手,因為放手了那就是她一天的工資了。
對於程子昊也是一樣,就算是一次又一次被傷害,她還是放不開手。
她唯一能夠做的,只不過是讓自己捉得不那麼緊,讓大家都好過一些。
她的目光認真,面容嚴肅,王世傑張了張嘴,似乎還想說些什麼,最後只能嘆了口氣,他到底是忍不下心去逼她。
這一頓飯吃得不盡人意,回去的時候誰都沒有說話。
而大家都明白,其實說什麼也不過是徒勞,蔣夢曦有自己的原則和固執,而王世傑也有自己的堅持和耐心。
與其讓氣氛緊繃,還不如就這樣清淨地各持己見
車子停下來的時候蔣夢曦回頭看了一眼王世傑,臉上掛着淺淺的笑意:「世傑哥,我先走了。」
是心裏面,其實她還是不想要失去這麼一位朋友,人到底是自私的,總是想要求一個兩全其美的法則。
王世傑看着她,抿着唇沒有說話,就那樣看着她一步一步地走離自己的視線。
他抬手搖下了窗,摸着一根煙,點上後就那樣坐在那兒,半個手肘撐在車窗上面,煙霧裊繞間,整張臉都模糊在那樣的一場迷亂中。
來來往往的路人,這樣的一輛的奔馳停在小巷口引得不少人頻頻回頭觀看。
夏琳看着跟前面無表情的林秘書,有些氣敗:「你告訴程子昊,他如果再不出來見我,我會讓他後悔的!」
林秘書依舊是面無表情地看着夏琳:「老闆說了,他不見你。」
夏琳只覺得呼吸一滯,看着林秘書冷冷一笑:「行,你告訴程子昊,我們等着瞧!」
說着,只留給「蹬蹬蹬」的腳步聲給整個大堂。
蔣夢曦做了一個夢,夢到顏夕站在那天台上對着她不斷地笑,不斷地笑,她嚇得心驚膽戰,想要走過去將她拉到自己的身邊,可是顏夕卻突然之間轉身就往着那二十多樓層下面跳了下去。
她跑過去,就連顏夕的衣袂都捉不住。
驚醒的時候發現自己滿頭都是汗,手機的鬧鈴在一旁響個不停,七點鐘的早上已經開始蒙蒙發亮。
街道上來來往往的學生,她抬手摸了摸自己頭上的汗水,才下床洗漱。
今天早上連續四節課,昨晚睡不好,一整個早上昏昏欲睡。
下午她沒有課,想了想自己缺了一些專業的書籍,就想着去書店看看。
不是周末,書店裏面的人也不多,她可以一本一本地慢慢挑。
走出門口的時候天氣突然之間陰沉了下來,她摸了摸包包,有些慶幸自己居然天天都帶着雨傘。
身後突然傳來一陣喊聲:「蔣夢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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