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自己政治生命即將走到頭的蘇新平來說,他不會這樣輕易就認命的。這麼多年的辛苦,家中藏着的上千萬的現金,他可一分都還沒有來得及花!
可是現在的情況,讓他不得不認命。
如果上面的人要處理他,在巴蜀省委也好,省政府也罷,沒有人能夠救得了他。中央那些部位的大領導們要解決他的困境,甚至只需要一句話的事情,但是他們有必要幫助自己嗎?
不管從哪裏看,都找不出來自己值得那些大佬們拉一把的理由。自己手頭的權利,遠比他們少的太多,況且自己不過是一個內地工業不發達的省份分管工業的副省長,手中根本就沒有多大的權利!
說錢?
開玩笑了。
那些手中掌握着巨大權力的人,只要一句話,就會有無數的人奉上數不清的金錢。到了他們那個位置,對於前根本就沒有什麼印象,一切都有國家包幹,錢能夠用來幹什麼?甚至那些錢都無法買到的東西,他們一句話,也能夠很容易就搞到手,要是他們缺錢了,自己手中的那一千多萬的現金根本就不夠看!
思來想去,自己沒有任何退路可走。
唯一能夠擺在自己面前的就是自首,否則等到上面的人來主動找自己,那個後果可就嚴重了。
「老蘇,你這幾天是怎麼了?怎麼老是心神不寧的!」在床上輾轉反側,蘇新平無論如何都無法睡着,並且還影響了他那睡眠本來就不是很踏實的老婆。
「你瘋了?不會抽煙你抽什麼抽?」見到老婆也沒有睡着,蘇新平索性坐了起來,摸索着從床頭柜上面摸到剛剛在小區外面小賣部買的煙跟打火機,點上一支之後深深地吸了起來。不過一直都不抽煙的他,突然抽煙,這來得稍微猛烈一點。就不停地咳嗽,黑暗中閃爍的火光以及劇烈的咳嗽聲讓他老婆一個骨碌爬了起來。
「香子,明天一早就你就坐飛機去首都吧,然後轉機去女兒那裏……」好半天,蘇新平才平息下來因為咳嗽引起的劇烈喘息,落寞地對着自己老婆說道。
自己家中的那幾紙箱的現金,大部分都是經過他老婆的手而到了自己家中的。
一直讓她想辦法給閨女送過去,卻由於自己身份問題,老婆也不敢太過張揚,一直都沒有找到途徑兌換成美元。送到還在美國留學的女兒手中。
「老蘇,究竟怎麼了?你可別嚇我!」陳月香聽到蘇新平這樣說,心中隱隱有了不好的預感。
這幾年,隨着國家經濟的發展,蓉城經開區的成立以及越來越多瀕臨破產的國營工廠即將改制,她那升上主管工業的副省長的老公短時間就變得炙手可熱起來。她本來就是個樂於助人的女人,當有人提着大包小包的東西上門來求自己說服老公幫忙辦事的時候,她也不好拒絕不是?
尤其是兩年前,自己的閨女通過鄒容的關係去了美國常青藤大學聯盟中的學校留學。她甚至有時候還會主動向那些上門請求幫忙辦事情的人索要一些合理的報酬。
她覺得,這一切都是理所當然的事情。
當然,這些錢,除了一部分通過鄒容轉到自己女兒的賬戶上面。大部分都在自己的家中放着呢。
錢少的時候,她不覺得是負擔,但是當家中的現金有了好幾個紙箱子的時候,她就慌了。每次都告誡自己,不能再繼續收錢了,但是當看到上門求辦事的人送上門來的大捆鈔票的時候。心中的貪念卻讓她一步步地把自己以及自己的老公推向了深淵。
現在一天過日子都過得提心弔膽的,不大的家中,為了藏好那上千萬的現金,都已經搞得她神經衰弱了。
老公現在這樣的反應,着實讓她有點慌了前來。
「香子,我這個副省長,現在算是當到頭了。趁着現在事情還沒有爆發,你離開中國,永遠都不要回來,閨女手中的錢,足夠你們娘兒兩在國外好好地生活一輩子的……」蘇新平知道,現在不給自己老婆把事情說明白,她一時頭腦發熱,到頭來,自己兩人都得在監獄中度過後半輩子。
他不想自己閨女將來回過因為父母都在監獄中而抬不起頭來。
原來在閨女出國留學的時候給自己老婆辦下來的護照,現在總算派上了用場。辦理護照的時候,蘇新平就覺得,早晚有一天,這個護照能夠用得上的。那個時候,他就已經變得不再純潔了。
