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有講,這宗教局主要的職能機關有六個司,分別為政法司、業務一司、業務二司、業務三司、業務四司、外事司和人事司,其上還有總辦和機關黨委,以及顧問團,各司其職,比如說陶晉鴻所在的全國道家理事協會這種地位超然的社會團體,其實也是掛靠在局裏面,接受外事司的指導。
當然,說是如此,但像陶晉鴻這種超然人物,為了保持自己在朝堂上面的地位,一般也會在顧問團裏面掛職,雙向領導。
經常所說的有關部門,單指的是業務四司這個隱秘而龐大的機構,它的主要職能便是執行宗教局管理的第四條:「引導、促進宗教在法律、法規和政策範圍內活動,防止和制止不法分子利用宗教進行非法、違法活動。」
此為引申,不容多敘,言歸正傳,東南局位於南方市西郊的訓練基地是一個準軍事化的機構,主要是對新招入有關部門的相關職員和行動部隊,進行針對性培訓的相關機構,畢竟對於這個有着十四億人口和九百六十萬平方公里國土的國度來說,像我和雜毛小道這樣的人很少,趙華、趙興瑞這種也算是人龍鳳,就連曹彥君這種龍虎山天師道的二流子第,也是極為稀少的,缺口很大,更多的成員都是從社會上招募,以及定向學院培訓而來。
像怒江集訓營那種專門培養局內骨幹成員的培訓機構,規格是極高的,以至於邪靈教認為將我們這些種子成員殺死,便會使得在宗教局一蹶不振,不過這種集訓營一年只有一次,各省都只有少數名額,平常的培訓則都是各大區自行解決。
西郊訓練基地位置十分隱秘,周圍都是大片的農田,離市區也遠,我們到達門口,遠遠看到有武警放哨,進入的時候除了證件,還需要人員接引,好在七劍的尹悅是這基地的主管,也就是坐地虎,我們很輕鬆地辦理了出入卡,並且找到了威爾。
有大師兄的特批,威爾手下的這些血族被安排在靠南的一處小樓內,裏面還有一處哨崗,防範有些森嚴,我找威爾談事,而雜毛小道則直接溜到了樓上,去找奧黛麗關心關心生活情況去了,坐在一樓的會客區,威爾向我表達了對大師兄的敬仰之情。
他頗為誇張地談起,說他從來沒有見過哪一個國官員有像陳先生這樣開明、睿智和果斷,這是一個極為優秀的領導者,善於把握手的一切籌碼,總能夠在人生的博弈,取得出人預料之外的好成績。
我對於他和大師兄的計劃並不關心,倒是對雜毛小道和奧黛麗的事情感興趣,問威爾,說老蕭喜歡奧黛麗這種大洋馬,那妞兒被你種下印記之後,智商會不會有影響,你能不能控制奧黛麗,然後讓老蕭……嘿嘿,你懂的。
對於我的想法,威爾搖頭否定,說不行,首先,作為一個紳士,每個人都有追求幸福的權利,但是這一切都需要以雙方自願為前提;其次奧黛麗是茨密希家族的重要成員,她的父親甚至是一名大公,貿然對她進行強行措施,只怕即使有印記在,我也遭受不住大公的怒火--印記並不是讓血族變成奴隸,而只是一種生理上的強烈認同感。
得到威爾的答覆,我興災樂禍地笑了,雜毛小道的如意算盤落空了,接下來的,恐怕又是一場為期甚長的攻擊戰了,要知道,大公的女兒,可不是那麼好攻克下來的。我與威爾稍作接觸,又有工作人員過來找他交接雷昂伯爵和瑟特的相關事宜,於是便不再打擾,也沒有去叫正在興頭的雜毛小道,而是徑直去找也被安置在這邊的堂妹小婧。
西郊訓練基地佔地面積頗大,我費盡周折,在工作人員的帶領下,終於在地下練槍場找到她。
沒想到百無聊賴的尹悅竟然帶着小婧在這裏練槍,我黑着臉看着小婧打完十發子彈,然後與尹悅開心地交流着,心一萬頭神獸奔騰而過--這小姑娘動槍,還真的不是什麼好事。
兩人說說笑笑,看見我出現在門口,於是放好槍具迎了上來,小婧手上還拿着避音耳機,興奮地跟我說道:「左哥,你看到沒有,我打了54環哎,尹悅姐說初學者能夠打到我這個成績的,算是十分厲害的啦……」
我笑着點點頭,跟她說了兩句,然後一把抓過尹悅來,低聲問這個女漢子,說讓你們看着不出事就行,你沒事帶這小屁孩子打什麼手槍,會出人命的你知道麼?
