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一行四人,兩輛越野車。
我跟劉旭陽一輛,米俊非與夏夢瑤一輛。
車上載有在接下來的工作中將所需要的工具及一路上得吃喝的食物。
因為是晚上出發,我在車上傷感了一陣後就睡着了。
身邊沒有張筠浩與吳樂樂,心中總感覺少了些什麼,又像是失去了什麼,以致於做了一個極頭疼的夢。
夢醒後,我發現車停了,窗外漆黑。
劉旭陽坐在駕駛座上,眼睛一動不動地望着反光鏡,神色沉重。
我問他怎麼了,他說後面有人跟蹤。
我立即探頭朝後面望,卻發現惟有米俊非與夏夢瑤所坐的那一輛越野停在後面,除此之外,別無他物。
而且馬路後方漆黑一團,根本看不到那黑暗之中隱藏着什麼。
其實我一聽劉旭陽說有人跟蹤,我第一個想到的就是張筠浩與吳樂樂。
我迫切地希望他們跟來了,但又不願意看到他們,是因我害怕他們會問我,為何不辭而別。
我找不到理由回答他們。
「確定有人跟蹤嗎?」我望向劉旭陽問。
他說確定,已經跟了近一個晚上了。
我說會不會是同路的?劉旭陽說:「所以我才停下,讓對方先走,可停了近二十分鐘了,對方還沒有上來。
」我說是人都得要休息,對方不可能全天二十四小時跟着,咱們先找個地方落落腳,你也得休息一陣,不然開車開得太久會疲憊。
劉旭陽說這兩天能走就儘量走。
我始之不明白劉旭陽的意思,為什麼要這麼趕,後來才知道,劉旭陽這樣是被逼的,在暗處不知道有多少人盯着我們呢,他得盡力甩掉他們。
而這些人,無一例外地有一個目的,尋找死亡**。
米俊非從後面的車裏跳了下去,走到劉旭陽那邊的車窗下問今晚到底走不走,若不走,他就準備睡一覺了。
劉旭陽又朝反光鏡里看了一眼,果斷地道:「走!你跟着來。
」我問劉旭陽我們這一次去的地方具體在哪兒。
「陝西。
」劉旭陽吐了兩個字後就啟動了車子。
朝前駛了約一里來路,出現了一條叉道,劉旭陽將車朝那條叉道駛去。
「不是去陰山嗎?怎麼去陝西了?」在出發前,我就在網上查過,陰山橫亘於內蒙古自治區的中部,按理來說我們應該去內蒙古才對。
劉旭陽冷笑道:「陰山九樓,並不一定就是在陰山。
」我沒有再問,看劉旭陽那冷酷的樣子,並不想告訴我太多。
現在我們所行駛的叉道約三米寬,始之凍了水泥,在大約駛了四五里後,水泥路突然就沒了,出現在面前的是一片泥窪小路,也勉強夠一輛車駛過。
開始有一兩戶人家,後來路兩旁越來越荒蕪,不時豎立着幾座孤墳,令人看了,心中確實不爽。
並且路兩旁的樹越來越多,最後咱們竟然駛進了一片樹林裏,越往前開,樹林越密,也越來越黑。
我忍不住提議:「開回去吧,前面只怕沒路了。
」劉旭陽沒有做聲,眼睛睜得大大地,緊緊盯着前方,硬着頭皮往下開。
我也懶得跟他說了,反正是他開車,我倒頭繼續睡。
不知睡了多久,一陣冷意湧上心頭,我被凍醒了,睜開眼睛一看,車又停了,並且車燈已關。
劉旭陽也靠在座位上睡着了,打着輕微的鼾聲。
車外有月光,朦朦朧朧朧。
路兩旁是一片一片黑樹,像是果園。
不時有夜風從窗外灌進來,陰涼陰涼地。
這就是山區與城市的區別。
在城市裏現在應該要吹着空調睡覺,而在這鬼地方,若想睡得好,得蓋塊被子。
想解手了。
我推開車門,劉旭陽醒了,他朝我看了一眼嗡聲嗡氣地問:「去哪兒?」我說解手,他沒有再做聲,閉上眼睛繼續睡。
我跳下車,裹了裹衣服,四下看了一眼,發現米俊非與夏夢瑤所坐的車停在我們車後面,車裏也沒燈光,依稀可見裏面坐着一個人,雙手趴在方向盤上睡着了。
路彎彎曲曲,看不到兩頭。
路兩旁是果樹,乍看像是桃樹。
