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一章
突然間被人從後邊撲掉在地,覃程本身個子就高,這毫無預兆的直直倒地,不只是整個身體因為撞擊振得生疼,就連腦袋也不小心撞擊了地面,發出好一聲悶響。
撞擊使得頭腦暈乎,眼前的畫面顫抖着搖晃了好一會兒,腰上的傷口也撕扯着再次崩裂開來,這樣的疼痛才使得覃程沒有因為頭部的撞擊暈倒,直到被人扶起,才慢慢反應過來這是發生了什麼。
心下一松,這算是命大,等到了救援吧?
曲志文也知道覃程這一下撞得不輕,但是當時的情況卻容不得他再選擇別的方法。
原本使絆子絆住了三個半仙,他還以為這次進墓會比較容易,可哪裏知道,這墓雖然沒有肅景墨大墓那要命的陣法,但那些機關也是讓他吃了不少苦頭,他雖是天師,但天師通曉的是如何治鬼治妖魔,這人為設置的墓室機關暗箭,他是一點也不清楚,剛走到墓道時,沒有防備的他,差些就要掉進那滿是倒立刀刃的陷阱中,要不是他通曉一下仙法,那他曲志文早就淪為那刀下亡魂了。
曲志文有怎樣的本事,覃程還是明白的,那次肅景墨墓進了一夥兒懂道法的盜墓賊,用禁術引來了惡鬼,險些將他和肅景墨拖進地獄,當時也是這曲志文幫了忙,才將那惡鬼驅逐。
面對這種狀況,曲志文可是比他這個考古人懂得怎樣去應付。
那將軍僅是攻擊覃程,所以吳海倒是安然無恙,從未遇到這種狀況的吳海好久好久才回了神,趕忙去幫着扶起覃程。
不知道該說什麼的吳海,只能望着覃程,面色複雜的嘆道:「你......真他媽是不要命了?」
覃程單手捂住腰上的傷口,皺緊了眉頭,「是我衝動了......」
吳海不認識曲志文,這突然間墓中出現了一人,經歷了那麼多,吳海首先想到的就是先避開,誰知道這人是想要做什麼。
「他叫曲志文,是個道士,應該是和姜平一起過來的。」
被人叫做道士,曲志文也只是瞅了覃程一眼沒有再過多去解釋,只是凝視前方能夠自由行動的銀色鎧甲,
「覃程,你能看到這鎧甲里住了魂魄嗎?」
「不,」搖了搖頭,覃程環視了下四周,面色不是那麼好看,說道:「不能,這到底是個什麼東西?我到了這地,就不知為何陷入了幻境,一般而言,而且這墓着實不像平日裏遇到的墓,古人都認為墓室是人死後的居所,死人不比活人,他們是最為懼怕這陰陽八卦的,但這墓中八卦無處不在,就不怕逝去的人受這墓影響嗎?」
曲志文其實早就發現了這一點,望着眼前不知為何沒了動作的鎧甲,曲志文說道:「確實八卦陣只對魂魄有害而無利,但是這前提是這墓中得有魂魄
。」
「你這是什麼意思?要是沒有鬼魂,那這移動的鎧甲又是啥?」吳海覺得這道士實在是不專業,要不是鬼魂,那剛才說話的是誰,在這鎧甲之中的又是誰,沒有理由這東西,就這麼獨自移動吧!
曲志文撇了牙明顯不信任的吳海,笑了笑:「這墓中的確沒有魂魄,一般而言八卦陣都是能束縛魂魄的陣法,但這墓室的陣法卻不是這麼一回事。肅景墨的墓是帶着惡意的陣法,那種束魂陣不是由八卦組成,而是由檮杌......由一種靈石拼湊,整個大墓的建造都是一個陣法,就連所選的位置,寧化村所在地,也是整個大世界範圍內少有的陰暗之地。肅景墨那陣是束魂陣,而這裏這個陣法卻是小心翼翼建造,沒有一絲惡意,這種陣法叫守魂陣。」
「那你說着墓中沒有鬼魂又是什麼意思。」問話的是覃程,時刻注意着前方的將軍甲冑,覃程低聲說道:「沒有魂魄,又能守什麼?」
「也不能絕對的說沒有魂魄,操控着這甲冑的,除了甲冑的主人留下的氣息,還有一絲不完整的魂魄。不完整,說明這魂魄曾經破滅過,而後來卻被人用一種方法硬生生的留下了一絲魂魄,其餘額恐怕早就消失了。」
能將魂飛魄散的鬼魂硬是留下一絲,那辦法,曲志文只知道一個,那就是動用檮杌骨......
