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三更,這是第一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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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河流剛看到城關鎮黨委書記老王和鎮長老劉率領着領導班子向丁昌根報到,就又聽到遠處就又響起了警笛聲,由遠至近,迅速向錄像廳這邊開來,也就是一眨眼的功夫,就看到三輛警車拉着刺耳的警笛聲衝進了人群。然後一個一臉惡相的絡腮鬍警察率先從為首的警車上跳了下來,領着緊跟着他從車上跳下來的十幾個警察快步跑到丁昌根跟前,也不管旁邊的王書記劉鎮長,只管雙腿向丁昌根一併,唰地一聲敬了一個很滑稽的禮,大聲說道:「丁少,俺張鬍子向您報到來了!」
「張鬍子,我日你媽!」丁昌根一腳就踹到張鬍子的腰眼上,「你他媽的是屬豬啊?動作咋就這麼慢?王書記劉鎮長都到了,你他媽的才帶人趕過來?」
張鬍子是就是城關鎮派出所所長,因為長了一臉怎麼刮也刮不乾淨的絡腮鬍,所以有個諢名叫張鬍子。他平時最忌諱別人這樣叫他,可是此時丁昌根不僅叫了他張鬍子,而且還一腳結結實實的踹了過來,偏偏張鬍子連躲也不敢躲,只能規規矩矩的站在那裏,硬受了丁昌根一腳,嘴裏還得賠笑解釋:「丁少,這不快後半夜了,弟兄們大多都睡了,召集起來,費一點功夫。」
「你他媽的遲到了就遲到了,咋就這麼多廢話?」丁昌根又是一腳踹到張鬍子的身上,嘴裏不耐煩地罵道,「這次就先饒過你,以後有機會我再給你算總賬!」
收拾過張鬍子,丁昌根這才大模大樣的走到杜河流和包飛揚跟前,挑釁地望着兩個人,嘴裡冷笑說道:「杜大局長,你不是要向城關派出所報警嗎?現在不但是城關派出所的張所長來了,城關鎮的王書記劉鎮長也領着城關鎮的領導班子來了。你向讓他們怎麼樣收拾我。趕快說啊!」
城關鎮的王書記鶴劉鎮長這才看清,環保局局長杜河流也在場,心中也是微微一驚,想不到竟然是杜河流和丁昌根起了衝突。不管怎麼說,杜河流和他們都算是同僚,雖然不屬於同一個派系,但是都是低頭不見抬頭見。天北縣又這麼大一點,是不是?一時間他們心中也不由得罵杜河流是個老糊塗,丁昌根是個什麼樣的品性,你老杜難道不知道嗎?有什麼事情,讓一讓這位大少爺不就得了,為什麼非要和這位大少爺當場起衝突呢?還讓這位大少爺把我們也揪了過來。這不是擺明弄難看不是?
張鬍子以前是村裏的一個治保員,因為受了丁昌根老爸丁群眾的賞識,才會塞進人民警察隊伍成為一名吃皇糧的警察,然後又一路升遷,最後成為天北縣公安系統最為重要的城關鎮派出所的一把手,在他眼裏,丁群眾就是他的老主子。丁昌根就是他的小主子,自然是主子指着哪兒他打向哪兒。這時聽到得罪小主子的竟然是杜河流,張鬍子才不管杜河流是不是什麼縣環保局局長,捋起袖子指着杜河流大罵:「你他媽的眼睛長在屁股溝子裏了?敢得罪我們丁少?老子可不管你是什麼局長不局長的,先跟我回派出所里做一個筆錄再說!」
張鬍子雖然是一個大老粗,但是在利益得失上面卻盤算的極其精明。杜河流雖然說是環保局局長,但是在縣裏的地位根本不重要,又沒有什麼大的後台。得罪了就得罪了,即使自己因為這件事情受上面的處理,有老主子丁群眾護着,也不會多嚴重,到時候反應落下一個英勇護主的美名,以後如果有機會,老主子丁群眾豈能不提拔自己?所以哪怕是這次因為杜河流這件事情自己的所長的帽子被抹掉。也是一筆極為划算的買賣。以老主子丁群眾在天北縣的勢力,還不是分分鐘就能夠安排的復出?到時候覆出的崗位,肯定比現在這個城關鎮派出所所長的位子更耀眼吧?
杜河流是堂堂的正科級局長,卻被張鬍子這麼一個派出所所長辱罵。還說要帶回派出所調查,氣得渾身哆嗦,厲聲喝道:「張所長,你好歹也是城關鎮派出所的所長,怎麼說話跟土匪是的?當着省里下來的領導的面前,」他用手指了指包飛揚,說道:「你就敢只聽丁昌根的一面之詞?」
省里下來的領導?張鬍子不由得心裏一激靈,抬眼望了望包飛揚,心中盤算着這個年輕人究竟是省里那個部門下來的領導?倘若真的是省里要害部門下來的幹部,那自己的老主子丁群眾可不一定罩得住,到時候說不定省里要害部門追問下來,老主子丁群眾就把自己推出來當一隻替罪羊,來個揮淚斬馬謖!
