顏雪桐微微虛了眼眸子看唐肆爵,半響後冷不伶仃給了句:「有意見?」
    唐肆爵側目正眼看她。
    嘿,這女人……
    現在膽兒是越來越大,越來越不把他放眼裏了啊。
    「行行行,你睡吧,睡一會兒,見個朋友,吃個飯,然後回家睡覺,休假這幾天就好好在家睡睡,免得到劇組後累。」
    唐肆爵邊笑邊抬手揉她的頭,眼裏滿是縱容。
    知道她好強,到劇組後,人一喊工作,她不好意思拒絕,再困也得上。
    顏雪桐反手拉下他胳膊,然後抱住在他手背親了下算是安慰獎,緊跟着放開他手還順帶叮囑了句。
    「別打擾我,到地方後再叫我。」
    唐肆爵笑着看她,又瞄了眼手背上濕濡濡的感覺。
    她吧,就有本事這麼輕易的逼瘋他。
    「坐好了。」唐肆爵聲音微微有幾分暗啞的提醒。
    顏雪桐幾不可見的點頭,唐肆爵車子穩穩開出去。
    車程開了將近一小時才停下來,這個點兒上路上堵得厲害,唐肆爵對菁城市內的路況熟悉,走的都是相對好走的路,要走平時的大道,起碼還得在路上堵上半小時或幾十分鐘的。
    車子停穩,唐肆爵拍拍顏雪桐的臉,顏雪桐睜眼。
    「到了嗎?」
    腦子已經開始迷糊了,車子停下來時候她已經醒了,只是迷迷糊糊的,沒那麼容易清醒。
    「到了,先進去?」唐肆爵給她解開了安全帶,身軀撐在她身側輕言細語的詢問。
    顏雪桐看了眼溫柔的男人,玉白的手摸着他的臉說:「怎麼這麼看着我啊?」
    唐肆爵用鼻尖輕輕蹭她臉子,緊跟着在她側臉上親了親。
    「走了。」
    下車後快速繞過車前,拉開顏雪桐身側的車門,大掌緊握她的手,護着她下車。
    看她還有點兒小迷糊,忍不住提醒道:「小心別撞了頭。」
    顏雪桐下車,抬眼沖他樂。
    唐肆爵心底一暖,忍不住抬手揉了揉她毛茸茸的頭頂,以此掩飾着此刻心底的溫情暖意。
    「傻笑什麼呢?」
    顏雪桐眼皮子撐一撐的,然後勾住他錶帶,跟着走。
    唐肆爵垂眼看她的手,她就是這樣,難得主動伸手夠他,卻不好牽手,不是抓住他袖口就是勾錶帶,牽手對她來說,就這麼為難?
    「手呢,牽着。」唐肆爵輕聲道。
    顏雪桐手晃一晃的,然後勾着他的錶帶笑說:「這呢。」
    「嗯。」唐肆爵反手整個抱住她的手,拉着人進了餐廳。
    服務生快步上前,領着他進餐廳中:「請問二位是做大廳還是雅間?」
    「趙女士。」唐肆爵回到。
    服務生立馬明白過來,領着人上樓進了雅間。
    「到了,二位請進。」服務生在門口說了句。
    而此時,唐肆爵卻沒第一時間進去,而是停下來整了整衣服領口。
    顏雪桐好奇的轉頭看他,什麼大人物使得唐肆爵如此慎重?
    「是誰啊?」
    她用口型詢問。
    唐肆爵揉揉她的頭,「馬上就知道了。」
    唐肆爵敲門,裏面立馬有人走動,唐肆爵推門的同時,裏面也有人開門。
    顏雪桐秀氣的眉一挑,緊跟着露出恰到好處的笑容。
    又是方公子!
