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我知道這一去肯定兇險異常,但是我沒有別的選擇,我不可能眼睜睜的看着辰逸就這麼喪命。
由於辛月雪給我的那份資料上面有很多孫崇文的親筆簽名,而且還有他手底下一些公司的鋼印,所以我本來還打算留一份複印件的想法也打了水漂,其實我現在倒不是擔心這份資料還回到手裏去,而是擔心我和辰逸這一次兩個人栽到孫崇文手裏。
但是我來的時候考慮了一番孫崇文手下的人員情況,出了張順,已經沒有任何親信了,而張順又不是個以武力見長的人,而現在孫崇文唯一能拿的出手的,恐怕也就是以前盛銘曾給我提及過的那幾個保鏢吧,就算他們手中有槍,以我和辰逸的身手也不愁逃出來。
我擰着眉頭想了想,覺得這樣做還不是太保險,所以我就給掏出手機來,給高個發了個短訊。
孫崇文選的地方十分的荒涼,在郊區的高架橋附近,人煙稀少。
當我趕過去的時候就看到已經有三輛車停在了旁邊的空地上,我暗暗的鬆了口氣,看來他們的人並不是很多。
當我將車開到近前的時候,才看到車旁的孫崇文正坐在輪椅上目光深邃的望着遠處,不知道在思考着什麼。
而在他旁邊則站着兩個面色冷峻的黑衣大漢,神色冷峻,其中一個就是那次孫崇文在趙寅的酒吧伏擊我時保護孫崇文的那一個。
除此以為我沒有看到任何人,不由的掃視了一旁的兩輛車,不過由於光線太暗,所以我根本看不清車上的情況。
我開過去之後,就將車停在了孫崇文旁邊,等會萬一他動手我還能及時的上車,開車跑,而我下車的時候也將車鑰匙偷偷的放進了口袋。
我下車之後,孫崇文真一臉得意的望着我,嘴角掛着一絲若有若無的笑意,還是一副自認為的溫文爾雅的樣子,伸出右手來對我豎了個大拇指,開口道:「陸兄弟就是講義氣,肯為了朋友兩肋插刀。」
我面無表情的看了他一眼,不冷不熱的道:「行了,別整這一套虛的了,東西我給你帶來了,辰逸呢?」
孫崇文倒也不惱,輕輕的朝身手招了招手,他身後的那個保鏢瞬間領悟了他的意思,走到後頭的其中一輛車上,一拉車門,沖裏面喊了一聲,接着他就走了回來,重新站到孫崇文身後。
而車上則下來三個人,其中兩個和孫崇文身後的那倆保鏢差不多的打扮,而令一個就是辰逸,雖然此時他被反綁着雙手,頭上罩着一個黑色的棉布罩子,但是我通過他的身形和着裝一眼看出來是辰逸。
不過為了保險起見,我還是跟孫崇文開口道:「把頭上的罩子摘了吧,我怎麼知道你是不是又從哪找了個身形差不多的小混子過來騙我的,這向來都是你的拿手好戲。」
我這番話明顯是為了揶揄他上次整的那個假毒蛇的事情。
他聽完之後笑了笑,接着示意身後的人將辰逸頭上的罩子摘了下來。
辰逸很明顯沒有適應車輛上面打出來的燈光,眯着眼緩了一會兒才看清是我。
他神情一下子緊張起來,開口道:「遙哥,你怎麼來了,這明顯是個圈套……」
我沖他擺擺手,臉色平緩的微笑道:「我知道,但是我不可能眼睜睜的看着你死,我們是兄弟,兩肋插刀的兄弟。」
辰逸的喉頭動了動,沒有說話,接着他一下子轉過頭去,沖孫崇文大聲喊道:「孫崇文!你有本事就沖我來!老子草泥馬……」
「讓他閉嘴。」孫崇文不徐不緩的開口道。
身後架着辰逸的兩個人頓時心領神會,兩個人一左一右用一隻胳膊架着辰逸,另一隻手就騰出來,重重的往辰逸的肚子上桶去。
辰逸緊咬着嘴唇,額頭上沁出冷汗來,但是硬是沒有吭一聲。