「杜河流,你少他娘的在那裏打腫臉充胖子了!」丁昌根卻在一旁不屑地叫道,「省環保廳下來幾個人,也好意思說是省里領導?要真的是這樣,那我到省城去,豈不是每見一個人,都要尊稱為省領導?」
然後丁昌根用手一指包飛揚和小胡,對張鬍子說道:「張鬍子,就是這兩個省城下來的雜碎,一個勾引我老婆,一個抓住我的脖子毆打我,你今天替老子好好收拾收拾他們!」
張鬍子一聽丁昌根說這兩個人是省環保部門下來的,心裏頓時有了數。只要是環保部門的,就是省里下來的又如何?和縣裏的環保部門一樣,都他娘的是霜打的茄子,硬不起來的受氣單位。自己有老主子丁群眾撐腰,還怕他個鳥毛?
於是一揮手,喝令手下這些民警道:「還站着幹個鳥毛?快點上去把這兩個調戲婦女毆打無辜百姓的歹徒給我抓起來!」
包飛揚在一旁早就看不過眼了,沒有想到丁昌根竟然真的如此囂張,一個電話竟然能夠把天北縣城關鎮的領導班子全部召集過來,而且那個叫張鬍子的派出所所長哪裏像什麼派出所的領導?簡直就是張鬍子的家奴嘛!
看到十多個民警就要衝上來,包飛揚不由得厲聲喝道:「你們誰敢!我們可是受環保廳領導委託派下來的考察工作組,我們工作組的幹部無辜被這個丁昌根糾集來的人員打傷,你們不去追究傷人者的責任,反而還要聽錯歹徒的指揮,來抓捕我們?今天就問你們一句。這個責任你們究竟能不能承擔的起!」
「對,你們可要好好考慮清楚了!」杜河流上前一步護在包飛揚和小胡身前,他知道阻攔不了張鬍子,就把眼睛望向站在一旁的城關鎮領導,「王至回、劉濤略,張鬍子不懂輕重,你倆也不懂?包組長和胡工可是環保廳考察工作組的重要成員。來咱們縣裏考察重點工程羅天河小流域的水土流失綜合治理項目,這個項目可是縣委一把手林書記親自掛帥,市委市政府領導都非常重視的工程,今天張鬍子在你們眼前準備對包組長和胡工施暴你們都不阻攔,到時候他們有了什麼事情,我看你們怎麼向縣委林書記、向市委市政府的領導交代!」
王至回和劉濤略兩個人面面相覷。沒有想到杜河流指名道姓地叫他們,他們可不像張鬍子是個混人,雖然說都是丁群眾的嫡系,但是也知道丁群眾不是這個世界的中心,很多事情都不可能以丁群眾的喜好為轉移的,即使在天北縣也是這樣,別人都不說。最起碼縣委書記林晨凱這座省里空降下來的大佛,也不是丁群眾想惹就能惹得起的。更別說羅天河小流域水土流失綜合治理工程還有市委市政府領導的大力支持。倘若真的是因為丁昌根這麼一攪合把這個項目弄黃了,到時候林晨凱能不能扳倒丁群眾不說,他們下面這些小魚小蝦,林晨凱收拾起來還是毫不費力的。
兩個人碰了碰目光,交流一下心意,就由王至回上前低聲對丁昌根說道:「丁少,這件事情我們是不是好好商量商量?找一個穩妥的解決辦法出來?」
「穩妥你娘的屁!王至回。老子就知道你是個軟蛋!」丁昌根對王至回非常不滿,嚷嚷道:「別人都公開勾引我老婆了,我這裏還不管,還要再商量商量,那我丁昌根以後還要不要在天北縣見人?就你王至回來說,以後有人勾引你婆娘,是不是也要找人商量商量。找一個穩妥的辦法出來?算了,今天這事老子也不用你管!」
他轉身一指張鬍子,說道:「張鬍子,你現在如果還不動手的話。以後就不要再在老子面前出現!」
張鬍子聽丁昌根都說到這裏了,自然是不會再畏首畏尾,得罪了別人,日後自然由老主子丁群眾罩着,得罪了小主子丁昌根,那下場基本上是死路一條。
於是張鬍子一揮手,衝着呆站在原地的民警瞪着眼睛喝道:「你們他媽的還都愣着幹什麼?沒有聽到我的命令嗎?趕快把這兩個調戲婦女毆打無辜百姓的王八蛋給我抓起來!」
城關鎮這些民警自然也是唯張鬍子的馬首是瞻,張鬍子既然下了命令,他們才不管後果如何,即使將來上面追究,也有老張這個大絡腮鬍子頂着。於是一窩蜂的沖向了包飛揚和小胡,生怕自己慢了半步被張鬍子惦記上,以後被派到那個旮旯窩裏去受罪。
就在這時,忽然間聽到一聲威嚴的厲喝:「都給我住手!」兩個身影分開人群大踏步的走了進來。
張鬍子叉着腰正要看着手下民警上演一出擒拿歹徒的好戲,忽然間被人打斷了,不由得怒火攻心,一時間也不去細辨這是誰的聲音,只是惱羞成怒地喝罵道:「是哪個兔崽子在他娘的狗叫喚?沒有看到老子正在執行公務的嗎?」
一邊說着,張鬍子一邊扭頭往聲音傳來的方向看過去,當他借着燈光看清楚這兩個人的長相時,差點當場嚇尿了,嘴裏哆哆嗦嗦地說道:「林……林……林書記、廖……廖局長,您,您們二位怎……怎麼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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