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八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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仙牢外,幾個弟子面面相窺,硬着頭皮攔住白子畫不讓他進去。
「讓開。」
白子畫冷冰冰看着他們。
弟子們頓時感覺四周的溫度驟然降了好幾度,迫於白子畫強大的氣場,不由自主跪到地上,全都低着頭,大氣也不敢喘一下。
白子畫懶得和他們糾纏,徑直抬腳往仙牢裏走。
「尊上,世尊說了不讓您和那狐妖見面……」弟子們忙從地上爬起來追過去。
「湘思還是我長留的弟子,你們的師妹。」
白子畫嚴厲的出聲,目光涼涼的斜他們一眼,接着大踏步往前走,拐了幾個彎後來到鴛鴦扣所顯示的位置,但這裏有層層結界阻撓着,結界內霧蒙蒙一片,令他無法看清裏頭的情形。
「……」
白子畫抿一抿唇,抬手試探結界,結果發現摩嚴下的結界十分牢固,一時半會的他也無法解開,若是強硬沖開,恐怕會損耗太多的靈力。
「子畫。」
這時,慢一步追來的摩嚴趕到了,他飛到白子畫身邊。
「師兄,請你打開結界,我要……審問一下她為何會被妖界的人纏上。」
白子畫盯着結界,眉頭緊蹙。他確實很不解湘思怎麼會和霓玉綺扯上關係,還那麼聽她的話,擄走小骨要把洪荒之力獻給她。
「師弟,各派掌門和其他仙友道兄都在膳房等着你過去一起用晚膳呢,審問狐妖一事交給我就可以了,你還是想想怎麼打開玲瓏匣毀掉洪荒之力吧。」
摩嚴張口就拿洪荒之力逼白子畫離開,後者聽罷,雙眉蹙得更緊,神情又變得凝重,墨色的眸子還緊鎖着結界,但臉上已有幾分動搖。
的確,比起在仙牢裏安然無恙等待審問的湘思,被洪荒之力附身的花千骨要更難辦一些,她是他唯一的徒兒,他若不救她,世上就沒人能救得了她了。再而,洪荒之力關係到六界蒼生,稍有不慎,萬物生靈皆有覆滅的危機,比起它們,湘思就更不重要了。
白子畫終究放不下自己肩上的責任,心裏頭更在意天下蒼生一些,想着湘思這會子頂多是關在牢裏餓餓肚子罷了,摩嚴的結界這麼牢固,旁人也無法進去傷害她,就算是對她不聽話的小小懲罰,先讓她在仙牢裏待幾天吧。想罷,他轉身離開了仙牢。
摩嚴藉口給湘思送晚膳,留下沒走,等確定白子畫走遠後,他打開結界走了進去。
「尊上……」
結界才一打開,便看到湘思淚流滿面地跪在仙牢裏,雙手抓着欄杆,盼望殷切的望着外頭。剛才,白子畫站在結界外時,她在裏頭是能看見他的,只是他看不見她而已。
「呵!」
摩嚴看到湘思就冷笑,隨手丟了手裏用來騙白子畫的食盒,緩步行至仙牢旁,陰森森的瞅着裏頭的湘思。
「摩嚴師尊,弟子知錯了,弟子真的知錯了,弟子再也不敢了,求求你不要再打弟子了。」
湘思被他一頓鞭子打的怕了,一看到他就連忙在地上拼命磕頭求饒。
「孽障,不是有九條命和女媧石嗎,我就是打死你了,子畫也不會知道。」摩嚴惡聲惡氣的冷哼,一想到湘思害得白子畫入魔,心中就怒火滔天。
他打開仙牢走進去。
「弟子再也不敢了,不敢了……」
湘思見他進來,下意識往角落爬,退到沒法再退的位置,心驚膽顫的跪在那看着摩嚴。好似受到巨大驚嚇的小鹿,睜着一雙濕漉漉的大眼睛畏懼的望着他,白色的頭髮蓬亂的堆在身後,上頭還沾着不少血漬,那張巴掌大的小臉上有兩條傷痕。縱使如此狼狽不堪,卻還是無法掩蓋她傾城傾國的容貌,旁人若見了她這可憐兮兮的樣子,定會為她所媚惑,對她心軟。
「我不是子畫,不會被你這個孽障蠱惑。」摩嚴站直了身體,下巴抬得高高的,一副自我感覺很好的模樣。「你最好收起那可憐無辜的樣子,否則只會讓我更想將你撕碎,再用石磨碾成粉,散到天地之間,叫你再也沒法用這副皮相禍害他人。」
「師尊說的是,弟子不敢了。」
湘思根本聽不懂摩嚴在說什麼,除了白子畫,她想不到自己還禍害誰了。媚骨天生,她並非有意要生的這樣狐媚,可她不敢頂嘴,怕摩嚴再打她。
「你說不敢了有什麼用?」摩嚴毫無預兆的發飆,回身一腳將她踹翻在地,「子畫已經被你害成那樣,就算你死一千次一萬次也難消我心頭之恨!」
湘思的腦袋磕到仙牢上破了一個口子,鮮血立刻流了出來,在地上開出一片妖異的紅花。她不敢抬手去擦臉上的血,努力爬起來重新恭恭敬敬的跪在地上,嘴裏繼續認錯:「是是是,都是弟子的錯,弟子罪該萬死。」
「……」