    其實最近有一段時間沒見了,可今兒再看到他,心裏立馬就飄上來一句「陰魂不散」。
    「來了啊,快進來。」
    方公子很是主動,主人風範立現。
    唐肆爵微微點頭,進門時低聲道:「久等了。」
    「沒事兒,我們也剛到不久。」方公子笑得一派隨和。
    唐肆爵一改往日凌厲霸氣,出現在這收斂很多。
    「美人,好久沒見,這段時間瘦了不少啊。」方公子後一步對顏雪桐說道。
    顏雪桐笑着點頭,沒給回應。
    三人穿過遮擋的屏風進了房間,一進房間顏雪桐就輕呼了聲。
    唐肆爵停下來側目看她,方公子也識趣的不再出聲,輕聲笑着看她,把時間全留給她。
    顏雪桐直直看着坐在座上端莊秀美的夫人,夫人今日同樣一身修身旗袍很是搶眼,外搭了件白色繡金絲的外套,優雅又貴氣十足,目光對上顏雪桐當下,渾身都散發着溫柔的氣息。
    「雪兒。」
    趙雅涵率先站起身來,朝她走去。
    若不是趙雅涵故意往中年妝扮,就看她本人目前的狀態,沒有人能猜到她的年紀。
    顏雪桐忽然鬆開唐肆爵的手,朝趙雅涵撲過去。
    「夫人……」
    母女倆緊緊擁抱在一起,兩人都淚流滿面。
    「你什麼時候來的菁城?你怎麼沒有告訴我?我時刻都在想,要怎麼樣才能找到海島,才能把你帶來菁城。」
    趙雅涵百感交集,輕輕拍着顏雪桐肩膀,心口苦澀難言,唯有眼裏滿眶的淚能表達她此刻說不出的話。
    女兒心裏記着她,死也瞑目了。
    「才來菁城不久,媽媽搬來菁城住了,你知道嗎?以後,我們母女能經常見面了。」
    顏雪桐激動得又哭又笑,她想着怎麼營救母親呢,看來一切都不需要了。
    「那人怎麼會同意帶你來菁城呢?你有沒有受傷害?還是你用什麼交換的,媽,我不要你受傷,我希望你一直健健康康,快快樂樂的。」
    二十年沒見的母女,一次重聚後再見,親情感倍增,到底血濃於水啊。
    唐肆爵看着她們母女是有太多話要說,他們在一邊站着太不識趣。
    所以當即轉身,拍了下方公子肩膀,指了下外面,示意離開不要打擾她們。
    方公子點頭表示明白,唐肆爵再側身對顏雪桐小聲說了句:「我就在外面,有事叫我。」
    顏雪桐匆匆看了他一眼,點頭。
    這一刻她有太多話想說,心裏很感謝唐肆爵的體貼和細心,等她和母親說會兒話後再介紹唐肆爵不遲。
    外人都走了,顏雪桐和母親親親蜜蜜的拉着手,兩人低低說着話。
    顏雪桐一項一項跟母親報告,現在的工作啊,感情狀況啊,還有現在遇到的問題。
    趙雅涵聽得特別認真,當得知女兒因為顏家人受傷,而與唐肆爵幾乎決裂時,趙雅涵忽然握住了她的手。
    「雪兒。」
    顏雪桐抬眼看母親,「媽媽,你說。」
    「傷害已經造成了,不要過多的去追究責任,想辦法彌補才是最該做的事情,而且事情是因你而起,你不能一味責怪他。」趙雅涵輕聲道。
    說這話當然從理智的觀點出發,再者,趙夫人心裏對顏達利用她的女兒報復唐肆鑫這點耿耿於懷。
    現在女兒半點不介意,那是她女兒心地善良,可顏達……
    趙雅涵不是傻的,儘管被迫聽從別人,這些年來,也沒吃過半點苦,因為她識時務。
    可識時務說白了就是沒心,不會讓自己受苦。
    一般女子被迫委身於人,一定會哭鬧想死,她不會,她向來是腦子清楚的那個。
    顏雪桐看着母親,抓握着母親的手,輕輕嘆氣。
    「我是很憤怒,原因也是因為他愛我,卻又背後做出傷害我家人的事情。我不希望我將來的丈夫眼裏只有我,看不見我身邊的親人朋友。他那人,呵呵,向來孤傲不屑看人。」
    趙雅涵卻接話:「一個人,一個成長環境。」
    顏雪桐一時間沒說話,趙雅涵看着女兒,語重心長的勸說道:「你不可以用你的思維去強迫別人,你覺得可行的事情,在他那,未必可行,你呀,既然兩人相愛,就要相互體諒,不能讓他無條件牽就你,明白嗎?夫妻之道不是驕橫,而是相互體諒,才能長久,明白了嗎?」
    顏雪桐微微抬眉,輕聲問:「夫人,您是唐肆爵派來的說客吧?」
