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下為媒之第一毒後 第077坑情絲劫

    太后走進來的時候,看到慧妃,眼底閃過一抹不悅,不過卻轉瞬即逝。

    「慧兒給姑母請安。」慧妃趕忙上前行禮,然後請她在上位坐下,她則是乖巧的站在太后的身邊,「姑母怎麼過來了,有事讓陳公公或者孫嬤嬤來傳慧兒就是。」

    太后看着她,心裏不由得浮現出一抹厭惡。

    這個侄女簡直是太沒有了,早知道就不讓她進宮了,嬌娘論模樣和心機都比這個慧兒厲害得多了,她空有一副相貌,想法卻格外的單純,凡事都喜歡直來直去,喜歡討厭從來都不知道隱藏。

    其實秦璇也是這樣的人,但是她比陳慧要厲害,有手段有魄力,不像她的這個侄女,就是嘴上說的厲害,每走一步,不還是要看她的眼色,只要她不下指示,她就好似一隻無頭的蒼蠅,胡亂衝撞,絲毫不計較後果。

    若是有一日她真的失勢,靠着陳慧,陳家必定是無法存在下去的。

    「今天是開耕節,皇上還沒有回宮,珍妃也沒有回宮,如何你就先回來了?」

    不說還好,一說陳慧就有些懊惱,臉色頓時就不好了。

    「姑母,慧兒也不想,只是那水田裏實在是難以站住腳……」

    「好了!」太后不耐煩的揮手讓她閉嘴。

    慧妃看到太后的臉色很是陰沉,心中頓時拎了起來,她之所以能進宮,都是姑母的手段,若是被姑母討厭了,她在宮裏就真的會舉步維艱了。

    還沒有得到皇上的寵愛,她如何甘心放棄。

    想到這裏,她上前幾步,在太后身邊半蹲,握着她的手,委屈的道:「姑母,都是慧兒的錯,但是慧兒真的不甘心被秦璇壓在頭上,慧兒想護着家人,護着爹娘兄長,更想要孝順姑母,但是慧兒真的不想要這樣,她為什麼要進宮?」

    太后看到面前狀似無所依靠的陳慧,心裏有些煩躁,但終究是無法真的不管不顧,畢竟都是同根,一榮俱榮,一損俱損。

    抬手摸上她的發,給她正了正有些歪掉的牡丹金釵,深深的嘆口氣道:「好了,哀家知道你孝順懂事,但是這件事急不得,她畢竟懷了皇上的第一個孩子,如今還不知道是皇子公主,就算是想要動手,也不能是現在。」

    「慧兒一切都聽姑母的。」她乖巧的點點頭。

    太后一副恨鐵不成鋼的樣子瞪了她一眼,「你若是早聽哀家的,現在何至於讓皇上對你生了嫌隙,以前秦璇沒有進宮的時候,你不是和他相處的很不錯?哀家和你說過很多次,在宮裏,一步錯步步錯,有的時候連回頭的機會都沒有,你整天就知道和他們爭風吃醋,何時把哀家的話放在心上?現在知道後悔了?」

    「是,慧兒知錯,姑母以後說什麼,慧兒就怎麼做。」

    「知道就好,姑母在這宮裏待了幾十年,知道的事情比你多很多,多聽多看是不會吃虧的。」說完,拍拍她的手,站起身道:「你這宮裏又被砸光了一次,以後切忌不可被人抓住把柄,哀家就回宮了,你休息吧。」

    「慧兒恭送姑母。」陳慧起身衝着她福身,然後待太后消失在殿外,這才站起身,臉色蒼白的看着空曠的大殿。

    陳嬤嬤上前,小心翼翼的看着她,雖然心疼,卻也知道太后說的還是很有道理的,皇后外家背景強悍,手握大周過半的兵權,而且還是幫着先祖打江山的功勳世家,按理說封為外姓王都是毫無壓力的,皇后也是個厲害的,武功出神入化,不喜歡說道理,最喜歡以暴制暴,自己家的大小姐如何能斗得過那位皇后。

