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霹靂 第十六章命運的決鬥

    這場雨來的實在太過突然，幾乎沒有任何徵兆，烏雲席捲之後便傾盆而下，圍在仙棋岩的萬教先覺無一例外都淋成了落湯雞。只有素還真與談無欲兩人，有傘蓋遮擋，沒有淋到一絲雨點。

    人群中一人恍然大悟道：「我終於知道為什麼素還真與談無欲要在大晴天撐傘蓋了，這不是為了講求排場，而是早就算到會有一場大雨，不愧是武林中的先覺啊。」

    「是啊，厲害……」「料事如神，高明啊……」周圍眾人連連附和。

    這時魔火教徒才明白過來，大雨已經將火藥淋濕了，導火索根本點燃不起來。

    「可惡！」女暴君憤然離去。

    千霞山，玉波池。

    獨眼龍在床榻上悠悠轉醒，掙扎着坐起，睜開朦朧的雙眼打量四周，素白的輕紗薄帳點綴着精緻的花草紋路，整間房內充斥着淡淡的檀木清香。

    「啊，又回到千霞山了嗎？」看着熟悉的場景，獨眼龍於是安下心來。

    「獨眼龍，你醒了。」

    獨眼龍看到坐在床沿清冷的白色身影，連忙稱謝道：「多謝前輩再次相救。」

    「無事，不過今後我不許你再與史菁菁來往，你也必須與金太極割袍斷義。」素雲流冷冷的道。

    「啊……」獨眼龍頹然地嘆了一口氣，想要辯解卻不知道該如何說起。

    短暫的沉默後，獨眼龍長吸一口氣，盯着素雲流鼓起勇氣問道：「我回到聖刀岩，見到了我的師尊莫存仇。」

    素雲流訝異道：「你不是說你的師父已經死了嗎？」

    「我的師尊乃是詐死。師尊告訴了我的真正身份乃是……」獨眼龍盯着素雲流道，「是當年霹靂門教主霹靂神龍接天道的孩子，我夢中的中年夫婦就是我的雙親……」

    聽着獨眼龍的解釋，素雲流面不改色，只是淡淡的道：「既然如此，你有何想法呢？」

    「前輩，你……你是不是……」

    「你錯了！我不是你心中所想的那個人，你以後不許再提！」素雲流厲聲打斷獨眼龍，拂袖離開。

    獨眼龍痛苦而彷徨，不知道素雲流為什麼不願與自己相認，「既然你不願承認你是我的母親，那我就去找尋師尊相認。」念及此處，獨眼龍掙扎着起身，趁着素雲流離開之際偷偷下了千霞山。

    回到聖刀岩，這間簡陋的山洞裏，莫存仇佝僂的身影依然尚在，只是身上的黑色麻衣卻早已洗得發白。

    獨眼龍急急奔入洞內，「師尊你在嗎？獨眼龍回來了。」

    莫存仇從幽暗的角落緩緩走出，抬頭看向獨眼龍道：「獨眼龍，你回聖刀岩何事呢？」

    「徒兒想邀請師尊一同前往千霞山，辨認飛霞仙子素雲流是不是我的母親。」

    「抱歉了，獨眼龍，我不能與你一同前往千霞山，因為我在狂沙坪與少爺刀有一場決鬥。」

    「難道師尊你沒有勝算嗎？」

    管千岳悽然一笑道：「哈哈哈，如果她不是接天道的後代，我就有百分之百的勝算。」

    「她也是接天道的後代？」

    「不錯。我曾經見過她的身影在當年圍殺的現場徘徊，如果不是接天道與談笑眉的後代，知曉當年的真相，為何會做出如此的舉動呢？所以我敢肯定，少爺刀怒斬就是你同父異母的胞姐，她的右眼應該也有一顆霹靂眼。」

    「為什麼事情會變成這樣？天下第一刀對師尊來說真的重要嗎？」

    「在接天道被殺之後，天下間的名利對我來說已經不重要了，但是這場決鬥我不能不去，因為如果我退出，八珠聯會下格殺令除掉我，並且也會害死素還真。」

    「那如果師尊要堅持決鬥，豈不是會害死少爺刀和談無欲嗎？」

    「談無欲是你大娘談笑眉的兄長，也是八珠聯的首腦。談笑眉一失蹤，八珠聯就下了格殺接天道的命令，我懷疑是談笑眉拜託他的兄長這麼做的。所以你應該與少爺刀姐弟相認，勸少爺刀放棄這場決鬥，這不僅能避免一場廝殺，並且也能讓我繼續留在八珠聯調查紫龍天的真正身份。」