    趙雅涵輕輕推了下顏雪桐的額頭:「媽媽可不是在跟你說笑。」
    「好好好,我明白了,我雖然還沒有多少生活經歷,但我不是不懂事的人,媽,你放心吧。」顏雪桐眼裏帶笑說着,而聽她這麼一說,趙雅涵也微微放了心。
    「我就知道,你比穎兒要懂事乖巧多了。」趙雅涵滿心欣慰。
    顏雪桐眸光微微黯淡了些許:「穎兒……那是、妹妹吧?」
    「對啊,你的妹妹,比你小兩歲,現在在國外念書。」趙雅涵簡單介紹着,「她聽說找到你了,很高興,想背着她爸爸回來看你呢。」
    顏雪桐心裏酸酸的,真羨慕叫穎兒的女孩兒,她從小在健全的家庭長大,有這麼美的媽媽,還有那麼有能力的父親,正經的豪門千金小姐呢,不知道那種千金小姐的優越感是什麼樣的。
    「真想跟穎兒妹妹換一換。」哪怕一天,讓她感受父母同在的感覺也好。
    顏雪桐話落輕輕靠在趙雅涵肩膀,趙雅涵心疼,握着她手不松。
    「是媽媽不好,讓你苦了這些年。」
    「我不怪您,當年您沒有選擇。我一直以為您拋棄我只是因為不愛我,不想要那個家,所以怨恨了你很久,對不起,現在知道您的無奈還不晚。」
    她打小對生母沒有任何多餘的想法,因為顏達的說辭中,母親就是跟着有錢人跑了,丟下了他們父女。
    所以她把李雯晴當母親,全心全意照顧弟弟妹妹,過早年紀承擔養家餬口的責任,也沒有抱怨一聲。
    可現在知道,她的母親,不是那樣的女人,母親是被動的。
    方公子她知道這人是有目的接近她,可她現在還是很感激此人。
    沒有方公子,她或許會一輩子埋怨母親,一輩子誤會,更或者,一輩子見不到生母。
    世上還有親人,這是多麼美好的事情?
    沒有比親人回歸更好的禮物,她很珍惜。
    然後,顏雪桐在剖白自己的同時,趙雅涵卻隱隱憤怒了。
    「顏達說我不愛你,不要那個家自己離開的?」趙雅涵沉着氣輕聲問。
    趙夫人聲音聽不出喜怒來,所以顏雪桐沒發現母親已經生怒。
    「但我覺得爸爸是不想讓我想起您傷心吧,他也是好心。」顏雪桐輕聲道。
    趙夫人忽然出聲:「以後別叫『爸爸』了,他不配。」
    顏雪桐第一時間沒反應來,兩秒後愣了,緩緩抬眼看着母親。
    趙夫人聲音溫柔好聽,可這話卻有些刺耳。
    「媽媽?」顏雪桐輕輕喊了聲。
    趙夫人拍拍女兒手背:「顏達是不是說他與我是夫妻?」
    顏雪桐點頭,趙夫人堅定的搖頭:「不是,他當年,只是唐家大少爺的司機,僅此而已。」
    「啊?」顏雪桐歪頭,一時間沒明白過來。
    她知道顏達當年是唐肆鑫的司機,可當年不是顏達救出了母親後,母親以身相許嗎?
    「當年的事情,有很多無奈,也有很多不好解釋的地方,那些陳年舊事,你不用知道,你只要知道,顏達當年以身犯險救出媽媽,也是另一種心懷不軌,若不是當年出逃之際,我已經懷有你,我怕是被他……」
    顏雪桐臉色煞白煞白的,這,已經顛覆她二十年來的所知,一時間接受不了。
    顏達個人品行如何,顏雪桐跟他生活二十年比誰都清楚。
    可顏達再壞,那也是養大她的父親。
    可……
    顏雪桐眉頭下意識擰得緊緊的,居然一時間沒回應母親的話。
    「他沒有虧待我,再怎麼樣,他把我養大成人了。」顏雪桐輕聲道。
    「他當年偷藏我的珠寶首飾,足夠養活十個你。」趙雅涵當即出聲。
    顏雪桐臉色再度蒼白,眸色深受打擊。
    趙夫人拍拍她肩膀:「你是善良的孩子,但是,雪兒,你要清楚,我們母女倆,並不欠他。」
    「媽……」
    顏雪桐不知道該如何是好,趙雅涵想告訴她一切,可又怕毀了在女兒心裏美好的形象。但不說,又怕女兒被顏達再利用。
    「往後跟他們少來往就是了,那些麻煩,遠離一步是為自己好。」
    「媽,我不能不管爸爸一家的,顏家不論有過什麼錯,也把我養大成人了。雖然成長到現在很辛苦,但您不在我身邊的二十年來,因為有他們的存在,我的心才沒有那麼孤單。」
    不論如何,她不能忘恩負義。
    盡孝沒有對與錯,難道罪犯的子女就要對其退避三舍不聞不理嗎?
