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話撂下,羅建文跌跌撞撞地站起來,朝着門外走去。
在咖啡廳曖昧而昏暗的燈光下,他的身影顯得落寞單薄,我竟然看到了傷感的味道。
我看得發怔,陳正強喊了我一聲說:「姐,走了。」
回程的路上,陳正強開着羅建文的車,顯得有點興奮。
我明白,他拿了駕照之後,開車就開得很少。
以前他就在湛江,他有些豬朋狗友也有車,但是那都是奇瑞,而現在羅建文的車氣派得很,還是自動波的。
心情不好,我沒盯着外面看燈火,而是看着陳正強手起手落開着車。
沉默了好一陣,陳正強忽然開口說:「姐,是個人都看得出來,羅建文他喜歡你。」
我沒接話,淡淡地哦了一聲。
這時,電話響了。
我一接起來,張明朗就神神秘秘地問:「陳三三,你知道我現在在哪裏不?」
我想都沒想,也沒心情跟他開玩笑,只得勉勉強強說:「上海。」
張明朗說:「你再猜。」
情緒低落,我又是敷衍地重複了一下剛才的話。
聽出了我沒情緒,張明朗急急忙忙地問:「你怎麼了?」
我怕他遠在上海會亂想,沒敢跟他說我剛剛見完羅建文,順口就來了一句:「沒事。」
張明朗哦了一聲,又是問我:「那我現在在哪裏?」
我本來想跟以前那樣,當一個謊言信口拈來的謊話精,可是我沒有,而是老老實實地說:「在外面呢,馬上回到。」
這頭窸窸窣窣了好一陣,這才說:「我暈,陳三三你幹嘛,大冷天的,那麼晚還在外面,快說你在哪裏,我去接你。」
他剛剛說完,陳正強已經打了一個漂亮的轉彎,把車開到了那個小區門口,把我放了下來。
忽然,張明朗把電話給掛了。
沒一陣,我看到他拉着行李箱,就朝着我這邊奔來。
怕是陳正強說漏了嘴,我趕緊趁張明朗還沒來到之前,跟他說讓他小心開車,早點回去。
陳正強也不是那麼不上道的人,見到張明朗的神色不好看,也不愛逗留,跟我客套了兩句,高興地開着這車走了。
回到家裏,原本幾天不見,張明朗應該比較熱情的,誰知道他一把行李箱丟下,就跟個大爺似的坐在沙發那裏,氣呼呼地說:「陳三三,跟我說下,你剛才去哪裏了。」
見他生氣,我嚇了一條,小心翼翼地湊過去,拉住他的衣袖說:「你先別生氣啊。」
張明朗卻甩開我的手,依然很不高興地說:「說真話,去哪裏了。」
我看了看他的臉,輪廓依然分明,眼睛還是廖若星辰,可是因為生氣,兩邊的眉頭皺在一起,顯得有點不好看了。
自覺是自己做錯了,所以我硬着頭皮撲上去,伸手勾住他的脖子,湊過去盯着他說:「你先別生氣。」
張明朗卻哼了一聲說:「剛才我看到的那個,應該是羅建文的車吧。」
被他眼毒認出了羅建文的車,我覺得我還不老實的話,他肯定更不開心了。
所以我趕緊又是湊得更近,急急忙忙地說:「你先別激動,我跟你說。」
然後,我把今晚發生的事情完完整整地跟張明朗說了一遍。
當然,羅建文後面對我說的那些話,我沒說,我怕張明朗聽了會抓狂。
我更不可能跟他說,羅建文還抓了我的手,估計他會暴走。
我太了解面前這個男人了。他的醋勁大得驚人。
以前我們剛剛好的那陣,他去名匠咖啡陪我上班,有次被他看到一個男同事不小心碰了一下我的手指,他後來說了我不下三天,讓我以後離那個男人遠一點。
為了轉移話題,也怕他看到我臉上的端倪,破天荒的,我趕緊主動湊上去,貼上他的唇。
在這個的冬天裏面,他的唇柔軟而溫熱,然後我睜着眼睛,看到他眼裏面閃耀的驚喜和疑惑,但是很快,他掌握了主動權。
他伸手撩過我的頭髮,在我的耳朵上面來迴轉動。
我們親吻了不下一陣,忽然我覺得身下有什麼東西支住了我。
明白過來,我有點羞赧,放開他,翻身下來坐在沙發上,打着哈哈說:「哈哈,今天天氣不錯。」
但是張明朗卻翻身上來,坐在我的大腿上,盯着我就問:「陳三三,我覺得你的情緒不對,是不是羅建文跟你說了什麼?」
我急急忙忙擺手說:「沒有。」
張明朗依然盯着我,慢騰騰地說:「陳三三,我直接這樣說,你現在是我老婆,哪怕現在有其他男人,向你表達好感,你也別東一陣西一陣的,你不能因為別人喜歡你,就心懷愧疚,更不能因為這樣,帶着低落的情緒對着我,這樣我會吃醋,我會受不了。」
