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州大陸廣袤無垠,遼闊無邊,僅一域之地,便佔地數萬公頃,普通人窮極一生,也難以貫穿。
非是路程遙遠,而是道途艱險,絕地叢生,於荒無人煙之地,常有妖獸出沒,伴隨着血腥與慘烈,動輒有隕落之危。
莫凡人,縱然是一些修士,也不見得可以橫渡。
郡,為域級之下地方名稱,其佔地方圓數十萬里,除卻固有七十二縣之外,另有強盛家族或修為通天者,可開闢城池,自化一方淨土。
蕭城,星明郡十二主城之一,為蕭族發展根基地。
城中街道縱橫,市井繁華,每至夜晚,華燈璀璨,車水馬龍,人來人往,川流不息。
月色燈光,貫通都城,香車寶馬,客溢通衢,這是一種難見市景。
歷經千年發展,蕭家早已把此城經營的井然有序,有條不紊,論繁華程度,可於十二主城中排入前五之列。
一處府邸,佔地很廣,建築風格典雅,格局很講究,古色古香,風景怡人。
院內栽有天地寶藥,氤氳籠罩,濃郁精氣繚繞,霞霧蒸騰,即便夜色很黑,也能看到靈光瀰漫。
普通人在此,哪怕輕吸一口,都會感覺到自己體質有所提升。
「那少年竟是星空子所選親傳弟子?」
前堂大廳內,一位中年男子端坐椅上,輕敲扶手。
他一襲藍緞綢布,黑髮散披,眸光溫潤,相貌儒雅,看上去非常溫和。
不過,這一開口,就顯露出非比常人的口吻。
郡內無論凡人或修士,對星空子皆以宗主尊稱,而此人卻是直呼其名,若是沒有足夠膽魄與底氣,怎敢如此開口。
他為蕭家當代家主,位高權重,身份尊貴,一身修為通天,深不可測,於星明郡中,除卻宗內幾位峰主外,少有強敵。
蕭葉楠為他親子。
「是,宗內傳來消息,那少年戰力有成,少主已不能將其壓制。」
一旁,一位白髮鬢鬢的佝僂老人拄着拐杖,嘴角帶着笑容,慈眉善目,看上去和藹可親。
「這麼快?」
中年男子眉頭輕挑,微微訝異,而後淡淡輕笑,「無妨,後天之境罷了,天資絕世又如何,終究修為孱弱。」
他語氣隨意,漫不經心,仿佛不放在心上一般。
於他而言,那不過一個後起之秀,哪怕戰力超越常人,在他眼裏,也只是比螻蟻稍強而已。
他若出手,一指足以解決對方。
「只是,若就此揭過,倒是顯得我們蕭家太過和善了。」中年男子嘴角輕揚,語氣一頓,緩緩道,「聯繫天霆閣,讓他們那個所謂的雷道之體出手,若能將此子斬殺於域內,便從家庫中取出一粒破嬰丹給他們。」
「是。」
旁側,老人低頭回應,同時心頭輕震,想不到,家主居然對那個少年如此重視。
破嬰丹,此乃稀缺奇藥,萬金難求,有價無市,一粒便足以讓普通金丹巔峰修士突破屏障,凝聚元嬰,跨出那艱難一步。
而一郡之中,除卻峰主級強者外,便以元嬰修士為巔峰戰力,這類人物若是願意,隨時可向鎮郡大宗申請長老之位,待得審核通過,即可坐擁一縣,統掌千萬人生死。
至於合體境強者,則可選擇加入郡級大宗,奉為客卿,每年領取一定資源修煉,亦可另闢城池,自化一方淨土,依靠家族或門派之力,自給自足。
蕭家雖然資源豐富,底蘊雄厚,但千年積累,很大一部分都為低階靈物,培養新一輩高手問題不大,但若想造就強者人物,就有些捉襟見肘。
而如破嬰丹這種舉世難求的靈丹,更是稀缺少見,哪怕放眼郡級大宗之庫,也沒有幾顆,實在太過珍貴。
不想蕭家這位家主竟願為呂風凌動用一顆,由此可知,其心底對後者如何在意。
……
與此同時,其他城池中,各家主得知呂風凌宗內親傳弟子身份,紛紛思量,而後向族內子弟發話。
「沒想到,星空子又收了一個弟子,看來,此人天賦的確驚人,不然,不會讓他這樣重視。傳令下去,日後族中後輩若遇此人,全力結交,切記不可招惹。」
一處院居內,一位中年人沉聲吩咐。
「是,家主。」
……
「他便是上次於郡內奪得碧月九根蓮的少年?有意思,看來,他身後的家族不簡單。傳令下去,族中子弟若遇此人,不可交惡,違令者族規嚴懲。」
「是。」
……
「讓那逆子給我好好結交這個少年,若是結下仇怨,當心我打斷他的腿!」這是一位脾氣粗暴的家主,當得知呂風凌的身份,他直接這樣吩咐道。
「是,是,是,老奴馬上傳信給少主。」旁側管家連忙應聲,當即派人傳達訊息。
……
論道場,星明宗眾弟子切磋論道之地,無論外門、內門,亦或真傳,皆可來此。
不過,除卻周岳這等喜歡指弟子修煉之人外,平常極少有真傳弟子到來。