她這樣說,摩嚴又有點下不了手再虐打她。他記得很清楚,數月前,白子畫自遊歷歸來後便一直待在絕情殿閉關,他怕他出什麼事,便去絕情殿看望,誰知站在假山後時,居然看到他的師弟主動親了這個孽障。當時大驚失色,匆忙飛離絕情殿,心中慌亂的不行,怎麼都沒想過自家這個清心寡欲的師弟竟會對門下的女弟子動情,直到他得知湘思是狐妖后,就理所當然的認為是她用妖術媚惑了師弟,所以他才那麼憎恨湘思。
現下想來,他師弟也不是那種沒定力的輕浮之徒,如今對狐妖情根深種到入魔的地步,可見他確實動了真心。
若只是被狐妖單方面的媚惑還好辦一些,直接殺了狐妖便是,但他最怕的是白子畫真的動情了,那事情就難辦多了。
堂堂長留的掌門,六界第一上仙,眾人的表率,白子畫決不能栽在一個卑賤的狐妖身上。
越是這麼想,摩嚴心裏就越亂,腦子疼的厲害,令他沒來由的想發火,眼角餘光瞥見傷痕累累的湘思,便幾步過去質問道:「孽障,你要是不想再受罰,就把打開玲瓏匣的法子說出來,不然就等着上誅仙柱受**釘吧!」
「……」
湘思一愣,想到了花千骨,為了護住她,她壯着膽子搖了下頭。
「你不說?」摩嚴的火氣一下子又上來了,而且比任何一次還要洶湧,似乎有人在他身上下了什麼邪藥,故意逼他發火。
「弟子不能說。」
「你不怕**釘嗎!」摩嚴氣的面孔扭曲,一把將她從地上扯起來,大掌狠命捏着她細弱的手腕,正欲接着發火,捏着她手腕的手指忽而感應到了什麼,再三確認後他不敢置信的瞪大眼,而後仿佛失去了全身的力氣一般,驚恐地癱坐到地上,指着湘思聲音破碎:「你……你你……你這個孽障……竟然……」
「師尊?」湘思愣愣的看着摩嚴,不知他怎麼了。
這下換摩嚴瑟瑟發抖了,癱坐在地上一臉的恐懼不安,只有他自己知道為什麼。前些日子,霓玉綺曾來長留找過他,說狐妖勾引子畫,兩人發生了不正當的關係,當時他死活不信,認為霓玉綺在騙他,直到剛才他捏住狐妖的手腕,他才明白霓玉綺沒有騙他。
「畜牲!!!」摩嚴怒吼着撲向湘思,而後變出根碗口粗的木棍,對着她一頓鋪天蓋地的打,邊打還邊說:「該死的畜牲!你真的對子畫下手了!卑賤的孽障,怎配擁有女媧石這等神物,我給你一頓鞭子,你好的倒是挺快。既然如此,這次我便一節一節打斷你的骨頭,反正有女媧石在,你也是能好全的。受點皮肉之苦是要你長記性,有些人不是你能媚惑的,別以為勾的子畫有了孽種我就會放過你,不可能!!!」
「不要……不要……嗚嗚嗚……弟子再也不敢了,弟子錯了,師尊求求你,弟子好痛好痛……」
摩嚴理智盡失,語無倫次的破口大罵,湘思被他打得滿地亂滾,口中發出悽厲的慘叫,可她無論往哪躲,硬如玄鐵的棍子都會敲下來。
骨頭還當真被他一節一節打斷,她疼得死去活來,牙齒把嘴唇都咬掉了一塊肉,滿嘴血滿身血,到最後痛到昏死過去,躺在仙牢的角落一動不動了,摩嚴才勉強放過她。
「……」
望着捲縮在仙牢角落的血人,摩嚴擦了擦頭上的汗,把木棍往地上一摔,轉身一陣風似得走出仙牢。
待摩嚴走後,幾個負責看管仙牢的弟子終於敢喘氣了,方才摩嚴虐打湘思時,結界是開着的,湘思被打的有多慘,他們全聽見了。
「師兄,我們真的要繼續瞞着尊上湘思師妹的真實情況嗎?」
到底是昔日裏真心寵愛過的小師妹,幾個弟子不忍見她一次又一次被摩嚴虐的那樣慘,皆動了惻隱之心。
「可世尊說她是九尾狐妖,不知廉恥媚惑尊上,若再讓尊上與她親近,長留恐會被六界恥笑為狐妖美色所惑,尊上也會身敗名裂,我們為了尊上,還是不要說了吧?」
另一個弟子猶猶豫豫的接過話。說真的,湘思生得那樣好看,尊上會被媚惑也是情理之中,怪就怪尊上是六界第一上仙長留的掌門,是絕對不可以和一個狐妖有什麼不清不楚的。依他看,世尊的決定很正確,為了長留和天下蒼生着想,犧牲一個小小的狐妖不算什麼。
「唉,湘思師妹最怕疼了,現在卻被世尊往死里打,還沒人幫她上藥送吃的,她一定很絕望。」
初時為湘思說話的弟子心疼地扭頭看着仙牢裏,摩嚴打她時,他站在這麼遠的外頭都能聽到她的慘叫聲,可想而知她被打的有多慘。
仙牢裏,湘思還趴在血泊中不動,摩嚴並不知道,女媧石已經不再保護她了,因為它有了更需要保護的東西。
出於母親的本能,當自己受到傷害時,她首先會先保護自己的孩子……
作者有話要說:標題為什麼是可悲,是因為湘思可悲,為什麼覺得湘思可悲,大家自己理解……
我剛才去重溫了果果原著里**釘那幾章,簡直虐炸了,小骨真的好慘==電視劇已經很虐了,原著更虐啊,因為細節更多,原著里的尊上實在是冷酷的讓我有時候覺得他真的就那麼絕情冷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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