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新政
明國二十八年,除夕,大明國首次迎來了孝禎皇帝慕容浩的獨自當政的一年,萬國朝拜,舉國歡慶。
入夜,燈火輝煌的大明皇宮再次迎來了盛大的朝拜典禮。
明國十八年,自明國仁宏皇帝死後,皇貴妃郝真兒一力扶持皇太孫慕容浩,在八王之亂中打敗了親王黨,一舉扶持小皇孫登上了皇位,人稱:孝禎帝。
小皇帝繼位年僅十一歲,小皇帝繼位後。
次年,皇貴妃便被封為了太皇太后,居於明月宮母儀天下,封號真慈。
孝禎帝慕容浩因繼位年紀小,全權把朝政大權給了太皇太后,太皇太后郝真兒自此開始了長達10多年的垂簾聽政的時代。
大殿裏面燈火通明,在在內屋裏跟座的全部是在朝的重臣和外國朝拜的使者。
一曲異國風情的舞蹈完畢後,使者手裏捧着珍寶上前,跪在明晃晃的的大殿裏,聲音卑微的說:「尊貴的皇帝陛下,我烏國願意獻上國寶,還有獻上我國王最疼愛的小公主,以此表明我國的誠心,望陛下答應。」
孝禎皇帝慕容浩看了一眼跪在大殿的烏國使者,然後他一言不發的把眼神投向一旁的太皇太后郝真兒。
此時的太皇太后也就是郝真兒,這才把目光投向了大殿,大殿裏此刻寂靜無聲,她的目光所到之處,那些人都把頭垂得低低的。
在座的眾大臣無一不是人精,皇帝長大後終究有獨立的那一天,皇帝跟太皇太后的矛盾便從皇帝獨自當政就開始了。
而現在又是一個矛盾的開始,那些除夕回歸的親王們面無表情,其實心底裏面樂開了花。
當年便是這個老太婆硬生生把他們這些親王打壓發配邊緣地區,過着豬狗不如的日子。
如今看到皇帝跟太皇太后鬧了矛盾,那可是大好的機會呢。
郝真兒環視了一片那些人臉的表情,心底冷哼一聲,別以為她不知道這些人打的到底是什麼主意。
可惜了,她是不會讓這些人如願的,雖然知道皇帝這是故意把矛頭指向自己,但是,這又如何呢。
這麼多年來的刀光劍影,她都一個人熬過來了,還怕這些小動作麼?
郝真兒放下了手裏的茶盞,手指有些疲憊的扶住額頭,一旁的皇后見狀後,立馬會意的扶住了郝真兒,表情焦急的看着她,「老祖宗這是身體不舒服麼?」
皇帝慕容浩見狀後,臉上帶着焦急,立馬裏面對一旁的人說:「快宣太醫。」
「喳。」
「皇帝不必跟着哀家,朝中大事要緊。」郝真兒睜開眼對着一旁跟着的慕容浩說道。
慕容浩當即也不推辭,朝着郝真兒微微俯身,「那孫兒先去處理朝中之事,晚點再來看皇祖母。」
慕容浩說完話後,就又返回到了大殿之中。
隨着皇帝的回來,大殿中歌舞再次興起,一片其樂融融的樣子。
「小德子。」良久後慕容浩面色莫測的喚來了一旁的貼身太監。
「皇上。」小德子恭敬的來到皇帝的身邊,他是自小跟着皇帝的太監,隨着太皇孫登位後,他現在也榮升為了大太監。
「你去幫我看看皇祖母的情況。」慕容浩意味不明的對着身邊的人吩咐道。
「奴才明白。」小德子很快就明白了皇帝的意思,這是要自己去打探太皇太后的狀況了。
隨着自家主子成年後,便和上面那位老祖宗產生了不少的矛盾,現在自家主子獨自當政後,更是對那位不怎麼放心。
小德子得了命令後,很快的就出了大殿。皇帝的心態,他多少能夠了解。
太皇太后可是一個不得了的人呢,當初力舉還是一個柔弱的皇子的仁宏皇帝,登上了大位。
後來仁宏皇帝病死後,又獨自提拔了年幼的太孫,也就是自家主子登上了皇位,開始了長達10多年的聽政時期。
主子剛剛獨政,現在正處於特殊時期,也難怪主子擔憂太皇太后做什麼了。
郝真兒回到明月宮後,便打發了過來的御醫,還有執意要守在一旁的皇后。
皇后陳氏執意不肯離開,說是要守護在太皇太后的身邊,郝真兒被鬧得煩悶了,這才冷了臉子看着皇后說:「陳氏你好大的膽子,居然敢違抗本宮的命令,是誰給你這麼大的膽子,是陳氏一族麼?」
「皇祖母息怒,孫媳有罪。」皇后陳氏慌張的跪在了郝真兒的面前。
郝真兒站起身來看着跪在面前的陳氏,眼神冷冷的,「既然有罪,那就跪着吧。」
說完話後,郝真兒轉身去了內室裏面,看也沒看跪在客廳的屋子裏面的皇后。
進屋後,安嬤嬤連忙上前給躺在塌上的郝真兒墊上了靠枕,語氣殷切的說:「太皇太后不必如此生氣,當心身子。」
郝真兒的手撐着腦袋,眼睛看着不知名的地方。
良久後,她抬起頭來看着安嬤嬤,語氣沉靜的說:「嬤嬤把大喜二喜叫過來。」
「是。」安嬤嬤微低着頭轉身到了外面的隔間,看到了守在外面的二喜,「二喜,大喜呢?」
「大喜還在外面,守在皇后娘娘那邊呢。」二喜看到安嬤嬤出來,連忙上前。