因為是晚上,又是在荒郊野外,我也沒注意太多,拉開褲子的拉鏈就開始放水,放完後,打了個冷顫準備去後面那輛車看看米俊非與夏夢瑤的情況,不經意朝桃園裏望了一眼,這一看,寒意陡起。
在離馬路七八米以往的地方,也就是在兩棵桃樹之間站着一個人,那人身材異常高大,像是一個巨人,雙手張開,這時直勾勾盯着我。
我以為是鬼,因為從來沒見過這麼高大的鬼,確實是嚇了一跳。
我邊盯着它邊朝後退,這孤魂野鬼最難對付,我得提醒劉旭陽。
退到車門下時,又感覺不對勁,因它那「鬼」一直沒動過,倒像是一個稻草人?我於是又朝前邁出幾步定睛看了看,越看越像是稻草人。
我想,若是稻草人,這果園裏應該不只一個,又朝果園裏掃了一眼,突然發現有一條倩影正朝果園裏走去,依其背影看來,像是夏夢瑤。
我拿出手機看了看時間,已是凌晨三點,這大半夜地,夏夢瑤去果園裏幹什麼?難道她也跟我一樣給尿憋急了?這姑娘膽兒真大,進那麼遠。
今晚雖然有月光,但並不明亮,果園裏也是模模糊糊,像是蒙了一層紗。
特別裏面的稻草人,像真人一樣,也真夠瘮人的。
我收回目光,又朝稻草人所在的地方望了一眼。
這一望,立馬怔住,稻草人不見了!這種情況我遇到多次,不過以往不見的是人,或鬼,而如今,卻是一隻稻草人。
稻草人是插在地中,沒有生命,它怎麼會動呢?如非,那不僅是稻草人。
既然稻草人會動,那夏夢瑤會不會有危險?不過因為光線灰暗,距離又遠,我並沒有看清楚剛才走進果園裏的就是夏夢瑤,因此,我跑到後面那輛車下,朝里一望,發現果然只有米俊非在裏面,我敲醒了米俊非,問他夏夢瑤呢,他雙眼惺忪,朝身邊看了看,說不知道。
看來剛才進果園裏是夏夢瑤,她應該是去解手。
「啊——」突然從果園裏傳來一陣驚呼,聲音驚恐,是一名女子的叫聲。
我心猛地一沉,不假思索就要朝果園裏跑,劉旭陽從車裏跳了下來,沖我叫道:「站住!」我停下腳步,對他說夏夢瑤進果然里去了,言下之意剛才的驚呼聲極可能是夏夢瑤發出的。
米俊非也從車上一躍而下,問我們發生了什麼情況。
我跟他們說果園裏有一隻會動的稻草人,而夏夢瑤進了果園。
米俊非半信半疑,說不會吧,稻草人會動?會不會是鬼?劉旭陽邊朝果園裏跑邊對我和米俊非叫道:「你倆在這兒守着車,哪裏也不要去!」待劉旭陽進去了,米俊非遞給我一支煙,我說不吸,他硬是將煙塞進我嘴裏,邊給我打火邊說:「老大,學會吸煙,吸煙後,你會覺得你身邊多了一個朋友。
」我吸了一口,苦苦地,鬱悶地說:「現在國家都施行禁煙令了,你還吸煙?」米俊非給自己點上一根煙,深深地吸了一口,又緩緩地吐出,極陶醉地道:「禁煙令,呵呵,有屁用,全世界多少人吸煙?豈是能禁就可禁的?就像禁黃,天天禁年年禁,可你隨便往哪條街上一走,都是翹着屁股等你上的。
」我感覺他的話越來越低俗,便轉移話題,說剛才有人在裏面尖叫,一定是遇到危險了,劉旭陽與夏夢瑤這麼久沒出來,我得進去看看,說着就要往裏走,米俊非忙拉住了我,伸手朝兩輛車指了指說:「車在這兒,咱倆哪兒也別去,萬一有人來劫車,我一個人頂不住。
」我說這鬼地方哪會有人劫車?說着推開他的手便朝果園裏走,米俊非沖我叫道:「老大,紀律!咱們這是團隊,是團隊,你要有團隊精神啊,要聽組織安排……」錘子團隊精神,要是劉旭陽與夏夢瑤在裏面掛了,還談個屁組織。
我越想越不對勁,索性小跑起來。
才跑了不到兩步,突然聽到米俊非失聲大叫:「老大,後面,你後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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