尹悅故作無辜地攤開說,說陸左,你知道的,我們這基地里都是些訓練場,根本沒有什麼可玩的地方,連絡都是內部,而且還不能給她接觸,小女孩無聊又好奇,我也是看在你面子上才給她玩玩槍的,你還不領情……
我無語了,正想跟她辯駁幾句,小婧在我旁邊鬧我,說左哥,聽尹悅姐說你認識這兒的大人物,你能不能跟這領導說說,走個後門,我以後畢業了,能加入這裏麼?我實在太喜歡這裏了……
我木着臉說不行,這丫頭便一直說說說,說得我頭都大了,過了好一會兒,我問她學校那邊怎麼樣,假期請好了沒有?小婧點頭說學校批了半個月假,她可以在這兒學習,說到這裏,小婧告訴我,說紫汐告訴她,說我們老家有個帥氣的大哥曾經來找過她,還說好幾個當時牽連到的同學也被人詢問了,不過因為小婧的交待,都沒有透露。
小婧這邊兒我也算是放心了,讓她先待在這兒,等風頭過來再回去上學。差不多到了飯點,趙興瑞打電話過來,想請我和蕭道長有沒有空,若有,一同吃個便飯。
這是應有之禮,我並不拒絕,找到正在騷擾奧黛麗的雜毛小道,過趙興瑞定的餐廳去。到了地兒,除了我和雜毛小道之外,老趙還請了董仲明和余佳源,因為是午,一會兒還要工作,所以大家都沒有怎么喝酒,淺嘗輒止。
老趙此次前來,是接替董仲明的職責,而董仲明前些時候已經升了辦公室主任,接下來應該會調往鵬市去挑大樑。席間董仲明不斷地在跟老趙講一些大師兄的工作習慣和理念,老趙也聽得仔細,不斷點頭。
不過我瞧得出來,老趙這人心思太重了,做助理的話應該是做不來的,大師兄大概是想帶他在身邊了解一下,倘若可堪大用,自然可以走董仲明的道路,倘若不行,那也怪不了誰,反正機會是給了的。
老趙知道大師兄能夠接納他,多少也是看了我和雜毛小道的面子,不住感謝。
午餐快結束的時候,我接到事務所王鐵軍的電話,跟我說新來不久的那兩位風水師已經遞交了辭呈,準備離開事務所了,讓我如果有時間,儘快趕回公司來一趟。
自我和雜毛小道從藏地歸來,其實很少有參與事務所的正常運作,一般事務其實更多的還是依託於張艾妮和新來的兩個風水師在處理,實在有什麼凶靈邪異的案子,我們或者雪瑞才會出馬,此次事務所一下子走了兩個風水師,基本上就弄不下去了。
得知消息之後,我立刻與雜毛小道說起,這傢伙並不上心,說這事務所不過是當時的遊戲之作,既然變成了麻煩,不如直接關張了便是,何必心焦--這傢伙從來都不關心錢財之事,夠用就行,而且心有所想,又不肯離開此地。
他倒也是灑脫,不過我多少還是有些責任心,也不理會他,出門打車,趕回了東官。
匆匆趕回事務所的我剛剛進了辦公室,王鐵軍就趕了過來,遞交給我兩份件,正是兩個風水師的辭呈。
辭呈這東西可以寫得天花亂墜,但就是沒有一句實話,我請王鐵軍坐下,也不看辭呈,直接問他到底是為了什麼?
這個顧老闆派來的公共關係專員沉默了一下,還是說道:「老闆,李悅和唐道他們兩個人呢,有倒是都有些本事,不過走的都是路子,跟我們事務所一直以來的定位並不是很相符,不過我們這兒薪水優渥呢,也就養着。可是前幾天你辦公室發生的那件事情,對於他們來說實在是太匪夷所思了,像他們這樣的人,畢竟家裏面還有長輩和孩子呢,苦學一身謀算業技,所為的也不過是名利和錢財,到哪裏高就都一樣,倘若真的有危險,他們哪裏會把小命賠在這裏?」
王鐵軍雖然沒有前任蘇夢麟那麼長袖善舞,但也是一個實誠之人,他離開之後,我沉默了很久,一直在思考接下來,茅晉風水事務所以後的路,到底要怎麼走。這件事情讓我頭疼極了,不知不覺就已經到了傍晚,夜幕降臨,突然這個時候手機響了起來,我看了上面的號碼,竟然是許久沒有聯繫的顧老闆。
他打電話來幹嘛?是作為股東,問責茅晉事務所的業務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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