readx; 「藍田王,你這又是唱的哪一出?」薛訥雖然不知李陶為何如此,但他知道李陶此舉必有深意。
「兵法雲,知己知彼方能百戰不殆。
我現在沒有辦法讓他知彼,但卻能讓他先知己。
只有真正清楚自己的實力如何,到了戰場上才不會做傻事。
」 王海濱在一旁小聲問道:「藍田王,你真有把握能以一當十勝了李將軍。
」 「現在說這個沒有什麼意義,到時看結果便是!」 「李將軍已經回營了,藍田王難道不去準備準備?」王海濱提醒道。
「準備?有什麼可準備的?」李陶很是奇怪。
…… 中軍大帳以外數百米處有一片空地,這裏被開闢成了臨時校場,薛訥及一干將領肅立於場邊,李陶與李思經則分別站在薛訥身邊。
場內五百府兵個個膀大腰圓,能從三萬人被李思經選出,說是百里挑一也毫不過分,他們正站在場中一側活動身體。
而場中的另一側,李陶的潞州團練卻連個人影也沒有。
李思經斜眼瞥了李陶一眼,心中疑惑:難道他是怕了,為何遲遲無人下場。
正疑惑間,突然有人喊道:「來了!」 果然,潞州軍營方向漫起滾滾塵土,顯然是騎兵在疾馳。
越來越近,騎兵到了校場另一邊之時,如同一人一般,齊齊停下,整個校場立刻被灰塵所籠罩,而騎兵們卻鴉雀無聲地立在原地,甚至連馬的嘶鳴都沒有一聲。
場中那五百軍士連同邊上的薛訥等人,雖然都變成了土人,可他們卻一點發作的意思也沒有,他們都被潞州團練的精湛騎術所深深折服。
騎兵中一人跳下馬,穿過校場向這邊跑了過來。
王海濱認得此人,正是被譽為軍中第一箭的神箭鵰翎秋白羽。
秋白羽跑到李陶面前大聲稟報道:「潞州團練八百零三人全部帶到,請團練使訓話。
」 李陶扭頭對李思經道:「李將軍。
我潞州團練全部在這裏了。
三個騎兵隊,每隊有四火,斥候隊與特種隊各有兩火,總共有十六火。
請你隨便抽出一火。
」 眾人聽了李陶的話,連看他的眼神都變了。
李思經從三萬人中精心挑選出了五百人來應戰,可李陶竟然讓李思經從潞州團練中隨意挑出一火。
且不說一方是五百人,另一方是五十人,單說李陶的這份氣度與自信,李思經就望塵莫及。
李思經就算再不顧顏面,也不好意思去點潞州團練的人。
李陶見狀笑了笑,又對身旁的薛訥道:「大都督,李將軍太客氣了,就煩請大都督隨意指定一火吧!」 薛訥點點頭道:「那好。
就讓第二騎兵隊第三火上場吧!」 李陶聽罷,對秋白羽吩咐道:「讓第二騎兵隊第三火全體下馬卸甲準備上場!」 秋白羽應了一聲,正要離去,卻聽李陶道:「等等!」 「不知團練使還有何吩咐?」 「準備完畢後,讓第二騎兵隊第三火的火長到我這裏來一下。
」 「遵命!」 秋白羽一回到騎兵隊前。
便開始下令。
隨着秋白羽的口令,數十匹戰馬上的騎兵跳下戰馬,便開始卸去身上的戰甲。
不僅是戰甲,他們就連上衣也脫去,五十人人全部赤着上身。
為首的一人又跑向了李陶,到了近前,他並沒有向秋白羽一樣向李陶施禮。
而是單腿跪地,目光炯炯向李陶大聲道:「主人,潞州團練第二騎兵隊第三火火長李十一,前來向主人報到!」 李陶笑着問道:「看到場中那些人了嗎,有問題嗎?」 「看到了,主人。
沒有任何問題!」李十一頭也不回,斬釘截鐵道。
李陶點點頭道:「回去告訴兄弟們,平時怎麼練的就怎麼來,怎麼打我不管,但我要零傷亡。
明白嗎?」 「明白!」 「還有,場中這些人現在是我們的友軍,現在只是切磋,在保證我們的人零傷亡的前提下,儘量不要下死手,儘量避免他們出現重傷或死亡的情況,能做到嗎?」 「請主人放心,李十一明白!」 「好了,去吧!」李陶擺擺手。
「請主人敬候佳音!」李十一起身而去。
這名叫李十一的潞州團練火長,與李陶差不多也是十五六歲的年紀。
從他們倆的對話中,眾人不難聽出,那五百名彪形大漢壓根就沒被他們放在眼中。
王海濱輕聲問道:「藍田王,這零傷亡是什麼意思。
」 李陶盯了他好一好,忍不住調侃道:「王都尉,你不會真不知道吧?」 其實不僅王海濱,就是其餘的將領也不知道,只不過他們沒有向王海濱這樣直接問出來而已。
「真想知道?」 王海濱點點頭,其餘眾人也伸長了耳朵。
「零傷亡,顧名思義就是受傷死亡的人都為零。
」 李陶的話讓眾人都生出了一個念頭:這個藍田王要麼是傻子,要麼是瘋子,連這都敢想。
就在李陶說話間,比斗的雙方都已經手持白蠟杆在場中站定,府兵一方人數眾多體型碩大,而潞州團練一方人數稀疏相對瘦弱,雙方形成了極大的反差。
「李將軍,可以開始了嗎?」李陶笑吟吟地瞅着李思經。
「沒有問題!」李思經顯然被李陶剛才與李十一之間的對話打擊的不輕,說話已經沒有之前底氣足了。
李陶朝着薛訥做了個「請」的手勢:「那好,就請大都督下令吧!」 薛訥也不客氣,他朝着場中大聲命令道:「雙方聽好,時間為一柱香,最後剩下人數多的一方為勝方!開始!」 薛訥令聲剛落,五百府兵便嗷嗷直叫餓虎撲食般沖向了潞州團練。
五十名潞州團練像被嚇傻了一般站在原地一動不動,瞬時間,他們便被府兵包圍,淹沒在人海當中。
只見場中人影綽綽,一片大亂,薛訥等人只能聽見場中噼里啪啦的擊打聲、慘呼聲、倒地聲,卻根本看不清場中的亂局。
王海濱偷眼向一旁瞧去,只見李思伸長了脖子向場內張望着,臉上焦急之神顯露無遺。
可見府兵人數雖然,可李思經的心裏卻並沒有底。
與李思經截然不同,李陶似乎並不在意場中的打鬥,而是在低頭沉思,仿佛眼前這一切與他沒有絲毫關係。
王海濱實在無法判斷,李陶這是不忍看,還是早已胸有成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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