    有皇上護着都難說,更何況皇上還是那般的寵愛皇后娘娘,再加上娘娘身懷龍嗣,整個天下即使是太后都動不得她分毫。

    自家小姐的做法也着實是太過草率了。

    「娘娘,您要休息嗎?」

    「嗯!」慧妃點點頭,轉身往寢宮去了。

    距離京郊五十里外,有一處風景很是有沒的村莊,而在村莊外,此時的水田裏,碧波蕩漾,間或有白楊樹,在春夏交替的微風中,輕舞搖曳,一派生機盎然。

    「相公,喝杯茶吧,您看了一上午的賬本了,稍微休息一會,眼睛會熬壞的。」

    秦景琛抬頭看着新婚數日的妻子,雖說相貌不是頂美,但是溫和善良,他不後悔娶她,也會一輩子對她好的。

    「沒關係的,繡雲也多少懂的做生意,雖說我生在將軍府,但是身份尷尬,也從來沒有想過走仕途,你理解我,我自然不想讓你失望,更不想讓岳父大人說你嫁的男人一無是處。」

    盧繡雲神情微動,上前握着他的手,柔聲笑道:「相公這是說的什麼話,父親對相公很滿意,繡雲也很滿意,繡雲是白身,相公說的再差也是將軍府的少爺,按理說還是繡雲高攀了。」之後,再次給他添上清茶,「再說,夫人給繡雲的陪嫁也很豐厚,想必夫人是個極好的人,相公別想得太多。」

    「嗯,夫人待我的親事,是很公允的,府中的中饋是你打理,若是什麼都不做,夫人給的銀錢和田地也夠咱們幸福到老了,只是繡雲,我出身將軍府,雖然沒有走仕途,但是卻也不想就此和將軍府斷了關係,以後若是有什麼可以幫忙的,我還是會幫的,即使傾家蕩產。」

    「我支持你,出嫁從夫,妾身還是很明白的。」

    秦景琛將她抱進懷裏,顫聲道:「繡雲,謝謝你,選擇了我,成為我在這個世上,最深最重要的人。」

    否則的話,他真的不知道活下去的意義到底是什麼。

    這二十年,他從來沒有恨過誰,也沒有埋怨過誰,若說唯一做的事情,只是想着他和這個世界到底存在着什麼聯繫。

    生母的身份和做派,他在下人的嘴裏聽了很多遍,無數遍。

    有時候他會想,若是夫人真的無情,他就根本連看到這個世界的可能性都沒有了。

    而若是任由他出生是想要折磨他,卻也未嘗不是在折磨她。

    如今成親,身邊有如花美眷,他從來沒有如同現在這般的感謝生母,感謝母親,讓他能活下來並且長大,然後遇到盧繡雲。

    一路上,沒有多走一步彎路的回到宮裏,秦璇的情緒還是有些不好。

    她知道自己這是犯矯情了,只是自從有了身孕之後,她的情緒就很顯然的不受控制了。

    想到閨蜜在懷孕的時候,把丈夫折騰的愣是瘦了兩圈,她還只能拼命的忍着。

    若是景千曜被自己折騰了,她還真的是不敢想像,那個本該就是標準身材的男人該瘦成什麼程度,估計所有的龍袍全部都要重新做了。

    回到棲鳳宮坐下,景千曜有事直接去了前朝書房,她則是坐在錦榻上,吹着側殿的穿堂風,幾個丫頭在旁邊輕手輕腳的給她的小腿和雙腳塗一種不知道是什麼的清涼軟膏,本來她雙腿也沒有什麼事,如今她們不過就是求個心安而已。

