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小個子和林知行鑽進小酒館推杯換盞的時候,此刻的馬浩然縮在自己的陋室裏面。拿着刀,茫然的看着自己的家當。
背着糧食從交易區出來的時候他就已經被許多雙眼睛盯住了、還沒回到自己的小破屋子就爆發了衝突。靠着這把刀的威懾,馬浩然才保住了自己的收益。如果沒有這把刀,恐怕他自己都不知道會怎麼樣。
然而就算是回來了也毫無意義。就在昨天他剛打算出門找個活的時候,只不過離開家門幾米遠,就有人跟瘋狗一樣毫無顧忌的衝進他的屋裏。衝着那袋子土豆。那扇歷史久遠的破門根本沒有任何防禦能力。他又回去廝打了半天,給對方留下了好幾道傷口對方才退卻。隔着門,他似乎看到外面無數**的眼神都盯着這袋子土豆。他握着刀守護在旁邊,寸步不移。
離糧食站發放糧食的時間還有十天左右,然而雖然糧食發放從來都是按人頭準確到達。可是從回到自己房屋的過程中就已經發生了轉移。不少人無法保住這些糧食。而不擇手段的搞到東西讓自己餬口也就成了一種日常活動。馬浩然帶回來的這袋糧食就像蹦進油鍋的水花,讓整個街區都炸開了。
想去工作卻不敢離開,依靠這袋土豆卻不可能吃多少天,馬浩然在茫然和緊張中度過了一整夜。外面的人群在他的眼裏變成了一頭頭惡狼,隨時可能將他撕碎。
最後衡量了一下,他咬了咬牙,算了算這些東西的價值,他從外面帶回來的家當加在一起,在這個城市裏面恐怕還不如這些土豆有價值。咬了咬牙。收拾起自己的東西。
門顫顫巍巍的開了。馬浩然背着土豆,手裏仍然握着刀,看看外面,似乎看不到周圍的人群,沒有之前一群飢餓的眼睛包圍自己小屋的狀況,哪怕是長期監視也是耗費體力的。
然而並不能附近確定那一扇扇破爛的門後面是不是還有誰在監視着自己。馬浩然咬咬牙,飛快的沖了出來,消失在斷壁殘垣之間。
大概四五個小時以後,一些衣裝齊備的人來到了這裏。
「大概就是這片地方了,前面的人說的背着土豆口袋的人就進了這邊。」
「新長安還沒到發糧食的時候,這時候背着糧食的除了他估計不會有誰。」
幾個車隊的夥計看着這一堆破破爛爛正在發愁,他們沿着線索找到這裏,但是根本沒法搞清楚馬浩然住在哪裏。沒過幾秒他們就決定了,踹門。
一腳把搖搖欲墜的大門踢飛,老許凶神惡煞的衝進去把人抓住,眼睛掃了一圈,不是這家,「我問你,昨天有個人背着一口袋東西進來,是不是到你們這裏了。」
被抓住的這位骨瘦如柴,看樣子日子不是太好。被人一抓,一嚇唬,眼球往上一翻,居然暈過去了。
老許把手上的人扔開,「tmd,真是晦氣,找下一家。」
很快有人指出了馬浩然的所在地。老許一伙人衝進去之後,才發現對方已經離開了。
「c,」老許惡狠狠的對地上吐了一口唾沫。「跑得到快,跑了還沒忘了帶走糧食,現在咱們怎麼找?」
幾個夥計全都不知所措,老許立馬指派一個人回去給鄭治報信。剩下的人尋找着一切可能的痕跡,在c區開始搜尋。
在這幾個人離開以後,幾個士兵帶着槍也來到了這裏,盤問了一下周圍幾個人之後就又離開了。
「居然是他們?」張昀德聽完了報告,四平八穩的坐下了,「大規模的車輛外出,派人去c區找人,看來是這幫人搞的無疑了。」
任宇的雙眼眯了起來,「那麼,我們要不要現在就……」
張昀德想了想,撓了撓頭,還是放下了,「先找到那個人再說,現在車隊掌握的線索比咱們多,急於把他們拿下萬一讓煮熟的鴨子飛了,可就搞笑了。」
「把鄭老頭一抓,把車隊的人挨個抓起來拷問,有什麼困難的。」
任宇的話殺氣騰騰,張昀德還是搖頭,「事情不能這麼做,這老狐狸把人疏散出去已經是防着咱們了,如果咱們先動手的話,將來恐怕沒什麼車隊跑商會來這裏。讓他們先撲騰去,找到人再說。」
「那到底怎麼辦?」任宇有些急躁。
張昀德繞着屋裏的唯一一張桌子開始轉圈,腦子裏面默默的盤算着,鄭治現在如果已經抓到了嚮導,肯定會大多數人都遣散出城。帶着人來跟我們談判,想在我們的地頭上偷偷摸摸的搞什麼東西讓我們不知道,這基本是不可能的。他現在讓人幾乎是明目張胆的找人抓人,那就是急於抓個先手,人到手裏一切好說。