    「那好，這件事就由我去辦。」

    「我在聖刀岩等你的佳音。」

    一連數日，獨眼龍守在前往狂沙坪的途中，終於在決鬥的最後一天看見了一襲朱紅大衣的挺拔身影緩緩前來。

    「稍等一下！」獨眼龍攔住怒斬的去路道。

    「嗯？怎樣？」怒斬冷冷而道。

    「請問你是不是少爺刀怒斬？」

    「正是，有何指教呢？」怒斬警戒了起來。

    「我有幾件事情想要問你。」

    「那你快說，少爺刀的時間很寶貴！」

    「我問你，你是不是有個弟弟？」

    「沒錯。」

    「你的父母是不是在二十七年前被人殺害？」

    「沒錯。」

    「殺人的兇手是不是戴着面具？」

    「沒錯。」

    「兇殺的地點是不是在霹靂門？」

    「沒錯。」

    「你的父親是不是接天道，母親是不是談笑眉？」

    「不是。」怒斬說完便繼續往前走。

    獨眼龍神色焦急，又追上前道：「我是當年素雲流與接天道的孩子，如果你也是接天道的孩子，那你我之間就有一段很深的血緣……」

    怒斬不耐煩地打斷道：「朋友，請不要在半路隨便攀親戚，請你說明你的來意。」

    獨眼龍無奈道：「啊，我是希望你能夠放棄狂沙坪的這場決鬥。」

    「哈哈哈，天下第一刀的名銜我不稀罕，但狂沙坪的決鬥我一定要去。」

    「是不是因為對手是帝王刀，所以你才非去不可？」

    「你很聰明，既然你是替帝王刀說情而來，相信你對他也有相當的了解，我問你，帝王刀與戴象頭面具的人是不是同一人？」

    「是，但是帝王刀是迫不得以，因為這是紫龍天的命令……」獨眼龍極力想要解釋。

    「夠了！為什麼你處處替他說話？」

    「這……這是因為……因為帝王刀是我的師尊。」

    「哈？」怒斬怒極反笑道，「原來是一丘之貉，注意來，少爺刀的怒火你看過嗎？」

    獨眼龍頓時感覺一股殺意撲面而來，後退數步驚駭道：「少爺刀的怒火？你想要殺我？」

    「沒錯！喝！」怒斬身軀半旋，露出隱藏在火紅披風之下的彎刀，右手輕輕一探，寒芒出鞘，直奔獨眼龍胸口。

    這時，一道花貂般迅捷的身影從暗處竄出，手中長劍挽了個劍花，但見刀劍相交，爆出點點火光，長劍順勢架開了怒斬的彎刀。

    「嗯，留名來？」

    「冷劍白狐。」來人低着頭，長發遮住了右邊的臉頰，造型與怒斬居然不謀而合。

    「你是冷劍白狐，很出名，你的朋友很捧你。」

    「我可不是被人捧大的呢。」

    怒斬狂笑道：「哈哈，很好，今天少爺刀要與武林三大快手比個高下啦……」

    「你永遠是在下面。」

    「你說什麼？」怒斬厲聲問道。

    「難道女人不是在下面嗎？」

    「你，哼！」怒斬氣得轉頭就走。

    冷劍白狐瞧了一眼呆立原地的獨眼龍，淡淡的道：「朋友，想吃江湖飯眼睛要睜亮，否則怎麼死的自己都不知道。」說完便縱身離開。

    獨眼龍暗罵自己「不中用」，無奈之下也只好返回聖刀岩。

    回到洞內，管千岳問道：「事情處理的如何呢？」

    「少爺刀不肯聽我的善勸。」獨眼龍氣餒道。

    「少爺刀承認她是接天道與談笑眉的孩子嗎？」

    「她不承認，但她的遭遇與我完全相同。」

    管千岳沉思半晌，恍然道：「我知道她是誰了，唉，天意弄人啊……」

    獨眼龍問道：「她到底是誰？」

    「附耳過來……」

    聽完管千岳的解釋，獨眼龍驚嘆一聲，「啊！」

    陰風骷髏堡。

    地如其名，骸骨遍野，陰風慘慘，堡壘的深處，武林三大死境的主人正商議事務。

    骷髏堡主說道：「素還真預算魔靈亂世的時期是在三年後，但是只有史艷文與女暴君的孩子鬼智靈童在我的手中，另外兩個魔靈你們打探到下落了嗎？」

    血林之主沙人畏回道：「回堡主，據我的調查，當初暮蒼梧從野狼谷帶走銀刀太妹與剛出生的狼孩，之後就一直沒有狼孩的消息傳出，所以我認為狼孩一定還在望雲樓之中。」

    「那宗鷂與夢幻之女呢？」

    千邪洞之主蔭屍人幽幽的道：「當初宇文天從東石鋪接走這個叫夢瑤的孩童的時候，打算放在我的千邪洞中由我培養，但是宇文天說必須將蛻變妖郎的屍體完全餵給夢瑤之後才能交代給我。不巧的是，宇文天歹命被暮蒼梧用計截殺，因此我猜測這個孩童現在仍在望雲樓內。」

    「暮蒼梧此人不可小覷，需緩緩圖之，你們二人暫時先替我處理素還真與談無欲的事情。」骷髏堡主吩咐道。

    「是。」「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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