    趙雅涵看着固執的女兒,動了動唇,微微笑着不再辯解。
    她何必為個外人跟女兒生分呢?不提也罷。
    「媽媽只想你現在過得好,那些煩心的事情,不要在意。既然你身邊有人為你分憂,你就不要拒絕,交給他去做就行了,女人應該有享受的權利。」趙雅涵低聲道。
    顏雪桐笑說:「不好吧,女人還是應該具備一些能力,不能太依賴男人,不然以後……」
    「如果你足夠信任他,你的一生都給他了,他為你做些事情,你又有什麼理由去拒絕?如果你現在還覺得事情交給他做是在麻煩他,心裏不那麼舒服,那說明他對你來說,還不是那麼親密,你也還沒有徹底信任他,也沒有做好把自己一生交給他的打算。」
    趙雅涵一語點破,顏雪桐聽得愣神,她現在可不就是並沒有徹徹底底交給唐肆爵嗎?
    她現在這麼努力工作,想要一點成績除了能與他比肩之外,還有則是擔憂將來某一天他移情別戀了,她也能底氣十足的轉身離開,不至於像沒能力生活的女人那麼被動。
    家庭主婦多年,盡心盡力照顧丈夫和子女,到頭來卻被掃地出門的女人太多太多,她只是不想自己有一天變得可憐而已。
    但會有這種想法,根源還是在她,她並不是她所認為的那麼信任唐肆爵。
    忽然想想,哪對夫妻戀愛結婚之初,不是甜蜜恩愛?
    居安思危,有備無患。
    「媽媽說得有道理,以後我會儘量『使喚』他的。」顏雪桐點頭。
    有自己的工作可以,但也確實不能分得太清楚,不然兩人關係就壞了。
    母女倆在屋裏又說了會兒話,之後顏雪桐才讓唐肆爵和方公子進來。
    「趙夫人您好,我是唐肆爵。」
    唐肆爵特別恭敬內斂的打招呼,鞠了半躬上手跟趙夫人握手。
    趙夫人並沒有因為當年和唐肆鑫的事情,見到唐肆爵就有帶着別樣眼光,她是用母親的目光在認真打量唐肆爵。
    唐肆爵和他大哥唐肆鑫樣貌上沒有相像的地方,相較於唐肆鑫,唐肆爵是年輕太多了,可這男人站在她女兒身邊就……
    趙雅涵不是封建的女人,只要孩子相互喜歡,她不會做出棒打鴛鴦的事。
    「坐吧。」趙雅涵輕聲而出。
    趙夫人的反應讓唐肆爵倍感壓力。
    見過多少大大小小場合的男人,難得出現這種緊張到手心出汗的情況。
    顏雪桐和唐肆爵並排而坐,趙夫人問了尋常的事情,言語間甚是和藹,儘管她的外形看起來年輕勝過唐肆爵,但身份上卻壓人一等。
    她語速很慢,言語間拿捏分外到位。
    別看趙夫人話語不多,唐肆爵聽得仔細和認真,自然能看清趙夫人並非一般婦人,至少,她有教於顏雪桐更清醒的頭腦和思維。
    最怕人類太理性,唐肆爵挺擔心這位未來岳母會不會背後跟顏雪桐說什麼。
    照他女人把家人放第一的態度來看,他算是遇上敵手了。
    唐肆爵晚上吃得不多,這晚上吃得更少。
    席間顏雪桐問了兩次,他為什麼不吃東西,唐肆爵都以笑作答。
    第三次顏雪桐再問,給他夾了菜放在他面前的菜碟中。
    「為什麼只給我夾菜,你自己不吃啊?你都沒吃多少呢。」顏雪桐低低說道。
    「菜品多,一點一點也多了。」唐肆爵低聲道。
    緊張感還沒消,他就不是話多的男人,方公子一邊看好戲,趙夫人高雅甚少說話,所以飯桌上就顏雪桐偶爾說兩句,其他時間安靜得很,連刀叉碰撞杯碟的聲音都甚少可見。
    趙夫人微微抬眼,輕聲接話:「男人也需要維持身材,晚上應該控制食量。」
    顏雪桐下意識點頭,卻恍然未覺,抬眼看母親。
    「男人沒關係啊,女人貌美如花就夠了。」
    趙夫人淡淡笑着看女兒,沒再接話。
    大家都沒有在飯桌上大肆交談的習慣,那種吃飯吃得熱火朝天,氣氛高漲的情況,在方家或者說在唐家,是絕對不可能的。
    顏雪桐也沒有在飯桌上叨叨個不停的習慣,只是今兒這氣氛實在有些冷,她努力想讓氣氛好一點才偶爾說說話。
    唐肆爵把未來岳母那話聽進去了,唐肆爵看似粗狂,其實心思細膩,他能注意很多的細節問題。
    趙夫人那話的背後,其實還是介意他在外形上跟顏雪桐不匹配。