然而他現在不清楚的是這個人到底有多大價值,不對,我們整個城防動起來他看到了,猜也能猜到這個人價值不低。更具體的東西他不知道。
就算先把他們拿下,以現在的情況找一個不知道確切情況的人,確實太困難了,這一段時間更是進出的頻繁時期。新人老人混處。這可不是當年有戶籍系統,派出所管轄,居委會配合的時期,想找到這個人談何容易。
然而就算是螳螂捕蟬,也怕一個疏忽,就讓這蟬飛出手心啊。
張昀德轉來轉去已經讓任宇頭暈腦脹,當張昀德下定決心的一拍桌子,更是讓任宇嚇了一跳。
「加派人手,盯住鄭治的每一個人,現在既然確定是他就好辦了。派人跟着他們,等他抓到人,我們在出手。」張昀德有力的一握拳頭。
任宇舔舔嘴唇,「等找到人之後,要不要……」
「沒必要,抓回來就行。」
兩個人一起轉頭,「大姐頭來了?」
「我已經知道消息了。」大姐頭邁步進來,任宇自動的讓開了座位,請大姐頭入座。大姐頭坐下一揮手,「這件事情宜暗不宜明,在抓人的過程中可以動拳頭,動刀子,不能出人命。咱們跟車隊不能鬧到太僵。吃虧佔便宜,就看你們手上的功夫了。」
兩人點頭,大姐頭向後一仰靠住椅背,「所有的新消息我要直接看到,我等着你們捆來多少人,也等着,鄭治那個老奸商,自己到這裏來服軟。」
「是。」兩人低頭遵命。
「把所有人都派出去,一個不留,都去找人。」鄭治的命令斬釘截鐵。
「可是……」李奔馳的汗出得更多了。
「所有人不帶裝備,冷兵器也少用,最好上拳頭,找到人之後帶回來。打贏了士兵捆上放原地。」鄭治發了一串讓人不解的命令。
「這次,我們哪怕是搶到了人也必須和新長安市合作。並且以我們的實力只能敲敲邊鼓。不過麼,如果什麼都不做,那麼我們什麼也拿不到。有些事情必須要顯現一些實力,才會讓對方打消不該有的念頭。」
之前的所有動作,鄭治已經鋪好了後路,在後路安全的情況下,自然是要讓新長安重視一下自己。追捕馬浩然的行動已經變成了螳螂捕蟬黃雀在後,那麼如果自己不讓黃雀看看自己的能耐,那麼這蟬就只能看不能吃了。
「但是,老闆,到這個程度,是不是,收手比較好?」李奔馳眼睛斜向窗外,此刻又有一隊全副武裝的士兵從樓下走過,看着對方手裏的自動步槍在想想自己手裏的武器。李奔馳的脖子開始發涼。對方幾乎是明目張胆的在對着己方炫耀武力。年輕的李奔馳也算理解了一下擁有一座城市可以做到的程度。看起來雙方的力量完全不成對比啊。
「盟友之間,偶爾也需要一些無傷大雅的體育運動,這只是類似奧林匹克運動會一樣的遊戲而已,你放心,他們那邊也是一樣的。不會有人員傷亡,然而,競賽的勝利和失敗,卻會決定此後的分配模式。富貴險中求。」鄭治安穩的坐下,這次身邊的黑絲女僕裝女孩乖乖的坐在一邊,暫時什麼都沒做。
新長安的酒吧多半都是干旅店的兼職營業,沒幾個專門幹這個的,然而這家叫做沙漠回憶的地方有些特殊,老闆裝着條機械腿,早在三十幾年前那場恐怖的戰爭還沒開始的時候,他的腿就已經在中東沙漠上被地雷炸飛了。直到文明崩潰之後,才有人給他安上了活動性不亞於真腿的假腿。戰前沒有這個技術,老頭子也沒有這個財力。然而安裝上假腿的現在,老頭子只剩下自己一個人,作為新長安可能現存年齡最大的人之一,每天也就是在吧枱上喝悶酒。
然而雖然他只是一個老醉鬼,但是算得上最和平的地方之一,哪怕就是現在大批人手被調出去,沙漠回憶裏面也有三個背槍的士兵在這裏喝酒。老醉鬼算得上是這些士兵教官的教官的教官的教官……了,所有老資格的傢伙都會教育這些新兵蛋子,誰在這裏鬧事的話,打個半死丟出去,尿在他身上。這裏是戰士們的聖地,一個,對於曾經和平時期的戰鬥的回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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