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娘了個腿兒!!」左老頭聽見那一陣罵街聲的時候,氣得頭髮都快炸開了,直接站了起來就要往外走,嘴裏還吼着:「你是一天不被我收拾欠得慌啊?!姓葛的我就想不明白了!你是不是被我收拾感覺可爽啊?!」
見左老頭都走出去了,我們也沒敢墨跡,紛紛起身,拿着傘就跟了出去。●⌒三江閣小說,.e.com
當時外面可下着大雨呢,左老頭這一出去也走得太急,沒想着打傘。
幸虧我跑得快啊,急忙上去幫他把傘給撐開了,要不然這老頭兒非得被淋成落湯雞不可。
「瞧你這話說的,我啥時候讓你給收拾過啊?」葛道士的聲音從遊艇下面傳了過來,頗有種嬉皮笑臉的味道:「再說了,我這也不是在罵你啊,是在跟你這個老兄弟打招呼呢!」
在這個時候,大家都紛紛湊到了船邊,往葛道士所在的位置望了一眼。
這不看還沒事,一看我們就傻眼了。
。
本以為這孫子是跟度生教的人組隊開船來的,但往海上一看,壓根就看不見船,只有一個黑乎乎的東西漂浮在海面上,葛道士跟苦和尚就盤腿坐在那上面。
那個黑乎乎的東西,從顏色來說,看着很像是一塊鐵板。
可要是拿手電燈光往那邊一打,仔細一看,就能發現這塊板子是銅棕色的,而且上面全是雕出來花紋,看着特別精緻,根本就不是什麼鐵板,應該是銅的吧
「怪不得老子沒聽見船的聲音,原來你們這幫孫子是在玩漂流啊。」左老頭眯着眼睛,抬起手來,擦了擦臉上的雨水。
「看看!這就是嬌生慣養出來的先生!」葛道士哈哈大笑道,跟苦和尚說:「咱們都是淋着雨頂着風過來的,這幫孫子還坐船打傘呢,太嬌氣了!」
一聽這話,我還以為苦和尚會跟着嘲諷我們幾句,但沒想到的是,他壓根就不嘲諷我們,反而特別無奈的抱怨了起來。
「我也想坐船啊,但這不是沒找到關係嗎,要是能有船,誰願意跟你一塊過來啊?!」
「風這麼大就不說了,這雨可不小啊,淋着一路過來你不難受我還難受呢!」
估計葛道士也沒想到苦和尚會反着他的意思來,一時間,他也不免有些尷尬了。
「那啥,咱現在不說這些,革命的時候,有小脾氣很正常,但在這種關鍵時刻,咱們的槍口,應該一致對外啊」
「你讓我頂着雨跟你一塊對外?」苦和尚惡狠狠的問葛道士:「要不是情況不允許,要不是我跟你關係鐵,老子現在肯定跳反了你信不信?」
葛道士不說話了,就那麼默默的看着苦和尚,一個字都不說。
雖然我們之間還是隔着一段距離的,而且那時候還是大晚上,風大雨大的,想看清楚細節都很困難。
但就算是如此,我們還是能夠清清楚楚的感受到,葛道士那種噁心猥瑣外加幽怨的眼神。
「賊禿驢!」左老頭扯着嗓子喊道:「要不然你現在跳反吧?!老子讓你上船歇歇!還能讓你洗個澡吃頓飽飯啊!」
「你滾!」葛道士就跟個小孩兒一樣,像是跟左老頭鬥起了氣,罵罵咧咧的說:「你甭誘惑老革命!要不然老子抽你!」
「來來來!你上來!」左老頭也來了脾氣,一腳踩在船邊上,指着葛道士就開罵了:「今兒老子不代替你爸媽教育教育你,你小子就不懂事!」
一聽左老頭都開始問候家人了,葛道士也氣得罵了起來,要不是有苦和尚拽着他,這孫子都能從那邊游過來抽左老頭。
相比起葛道士而言,左老頭還算是冷靜,起碼他只是罵街,沒有跳下海游過去跟葛道士玩命的意思。
「那那啥」胖叔咳嗽了兩聲,特別尷尬的看了看三河先生,提醒了左老頭一句:「咱要注意素質啊這裏不光是咱們呢」
