瞎老闆跳下坑洞之後,很快就無聲無息的着陸了,沒有發出半點聲響來。
「把氣散了,我帶你們倆上去。」瞎老闆說道,語氣有些不耐煩,可見他對我的這個決定還是有點不樂意的。
「好好!」小如來忙不迭的答應,對於瞎老闆的這種態度,都沒有半點生氣的意思,看樣子他是真的有點着急了。
見此情景,瞎老闆也就沒再耍嘴皮子,很乾脆的實施了救援行動。
當那團金光散去的時候,小如來已經吃力的坐了起來,看他那動作,應該是受了重傷,動作多少都有點遲緩,但還不至於完全影響到他的行動。
「他是中毒了還是受硬傷了?」瞎老闆問了句。
「硬傷。」小如來着急的說:「肋骨斷了幾根,內臟應該也有受損的地方。」
「行,那我輕點。」瞎老闆點點頭。
話音一落,瞎老闆就半蹲着身子,將曇先生攬在了懷裏,雙腿猛地一使勁,就直接衝着我這邊跳上來了。
那一套動作可不是一般的乾脆利落,還沒等我反應過來,嗖的一下,這丫的就抱着曇先生站在我身後了。
「你又借用鬼太歲的力量了?」我一皺眉,心裏不免有些擔心:「易哥,咱可好不容易才把鬼太歲給折騰個半死啊,要是一會」
「沒事。」瞎老闆笑得很是輕鬆:「現在的鬼太歲可不比從前啊,我用它的力量,是自然而然的,並不是借來的。」
聽見這話,我稍微愣了一下,心說瞎老闆這語氣怎麼有種似曾相識的感覺,總感覺在哪兒聽見過啊。
「憑本事借的錢?」我小心翼翼的問了一句。
「我為什麼要還?」瞎老闆不動聲色的回答道。
「我操,你還真是我的老哥哥啊。」我氣得都樂了,笑得不行:「都這時候了,你還不拿這當回事?我倒不是說什麼還不還,就怕你把那孫子弄醒了」
「你就放一萬個心吧。」瞎老闆一邊說着,一邊小心翼翼的蹲下身子,輕手輕腳的將曇先生放在地上,嘴裏跟我解釋道:「用你的說法,我這叫借,但要是用我的說法,準確點說,哥哥這叫偷。」
「啥意思?」我好奇的問道。
「它陷入了昏迷,這不是第一次,自打我把它鎮壓到了肉身里,那孫子總共昏迷過七次還是八次」瞎老闆笑道:「每一次昏迷的時間都很短,但每一次我都有所發現啊。」
說到這裏的時候,瞎老闆的表情都興奮了起來,仿佛是發現了新大陸一般,瞎了的雙眼都在閃閃發亮。
「只要它陷入了昏迷,它的力量,就能為我所用,雖然不能完整的使出它所有的力量,但這也足夠了!」
「有多強?」我皺着眉問。
「跟你開了肉身陣差不多。」瞎老闆聳了聳肩:「在它醒過來之前,我想怎麼用就怎麼用,完全沒有時間限制。」
「你這麼一說」我若有所思的看着瞎老闆,眼中隱隱透出了一種羨慕的感覺:「我忽然覺得有個鬼太歲在肉身里也不是啥壞事啊。」
瞎老闆聽見我這話,最開始還顯得挺得意的,笑眯眯的樣子要多喜慶就有多喜慶,但後來細細一想,似乎覺得我這麼說有點不合適,便嘟嚷了兩句髒話。
「我先去救小如來,你先看着他,別放鬆警惕啊。」瞎老闆咧了咧嘴:「要是他憋着壞有什么小動作,你就直接」
說到這裏,瞎老闆沒吱聲,用手在自己脖子上劃了一下,意思很是明顯。
「下不去手啊。」我嘆了口氣。
「沒事,我知道你心軟見不得血,用刀子太暴力了」瞎老闆唉聲嘆氣的說道,然後把手伸進後腰,抽出來了一把別在腰間的手槍,循循善誘的對我說:「來,用這個!」
「用個屁啊。」我欲哭無淚的說道:「用這個難道就不暴力了!?」
「那算了,反正你看着來吧。」瞎老闆聳了聳肩,把手槍拿了回去,自顧自的又跳進了坑裏,動作那叫一個輕鬆隨意。