「好了,東西都給你帶來了,把人放了吧。」我將手中的資料一抖。
他似乎信不過我,接着跟他旁邊的保鏢低聲說了幾句話,讓他過來看看我拿的資料是真是假。
他過來之後我十分謹慎的放到他眼前讓他看了看,碰都沒讓他碰,接着我就趕緊拿了回來。
他走回去沖孫崇文點點頭,說是真的。
孫崇文向後招了招手,接着後面的那倆人就將辰逸帶到了前面。
我沖他喊道:「等等,先把他的雙手給解開。」
他要是把辰逸的雙手捆着,那麼就算辰逸過來我這邊,我還得幫他解繩子,而萬一孫崇文在這個空檔對我們下手,那我們倆可就玩完了。
聽到我這話之後,孫崇文遲疑了一下,似乎有所擔憂,也是,辰逸這麼好的身手,一旦把他給解開之後,起碼他身旁的倆人是攔不住他的。
我略一思索,將手中的資料往他和我中間的空地一扔,沖他開口道:「吶,現在可以把人解開放了吧,再說,你們這裏這麼多人,還怕我們兩個人不成?」
孫崇文笑着沖點了點頭,接着讓身後的人將辰逸的雙手解開。
我沖辰逸使了個眼色,示意他不要輕舉妄動。
就在他手下的人給辰逸解繩子的這會兒功夫,我不急不慢的沖孫崇文道:「我講信譽,將東西送了過來,我希望你也講信譽,放我們兩個人走,你要是想趁着你們人多對我們動手的話,那你恐怕會得不償失,首先,我和辰逸的身後你應該了解,就算你身後的那幾個人很能打,空怕也難以將我們兩個徹底的留下,而且……」
說着我頓了一下,故作高深的接着道,「我來的時候已經打過電話了,我們的人已經集結好了,都等着呢,要是你們敢對我們動手,待會只要我將手機輕輕的撥一下,那麼你們城南的場子恐怕很快就會被我們擊垮。」
見孫崇文臉上沒有絲毫的變化,依舊是那副掛着淺淺微笑的平靜臉龐,我眯了眯眼,開口道:「怎麼,你不信嗎?不信你可以試一試。」
孫崇文等我說完之後才悠悠的開口道:「說完了嗎,說完了我就放人了,你還真是喜歡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啊,我有說過要對你們下手嗎?我只是要把我的東西拿回來而已。」
說着他擺過頭去,叫他手下將辰逸放了。
辰逸見我沖他使的眼色之後沒有輕舉妄動,被後面的人一推他就踉踉蹌蹌的走了過來。
而此時孫崇文的那個保鏢則三步並作兩步去把地上的那一份資料給撿了起來。
辰逸走到我跟前之後,臉色愴然,喉頭動了動,開口道:「遙哥……」
我沖他點點頭,笑了笑,接着就將目光移到他身後,怕孫崇文的那幫人趁機對我們下手,像他這種小人,嘴上說的一套,背地裏做另一套是常有的事。
不過我見他們好像真的沒有動手的意思,才放下心來,接着我的眉頭就一下子皺起來了,心裏有點疑惑,為什麼他知道我聚集了人準備攻打城南,而他卻不接着這個機會讓我把人散了。
不過他不說倒是正好,等會我直接讓高個帶人動手,畢竟跟孫崇文這種人沒有什麼道義可講。
我十分隱蔽的笑了笑,接着就想招呼辰逸上車,不過辰逸此時身子往我跟前一湊,緊接着我就感到腹部一涼,接着傳來一陣刺痛。
我臉色大變,抬起頭來看向辰逸,眼裏滿是驚異的神色。
辰逸的臉色如水般平靜,輕聲道:「遙哥,對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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