    「娘娘,您的腳都泡的有些發白了,這次可要好好的養活幾日。」

    淳姑姑很是心疼,娘娘這都有了身子了,本來就不是特別的利索,今兒還非要去,現在這泡的兩隻白皙粉嫩的腳都有些發白了,真是可憐見的。

    「不礙事的,過兩日就好了,又不是病,有什麼好擔心的。」這也太大驚小怪了,當她是泥捏的不成?泡泡水就能壞了。

    「那可不妥,還是要早點上點藥,免得到最後都皺了,可就不好看了。」說完,就急匆匆的起身不知道去做什麼了。

    找了個舒服的位置平躺,輕撫着小腹,那微微的凸浮讓她心刺痛卻也格外的幸福。

    「娘娘。」春詩在旁邊輕聲喚道。

    她睜開眼,側頭看了面前的幾個丫頭一眼,「你們都下去吧,本宮要休息一會。」

    「是,奴婢告退。」

    如今算是進入初夏,春天的沁涼春風中帶着絲絲的暖意和濃郁的花香。

    來到這個世界已經十七年了,她是代替前世的秦璇賠罪的,雖說她從來沒有這樣想過。

    只是來到這裏,卻與她想的不同,來到這裏那個前世的禍水還只是個嬰兒,重生是不可能,因為沒有重生的記憶,只能說,她的出現是把秦璇這個禍水扼殺在搖籃里。

    若是按照那個景千曜說的,前世的秦璇是個穢亂後宮的女子,就連唯一的兒子都不知道是誰的種,那種女人,說實話,是秦璇最噁心的。

    好在這一世的孽還沒有作下,還有改正的機會。

    不過,前世的那個孩子到底是誰的?而最後就算她的兒子登基,她如何就沒有成為垂簾聽政的太后,反而被大國師以眾多滔天大罪斬首示眾?

    秦家更是自開國以來最大的功勳,卻一心恪盡職守,從無半點越矩之事,更是忠心的保皇黨,而最後卻也被秦璇連累,滿門抄斬,沒留下一個活口。

    想到那位清朗英氣,威懾邊關的少年將軍秦天朗,心裏突然竄起一抹強烈的疼痛,雙拳攥起,掌心留下了清晰的半月形的形狀,很深,透着血一般的紅。

    其實這在古代是很家常便飯的,不是說經常有株連之罪,而是只要一人犯罪,同族連累的事情還是很平常的。

    但是秦家滿門忠烈,為何清驍會用那麼多的大罪,將秦家在這個世上除名。

    她不知道所謂的命運,而如今位及皇后,和景千曜也算得上是情投意合,她如今的地位可以說是無可撼動。

    但是歷史的潮流不是因為你的無可撼動而停止流動,曾經的秦始皇一統天下,不也是無可撼動。曾經的大周國運八百年,不也是被別朝取代。曾經的唐太宗開啟了大唐的頂級盛世,不也是走向滅亡。曾經的康熙八歲登基,撤三藩,平定準葛爾,不也是毀在時代的洪流里,煙消雲散,獨留後世的口口相傳。

    她如今所出的大周,本身就不平靜,即使她的地位再過穩如泰山,終究還是要承受那時不時會出現的變故。

    三足鼎立,景霄辰看似溫和,卻心機深沉,而清驍更是高深莫測,另外三位王爺不知道是忠是奸,看似身為天子的景霄辰,卻似乎是最弱的那一派,不知道何時就會被那兩隻強有力的足鼎給壓進深泥里,再也難以重見天日。

    她自覺想要輔佐景千曜,卻毫無頭緒,即使知道再多,對方不動,他們就沒有任何的機會反撲,否則就會給文武百官和天下人留下把柄。

    史官的三寸筆桿更是會讓本可以成為明君的帝王,被後世唾罵,遺臭萬年。

    這實際上是一步死局,誰先動都得不到任何的好處。

    景千曜進來的時候,就看到她的樣子,雖然閉着眼,表情卻並不平靜,反而看到掌心的那抹殷虹,有些不悅的上前握住。

    「你這是怎麼回事?什麼事讓你這般用力?」

    睜開眼,就看到面前放大的臉龐,還帶着些微的怒氣和不贊同。

    反手回握住他的,掌心有厚繭,是練劍所致。食指側腹也略微的有些平,顯然是常年握筆所致。

    這些都是他的努力,不是誰都能否定的了的,她也知道他是個很努力的君王。

    「我知道你很努力,從小到大,一直都是靠着自己,更想着替母后討一個公道。如今大周看似平靜,實則腹背受敵,你的辛苦,朝臣看得到,我也看得到。你以後定會成為一代千古明君,絕對會的。」

