名門驕妃 239 相見

    蘇子璃剛走沒多久,他的人便將臉色慘白的文晴給送了過來,文晴見着顧卿晚的一瞬間眼淚都流了下來,撲到了顧卿晚身邊,道:「姑娘!你沒事兒就好,二爺知道姑娘被抓了,一定會來救姑娘的!」

    她言罷,雖然一臉驚恐卻擋在了顧卿晚的身前,瞪着那扭送她過來的黑衣人,又道:「我們二爺可看重顧側妃了,你們若是敢傷顧側妃一根毫毛,我們二爺回來定會滅你們九族!」

    顧卿晚見文晴如此,有些感動,又有些歉疚,她尚未說話,黑衣人便沖她恭敬的行了個禮,轉身走了。

    文晴這才覺出不對勁來,轉頭看向了顧卿晚,顧卿晚卻沖她笑了下,道:「進屋來說話吧。」

    她轉身率先進了屋子,文晴四下打量了一眼,卻見小院中站着三個丫鬟模樣的女子,都低着頭,一副恭敬靜默的樣子。

    這根本就不像是什麼綁匪啊,文晴原本醒過來以為自己和顧卿晚是被禮親王府的仇家給挾持了,如今才發現事情好像和她想的有些不一樣。

    她進了屋,卻見顧卿晚已經坐在了八仙桌旁,執起茶壺自行倒了兩杯水,將其中一杯推到了她的面前,顧卿晚含笑道:「喝了吧,先喝點水潤潤喉,聽我慢慢說。」

    文晴愈發忐忑起來,猶豫着端了水杯,一口氣灌了下去,瞪着眼看着顧卿晚。

    顧卿晚又笑了笑才開門見山的道:「你弄錯了,方才那些人都是我尋來了,並非他們挾持綁架了我,而是我主動聯繫人將我帶離,我應該也知道,我一直不是真心愿意做王府的側妃,如今你家二爺離開了京城,我尋到了機會,於是……」

    她聳了聳肩,神情很輕快的樣子。

    文晴卻一下子瞪大了眼,難以置信的盯着顧卿晚,半響她才哆嗦着嘴唇道:「是姑娘自己要走?姑娘要離開王府?要離開二爺?可是姑娘已經是二爺的人了啊?姑娘的肚子裏甚至……都…>

    顧卿晚不待文晴說完,忙忙起身捂住了她的嘴,沖文晴使了個眼色,警示的瞟了眼窗外。

    文晴似明白過來,沖顧卿晚點了下頭。顧卿晚這才鬆開她,道:「你說的都對,是我自己要離開的。」

    文晴還是難以接受這個事實,不懂的道:「可是二爺對姑娘那麼好。」

    顧卿晚失笑,笑容卻說不出的明朗淨透,她道:「他待我再好,也不能娶我為妻,也不能讓我的孩子正大光明的喊我母親,我怎麼也忍受不了這些,所以只能離開。」

    見文晴擰着眉,一副不以為然的樣子,顧卿晚也不想聽她勸說,忙退後一步坐下,道:「我主意早定,不會更改,帶你走,是怕我離開了,二爺回來會難為你。現在我給你兩個選擇,你若是願意跟着我,將來我必不會虧待你。你若是不願跟着我,我也可以送你回去王府。不過現在卻不行,等過兩個月,我離開了京城,我會讓人送你回去。」

    文晴見顧卿晚如此,便知她說什麼都是沒用的,她垂眸一瞬,抬頭道:「奴婢不走,奴婢得照顧好姑娘。」

    現在顧卿晚離開了王府,腹中還有小主子,就只能靠她來照顧了,她如果離開了,顧卿晚可怎麼辦?

