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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近日七殺派小動作頗多,摩嚴和笙蕭默便來絕情殿找白子畫商量對策,沒料到會碰見湘思。&樂&文&小說{}.{}{xs}.{}
「你哭什麼哭!就知道在子畫面前裝可憐。」
摩嚴最受不了女人哭,湘思一哭他就覺着鬧心,便沒什麼好氣的對她大聲呵斥。
「大師兄!」笙蕭默看一眼白子畫,拉了拉摩嚴。
「你拉我幹什麼!」摩嚴用力掙開笙蕭默,怒道:「你瞧瞧這個妖……她!她就是被你和子畫給慣壞的,還有桃翁那個老摳門,自己的徒弟不好好管着,盡讓她煩着別人。不想管就別收這個徒弟,直接逐出長留不就得了,結果現在要子畫來收拾爛攤子,她算個什麼東西,我……」
「你來幹什麼。」
白子畫驀地出聲打斷摩嚴,一臉冷漠的看着湘思。
「尊上……」
湘思吸了吸鼻涕,斜眼看摩嚴和笙蕭默,沒敢提卜元鼎之毒的事情。
「長留門規,未經掌門允許,任何弟子不得隨意進出絕情殿,你是忘了規矩還是不守規矩?」
白子畫突然冒出這麼句話來,聽得湘思一愣一愣,眼裏含着淚答道:「弟子不敢忘記尊上的教誨,長留門規一直銘記在心。」
「你這丫頭什麼時候記得住門規了,不是一直都偷懶不肯記的麼,對吧,掌門師兄。」
笙蕭默心急的搶過話,恨鐵不成鋼的瞪湘思一眼。掌門師兄的意思很明顯,他那樣問就是想包庇她擅闖絕情殿之罪,偏這丫頭傻得很,竟一本正經的說自個兒把長留規矩記得牢牢的。他要是不說點什麼來幫掌門師兄,好給大師兄台階下,按照長留門規,笨丫頭得去戒律閣領一百杖責。
湘思哪知道笙蕭默心中所想,見白子畫神情冰冷,以為他生氣她又沒記住長留的門規,便不停強調自己記得很清楚,還準確說出了不得擅闖絕情殿是第幾條門規。
「桃翁那麼精明,怎就養出你這麼笨的徒兒!」笙蕭默哭笑不得的望着湘思,就差扶額無語了。
「記得門規還敢亂闖絕情殿,你是皮癢了嗎!」
摩嚴才沒有笙蕭默那麼好說話,眉毛一揚指着湘思就大喝,但他今日並沒有懲罰她的意思,看在她重傷未愈的份上,打算饒了她這次,待日後再好好教導她。想罷,他收回手,一揮袖子道:「算了,今天就饒……」
「既然你記得,便自行前往戒律閣受罰吧。」
摩嚴還未說完,白子畫倏地又出聲打斷了他,還居高臨下面無表情的看着地上的湘思。
「掌門師兄!」笙蕭默急急出聲,奇怪的看着白子畫,不解他為何會說出那樣的話來,「湘思丫頭身上還帶着傷,一百杖責實在不妥當,若這丫頭真被打出個什麼好歹的,桃翁那邊也不好交代,要不還是送她回桃園,讓桃翁自己管教他的徒弟吧。」
「你們做主便是,我要繼續閉關,若無重要之事,莫要打擾。」
白子畫冷冷答道,毫不留情地轉身關上了門,一眼都沒再看湘思。
「……」
笙蕭默莫名其妙的看着緊閉的大門,而後轉頭對摩嚴笑笑:「呃,大師兄,這次你就睜隻眼閉隻眼,饒了這丫頭吧!你看她瘦的竹竿似得小身板,剛才還吐血了呢,要真打一百下,估計驗生石得滅光。」
「隨你。」
摩嚴丟下兩個字,背着手離開了絕情殿。
笙蕭默忙蹲下身扶起地上的湘思,「丫頭,你沒事吧?」
「……」
湘思一言不發的盯着白子畫的房門,心裏頭難過極了又困惑極了。她不懂,小孩兒為什麼變得這麼冷淡,是她哪裏做錯了還是做得不好惹他生氣了麼?