    他的表情有些沉默,也有些微的錯愕和驚喜。

    從來沒有人如此的肯定過他,自從母親去世之後她還是第一個。

    只是看她現在恍惚的模樣,他只是在旁邊沒有說話,然後無聲的讓永福去書房取了兩本書,在她旁邊的錦榻上邊喝茶邊看書。

    恍恍惚惚,夢境中前世今生不斷的穿插,不斷的交匯,最後只落在那個全身綁縛着精鋼鐵索的陰沉霸道的男子身上。

    「皇上!」她高呼着坐起身。

    「朕在,璇兒可是做噩夢了?」景千曜擱下書,跨兩步上前,將她抱住。

    察覺到瞬間而至的溫暖,她回身抱住他精壯的腰身,低聲道:「是做了噩夢。」

    「別怕,有朕在,朕會護着你的,別怕。」她不說夢境,他也不知從何安慰,只能緊緊的抱着她,讓她知道,自己在她身邊護着她。

    她點點頭,很久之後才坐直身子。

    「他沒來的時候我很開心,如今在我的腹中我很幸福,卻也很難過,皇上,曾經我的那些大氣的話,如今想來真的就只是笑話而已。」

    「別胡說。」景千曜絕對不容許她有這種前後否定自己的想法,「這也是人之常情,身為人母,都理該如此,只是咱們終究和這個孩子無緣,不過下一個咱們會好的。」

    「下一個?」她的神情還是有些微的恍惚。

    「是,下一個。」將她抱在懷裏,察覺到她軟綿綿的身子,曾經風雪過後的她,劍氣如虹,身姿翩翩,而如今她的模樣,讓他心疼,「咱們下一個的孩子,定然是健健康康的。」

    「嗯!」

    清風微雨,涼風拂面,這是今年的唯一一場雨,不大,卻初初綿延,這種細密的微雨,即使是連着下個三四日,對於解決旱情也是毫無作用的。

    說的是微雨,更如同霧沙一般。

    站在遊廊之下,伸出手去,柔軟的掌心,有細密的霧水飄下,好一會,在掌心處凝聚出一團小小的水窪。

    淳姑姑端着茶出來看到,頓時擱下手中的茶托,取了一個披風走出來,給她搭在身上,語帶埋怨的道:「娘娘,您現在有了身孕,可不興這樣的吹風淋雨的,可別傷了身子。」

    緊了緊身上的披風,接過淳姑姑遞上來的絲帕,擦乾淨手心的雨水。

    「這種天兒是最好的,不涼不熱,淳姑姑可喜歡微雨的天兒?」每到了這種天氣,她就會想念家中的親人。

    淳姑姑看着面前灰濛濛的天兒,細雨中,樹葉搖曳,花朵飄搖,恍若無根的浮萍一般。

    「回娘娘,奴才還好,什麼天兒都可以。」

    她不知道這句話是否能讓她滿意。

    秦璇點點頭,抬手搭在淳姑姑的手背上,和她一起順着遊廊往右走,在一處八角廊亭停住,倚在廊邊,看着細雨密密麻麻的落在湖面上,盪起無數的細小波紋。

    遠處,宮裏的百花綻放的極是妖艷,在雨水的沖刷下,顯得更加的美不可言。

    春詩小心翼翼的放下茶點,然後退後幾步,看着淳姑姑。

    「姑姑,我總覺得娘娘似乎是有心事。」

    「是啊,我也是這麼覺得,不過如今娘娘有身孕,心情大起大落也是可以理解的。」好在即使如此,娘娘也不會責難他們做奴才的,更是從來都是連句重話都沒說過,能伺候在這樣的皇后身邊,宮裏誰不高看兩分。