其絕大部分或於星峰一百零八星洞之內閉關,或離宗做任,或出郡闖蕩,很少進入此地。
「嗯?有人?」
尚未臨近論道場,呂風凌便感受到場中有氣血活物存在。
他而今五感何其敏銳,一旦靈覺全開,方圓數里之內動靜了如指掌,任何風吹草動之音皆清晰入耳。
尤其對於活物氣血的感應,洞若觀火,把握入微,元嬰之下,沒有人可在他面前藏匿蹤跡。
縱然為意境領悟者,也只是在戰力上超越他,要想隱瞞行蹤,斷然不可能。
而今,在他的感應中,那論道場中便有幾股生命氣息在活動,按照人體正常氣血程度來看,皆不過後天之境,且不過初踏修行路。
唯有一股稍強,已在後天之境巔峰,只需稍稍積累一番,便可打破桎梏,邁入先天。
「有熟悉。」呂風凌低語,此人的氣息他似乎感應過,只是想不起來到底為何人物。
忽然,他眉頭一跳,神色驚異,瞥了一眼後方。
「居然起的這麼早,莫非昨夜不曾休息?」
他輕聲低語,「也對,凡達金丹境界者,神識磅礴,天庭飽滿,足以無數日夜不眠,我而今只是肉身有成,雖然氣血旺盛,但精力有限,還需通過睡眠來補充。」
呂風凌輕笑,轉過頭來,繼續走向論道場。
論道場很大,佔地寬廣,空間開闊,一次性足以容納數百弟子修煉。
此刻,正有五位少年模樣的弟子在這裏練拳。
是他?
呂風凌剛入道場,場中央處,一位正在練拳的少年面龐一愣,而後露出驚喜之色,當下奔跑過來,神情略顯拘謹道,「師兄。」
他名周子浩,十日前一個清晨於林間練拳,那日呂風凌恰巧武脈開闢有成,心情大好,對他指了一番,並將天地靈氣灌入其體,助其提升修為。
而今他境界鞏固,且拳法融會貫通,準備過一兩日,便開始衝擊先天之境。
對於這位年歲相差不大,但實力卻是天壤之別的少年,他心中別無想法,只有感激,若非後者相助,他要達到而今程度,只怕要很長一段時間。
且後者而今於宗內如日中天,無論戰力亦或名氣,舉宗上下,人盡皆知,哪怕雜役弟子,也有所耳聞。
他心中充滿敬佩。
論道場中,另外幾人見狀,神色訝異,對於周子浩的修為,他們十分清楚,十數日前與他們一般,皆為初踏修行之路的少年,可是,自最近某一清晨過後,後者修為突飛猛進,脫胎換骨,直接甩開幾人一大截。
讓人驚羨。
而今居然對一個看上去年歲不是很大的少年這樣客氣,實在讓人驚奇。
「莫非,此人便是最近宗內傳的沸沸揚揚的那個少年?」
有人眼皮一跳,瞪大雙目。
「這麼巧,又見面了。」呂風凌笑道,他看得出來,這個少年而今已到最後關頭,若無意外,一兩日內便可破開屏障,晉升先天。
「還要多謝師兄那日指。」周子浩鄭重答謝,神色誠懇。
那日後者離開太快,他尚未道謝,對方就已消失,這讓他深感遺憾。
「無妨,舉手之勞,不足掛齒。」呂風凌擺手,「既然今日再次碰面,那師兄便送你一份薄禮。」
言罷,他從懷中取出一個丹瓶,而後打開,一滴鮮紅晶瑩的血液倒出,被他用劍元包裹,托於指間。
那是?
瞬間,論道場中幾名弟子呼吸凝滯,心頭壓抑。
那一滴血,雖然只是遠遠望一眼,但卻有一種莫名氣機復甦,如同一頭絕世凶獸睜開雙眸,那種壓迫感,比之山嶽何止沉重數倍!
這,便是六級妖獸!其妖威蓋世,肉軀強盛,哪怕只是一縷氣機,也足以壓制的普通後天修士動彈不得。
更遑論呂風凌手中乃為一滴尚未煉化的六級妖獸精血,其內所含妖氣濃厚,氣機之強盛,遠非一般人可以承受。
這是生命層次的差距,若無驚天造化,常人難以彌補。
若非呂風凌武道返古,人體本源不斷晉升,戰力遠超同境修士,又如何能夠與這等妖獸廝殺。
「煉!」
呂風凌運轉氣血於指間,一絲淡淡黃金光芒迸發,那一瞬間透露出的威壓,差讓場中幾名弟子癱軟。
這是人體本源血脈,屬於呂風凌即將再度蛻變的黃金氣血,對於人族身體的壓迫,尤在妖獸之上!
倏!黃金氣血沖刷下,不過呼吸間,這滴血液中的妖氣便盡數祛除,其內氣機消散,再無壓迫可言。
呂風凌手指一動,用氣血包裹,將其送入周子浩體中。
「這是一滴六級妖獸震山象的精血,我將它封存於你體內,若你日後修為邁入先天,便可憑藉自身真元將其煉化,相信當你盡數吸收完後,體魄定然遠超他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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