百思不得其解,被笙蕭默強押着離開絕情殿後,本就茶飯不思的她變得更加吃不下睡不着,身子越發的差勁。
霓漫天急得不行,討了搶了不少的靈丹妙藥來餵她,可她總是一吃就吐,吐着吐着血吐了出來,嚇得她不敢餵她吃任何東西,只能眼睜睜看着她一日比一日虛弱。
湘思不是有意讓旁人為她操心的,是她實在吃不下那些東西,見不到白子畫,她擔心又難過,擔心他的毒會不會發作,難過他毒發時是不是好痛。真想陪在他身邊,怎樣都好,能見着他,她就會心安很多。若是卜元鼎之毒真解不了,大不了她挖出心裏的女媧石給他,只要他能活着,她死不死無所謂,剜心之痛也無所謂。
可白子畫就是不願見她,無論她這次怎麼撒嬌耍賴哭鼻子,他鐵了心的不見她,在書房外頭下了堅若磐石的結界,以她的本事根本沖不進去。
她在結界外日夜徘徊,不顧霓漫天和花千骨的勸說,硬是要守在那,想等白子畫開一次門,哪怕他只是隨便出來晃一晃,能見着他一眼,她也心滿意足了。
花千骨也想和湘思一起守在結界外,但她不能和她一樣孩子氣,她必須保持理智,儘快找出卜元鼎之毒的解藥,還有找到能直接修復湘思受損心脈的仙草。
……
又是一個寂靜的深夜,月牙掛在天際,散發着微弱的光芒。
桃樹下的草地上,湘思趴在那昏昏沉沉睡着,她的身體虛弱到了極致,這幾日時常守着守着就會昏過去。花千骨帶她回桃園了,清醒過來後她又會偷跑上來,無奈,花千骨不忍看她拖着虛弱的身子上下奔波,便任她日夜待在絕情殿上,反正絕情殿沒有四季更替,只要白子畫喜歡,他隨時可以變換季節。
書房門口台階旁邊的燈柱,微風拂過,燭火晃動,緊閉了多日的大門緩緩拉開,面容憔悴的仙人現出身來。
卜元鼎之毒已蔓延至五臟六腑,白子畫的情況不太樂觀,這時的他也只是靠着千年修為撐着罷了。他不敢出書房,很大一部分原因是怕被別人發現他已是瀕死之身,若是此事被七殺派知曉,那六界勢必會馬上發生一場浩劫,為了天下蒼生,他不得不躲在書房裏,不得不狠下心對湘思不管不顧。
但他終究是心疼了,借着晦暗的夜色走出來看看她,仿佛黑漆漆的夜能藏住他不堪的心思,等天一亮,他便又是那個心懷天下絕情斷欲的長留上仙。
「湘兒……」
白子畫沙啞着嗓子說出在喉嚨里滾了無數遍的兩個字,他顫抖着伸手,想碰一碰呼吸羸弱的湘思,指尖就要觸碰到她時又猛地收回。
她的身子竟破敗成這樣,沒有他護着,她當真無法好好活下去麼?可他很快就要死了,她該怎麼辦呢,他又該怎麼辦呢……
烏雲遮蔽了唯一的月光,狂風咋起,燈柱里的燭火被熄滅,寒意漸生,春暖花開的絕情殿眨眼間百花凋零萬草皆枯。
「師父……」
當第一片雪花落下時,一直隱在暗處的花千骨說話了。
這些天,不去藏書閣或者出去尋找草藥時,她都會回到絕情殿遠遠的守着湘思,就怕她會出什麼意外。今夜,看到白子畫出來,還一臉痛苦的望着湘思,實屬意外,但她明白,她的師父,是真的對湘思動真情了。
「師父,湘思就要死了,你真的不要她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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