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來,王慶豐昨天就跑到市裏面一家不錯的酒店安排了飯局要招待考察團,不過卻沒有想到,三家沒有合作成功,反而不歡而散。
因為沒有合作成功,考察團僅僅在慶豐機械呆了一個多小時的時間就離開了。
看到時間已經快十一點半了,最後無奈之下只好損失掉五百塊錢的定金,推掉自己為了招待老外以及任志國而定的天價酒席。
王慶豐非常擔心卡馬特公司由於自己的慶豐機械沒有合作而終止合約。聽了雲非的詳細解釋之後,依然有點隱隱地擔憂。
雲非告訴王慶豐,卡馬特不會終止合約,不僅僅是因為兩家簽訂了長期合同,更因為卡馬特現在在國外接到的數控加工業務,大多數都是高精尖端的業務,國內尚未興起的數控加工行業,私營企業沒有幾家能夠做得出來,而國企倒是能夠做的出來,他們完成自己的生產任務都夠嗆,對於外面的加工業務,根本就不會理會。
再一個,等卡馬特反應過來,同樣不會跟迪爾公司合作。不僅僅因為卡馬特公司本來是做貿易的,轉入機械製造很困難,更因為卡馬特付出六百萬美元僅僅只能夠得到百分之四十二的新工廠股份。如果等新工廠建立完成,迪爾公司派出的人員熟悉了中國的客戶,那麼就會進行第一次注資,到時候即使卡馬特公司想要保住手中的股份,也沒有辦法可想,畢竟這次的六百萬美元幾乎就是卡馬特的大部分的家當了。
到那個時候,卡馬特公司唯一的選擇,就是把自己手中的股份買個迪爾公司。那樣一來,卡馬特不僅沒有得到任何好處,反而在迪爾公司沒有站穩腳跟的時候被迪爾公司當成免費勞動力,可以說賠了夫人又折兵。除非卡馬特的管理層都是一群笨蛋,否則回去之後,絕對會因為慶豐機械的拒絕合作而分析慶豐機械拒絕的深層次原因。
雲非對於迪爾集團的考察團同樣有着不小的疑惑。
任何公司,在要同另外的公司進行合作的時候,絕對不會像迪爾公司這樣如此輕易地在第一次考察合作公司環境的時候,就要求籤訂意向合同。更何況,這份意向合同是考察團尚未對慶豐機械進行考察的時候就已經擬定好了,這就讓雲非有點想不通了。
即使慶豐機械的加工實力完全得到了迪爾公司的認同,也不可能在雙方還沒有溝通的時候就擬定合約,哪怕是他們跟卡馬特溝通之後也不行,至少這不符合慣例。
除非,迪爾公司根本就沒有在大陸建廠的打算。
既然迪爾公司沒有建廠的打算,那還考察什麼?還煞有介事地拿出合同幹什麼?難不成想要騙錢?這至於麼?慶豐機械並不出錢,出錢的,也就僅僅是卡馬特公司的600萬美元!作為世界第一大農業機械生產商的迪爾公司難道會在乎這麼區區六百萬?
騙子?對,就是騙子!
當騙子兩個字在雲非腦海中出現的時候,雲非恍然大悟。
一想到這裏,雲非終於明白了,這一行人,根本就不是真正的迪爾公司的代表團!這個年代的中國大陸,各處都遊蕩着形形色色的騙子。如果考察團不是騙子,絕對不會犯如此低級的錯誤。況且,合同上面的慶豐機械廠名並不是打印出來,而是手寫!
也只有這一行人的真正身份是騙子,整個考察過程才會變得如此兒戲。同樣,第一次考察就拿出合約的不合理之處也變得可以理解。
讓雲非更想不通的是,為什麼卡馬特對於卡洛斯一行人的身份沒有絲毫的懷疑!卡馬特公司可是做了數年的進出口貿易,經常跟外國的公司打交道,沒有理由這麼明顯的破綻都看不出來呀!