    顧卿晚聞言心中微暖,又安撫了文晴兩句,便吩咐丫鬟帶她下去收拾用膳。

    是日夜顧卿晚躺在床上卻一直沒睡,她心情略有些焦躁,不時的便豎着耳朵聽聽外頭的動靜。

    她折騰了一日,如今松下心來,只覺疲倦困頓的緊,到了二更天,到底抵不住沉沉的睡意陷入了一片香甜。

    突然,顧卿晚感受到了一道視線,她從睡夢中猛然睜開眼眸,扭頭一看,果然見垂落的床幔外好像站着一個黑乎乎的高大身影。

    顧卿晚揉了下眼睛,再看,那身影果然還在。她頓時精神一震,低聲的不太確定,卻又飽含期待的喊了一聲,「大哥?」

    外頭的人影聞聲,好似是身子僵了一下,顧卿晚的心怦怦亂跳,接着便聽到了一聲輕笑。

    &晚愈發聰明,也警覺了……」

    那笑聲宛若春日裏清潤而落的細雨般綿密而溫柔,語氣雖然很平靜,但是卻能聽出濃濃的感嘆,欣慰和傷感寵溺。

    顧卿晚微顫,一把揮開了床幔,視線不再受阻擋,她頓時便看清了站在床前的人。

    他很高大,身上穿着一件玄色勁裝,身形略有些消瘦,可卻並不讓人覺得羸弱。黑色的勁裝包裹着修長挺拔的身軀,明明極是英挺的扮相,卻偏讓他穿出了儒雅清朗之感。俊美的面容,冠玉白淨,和她肖似,很容易能看出是一雙親兄妹,只是肖似的眉眼卻不讓他面相陰柔,卻只讓人感覺清雋溫潤如芝蘭玉樹。

    他的左臉上從額頭到顴骨佈滿了猙獰的灼傷,像污濁甩在了白紙上,礙眼的破壞了他完美的面容,偏他也不用頭髮遮擋,就那樣坦坦蕩蕩的展露着醜陋,許是這種坦然無畏,竟讓他更見沉穩內斂。

    四目相對,他的眸光中有細碎的光流動,含笑看着顧卿晚。

    許是割不斷的血脈作祟,顧卿晚眼眶頓時一熱,掀開被子便光着腳跳下了床榻,撲向了顧弦禛。

    她靠在顧弦禛的胸膛上,顫着聲音道:「大哥,真的是你?真的是你,我都猜對了,大嫂也沒有死,對不對?」

    顧弦禛聽着顧卿晚略帶哭腔的聲音,抬手撫着顧卿晚的頭髮,緩聲道:「是,妹妹如今愈發聰慧了,大哥還沒找回妹妹,妹妹卻已先找到了大哥。哥哥的晚晚長大了……」

    顧卿晚從和雲瑤郡主在馬車上說了一回話,事後便推測出莊悅嫻可能沒死,許是顧弦禛回來趁亂帶走了她。

    顧卿晚既猜到了此事,又怎麼可能什麼都不做呢?

    她料定了如果真如她所想那般,大哥回來了,他是一定會在暗中關注着自己的。

    沒有尋上門,八成是怕驚動了人。

    故此,顧卿晚在和蘇子璃商議好要離開的之事兒後,她便藉故找了機會,喚了金桔到王府。

    當時她悄然給了金桔一封信,並吩咐金桔將信帶到顧宅,就埋在了莊悅嫻失火的堂屋中。

    此事連文晴都不知道,那顧宅被火燒之後,並沒有再營建起來,金桔是從前莊悅嫻的丫鬟,早也不再顧宅之中住。

    金桔突然去了顧宅,倘若大哥真在暗中留意着她,顧卿晚敢肯定,大哥一定會發現那封信。


    而信上,顧卿晚已經寫明了,自己和蘇子璃商議離開之事。顯然,那封信到了顧弦禛的手中,並且顧弦禛一直在等着這一日。

    也是因此,顧卿晚才敢跟着蘇子璃離開,若不然她並不能全然信任蘇子璃,還擔心脫離了王府,反倒被蘇子璃所控制。

    她本來還挺擔心,害怕自己猜想錯了,其實莊悅嫻真的死在了那一場大火中,又害怕哪裏去了差錯,大哥並沒有找到她的信,更害怕金桔不夠忠心,秦御發現了那封顧宅的信……

    好在如今見到了大哥,一切都很順利,都好了起來。

    她徹底放下心來,回想着那時候千里迢迢到邊疆流放之地去尋找顧弦禛的情景,此刻終於得見兄長,當真是又心酸又高興,又委屈又激動,以至於埋在顧弦禛又哭又笑的。

    顧弦禛卻笑了起來,見顧卿晚一雙赤足還踩在地上,忙彎腰將她抱起來,兩大步就到了床前,他彎腰將顧卿晚放在了床榻上,自行在床榻邊兒蹲下,一手給顧卿晚擦拭着眼淚,一面含笑說道:「才剛說妹妹長大了,這會子便又哭又笑起來,哥哥總算肯定了,這個小花貓還是哥哥那個柔柔弱弱的妹妹,一點都沒變>