我哦了一聲。
張明朗又是低下頭來親吻我一下,然後翻下去,坐起來,一邊朝着臥室走去,一邊說:「我換件衣服,出去一下。今晚我不回家了,你自己早點睡。」
我以為張明朗還在生氣,趕緊迎上去,在他還在衣櫃面前挑挑揀揀的時候,從後面抱住了他。
張明朗的手沒停下,而是低低問了一聲:「幹嘛?」
我用手臂蹭他的腰,小聲說:「你別生氣,行嗎?」
張明朗沒一下子搭話,而是過了一陣才說:「你再這樣蹭我,我就要折騰你了,先放手。」
我以為他還在生氣我去見羅建文,更以為他生氣到要夜不歸宿,所以我把心一橫,耍無賴般地說:「我不放,你先別生氣嘛,你生氣了也別想着夜不歸宿嘛。」
我的話音剛落,張明朗忽然轉過身來,一把將我推推搡搡到床邊上,又是輕輕把我往床上一丟,然後他把自己的鞋子蹬掉,壓在我身上,盯着我就問:「如果我真生氣了,你怎麼哄我?」
張明朗沒表情,我不知道他啥意思,直接愣住了,別過臉去,不敢接他的目光。
他又是伸手過來,將我的臉掰正,依然盯着我說:「說吧,怎麼哄我。」
我想了想,硬着頭皮說:「我給你做飯吃,做很多雞腿。」
張明朗有點意氣闌珊地嘆了一口氣說:「誒,陳三三,你能不能懂點情調啊,一般這個時候,你就該主動一點撲倒我,這樣我再生氣,也氣不起來了誒。」
一聽這話,我明白他壓根就沒那么小氣,在逗我玩呢。我的臉躁得通紅,推了推他說:「你大爺的,原來你沒生氣了啊,我還以為你怎麼了,眼巴巴求原諒呢。沒生氣就下來,本大爺要去學英語了。」
張明朗卻依然巋然不動地壓着我,慢騰騰地說:「我今晚不回來,是因為來了幾個外國的客戶,我得出去陪酒公關,還得安排下半場。以前老林在,都是老林安排這事,現在老林還沒回來,這事當然得我親自去了。」
我哦了一聲。
張明朗又是說:「原本,時間有點緊張,我是下了飛機就得過去的,但是我想先回家見你一下再出去的,所以我讓業務部的小李先去招呼着了。但是,時間依然緊張,我得過去了。」
一聽這話,我趕緊爬起來,推了推他說:「有事快去忙啊,別把時間浪費在我身上,等下又要開快車……」
話還沒說完,張明朗直接白了我一眼說:「說什麼話呢,回來看一下自己的老婆,算是浪費時間嗎?」
我忽然好特麼感動,情之所至,一下來湊過去,在他的臉頰上面親了一口。
張明朗突然像是撿到寶一下,爬起來說:「哈哈,再來一下。」
我瞪了他一眼,假裝很嫌棄地說:「走走走,忙兒去,別囉嗦。到了給我發個短訊。」
張明朗走後,我筋疲力盡躺在床上,怕還沒等到他的信息就睡着了,所以我瞪着大眼睛望着天花板。
正看得出神,手機忽然響了。
我接起來,劉婷婷的聲音立馬傳過來。
她說:「三三,睡了沒?」
挺久不聯繫了,我都有點恍惚了,反應過來,趕緊急急忙忙地說:「沒睡呢。」
劉婷婷哦了一聲。然後說:「三三,拜託你個事好不好?」
我嗯了一聲。
不知道是不是錯覺,我覺得劉婷婷跟我之間的距離,越是到現在,越是疏遠。
劉婷婷也沒藏着掖着,而是直接說了:「三三,我就是想麻煩你,幫我在張家保密我以前跟李洪波的事,結婚前找個男人同居,不是什麼好聽的事情,你能答應我嗎?」
我連個遲疑都沒有,直接說:「可以的,別擔心。」
說完,我怕劉婷婷又藉口去忙了,急急忙忙問了一句:「最近身體怎麼樣?」
劉婷婷頓了頓,慢騰騰地說:「還可以。張文耀請了個保姆給我,照顧我的起居飲食。」
我哦了一聲,不知道說些什麼。
劉婷婷又是說:「三三,我想跟你說個事。」
我說好啊,你說吧。
我的語氣當時很輕鬆,其實心裏面很不安的。
因為,劉婷婷的語氣隨即變得很是嚴肅起來。
劉婷婷在那頭也是磨磨唧唧了好一陣,這才說:「我絕對不是挑撥你跟大哥的感情。」
我還是反應遲鈍,愣是老半天才把劉婷婷嘴裏面的「大哥」和張明朗對上號。
有點心慌意亂,我對着話筒輕聲說:「你說吧,我知道你是為我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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