所以說,他在墓室外感覺到的那一股熟悉的氣息,應當就是這被陣法掩飾了的檮杌骨吧......
等着看這幾人要說些什麼的寧卿是,終於出聲:「你倒是對此很清楚......我只有一樓魂魄,沒有形體的模樣,在這墓中就這樣呆了千年,踏出這墓室半步,也只有魂飛魄散的命途。恐怕皇上留住我這魂魄,是想讓我看守着這陵墓吧.......」
「與其離開這兒魂飛魄散,倒不如守着這陵墓......」寧卿是思索片刻,才低聲說道:「從未離開這墓室,也聽不見外間的聲音,我這魂魄也不知是從何時才有了意識,我......至今都不知,這墓究竟是何人之墓.....」
這將軍的魂魄聲音帶着微不可察的顫抖,與吳海對視一眼,覃程想起看見墓道中那石刻的文字,想到當時在頭腦中一閃而過的猜想,覃程斟酌着話語,慢慢說道:「這墓,按照大小和結構來看,當是一處合葬墓,而這墓主應該就是肅景硯。」
這話一出,那邊的將軍很長時間沒再回話。
覃程不知當年發生了什麼,更不知這將軍是何模樣,但他說話剛硬、正氣凜然,覃程也猜得到他生前也不會是一個陰險之人。
「合葬墓......是啊,皇上與皇后伉儷情深,皇上更與皇后有着一生一世一雙人之約......合葬一處也是必然。我不過只是一官拜五品的將領,能死後,為帝後守陵,也算是我的福分了......」
這將軍雖說是福分,但是覃程哪能聽不出其中那幾乎死寂的心?
「這墓確實是合葬墓,但卻應當只有兩個墓穴,一個,是安葬的的這個墓室,而另一個是與你只有一牆之隔的主墓室。」說着覃程抬起手指了指東北面的那牆壁,說道:「牆的那邊,應該就是肅景硯靈柩安放的墓室了
。」
這話一出,那將軍甲冑果然剎那間抖動了下,隨後,他緩緩轉了個身,面向覃程所指的方向,
「你說......這墓中只有我和.....和皇上?而他......就在那處?」
「是的。」
「哈......哈哈哈哈哈哈.......」覃程話語剛剛落下,那將軍在那瞬間大笑出聲,那笑聲卻並不是喜悅,而是徹骨的痛苦,不知過了多久,這笑聲變作了悲傷的嘶吼,無助,卻又帶着無奈,那是錯開了一生最為重要東西的悲痛,發自心底,更是讓在場的三人感知到了那份悲痛。
不用覃程說明,曲志文和吳海也看出這是個什麼情況了,可是,這再明白也沒有用,這將軍早就魂飛魄散了,只有一絲魂魄也只能留在這墓室之中,不能轉世不能離開,永遠守着這大墓,就算只是一牆之隔,那卻是隔着千山萬水。
這痛苦的嘶吼,傳進了覃程心間,似乎看見了他與肅景墨的結局,肅景墨不可能離開那大墓,就算離開也只會魂飛魄散,一千多年夠久了,他不想肅景墨再呆在那森冷之地幾千年,時光太長,那樣的孤寂,覃程不願肅景墨再承受......