「去叫大喜過來,娘娘有事找你們。」
二喜點點頭後,轉身去找大喜了,不一會兒兩人便隨着安嬤嬤進了內間。
「太皇太后,他們來了。」安嬤嬤走到郝真兒的面前輕聲說話,結果發現郝真兒已經睡着了。
這種情況發生了也不是一次兩次,安嬤嬤跟着大喜二喜靜便悄悄的站在一旁,不出聲的等着郝真兒醒過來。
他們互相對視了一下,都知道太皇太后這是身體不怎麼好了,動不動就睡着了,常常一睡就是一天。
時間悄無聲息的流逝着,郝真兒這才慢慢的掙開了漸漸渾濁的雙眼,她記得她是在等着大喜二喜過過來,看樣子她這又是睡着了。
「哀家這是又睡着了,這次又睡了多久?」
安嬤嬤連忙上前扶起了郝真兒,「太皇太后您沒睡多久。」
「安嬤嬤別哄哀家了,哀家知道這是時日無多了。」郝真兒靠在靠枕上,嘴角帶着淡淡的微笑,就算保養得很好的臉龐,此刻也出現了皺紋,還有兩鬢的銀絲。
大喜二喜聽見郝真兒的話後,連忙跪倒在地上。
郝真兒這時候看向外面開放得艷麗的杜鵑花,在嚴寒的冬天依舊開的艷麗。
看了這一年又一年的杜鵑花,謝了又開,謝了又開。
她卻不再是當年那個在杜鵑花中爛漫天真的小女孩了,家族被滅,父兄被流放,身為罪臣之後的她被沖入後宮,成為了最低等的宮女。
想想那段時光,宛如都成了上輩子的事情,蒼茫又遙遠。
這段時間,她老是會會想起以前的日子,老是想起那些不在了的人和事。
郝真兒知道,這是她大限將至的徵兆。
不過幸好,幸好她不負故人之託,不但讓她的兒子當了皇帝,也讓她的孫子也當了皇帝。
「呵呵。」郝真兒笑出聲來,說到底其實誰才是最後的贏家呢?
江山百代,歷史前進的步伐始終都沒停止過。
等到百年後,她的名字也只是史書中的一個名字罷了。
不過,最後,她也沒輸不是麼?那些擋住她腳步的人,一個個的都不在了。
「大喜。」郝真兒看向跪在地上的大喜和二喜,眼神中閃過異樣的眼光。
看着身邊跟了這麼多年的人也慢慢老去,時間過了這麼多年,她始終都知道人心是一件不可預測的事情。
「奴才在。」大喜恭敬的跪在地上。
「密黨新繼任的主子到底查到是誰沒有?」她這一生幾乎全部都用在了幫助皇帝鞏固權利上了。
打壓世族和親王,提拔新秀,最後唯獨跟密黨的交手遇到了難處。
密黨的前任主子心思狡詐貪圖權勢,不過這樣的人才好控制,所以才有了長期的合作。
可是,自從新人主子繼位後,她不但查不到任何的消息,就連和密黨的合作也屢屢受挫。
她,開始擔心了,密黨一日未歸順,終究是心腹大患。
「請娘娘責罰,雖然沒有查到新任主子是誰,但是奴才已經派出了燕王十三騎,相信任那人有天大的本事,也難逃一死。」
「大膽。」郝真兒突然出聲打斷大喜的話,她目光如炬的看着大喜,「大喜,你居然私自下命令,是嫌哀家老了不把哀家放在眼裏了麼?」
「太皇太后贖罪。」大喜連忙朝着郝真兒磕頭,不一會兒額頭就見血了。
「大喜,哀家也想給你機會,可是你太讓哀家失望了,別以為你背地裏和皇帝之間的事情哀家不知道。「郝真兒看着下面面色蒼白的人,語氣悠悠的繼續說道:」看在你我多年的情分上,哀家留你個全屍,便跟着哀家一起殉葬。」
郝真兒那冰冷的話語說出口後,大喜渾身冒冷汗,渾身癱軟的跪在她的面前。他沒想到郝真兒這麼快就知道了,原以為,原以為能夠一飛沖天的。
沒想到最終是自己害了自己,大喜臉色蒼白的被人拉了出去,連求情的話都不敢說,跟了太皇太后的這麼多年,她老人家的脾氣也算是知道的,給自己留了個全屍也算是留了臉面的了。
大喜被拖出去後,屋子裏面的人大氣都不敢出。
雖說他們是太皇太后的近身人,但是再怎樣也只是一介奴才,剛才太皇太后出手處理大喜的時候,他們就明白了,太后這是在清理最後的事情了。
這時候屋子裏就只剩下二喜跟安嬤嬤了。
郝真兒看着面前這兩個一直跟着她,並且衷心耿耿的人,「後悔麼?如果我離開後,皇帝也許是不會放過你們的。」
「奴婢,奴才願意陪着娘娘走。」他們雙雙下跪,喊的不是太皇太后,而是娘娘,在他們的心中郝真兒永遠是郝娘娘。
「起來吧。」郝真兒在心底嘆了口氣,這人吶,到頭來還是這樣。
變了的,不變的,時間都會給出答案。
就在這時候,外面傳來了太監的聲音「皇上駕到~」
郝真兒這才慢慢的起身,在嬤嬤的幫助下整理了衣衫後,走了出去,想必是皇帝在得到了大喜被處理的消息後,開始着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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