「老蘇,怎麼會呢!你不是副省長嗎!你原來不是說,只要把巴蜀的工業搞起來,即使換點經濟錯誤,上面也不會太為嚴厲地處罰嗎?為什麼現在會這樣,我去求老何,他一定能夠保住你的……」一聽到蘇新平如同交代後事的一般地對自己說這一番話,陳月香的眼淚頓時就流出來了。
「如果是原來,不會有什麼大事情,不過這次,老何也救不了我,要不然,我也不會讓你離開了。走吧,明天一早就走,你走了之後,我就去自首……」蘇新平同樣留下了眼淚。
如果不是鄒容那沒有絲毫頭腦的女人,這次事情,其實只要把雲非那個年輕人搞定,就沒有任何關係,最多省委省政府方面把自己安排到政協這樣的邊緣部門去養老,至少也能夠讓自己風光退休。
但是那個女人的一番沒有經過大腦的話,卻讓自己沒有任何掙扎的餘地。
貪污、受賄、涉黑……
這些事情,只要鄒容幹過,沒有一件自己能夠摘得乾淨的。
「老蘇,究竟怎麼回事情,你告訴我,我們一起想辦法。誰要整你,我去求他放過你……對了,鄒容不是路子很野,跟首都一些家族關係都很好嗎,咱們去找她幫忙想辦法吧……」陳月香現在仿佛已經成了無頭蒼蠅。
「行了!別他媽吵了。能有辦法,至於這樣子嗎?別在老子面前提鄒容那個賤人,要不是她,我能夠落到這樣的地步嗎?要是那個女人不是那麼貪心,要不是她當着蓉城市長以及公安局局長的面威脅要撞死別人,哪裏會讓事情到現在這樣不可轉圜的地步……」聽到自己老婆踢鄒容那個女人,蘇新平的氣頓時就不打一出來,壓抑了大半天的憤怒對着自己的老婆發泄了出來。
蘇新平把事情的起因經過都告訴了自己的老婆,這事情,如果不告訴她,這女人保不準頭腦一發熱不管不顧地跑到省委書記何正先那裏去大鬧一通,到時候連最後的人情都沒有了。
「這麼說,只要求得了那個叫雲非的年輕人的諒解,你的事情就沒有多嚴重了?」聽完蘇新平的話,陳月香仿佛抓住了救命稻草,雙眼放光地僅僅抓着蘇新平的手臂對着他問道。
「沒有用的。先不說這次的事情就是因為他的九一重工收購蓉城工具廠而起,鄒容找人開車撞了他舅舅,到現在都還重傷昏迷,再加上當着謝和平他們的面威脅要把雲非也給撞死……」蘇新平無力地癱倒在了床頭的靠背上面,哆嗦着再次摸出一隻煙給自己點上。
聽了蘇新平的話,陳月香也沒有了任何的精神,癱倒在了床上。
蘇新平跟鄒容之間不乾淨,陳月香很早就知道了。但是她從來都是裝着不知道,不僅僅是因為鄒容把她閨女給弄到了美國,圓了閨女的出國夢,更因為陳月香可是他們家利潤的最大來源。那個女人的路子野,她也希望通過那個女人讓自己那沒有任何背景的老公能夠在政壇的道路上面走得更遠,但是他沒有想到,自己的老公有一天會因為那個女人而栽倒。
「嘭嘭嘭……」正當兩人無語的時候,外面傳來了敲門聲。
「走不了了!」這是這時候夫妻兩人心中最為真實的想法。
從俯南賓館回來之後蘇新平就渾渾噩噩地,甚至忘記了提醒自己的老婆。他自己更沒有想到出逃國外,當然,如果他當時想到了出逃國外,或許還真的能夠逃出去。
蓉城在下午的時候就有一趟飛機飛往花都,到時候只要到了花都再想辦法去對面的香江,再轉美國,國內的檢察機關根本就抓不住他!
「蘇副省長,請跟我們走一趟吧!」打開門,看着外面站着兩男兩女四個便衣,蘇新平臉色平靜地點了點頭,回頭向着自己的老婆望了望,轉過頭來對着門外的人說道:「麻煩你們等一下,我去換一件衣服。」
……
「什麼?蘇新平畏罪自殺,鄒容逃跑了?」雲非聽到這個消息,不由怒了。
當然,更加讓他憤怒的是,鄒容逃跑的時候,坐的就是他旗下九一航空在下午飛往花都的航班!
那個女人,心如蛇蠍,從她為了達到目的找人撞自己舅舅就能夠明白,況且這女人在黑道上面貌似有着不少的勢力,甚至連巴蜀大地傳承了數百年的哥老會的視線她都能夠躲過!
難道以後自己天天來防着那個女人?
「難道你們公安局的人都是吃乾飯的?人逃到花都,你們難道不知道打電話讓花都那邊的公安幫着你們抓人……」對於上門來告訴自己這個消息的謝和平以及袁林,雲非很生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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