我剛想蹲下去好好觀察一下,看看曇先生究竟是受的什麼傷,只聽嘭的一聲悶響,瞎老闆又帶着小如來蹦上來了。
「你們的命可真硬啊,這都死不了?」我罵罵咧咧的說道,轉過頭看了看。
此時此刻,小如來的狀態,絕對是我認識他以來最差的一次。
他身上那些猶如利器割開的傷口大概有十幾道,幾乎每一處傷口的血都沒能止住,全都在往外流着。
這些傷口裏,最長的有筷子那麼長,最短的也有手指那麼長,每一處傷口都有血肉外翻的現象,看得我都替他疼。
身體上的狀態且不說,小如來的精神狀態,也是差到了極點。
雖然他神智還算是清醒,眼神也沒有模糊發蒙的跡象,但臉上卻瀰漫着一種很明顯的死氣,讓人看着都感覺很不舒服。
「他沒事吧?!」小如來着急的問道,聲音略微有些發顫,但比起剛才來說,似乎要顯得有力了一些:「你們先看看他傷得怎麼樣!」
「嘿,你都知道他受的是硬傷,你還問我們?」瞎老闆幸災樂禍的笑道:「我們可不是醫生啊,再說了,你找我們還不如下山去找吳秋生跟沈世安呢!」
「算了算了,別吵了。」我勸道:「先看看再說吧。」
話音一落,我便把嘴裏叼着的煙頭吐到了坑裏,咂了咂嘴,蹲下身去研究起了曇先生。
不得不說啊,曇先生現在的狀態,都有點嚇住我了。
倒不是說他身上有多少傷口,主要是那種感覺
「這孫子不會真死了吧?」我有些擔心的問了一句。
「沒死!」小如來着急的說道:「但也快了!」
說實話,曇先生在那個時候連呼吸的動作都沒了,要是不仔細觀察的話,恐怕我都以為這孫子是真的斷氣了。
曇先生身上只有兩道傷口,一道在脖子的側面,並不算深,只有一條血痕,不像是小如來那麼嚴重。
而另外一道傷口,則是在曇先生的腹部。
這一條似是利器割開的口子,從左側腰部直跨腹部,看起來就像是要將曇先生剖腹那般,血一個勁的往外流着,撲鼻而來的全是血腥味。
「骨頭折了。」我小心翼翼的伸出手去,輕輕的在曇先生肋部摸了一下,眉頭緊皺:「說不準還刺到內臟了」
「那你們快救救他啊!!」小如來着急的說道。
「你咋不救呢?」瞎老闆有些納悶,倒不像是在針對小如來,只是很好奇:「按理來說,玄學界的先生,大多都有醫生的屬性啊,止血的符術你不會?」
「會,但會的很少。」小如來說起這話的時候,表情也有些尷尬:「我只會殺人不怎麼會救人這次帶來的裝備都沒救人的東西」
「媽的!看吧!這就是報應!」瞎老闆恨鐵不成鋼的罵道:「真他娘的是善有善報惡有惡報啊!心裏憋着壞的人就得倒大霉!」
被瞎老闆罵了這麼一通,小如來也沒吱聲,非常坦然的受下了,我估計他是不敢還嘴,生怕瞎老闆在這時候翻臉。
「易哥,我也沒怎麼學過那些東西,你能不能」我低聲說道。
還沒等我把話說完,瞎老闆就擺擺手,很無奈的說:「救人救到底,送佛送到西啊,誰讓咱們攤上了這檔子事呢?」
「謝謝瞎老闆!!謝謝!!」小如來臉色一喜,急忙道謝。
但他萬萬沒想到的是,瞎老闆接下來的話,就讓他氣得差點暈過去了。
「咱們準備準備,給這小子辦法事吧,讓他早點投胎也是美事一樁啊。」瞎老闆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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