    只是娘娘現在身懷龍嗣,心情卻如此的鬱郁不快,對未出生的皇嗣也是不利的。

    「這可如何是好,長此下去……」

    「別亂說,娘娘是天下至貴的女子,是不會有事的,龍種也不會。」淳姑姑眼神嚴肅的瞪了她一眼,嚇得春詩趕忙在旁邊吐舌頭,拍胸口。

    見他這樣子,淳姑姑嘆口氣,「你也被認為主子寬厚,就口無遮攔,在這宮裏都是要謹言慎行,下次再這樣,就算娘娘不懲罰你,我也輕饒不得。」

    「是,姑姑放心吧,我記住了。」

    「最好是記住。」

    中午用過午膳,秦璇就撐起金鳳骨傘慢悠悠的出了棲鳳宮。

    「皇上在做什麼?中午都沒有過來一起用午膳。」

    永壽聽聞,都要哀嚎了。

    他的好娘娘,中午用膳的時候,您就用的心不在焉,那個時候怎麼沒有問皇上?

    再說他真的已經稟報過了,皇上中午在前殿和幾位王爺一起用膳,不能前來。

    誰想到,居然這個時候問了起來。

    「回娘娘的話,午膳皇上是在前殿用的,幾位王爺來宮裏和皇上議政,被皇上留下用午膳。」

    「哦!」

    點點頭,隨後不再多說什麼,繼續往前走。

    前面不遠處,就是御花園的亭台懸廊,春詩上前道:「娘娘,咱們走了好一會了,不如在這裏歇息一下吧。」

    秦璇不覺得累,卻也知道她在關心自己,隨後點點頭走上前坐下。

    身下是厚厚的軟墊,面前是隨後宮人送上來的茶水點心,總共有好幾樣,每一樣都是她能吃,卻並不是特別喜歡的。

    她不是很喜歡甜食,卻喜歡吃巧克力。也不是很喜歡苦的,但是卻喜歡苦咖啡。

    就像現在,雖然滿心的幸福,卻很是悵然若失。

    不,是已經註定要失去了。


    她自從有了身孕的時候才發現,這世上沒有什麼比未卜先知更要痛苦的了。

    有些事情,明明知道,卻無能為力。

    「皇后娘娘有心事。」一道淡淡陰冷卻也沉磁悅耳的聲音傳進來。

    她抬頭看着走上前來的清驍,指指旁邊的位置,道:「坐吧。」

    「謝皇后娘娘。」清驍難得的沒有立馬離開,而是在她對面坐下。

    春詩紅着臉上前給他沏了一盞茶,然後悄悄的退後,在旁邊伺候着。

    「國師這是從太后的宮中出來?」

    「太后心有不惑,微臣只是略盡綿力,只是皇后娘娘看着卻很是煩悶,想必是心中有無法紓解的煩悶,微臣善觀天象,從星海之中窺得天機,而今宮中將會有大動向,這就和皇后娘娘有關,微臣所言,可有錯?」

    秦璇這次不得不正視起面前的這個一身黑衣,五官俊朗,眸色深沉的大周國師。

    景霄辰是天上的謫仙,他就是來自魔界的魔王。

    身負閒職,在朝中卻無人敢擾,不得不說,他是有真本事的。

    「國師所言不假!」她抿唇輕笑,眼神清澈,眸色中隱約有光彩流動,「既然知道,國師準備如何做?是阻止維護你國師的聲譽,還是順其自然而不得罪本宮?」

    清驍這不是第一次看到皇后,但是每一次都會有不同的想法。

    適才的笑容,清斂絕艷,風華萬千,這種美艷的女子,自他有生以來是第一次見到,不只是空有相貌,還有一身的氣度。

    「微臣不明白皇后娘娘的意思,微臣是當朝國師,自然會盡力的延長國家的命運。」

    秦璇看着那雙攝人心魄的眼神,那堪稱完美的臉頰,讓她不由得沉迷三分。

    抬手揮了揮,淳姑姑示意,將面前的奴才遣退出十幾米遠,在旁邊遠遠的看着。

    「本宮不知道你到底打的什麼主意,但是你若是想謀害皇上,本宮是絕對不會袖手旁觀的。」

    「娘娘言重了,不論是哪位帝王登基在位,微臣國師的地位很是穩固。」

    「你心裏明白,本宮心裏也明白。」站起身,回頭看着微雨瀰漫的景色,水上廊亭的一根木樁邊,一株水藤纏繞而上,在廊亭的頂端盤根錯節,開放出一些細密的花朵,很小,卻也很嬌艷,「天下人都傳,大周王朝三足鼎立,你和成親王已經緊密的綁在一起,但是依本宮之見,國教白蓮的教主,豈是那種謀朝篡位之人。」