「狗屁素質!」左老頭挽着袖子,罵罵咧咧的說:「那老東西就是欠揍!老子不給他點顏色看看,他就不知道天高地厚!」
當時那場面啊,可謂是壯觀至極。
在狂風驟雨之中,電閃雷鳴之下。
倆老頭兒,一個站在遊艇上,一個站在「不知道是個什麼東西」上,指着對方就開始罵街,言辭之犀利語氣之嘲諷,簡直比潑婦還要厲害幾分。
各位可得知道,這地方還刮着颱風呢,船都在一個勁的晃悠,就差翻過去了。
在這種情況之下他們還有心思罵街,老前輩就是厲害,不服不行。
「別罵了,趕緊的吧。」苦和尚催了一句:「等到那地方了,再跟他拼個你死我活也不遲。」
聞言,葛道士點點頭,看那樣似乎也冷靜了一些。
「姓左的!老子現在去那地方等着你!先走一步了啊!」
當葛道士說完這話的時候,原本還漂浮在海面上,任由風吹雨打也沒半點晃動的「板子」,此時就跟裝上了小馬達似的,一溜煙的就竄了出去,那場面看得我們都愣住了。
「牛逼啊!」三河先生瞪大了眼睛,滿臉的驚訝:「這是你們陰陽先生的黑科技?!太超前了吧?!」
「超前個屁。」左老頭罵道:「那東西又沒啥厲害的,還不如咱們的船呢,看他們淋成那鳥樣兒我就解氣,凍不死這倆老孫子!」
「行了行了,他們已經命不久矣,您就別罵了。」方時良勸道,拍了拍左老頭的肩膀說:「剛才我看了一下,那東西有點不對勁,像是個盒子。」
「盒子?」左老頭一愣。
「對,也能說是箱子柜子,反正就是那樣的東西。」方時良說道:「剛才浪打過來的時候,這板子動了,下面還有一大截呢,我看得清清楚楚。」
「這不對勁啊」胖叔嘀咕了一句:「怎麼就只有葛道士苦和尚兩個人呢度生教的其他人上哪兒去了」
「沒來唄。」左老頭嘆了口氣,一改先前那種潑婦的氣勢,滿臉的無奈:「葛道士是聰明人,他知道,去下面辦事的時候,度生教的教眾都起不了什麼作用,帶他們來,無異於是送死。」
「不應該吧?」瞎老闆一皺眉:「度生教不是打算傾巢而出嗎?怎麼現在又」
「傾巢而出,不一定是傾人。」左老頭搖搖頭:「等一會兒咱就知道了,現在想這麼多也沒用。」
「就算那些教眾不來,那小如來跟曇先生也得來吧?」我忍不住問了句。
「這倒是。」左老頭笑了笑:「一會下去問問就知道了。」
話音一落,左老頭轉過身,對三河先生說:「你去歇着吧,千萬別出船艙來。」
「明白。」三河先生點點頭。
「你們去把行李背上。」左老頭又對我們吩咐了一句。
聽見這話,大家都沒多說什麼,紛紛點頭,就跑去收拾行李了。
唯一跟左老頭留在外面的,就是莽千歲。
「開始緊張了?」方時良壞笑着問我,看了看我微微發着顫的雙手。
「廢話。」我苦笑道,隨手拿起背包,直接往背上一甩,扛着就向着外面走去,嘴裏還跟方時良說着:「我這人膽子本來就小,在這種時候不緊張那才有鬼了。」
等我再一次走到左老頭身邊的時候,我發現海面上又出現了新的異動。
準確的說,那也不算是異動,畢竟來之前我們就有心理準備了,都知道自己會坐着什麼東西去不老山。
所以在那時候,出現這玩意兒,也是理所當然的事。
「你這嘴可夠大的啊。」左老頭感慨道,看了一眼海面上張着的黑蟒巨口,眼神里已滿是驚訝。
「不大的話,可就帶不了這麼多人了。」
莽千歲嘆了口氣,往後退了半步,說。
「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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