「你們來這墓中,應當不會只是為了這墓中的珍寶吧?」
寧卿是的聲音,打破了不知在思考些什麼的覃程三人的思緒,
「不是為了珍寶,而是想要知道這大緒王朝消失在歷史上的原因,明明是個強盛之極的王朝,但歷史上根本沒有這麼一筆。我們來這兒,是想知道當年發生了什麼導致這幾百年從歷史長河裏抹去了。」
「沒有記載嗎?」
寧卿是的回答很平淡,這讓覃程皺了皺眉:「你似乎不是那麼驚訝?」
「不,不是說不驚訝,」說着,寧卿是搖了搖頭:「我對這並不了解,對將士來說,朝代的更替、王朝的轉換,這是必然,就算消失在歷史中那又如何,總是有新的王朝來頂替,過去的事情再如何深究也不能挽回,這一千多年過去了,再去知道這些有什麼用,何況於我來說......罷了,說這些也無用,我只願你們可以助我完成一事。」
「我們為何要幫你?」不知在想些什麼的曲志文,望着前面的背影說道:「有何好處?」
寧卿是沒有回頭,只是冷冷的說道:「你們來到此處定然看見了那些屍骨,也定是從外間聽到一些傳聞,來過這墓的人,可有活着出去的?就算出去,可有活下來的?」
這話一出,覃程三人面色都不由得一變,不過,覃程想到將他和吳海兩人逼進這墓室盜墓賊說過的話,就試探性的說了一句:「我知道的人中確實是有人活着走出去了,而且他至今還活着。」
覃程說的人就是李國賢,他只是從盜墓賊口中得知了一點信息,也確定李國賢是知道這墓的,但他不能完全肯定李國賢真的進過這大墓,說這話,他也是想從這人口中套出一點信息。
「你說的,是十年前,還是十幾年前來過這兒的人吧?」
聽寧卿是這麼一說,覃程望了眼沖他點頭的吳海,繼續說道:「是的,這人姓李,他那個時候來過這兒,但具體時間我不是很清楚,你說沒有人能活着,但他卻沒有死,這是為什麼?」
「那是當年我所託非人
。」寧卿是頓了頓繼續道:「我記得這人的確姓李,他倒是一個有才能的人,對墓造的了解、尋找墓穴的本領應當都是這世間的佼佼者吧。當年我並不知皇上陵墓......就是這處,托他幫我尋得皇上的墓穴所在,我可保他不死,他滿口答應,可是至那以後卻再也沒有出現過。」
這人的話,算是落實了李國賢的不軌之心,不得不說,覃程內心還是有些難以置信的,畢竟李國賢是他的導師,在教導考古方面確實是用心了,覃程曾經很是尊重這位有才識教授,所以才會在他手下讀研,但,現在卻不得不相信,李國賢是隨時為了自己利益,連學生的命都不顧,就像一隻實驗的老鼠,就算死去,也當做為科學做了貢獻了.......
「那為何獨獨只有他沒有死?呵,你並不能離開這墓室,如何保他?」吳海的心情自然是與覃程一般無二,這樣的情緒讓他惱怒地問道。
「那.....就只有爾等三人助我一臂之力後,我才能告知一二。」
聽他這麼說,覃程望着身旁的曲志文,曲志文只是搖了搖頭,表示他也不是很清楚箇中原因。
「我們該怎麼幫你?」覃程說出這話,也算是間接的答應了,他此刻也是不想再浪費時間呆在這裏,他身上流了太多的血液,再不去醫院處理,他怕是就會因為失血過多而死了。更何況......離開西安這麼久,他想趕緊回去,告訴肅景墨他活着回來了,告訴他他找到了肅景硯的陵墓。
至於其他線索.......考古從來都不是一天兩天的事情,只要找准了地方,後續的工作才能步入正軌。
「很簡單,只要你們破除這八卦陣就好。」
「破陣?」吳海訝異道「破除這陣法,你這一絲魂魄不就直接消散了嗎?你這是想做什麼?!」
「這陣破了,他暫時不會立馬消失,不過,也就最多十分鐘的時間。」曲志文凝視着背對三個將軍甲冑,曲志文忍不住皺了皺眉頭,「不想再待下去了嗎?」