    「娘娘聖明。」

    她看着清驍那不卑不亢的表情,不由得笑的很是開心,「聖明?我從不理會那種虛名,是我的我護着,不是我的我淡漠着,但是跟我做對的,我也不會放過。國師既然是護着大周的國運,自然就要以大周為重,雖說誰坐皇帝都一樣,而現在的皇帝是景千曜,還希望國師別有不該有的心思,不然的話,本宮會很失望的,畢竟國師不是凡夫俗子。」

    「娘娘說笑了,微臣不過就只是一介凡夫俗子,不過能入得娘娘的眼,也算是微臣三生有幸。」好一個不好對付的皇后娘娘。

    難怪師傅這十多年不知所蹤,果然是因為她命數發生了變化嗎?

    原本是禍國妖后,如今居然會是鳳臨異世。

    明明是至陰至煞之人,卻有着逆天改命的世間難得罕見的福星之象。

    着實是太過詭異了。

    「只要皇后娘娘一直都是這般的性情,微臣定然會用項上人頭擔保,大周國運,昌隆不斷。」

    「一直這般的性情?」難道前世的秦璇不是被他們逼成了一個娼婦,才被滅門的嗎?

    還是說他的話是要考驗自己?話說憑什麼?

    不過只是一個國師,膽子未免也太大了。

    鳳眸含笑,眼底卻一抹冰冷讓人無法忽視。

    而清驍卻敢於直視她的眸色,甚至為那抹艷色而有些微的心動,這種感覺讓他的臉色瞬間就沉下去了。

    他是不能愛上女子的,身為白蓮教的教主,身上的擔子不比那位坐在龍椅上的皇帝輕,而退一萬步說,即使他真的能喜歡上女子,也絕對不能是她。

    「微臣府中還有事,微臣告退。」

    「國師慢走。」

    等他離開,消失在百花繁盛之外,她才笑着回過神。

    「娘娘,您沒事吧?」

    「本宮能有什麼事?反倒是那位國師,真的是讓本宮大開眼界,果然是名不虛傳。」

    春詩等下人互相面面相覷,都不明白皇后娘娘這句話到底是什麼意思,卻也聰明的沒有多問。

    卻說清驍出宮後坐上馬車回到府里,放坐下就重重的吐出一口污血,雙眼一黑,差點就沒有昏厥過去,手掌撐住桌子,才險險的站穩腳步。

    「孽障!」他咬牙說出這兩個字,然後再次噴出一口污血,徹底的昏死過去。

    屋內傳來茶碗落地的破碎聲,驚動了外面伺候的小廝,待進來一看,差點沒有嚇癱了,趕忙七手八腳的將他攙扶到床榻上,其中一個拿着牌子就往宮裏去請太醫了。

    等他再次睜開眼的時候,已經是第二日的黃昏時分,窗棱上打下的金色餘暉,在室內的地面,桌椅上,碎成點點的光暈,恍若誰打翻了王母娘娘的琉璃盞,將這間雖樸素卻雅致的房舍,恍若人間仙境一般。

    房門推開,一個模樣周正,做派謙恭的小廝走進來,手中還托着茶托。

    見到清驍睜開眼,趕忙放下手中的茶托,倒了一杯茶走上前,將他攙扶起來。

    「少爺,您終於醒了,您都昏迷一天多了,宮裏的御醫說少爺是怒火攻心,胸口的那團污血只要吐出來,就於身子沒有大礙,少爺就放心調養吧,皇上也派了永福公公來說,少爺身子不適,可以免幾日早朝,待身子大好再上朝不遲。」

    「知道了,你先出去吧。」

    「是,少爺是否要用晚飯?」

    「不急!」

    「是,奴才告退。」

    室內再次恢復寧靜,清驍的臉卻陰沉了下來。

    他不知道師傅居然會給他下了蠱,只是動情就傷及如此。

    「動情……」這就是動情?