    顏值低了,就不能再發胖,看未來岳母保養的成效就知道,這是位完美主義的夫人。
    唐大爺心裏頭把這彎彎道道過了一遍後,壓力陡然劇增。
    飯後茶點時,趙夫人在顏雪桐遞甜點給唐肆爵當下微微抬眼看了眼他,唐肆爵順勢接過又放回了顏雪桐面前。
    「你吃。」
    顏雪桐抓着唐肆爵袖子耍賴,外人看着是耍賴,唐大爺眼裏其實是撒嬌。
    「自己吃,嗯?」唐肆爵摸了下她的頭。
    顏雪桐嘆氣:「都是自己人,你別這麼拘束啊,唐總,我都有點兒不認識今天的你了。」
    趙夫人輕聲接話:「雪兒,唐先生不喜歡就不要為難他,男人也需要保養和控制,不是怎麼吃都不發胖的年輕人,控制是應該的。你看你哥哥,你問他多少年沒碰過澱粉和肉類了?」
    顏雪桐微微抬眼,方公子依舊似笑非笑的看她。
    「我見過他吃肉啊。」顏雪桐下意識道。
    「他吃素。」趙夫人笑着搖頭。
    顏雪桐有些傻眼了,再看方公子:「你吃的肉,其實素嗎?」
    「對。」方公子點頭。
    顏雪桐歪着頭撐在桌上,在座的,一個是她生母,一個是她的愛人,一個是她不怎麼待見卻又不能視而不見的人,所以她是目前最輕鬆的一個。
    「你這麼年輕需要這樣嗎?不吃肉和澱粉拿來的精力?」顏雪桐不可思議道。
    很多模特兒為了保持身材,也都吃素,不吃肉還好一點,還有很多東西可以吃,可不吃澱粉也太變態了。
    方公子停頓兩秒,笑道:「我吃保健品,身體攝取的能量和營養很足夠。」
    「不吃澱粉,那土豆、大米裏面都是澱粉啊……」
    「我不吃。」方公子笑道。
    顏雪桐雙手抱歉:「佩服!」
    完了後立馬轉向唐肆爵,抱住他胳膊道:「我不希望你那樣,我希望你是正常健康的生活方式。」
    唐肆爵拍拍她的手:「我不是靠外形生存,不會用那樣的方式生活。」
    每個人有權利選擇自己的生活方式,他還不到自虐的程度。
    顏雪桐連連點頭,她目前靠外形工作也不會自虐到這種程度,不吃肉和澱粉,還不如殺了她來得痛快。
    方公子輕笑不語,他的生活方式也很健康,可以說沒人比他更健康了。
    和趙夫人年紀相仿,可他卻有着不老容顏,這可不是朝夕間的成果。
    不過這話題結束後,唐肆爵徹底懂了趙夫人的意思,他必須得很克制才能保持好狀態。
    時間不早了,顏雪桐挨不過困勁兒,頻頻揉眼睛。
    唐肆爵不忍心,提了幾次回去,顏雪桐都當沒看見。
    趙夫人也不想走,可這時間實在有點晚了。
    方鶴知道她今天出門,可晚過九點,下次還想出來,就沒那麼容易了。
    「走吧,改天再見,等你空了,搬來跟媽媽住在一起。」趙夫人輕聲安慰說。
    唐肆爵聞言眼皮子忍不住抖了幾抖,住一起?
    顏雪桐當即滿口答應,唐肆爵當場心涼了半截!
    一行四人分開,顏雪桐上了車,抱住唐肆爵脖子軟乎乎的道謝。
    「我太高興了,謝謝你唐肆爵。」
    唐肆爵拍拍她肩膀:「坐好,開車了。」
    顏雪桐坐回去,唐肆爵還在回想自己今晚的表現,頭一回心裏沒底,不知道趙夫人會怎麼評價他。
    唐肆爵車子開出去,路口處遇到方公子的車,唐肆爵打下車窗,那邊方公子正朝他們揮手。
    「顏兒……」
    唐肆爵轉頭看顏雪桐,得,睡着了。
    唐肆爵簡單跟方公子揮了下手,然後升起了車窗,車子開出去後唐肆爵將車停在路邊,然後欺身給她調低了靠背,讓她睡得舒服。
    休假三天,不應該再出門了,明天讓她好好睡一晚上,晚上再趕飛機。
    ------題外話------
    前面姑娘上島那章寫了趙雅涵和顏達是青梅竹馬已經改正,他們不是青梅竹馬哈,顏達就只是個司機,趙雅涵沒落的望族名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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