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悅容說道:「不可能有人玩這樣的惡作劇,這幅壁畫少說也有幾百年的歷史了,很有可能就是句尨國的遺蹟,我們不是專業的考古人員,不要隨便動這裏的東西,一旦弄壞了,對整個中國的考古界都是一大損失。」
考古界的損失跟我沒多大關係,不過既然能夠確定這壁畫不是人為的惡作劇,也就沒有去碰它的必要。只是眼下這個局面實在令人不解,而且有一種被古人玩弄於鼓掌的感覺,難道這就是所謂命運的安排?冥冥之中真的有一隻無形的上帝之手在規劃着我們幾個的命運?
正不知如何是好,武陽突然開口道:「你們有沒有聽說過《馬前課》?」
《馬前課》是諸葛亮的一本預言著作,共作十四課卦,前十三卦推測國運,每一課預言一個歷史時代,最後一卦為結語。比如第一課說「無力回天,鞠躬盡瘁;陰居陽拂,八千女鬼。」陽陰陰陰陰陽,在卦為頤。說的是自己會鞠躬盡瘁而死,而蜀後主伏於魏。從歷史的角度來看,《馬前課》的語言極為準確,令後人驚嘆。
不過當時我並不知道什麼是《馬前課》,聽武陽這麼一問,以為他知道這幅壁畫的來歷,正要急於了解,孟無憂說道:「諸葛亮的《馬前課》?我明白了,你的意思是說這幅壁畫是一個預言?」
武陽沒有回答他,只是盯着壁畫,似乎有些東西還想不明白。
孟無憂也懶得給我解釋,繼續道:「真他娘的神了,以孟爺我對風水這麼多年的了解,古代的時候確實留下了很多預言,像什麼《推背圖》、《藏頭詩》、《燒餅歌》之類的,但這些預言都沒有具體到某一特定的時間地點和人物的,連李淳風袁天罡那樣的風水大師都不可能做到,如果說這幅壁畫真的是個預言,這也過於精準了,不對,不止是精準,簡直是邪門!」
我看連一向玩世不恭的孟無憂都對這幅壁畫感到頗為不可思議,知道這個預言不是開玩笑的,只是這幅預言上面所描繪的場景,不知道是在何處。
現在這幅壁畫對我們而言,除了起到一點警示的作用,沒有任何實質性的意義。
花悅容用手電照了照其他地方,輕微的「咦」了一聲,我和孟無憂齊聲問道:「怎麼了?」
花悅容示意我們看她手電所照之處,我看了半天並沒有發現什麼奇怪之處,就問她:「就是一面牆而已,什麼都沒有啊!」
孟無憂說道:「有問題,這面牆原本應該也是有壁畫的,只是被人刮掉了,只剩下青一塊紫一塊的痕跡,如果我推測得沒錯,這後面畫的應該才是最為關鍵的信息!」
「看來我們必須得找到次仁老爹」,武陽開口說道。
我們又在裏面仔細搜索了一遍,確定再也沒有什麼遺漏,幾個人商量了一番,決定還是先找到次仁老爹再說,這老傢伙故意隱藏了許多秘密,不知道他的目的是什麼?不過在此之前,咱們得先審問一下那個黑衣人。
這廟裏面的變故一波接一波,搞得我們幾個都很緊張,也沒有抽出時間去審問那個黑衣人,本想着等天亮再說,但是一番折騰下來,都已經沒了睡意,不如趁這個機會先問問。
這個黑衣人年紀在四十歲上下,眉宇之間有股陰冷的殺氣,表情卻有幾分狡黠市儈,一看就知道是那種常年混跡江湖的。這種人很懂得根據形勢掌控局面,而且一旦讓他抓住機會,絕對是毫不留情。
他之前已經跟我有過簡單的交流,我知道自己根本不是他的對手,只能口頭上放放狠話,若要真刀真槍的干,我可能連刑訊逼供都干不來。
不過這會兒咱們有四個人,對付他一個,綽綽有餘,而且武陽和孟無憂處理這種事情比我老道,這人如果識時務,應該會主動招供。
我們幾個圍在那個黑衣人旁邊,這傢伙眼睛閉着,像是睡着了一般。咱們剛才一番搏命,累得筋疲力盡,這傢伙倒是心比天寬,竟然睡起了大覺。
我掏出煙來,除了花悅容,我們三個一人點上一支。花悅容討厭煙味,走到一邊警戒,由我們三個大男人來對付黑衣人。
孟無憂抽了兩口煙,提了提精神,伸手去拍那人的臉,邊拍邊叫道:「嘿,醒醒,醒醒,咱們累死累活的,你倒睡得挺香,他娘的,咱們這優待俘虜的政策是不是得改改啊?」