    不過是一個眼神,一個悸動,從來沒有聽誰說過,動情居然會如此的輕而易舉。

    這讓他如何能接受?

    白蓮教曾經不過是一個小教派,和佛教道教來看,更像是道教,而卻也比道教更加的有內涵。

    師傅善於夜觀天象,看人手相命脈,從無斷言。

    曾經斷言他此生命中有一劫,是情劫,讓他想不到的是,對方居然會是皇后娘娘。

    再次查看自己的手心掌紋,原本還覺得清晰有度,如今卻變得模糊不清。

    何時他連自己的命運都無法看清掌控了。

    合上手掌,白皙修長的手指,比女子都要精緻好看,眼瞼也漸漸的合上,看不清眼底的光芒。

    國師府外,景霄辰的馬車漸漸停下,守門的小廝看到馬車上的紋飾,趕忙小跑上前。

    「奴才給王爺請安。」

    「起來吧,你家主子怎樣了?」

    小廝伺候着景霄辰往正堂去了,然後伺候着他看了茶,這才去給清驍通傳了。

    沒多久小廝回來,抱拳道:「王爺,主子身子抱恙,無法起身與王爺言談,主子說怠慢王爺,還請王爺贖罪,待主子身子好些,定會過府向王爺請罪。」

    景霄辰揮揮手笑道:「罷了,本來也是本王多有叨擾,既然清驍身子不適,你們就盡心的伺候着,若是有需要的,儘管派人去府里說一聲。」

    「是,奴才待主子多謝王爺。」

    「好了,本王這就回去了。」

    「奴才恭送王爺,王爺慢走。」

    當秦璇聽到國師回府就吐血,心中很是詫異,卻並沒有多說什麼。

    若是有人給他下毒,她自然是不信的,那就是內傷?

    可是以她所見,清驍的武功必然也是不俗,誰人能傷害的了他?真是奇哉怪也。

    「你說,國師病重,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她問身邊正在看書的皇帝陛下。

    皇帝抬頭看了自家妻子一眼,然後不甚在意的低頭道:「國師不同於旁人,病症自然也不同,太醫院來人說,他只是吐血,至於到底是何種病症,他們委實不知,想必太醫的話,國師也心中有數。」

    「我就是覺得奇怪,為何在御花園遇到的時候還好好的,一回府就吐血,昨天中午國師和皇上用的午膳,皇上就沒有察覺到有何異樣?」

    ……

    皇帝抬頭盯着自家皇后娘娘,今天怎麼突然說起國師來了,還抓着不放。

    「想起來,國師一表人才,比朕都不遜色,難怪朕的皇后要問的仔細明白。」

    秦璇抿唇,然後噗呲笑出聲來,「哎喲喲,咱們的皇帝陛下這是打翻了醋罈子。」

    「是又如何?你倒是給朕說說,國師到底是如何?」她的性子一向是隨意,難得的能問起別的男人,否則的話就算是女人都不會念叨成這樣。

    現在想到那位國師的性情和相貌,倒也是極其出色的。

    起身走到他身邊坐下,挽着他的胳膊,仰頭笑容明媚的看着他,「瞧瞧您,簡直就是個醋罈子。」

    「朕難得見你能說一個男人好幾遍。」

    「那也是有道理的。」

    「說說,否則朕寢食難安。」

    秦璇心中想到他的脾氣現在像個小孩子,但是還是耐着性子和他解釋,忍氣吞聲從來都不是她的性子,有什麼事說開不就好了?