    顧卿晚被顧弦禛打趣的不好意思,臉上微紅,嗔了顧弦禛一眼後,卻忍不住抬手撫上顧弦禛的額頭,道:「哥哥吃了很多苦吧,這傷是如何弄的?」

    古人講究男女授受不親,即便是兄妹,長大之後也沒動作親密的道理。然而顧卿晚和顧弦禛卻不大一樣,顧卿晚差不多算是顧弦禛帶大的,兄妹長久不見,自然格外親近一些。

    顧弦禛對她的親近動作也極是受用,將她的手拉了下來,握住,卻並不提那些不愉快的事兒,只道:「哥哥是大男人,臉上有傷不礙什麼,倒是晚晚,瞧着竟比從前還豐腴了一些,也長高了一些。」

    他說着面露欣慰和憐惜之色來,道:「晚晚將自己照顧的很好,哥哥很高興。」

    顧卿晚得意的揚了揚眉,摸了摸自己的臉蛋兒,道:「哥哥,我已經有兩個月的身孕了。」

    她自從有了身孕,又沒什麼害喜的症狀,便胃口大開,養的沒多久便豐潤了一圈。

    顧弦禛顯然沒想到顧卿晚竟然已有了秦御的孩子,更料想不到,顧卿晚在有了身孕的情況下還從王府逃離。

    他瞳孔狠狠一縮,眸光有瞬間的銳利,清朗的聲音也有些緊繃,道:「秦御他竟對你不好?」

    一個女人在有了身孕的情況下,還想着逃離,顧弦禛的第一個想法便是秦御對顧卿晚很不好。

    他本就對秦御脅迫顧卿晚的事兒,心存憤恨,聽聞秦御在得到顧卿晚之後還算珍惜,這才略沉下氣來,暫時沒將顧卿晚帶走。

    這會子誤會之下,滔天的怒意便難以壓制。

    顧卿晚見他誤會,忙解釋道:「哥哥,他對我還不錯,甚至可以用很好來說,只是,我怎麼可能一直留在王府里做個側室?如今我有了孩子,我不想他來到這個世界上連喊聖母娘親的權利都沒有。」

    顧弦禛瞧出顧卿晚沒有說謊,她所說都是她最真實的想法,他長鬆了一口氣,笑着道:「不虧是我顧弦禛的妹妹,我顧家的女兒,足以匹配這世上最好的男人,憑什麼折腰給人做妾?」

    他說着用衣襟仔細給顧卿晚擦拭了一下腳心,將她的雙足放進了錦被中,方才又道:「晚晚且放心,這個孩子生出來,便是顧家的孩子,咱們顧家養他,大哥不會讓他受任何委屈!」

    顧卿晚心下底氣頓足,有股暖流像溫泉一般咕咕冒泡,她含笑道:「大哥不怪我丟了顧家的臉便好。」

    顧弦禛只伸手揉了揉顧卿晚的腦頂,道:「我妹妹可是女學比試碾壓全京城貴女,有驚世之才的女子,怎會丟顧家的臉?」

    顧卿晚一時臉紅,道:「我那是投機取巧了,大哥也笑話我。大哥,這些時日你到底都去了哪裏?如今你回來安身在何處,大嫂呢,可還好?」

    顧弦禛見她像是有問不完的話一般,卻笑着道:「晚晚別急,說來話長,如今哥哥和你大嫂都很安全,既然哥哥已經找到了你,便沒有讓你繼續呆在這裏的道理,今日時日已太晚,再說下去,只怕天都要亮了,你有身孕在身,莫要太過勞累,好好安睡一夜,明日一早恪王拜訪時,哥哥自會和他商議帶你離開的事兒。」

