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璇看着滿臉憂色的老人,握着他的手安慰道:「祖父,別為我擔心,就算是他真的才智通天,我也是師傅師母一手教導的,不會差到哪裏去的,若是實在不行,也是我的命數了,若是現在不嫁,咱們將軍府難逃一劫。」
秦裕知道孫女說的是實話,可是正因為如此,他才會更加的心疼。
若是以前說他不相信命數,不信孫女的命運多舛,現在經過這件事,卻不得不相信了。
人家做皇后是滿門風光,而將軍府卻是戰戰兢兢,如履薄冰。
「祖父知道你說的都對,秦家沒有養育過你一日,而為了滿門的人生死,卻系與你一身,是祖父沒用。」
她臻首靠在秦裕的肩膀,感受到他呼吸間的微微起伏,輕聲道:「至少祖父前些年一直都會去看我,而母親和兄長這些年也記掛着我,對於這些我都已經滿足了。」
秦裕心中嘆息,她說了所有人,卻獨獨沒有提起她的父親,看來還真是父女離心了。
只是這種事情還真的是無法強求,畢竟自己的兒子也不是個省心的。
傍晚,秦璇來到棲霞院,此時的院子裏依舊很安靜,而面前的飯菜卻早已經擺好。
看着做的色香味俱全的菜色,華氏熱切的招呼着女兒坐下。
「璇兒,娘也不知道你喜歡吃什麼,這些都是娘讓廚房做的,若是那樣不喜歡就說一聲,以後不讓人送了。」
秦璇看着滿桌不下十幾道菜苦笑道:「娘,我的飯量哪裏有這麼大,再說我也不挑食,什麼都吃的。」
「若是這樣的話就再好不過了,你趕緊過來用晚飯,今兒聽說你冒雨出去了,有沒有淋到?」見到女兒,她就覺得身子好了大半,似乎頭也不是眩暈的那麼厲害了,話也變得多了不少。
在她身邊坐下,給華氏盛了一碗雞湯放在她面前:「娘,我出門帶的傘,一點都沒事,你今晚就喝一碗雞湯,別的東西都不允許吃。」
「好,聽璇兒的。」她其實並不餓,也許是這幾年吃了太多的湯藥,胃早就容不下別的太多的東西了,但是既然女兒給她盛的,她是一定要喝完的。
她端起碗,慢悠悠的吃着,偶爾還會和她說上幾句軒轅谷的事情,惹得華氏忍不住失笑出聲。
「對了娘,我從祖父那邊過來,聽他說大哥下個月初就要回來。大哥今年已經二十五歲了,還沒有成親,祖父的意思是,讓娘為大哥張羅,咱們將軍府也該辦辦喜事,去去晦氣了。」
說到兒子,華氏放下碗,拿起旁邊的絲帕擦拭了一下唇角,道:「是啊,你大哥已經快五年沒有回來了,也不知道現在怎樣了,邊關兇險,有沒有照顧好自己,這次回來他的婚事是要開始張羅了,但是娘這幾年病重,也沒有出門參加別府的宴席,對於那合適的姑娘還真是沒有頭緒。」
「讓大哥自己選擇就好,若是他覺得好,想必會是個好的,前年我在軒轅谷見過大哥,他變得特別的威風。」
「他去找過你?」華氏意外的抬頭看着女兒。
「嗯,那次大哥受傷,是大師兄把大哥帶過去的,不過娘別擔心,只是皮外傷,如今估計連疤痕都見不到了。」
「那就好!」剛才的話可是讓華氏嚇得心臟都要跳出來了。
兒子從十五歲開始就跟着公公在邊關打仗,一直到十八歲那年,老爺子賦閒在家,留下兒子在邊關,二十歲那年過年的時候,秦天朗從關外回來,卻意外的得罪了白氏,被秦乾章罰跪在祠堂三日三夜,在之後年節過後,他就離開京城趕赴邊關,至此五年,終於是要回來了。
天知道她在府里是有多麼的掛念着這麼一對兒女,只是為什麼,這兩個孩子的命都是這般的苦。
如今苦日子終於是熬到頭了,女兒兒子都要回來了,而且白氏也死了,她的堅持得到了回報,若是她比白氏早死,如今這將軍府哪裏還有這一對孩子的立足之地。
母女倆低聲交談的用過晚飯之後,秦璇就攙扶着她走到暖閣的錦榻上坐下,然後讓劍心點燃了露凝香,室內的些微藥的苦味和潮濕的味道漸漸消散。
「這種香倒是奇特。」華氏挑了挑眉,有些歡喜。
秦璇笑道:「這是師母用三十多種香料配製而成的,味道很好,娘若是喜歡,待會我讓劍心給你送過來兩瓶,只是一滴,就可以燃燒一夜,保證三日內房間味道不散,可以靜氣凝神。」
「水滴的香料也可以點燃嗎?」她還是第一次聽說。
「是啊。」秦璇讓劍心把那個琉璃彩的掌心大的小鼎爐取上前,打開蓋子放在華氏的面前,「還是紫色的火焰呢,不過是冷火,灼傷不到人。」
「這倒是好香料,娘這裏不用了,你自己帶着用吧。」
「沒事的,過兩日大師兄過來,定會給我帶一些的,一瓶足以用一年,娘別為我擔心。」
華氏看着女兒靜雅溫婉的模樣,抬手撫摸着她的髮絲,輕聲問道:「璇兒在軒轅谷是不是要比京城過的舒心?」
「是,但是在舒心,還是會想着陪在娘的身邊。」
將她輕輕的擁進懷裏,華氏心中心疼的無以復加,她心中也後悔,若是當初沒有嫁給秦乾章,現在的女兒何苦要入宮為後,而這種政治聯姻,真正幸福能有多少,更何況那還是一國帝王,後宮佳麗數不勝數,帝王的恩寵,可以維繫多久,她心中沒有底。
「過些日子,等你大哥回來,咱們去定國公府住兩日吧。」
「好!」秦璇點點頭,然後問道:「娘病重的時候,定國公府可有人來?」
她覺得關係應該不是特別的好,否則的話自己回府,總是要派人過來看一看的,雖說下雨,卻也說不過去。
「來過,前些日子你舅舅和舅母都來看過我,知道你要回來,我就想着找個好日子請他們來府上聚聚,誰料想陰雨不停,只能延後。」說完,又道:「璇兒,娘是定國公府唯一的嫡女,他們是不會和娘生分的,這點你別往心裏多想。」
本來是想着單獨為女兒舉辦一次宴席的,既然還有不到十日兒子就要回來,那就一起回娘家看看,她也想自己的父母了。
「宴席之類的不要辦也罷,我也不是特別喜歡熱鬧,再說娘現在的身子還不好,還是少些操勞為好。那些事情,就暫且擱置一邊。」
華氏卻搖搖頭道:「這件事是一定要辦的,你是我的女兒,將軍府的唯一嫡出,更是定國公府的表小姐,而且……過些日子還要進宮為後,要見見那些京城的官家太太,這雖說有些麻煩,但是璇兒,這些官家的太太平時可不只是學些沒用的東西,從她們的閒談中,可以得到很多有用的信息,哪怕是一個眼神,一個動作都可能透露出很多咱們不知道的或者是想知道的。」
「那好,就依着娘的意思,就等您身子你好些了,咱們再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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