    就好比有些電視劇,不知道因為什麼,戀人之間鬧了矛盾,不到最後絕對不會讓你們輕鬆了,完全就是拖劇情的節奏。

    拖拖拉拉,拖泥帶水,討厭死人了。

    「國師清驍官位很高,卻沒有實權,說明白點就是和欽天監相差無幾,看似與皇位毫無相干,但是他畢竟不是欽天監的人,更詭異的是,這兩個部門居然毫無衝突。而且外界傳位,國師和成親王有所牽扯,這件事皇上可有耳聞?」

    景千曜點點頭,算是回答。

    「難道皇上不覺得奇怪嗎?」

    「不奇怪,貌合神離罷了,這點朕心中還是有數的。」

    秦璇意外的很,原本她以為景千曜是不會看出來的,看來自己還是小看了他。

    「皇上英明,您真的很厲害。」秦璇在他臉上親了一下,然後回到自己的位置坐好,這才嘆道:「既然皇上都看出來了,看來那兩個人真的有問題,我懷疑他們聯合的目的不是為了皇位。」

    「那是什麼?」他現在除了這個皇位,還有什麼是值得那個位高權重的成親王能惦記的。

    「這個我心中就不清楚了,成親王到底有什麼不可說的秘密。」她也很是好奇。

    「好了,別胡思亂想了,這件事朕心中有數,會處理好的。」

    「那就好,我相信你。」

    時間恍然進入五月,葉清歌被秦璇宣進了宮。

    請安結束,別的嬪妃都已經離開,珍妃卻沒有走。

    事實上,這些日子秦璇之所以也不這般的無聊,珍妃也算是功不可沒。

    她似乎是真心的向自己投誠,若是如此的話,她不在乎給她一個體面的將來。

    「娘娘,看您的氣色,身子定然是很好的。」

    「是啊,孕吐也很少,他很乖,想必知道本宮的難處。」

    珍妃掩唇輕笑,眼底有一抹黯然,「能有個孩子終究是好的,即使以後不被皇上寵愛,至少在宮裏都有個依靠,不至於孤獨終老。」

    「珍妃是這樣想的?」

    珍妃不解,「難道臣妾說錯了?」

    「沒錯,但是珍妃為了不孤單,才需要一個孩子不是?大統的更迭,嫡子是最先被考慮的,而本宮是絕對不會讓自己的孩子在舒坦的環境中長大,變得不知道民間疾苦,大周的江山,下一任皇帝是本宮的兒子。珍妃雖說是閨閣女子,但是對於皇家的權力爭奪有多麼的血腥,也是略有耳聞,比這後宮的爭鬥要厲害千百倍,動輒流血,若是以後你的兒子也參與其中,你會如何?」

    「這個……」

    「身為人母,必定是會全力支持自己的兒子,到時候你就和本宮站在了對立面。」她心中沒有說的是,若是景千曜真的和別的女人生下了子嗣,她到時候會如何做?

    即使愛他至深,她恐怕也難以接受這件事情。

    或許也不一定,若是真的愛的極深,連命都可以不要,何況是受這種委屈。

    「珍妃,本宮是絕對不會和別的女人分享一個男人的,皇上也不例外。」這句話她早就和她說過了,「不過若是你真的想要靠着本宮,本宮可以保住你劉家百年的興榮。」

    珍妃心中一突,卻也鬆了一口氣。

    「是,謝娘娘!」這就是要讓她依靠了?

    想想初進宮的時候,她也是意氣風發,覺得依照自己的背景和相貌才華,定然是能得到寵愛的,即使不是獨寵,也不會受冷落。

    可是自從皇后進宮,她才明白。

    皇上是看不上她們任何一個人的,而且更不會讓她們生下龍種。

    否則的話,為何皇上在皇后娘娘有孕的這幾個月,依舊沒有寵愛別的女子。

    「娘娘,葉姑娘在宮外候着。」

    「讓她進來吧。」

    「是!」

    ------題外話------

    明天家裏老爺子66大壽,更新時間還是在晚上。雖然想着放到凌晨,卻努力不上去,最近這幾天事情很忙。駕照上車和教練請了兩日的假,教練直接乾脆的掛我電話,真是脾氣超大,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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