    顧卿晚也確實有點精力不濟,見顧弦禛眸光滿是安撫之色,她雖急於知道很多事兒,卻也沒再堅持,點頭道:「那我明日等哥哥過來。」

    顧弦禛扶着顧卿晚躺下,見她眸光晶亮,兀自睜的大大的,一眨不眨盯着自己,就是不願閉上,好像生怕他會再消失一般,他不覺寵溺一笑,給顧卿晚壓了壓被角,道:「乖乖睡了,現在都是孩子的媽媽了,不要調皮,哥哥明天會來的。很快我們一家人便能團圓了。」

    他的聲音溫和沉緩,就像小時候無數次哄她入睡時一樣,帶着記憶的溫暖,能夠安定人心的力量,顧卿晚長長的睫毛忽閃了兩下,閉上了眼眸。

    也不知是有顧弦禛在一旁安了她的心,還是實在累了,顧卿晚沒片刻便又睡了過去。

    顧弦禛守在妹妹的床前良久,見她呼吸綿長,睡了過去,他將她散落到臉頰的髮絲整理好,這才起身,拉好床幔轉身而去。

    他武功過人,並不是蘇子璃留下的幾個女暗衛能比的,未曾驚動人便宛若一道殘影,離了小院。到了巷子中,接應的人閃身而出,顧弦禛吩咐其好生守着院子,這才離開。

    此時的秦御卻還不知道京城的事兒,他因地動之事,出了京城便星夜奔馳,早已在萬里之外。即便是王府的人以最快的馬,日夜不休的送消息過去,少說也要四五日的功夫。

    秦御抵達封地,果然見地動嚴重,一整個縣都陷入了恐慌的天災中,他的到來無疑給了災區人們希望,也安撫了他們的情緒。

    秦御忙着指揮官府賑災,白日竟沒有功夫多想顧卿晚。到了這三更天,他才勉強有了歇息的時間,想到這幾日趕路,都沒有給顧卿晚送去一封家書,也不知道顧卿晚是不是擔心難眠,他便撐着困頓疲累的身體,令人掌燈。

    攤開宣紙,兔兔難得沒有早睡,乖覺興奮的抱着墨條便研了起來,秦御抬手隔着外裳撫了撫裏頭的藤製軟甲,異色眼眸中閃過些許深沉的思戀,提筆便在紙張上寫下了卿卿吾愛四個字。

    他洋洋灑灑的一氣呵成,直寫了四張紙的家書,又親自吹乾了墨跡,封好之後便喚了蘇哲來,吩咐道:「馬上送到驛站去,讓用最快的速度給爺送回京城去,且帶話回去,讓側妃馬上回信,拿了回信才准回來交差。」

    蘇哲自打挨了板子,早便學乖覺了,知道顧卿晚的事兒不能怠慢,忙應了一聲,上前雙手接過那封信,小心翼翼的捧着往外走。

    他走了兩步,秦御卻像是突然想到了什麼,又喚了他一聲,待蘇哲轉過身來,秦御又吩咐道:「爺記得楓城有個琉璃官窯,你選個有眼光的,跑趟楓城,多帶點銀票,替爺淘換幾件精緻好看的琉璃器回來。」

    顧卿晚來自現代,琉璃能讓她多少感覺到一些現代的氣息,故此她自從到了這裏,便對琉璃很鍾愛。

    王妃的花房用了不少琉璃,顧卿晚還親自擦拭清理過,秦御也知道顧卿晚一向喜歡精緻的琉璃器皿,但琉璃這種東西,歷來都是皇室專用的,燒制不易,琉璃器也少之又少,大秦只楓城有一座琉璃官窯。

    而楓城雖不在秦御的封地,但是卻相距不遠,既然來了這邊,說什麼也得讓人過去瞧瞧的,萬一有好物件,也好先搶了,省得送上京城,旁人給搶走了。

    蘇哲見秦御沒了其它吩咐,這才應聲而去,心裏卻再想,這才剛到封地的頭一日,爺便亟不可待的讓人去搜羅禮物,這可真是歸心似箭啊。

    屋中,秦御坐在書案後,望着跳躍的火苗嘆了一聲,從前也沒覺得巡視封地耗時長久,今年好像格外心浮氣躁,定不住神來,當真是時時煎熬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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