「有這陣法在,我就出不得這墓室,在這守了一千年,卻不知他卻在這兒......魂魄早就消逝了,留住的這一縷又有何用?倒不如去那兒見他一面。」
「這千年了,他的屍身早就化作泥土,你不可能還見得到他,」曲志文說道:「他的魂魄肯定處於輪迴轉世之中,或許你留下這一抹魂魄,還能有機緣見到他。」
「轉世了,他定是不記得我的,就算見着了,又能如何?我沒有魂魄無法轉世,與他的緣分早就斷得乾乾淨淨,我連形體都沒有......這就夠了。」
沒有再繼續說下去,覃程嘆了一口氣,沖曲志文問道:「要解開這陣法難嗎?」
「不難,這比上寧化村的那陣法,實在是簡單了太多,只要這墓主人同意,要解開這陣法也就只花半小時吧,當然如果墓主人不同意解開,那就算是神仙來了也沒用。這是建立在主人意志之上的。」
「那就開始吧。」寧卿是說道,「你開始做法,我告訴你們如何離開這墓。」
曲志文點了點頭,「你到八卦陣正中間站好,放鬆下來,你的魂魄可能受不住這樣的痛苦,但是只要堅持兩刻鐘就結束了。」
說罷,曲志文分別在青龍、白虎、玄武、朱雀,四方門前分別貼上一張血符,瞬間像是發生了地震一樣,整個墓室開始抖動起來,曲志文見狀快步走到寧卿是一旁,
「你的魂太小,我只能用我的魂魄包裹住你的才不會讓你在震盪中消散
。」說罷,曲志文沒有絲毫猶豫的從鎧甲之中抓出了寧卿是一絲殘留的的魂魄,隨之塞進了自己心口。而那剎那就連曲志文自己都變了臉色。
這墓室不過震盪了兩分鐘就不再震動,覃程穩住了身體,往八卦陣的正中望去,卻只見曲志文胸口閃着一點點光亮,而曲志文本人卻眉頭緊皺,額前更是流下滾滾汗珠。
似乎是處於極度痛苦之中,這樣的狀況持續了將近二十分鐘,那光點離開曲志文的身體時,四道門同一時間發出一聲轟鳴。
隨後就陷入了沉寂。
「好了?」不確定的問了問曲志文,覃程望着那光點一點點變弱,「這就是那將軍殘留的魂魄?
「對,不過他也最多只能支撐十分鐘。」
曲志文說話的間隙,那魂魄就貼合進銀色鎧甲中。
只見那鎧甲在次行動時卻是將手放在銀片包裹着的咽喉處,慢慢的取出三粒黃豆大小,泛起絕美光亮米白色『玉石』
「拿着這個,可保你們離開這墓卻不死。」
覃程見着這東西就知道它應該就是那所謂的神獸檮杌骨......
不經意的看了眼離寧卿是最近的曲志文,卻發現曲志文一臉平靜,沒有其餘反應。
覃程不相信這曲志文會不知道這是檮杌骨,就連一旁不可能知情的吳海都因為這奇特的光而嘆息,曲志文表現越平靜,就越證明這人心中有其餘的想法。
說不得這人來這墓中就是為了這檮杌骨,不然,為什麼要冒險走着一遭?
像是知道覃程在想什麼,曲志文轉過頭對覃程說道:「你大可不必擔心,這次是肅景墨讓我過來的,我欠了他人情,得還。」
「他讓你過來?!」
這提到肅景墨,覃程整個表情都變了,曲志文望着這變化,搖了搖頭,不知這一人一鬼將會怎樣。
想起肅景墨給他使得絆子,曲志文嘴角勾了勾,正準備說些什麼,一旁的寧卿是,卻將三科檮杌骨分別扔給三人。
「你們該走了,再不走就只能死在這兒了,這墓室應該很快會塌陷,」說了這一句,寧卿是指了指西南面,「那邊有個洞穴,是當初盜墓宵小偷入的地方,你們可以順着那條通道離開,我想應該能安全離開。」
說罷,他揮了揮手,一陣狂風起,就將覃程三人吹到那,而同時,一塊巨大的石頭,從高處直直掉落,覃程幾人還來不及多說兩句,就不得不趕忙逃進洞中。
石塊堵住了洞口.......
作者曰:夏天是個適合談戀愛的季節,下一章,也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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