「老王,你給卡馬特公司打個電話,告訴他們,卡洛斯一行人是騙子。」既然想通了,為了慶豐機械長遠的發展,卡馬特這次要是被騙走六百萬美元,就會元氣大傷,到時候只有破產一條路可走。
要是卡馬特倒了,慶豐機械有一半的產能將會癱瘓,而這一半,更是慶豐機械利潤的主要來源。
「什麼?老外考察團是騙子?我說小雲吶,我不是同意不跟他們合作了嗎?用得着這樣編排別人嘛!」雲非的話,讓王慶豐的嘴張得可以塞下一個雞蛋,好半天,才反應過來。
「不是我編排他們,他們就說騙子,貨真價實的騙子,開始我還疑惑為什麼他們在我們長溜達了一圈就拿出了合同,這根本就不符合國際合作的慣例。」雲非給王慶豐解釋道。
「僅僅憑這一點,也不能證明他們是騙子吧?說不定他們在來之前,卡馬特公司的人就已經給他們介紹過我們工廠的實力了呢?」對於國際上的合資,王慶豐不懂。一直以來,他的小工廠如果不是雲非,連做國外的業務的能力都沒有,跟國外公司合作的流程,如何合作,他還真有點不清楚。
聽到雲非的解釋,王慶豐想了想,還真是這麼一回事。哪怕是自己工廠接一批比較大的加工訂單,對方也要先到自己的工廠仔細考察一番,看看自己工廠是否有足夠的實力能夠完成訂單。況且,考察完之後,回去也得討論幾天才會有答覆,今天迪爾公司的考察團在當場就讓任志國拿出意向合同,確實有點不合常理。
雲非把自己的猜測給王慶豐講了一遍,聽完之後,王慶豐也覺得這一行人百分之九十的可能就是騙子了。這樣一來,深知卡馬特公司對於自己工廠意味着什麼的王慶豐也焦急了起來,急忙跑回自己的辦公室翻找任志國的電話號碼。
「小雲吶,電話根本就打不通,這可咋整?」不一會兒,王慶豐就風風火火地闖到雲非的辦公室裏面嚷嚷起來。
「現在吃飯時間,你能夠打通就怪了。再說了,即使你打通又怎麼樣?畢竟咱們兩家才短暫地合作幾個月時間,人家憑什麼會相信他們認定的合作對象會是騙子?我們也沒有肯定的證據,也僅僅是猜測而已。」對於王慶豐的激烈反應,雲非的表現反而平淡,畢竟,王慶豐才是這個工廠的老闆。
已經到中午下班時間,王慶豐也不得不估計咕嚕直響的肚子。他從來都不習慣吃早飯,胃上的毛病不少,不過長期養成的習慣不是短時間能夠改得過來的。見到羅小麗給雲非把午飯打到了辦公室,便離開了雲非的辦公室去食堂吃飯去了。
雲非吃了飯之後就準備繼續畫自己的電路圖,都忘記了今天早上自己已經把葉悲春給領了回來,直到陳潔帶着滿臉不高興的小白菜進到自己的辦公室,才鬱悶地拍了拍自己的腦袋。
「不好意思,今天的事情比較多,我本來打算下午上班的時候再來找你……」對着滿臉不高興的葉悲春,雲非只能言不由衷地說道。
「你是領導嘛,一忙起來哪裏還能記得我這個僅僅是欠你錢的人。」小白菜的不滿,不僅僅是表現在臉上,尤其是把欠你錢三個字說得特別重。
「行了,行了,不就是把你給搞忘了嘛,安置好沒有?要是安置好了,咱們就到車間裏面去吧,我帶你熟悉一下數控車間。」雖然心中對於葉悲春有着無限的期望,雲非這時候也不能助漲她的氣焰,要是讓這辣妹子以後越來越潑辣,這非他雲非的福氣。
見到雲非丟下手中的工作親自帶自己到車間,葉悲春臉上的幽怨才逐漸淡化。葉悲春之所以對雲非滿臉的幽怨,不僅僅是因為她進入到了慶豐機械這個陌生的環境。上午陳潔帶着自己去雨燕服裝廠要身份證的時候,雨燕服裝廠的人事部經理不同意放人,陳潔就對着對方說葉悲春是他們的副廠長雲非的女朋友。
慶豐機械的副廠長僅僅只有十七歲,整個工業區裏面大部分工廠的管理都知道。雨燕服裝廠就更不用說了,她們服裝廠幾百台設備,不管是配件的加工,還是設備的維修,都是包給慶豐機械廠的。雲非這個副廠長的面子還是要賣的!一邊快速給滿臉通紅的葉悲春辦理辭職,一邊八卦這葉悲春是如何勾搭上雲非這個潛力無限的年輕人的。
陳潔同樣八卦,一上午幫着葉悲春安排宿舍什麼的,反正不停地打聽兩人之間的八卦。葉悲春告訴陳潔,兩人其實也就只是見了兩次面,雲非主動借給了缺錢的自己五百塊錢而已,並不是什麼男女朋友。
陳潔當然不會相信。反正一上午的時間把葉悲春煩得想要殺了她。葉悲春剛來,卻並不敢得罪掌管着人事部的陳潔,所以也就只能把怨氣轉移到雲非這個罪魁禍首身上。
慶豐機械由於實行兩班倒,中午也沒有多長的休息時間。大多數的工人,吃完飯就開始幹活,畢竟白天每個班的時間是固定的,要想多掙錢,只有抓緊上班時間的每一分鐘。
只有二十多台設備的空曠車間一眼就能看完,不過雲非依然每種機床都給葉悲春分析講解了一番,不僅介紹這些機床生產於那個國家,用的什麼系統,什麼價格,以及加工什麼類型的零件都介紹了一番。
等到最後介紹完之後,雲非就讓葉悲春自己選擇學習那一種數控機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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