那黑衣人被孟無憂拍醒,一臉的不情願,像是被人擾了清夢。
我們沒有說話,那人眨吧了幾下眼睛,看到我們三個直勾勾的盯着他,心中已經明了,馬上換做一副玩世不恭的表情,說道:「來根煙成嗎?」
孟無憂點了根煙塞到他嘴裏,那人猛吸了兩口,頓時來了精神,看樣子也是一杆老煙槍了。
一時間都沒有說話,但都陰沉着臉,這是一種心理戰。對於審訊這種事情來說,被審訊的對象分三種,一種是那種死硬派,腦袋裏面塞滿了信仰,能夠為信仰去死,比如咱們國家抗戰時期的一些民族英雄;一種是投降派,這種人一旦落入敵手,怕自己熬不住那些刑訊手段,直接招供;另外一種就是那種理性派,這種人不會輕易招供,會根據周遭形勢來決定自己是否招供,這種人一旦被俘,首先考慮的是尋找各種辦法脫逃,如果對方看守毫無破綻,就會先跟對方先周旋一番,他可能會招供一部分,但也會給自己留一定的籌碼,這也需要極強的臨時應變能力。
那傢伙抽了幾口煙,見我們都不說話,知道遇到了狠茬,開口道:「你們想知道什麼?」
孟無憂看了看我,意思是叫我來問,這件事因我而起,許多疑惑也在我心裏埋藏了許久,理應由我來問,只是疑團太多,一時間不知該從何問起,好在咱們現在有的是時間,即便雜亂無章,也可以慢慢理順。
我稍加思索便問道:「你叫什麼?」
黑衣人沒料到我會這麼問,嘴角閃過一絲輕蔑的微笑:「我叫什麼不重要,你們就叫我老a吧,原本以為這件事情很快能夠結束,沒想到生出了這麼多變故,倒是小瞧了你們幾個的能耐。」
「你們這麼煞費苦心的想要致我們於死地,就是為了龍骨?」
「沒錯,龍骨如果不拿到,有個人就會死!」
「誰會死?」
「這個人的名字,暫時還不能告訴你們,如果你們願意的話,我可以帶你們去見他。」
這個老a果然是老江湖,想要引我上鈎,不過我這會兒神經繃得特別緊,對於老a這一手早有防範,語氣平靜的說道:「我們對你說的這個將死之人沒什麼興趣,你只要回答我的問題就行,你也是老江湖了,應該看得出來我旁邊這兩位不是什麼容易打發的角色,何必藏着掖着自討沒趣?」
老a聽我這麼一說,神色頓時暗淡下去,我知道他的心理防線已經被我撕開了一道口子,接下來的詢問,也會順暢很多。
原來這個老a所說的那個快要死的人叫許岸峰,至於這人的背景,老a並不知道,他也只是無意中得知這個人的名字。這個許岸峰從來不會露面,所有的指令傳達都是通過下面一個叫許雲飛的人。
許雲飛是在今年七月份的時候找到老a的,那時候老a還在給上海的一個大老闆做私人保鏢,那天他接到一個電話,是一個老戰友打過來的,說是很久沒見面了,想找他敘敘舊。
老a二十歲那年參加對越自衛反擊戰,屬於真正上過戰場的人。
看來我對他的年齡估計還是太保守了,算下來這人已經五十來歲了,估計平日裏鍛煉得勤了,看上去比實際年齡年輕了不少。
據老a說,當時他們一個炮兵連被拉到前線跟越軍開干,最後就回來兩個人,一個是他,另外一個就是他的那位戰友,但是他戰友的一條胳膊被炮彈給炸沒了,從此成了一個廢人。
那個戰友因為缺了一隻胳膊,加上本身只是一個小兵,回到部隊後不久,便接受了部隊的復員建議,領了一筆復員費回老家了。
老a雖然身在部隊,但因為對死去的戰友耿耿於懷,不滿上面對死者家屬的撫恤政策,加上那時候年輕氣盛不懂得上下活動關係,所以在部隊並沒有得到重用。老a覺得待遇不公,一氣之下也復員了。
所以老a和那個戰友的情誼非一般人可比擬,這些年明里暗裏也一直在照顧那個戰友,聽到老戰友來了上海,自然是欣然赴約。
他們約到湖心亭見面,是上海最古老的茶樓。老a原本以為只是老戰友敘舊,沒想到這老戰友還帶了一個人,這人身材偏瘦,臉上輪廓分明如同刀削斧砍一般,一身西裝革履,看上去氣度不凡。
...
html|sitemap|shenma-sitemap|shenma-sitemap-new|sitemap50000|map|map50000
0.0198s 3.9236MB