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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把小克尋找二哥準備報仇的這件事,放在幾年後的舊城裏讓大家看看,估計所有道上的人都會這麼覺得。
小克就是在找死。
二哥不是心狠手辣的那種人,他做人有底線,比如家人,比如兄弟,比如.....陳婉荷。
踩過他這條底線的人,基本上都沒好下場,就像是小克這個孫子。
「小克找人蹲你?」吳師爺坐在椅子上皺着眉頭:「難道是上次髒辮兒的事兒?」
「估計是。」二哥罵罵咧咧的說:「這雜碎想跟我玩兒陰的,媽的去大學那邊.......」
「你把這事完整的說給我聽聽。」吳師爺示意二哥別着急,把桌上的煙遞給他,讓他慢慢的說。
二哥點上煙後,把陳婉荷給自己說的事以及他在街上是怎麼遇見他們的,又在哪兒解決了那幾個孫子,全盤托出。
吳師爺聽完後很無奈,搖搖頭半晌沒說話。
「你看上那姑娘了吧?」
被冷不丁的這麼一問,二哥臉也有些發紅,不好意思的點點頭:「看上了。」
「那麼你最好安排點人去大學那邊,道上混的可都不是什麼善茬,禍不及家人沒說禍不及女朋友啊。」吳師爺提醒了二哥一句。
聞言,二哥不受控制的哆嗦了一下,仿佛是想到了陳婉荷被小克他們人抓住的後果。
「要不然我先一步把小克辦了?」二哥問道。
「這事不能這麼急着做,他後面還有大克,大克後面還有《福記》,不過......」吳師爺想了一下,給二哥說了句別急我先問問,然後拿出手機,撥通了白寶國的電話。
電話接通的時候,那頭就傳來了接連不斷的髒話聲,只不過白寶國罵人的對象不是吳師爺,而是醫院裏的某些護士。
「在醫院裏抽個煙還要罰款?!!你他媽窮瘋了吧!!」
「先生......這是規定.......」
「規定你媽逼!信不信老子.......」
吳師爺無奈的打斷了電話那頭的髒話,低聲說道:「白寶哥,東北哥這邊出了點事。」
「**滾!沒點眼力見的狗東西!!!」白寶國吼完這句話後覺得不對,便解釋了一句:「我不是在罵你啊,說吧,啥事。」
吳師爺耐着性子給白寶國一一說完了二哥這事,為什麼說他耐着性子呢,因為白寶國那邊的髒話就沒斷過,罵得吳師爺的臉青一陣白一陣的。
「這事還他媽用問我!!操!!!我還以為你們死人了出大事了呢!!」白寶國憤怒地無以復加,髒話連篇的說:「叫小東北那個廢物接電話!!」
二哥見吳師爺幸災樂禍的把電話遞給自己,他當時也是無奈了,白寶國的嗓門本來就大,前面他罵街的時候自己隔着五米遠都能聽清楚,現在接了電話那還不得......
「你個廢物!!媽的腦子裏裝的是屎啊!!!」
被這麼一吼,二哥頓時就覺得耳朵聾了,我操,這嗓門太厲害了!
「小克這麼弄你,你還不明白要怎麼做?!!」
白寶國在電話那頭氣得直砸桌子。
「給老子辦了他!!操!!!丟人現眼的東西!!!讓吳師爺那個撲街仔給你出主意!!這事辦不好給老子丟了人,老子回去再收拾你們!!倆廢物!!」
電話就這麼掛斷了,留下滿臉無奈的二哥跟吳師爺在這邊繼續無奈。
「既然白寶哥這麼說了,那麼我們就這麼辦。」
吳師爺用手揉了揉太陽穴,慢吞吞的說道:「雙番那邊的事得讓大傻他們去辦,所以小克這一方面就得你多上上心了。」
「直接把他辦了?」
「大學那一片的地都隸屬《福記》大克,硬碰硬的打起來我們鬧不住。」吳師爺臉上的表情非常平靜,不像是在說一些殺伐果斷的話語,反而像是在笑容溫和的跟二哥聊着天:「擒賊先擒王,大克我們不能動,但小克可以先殺了,只不過我們需要等等。」
「等什麼?」
「一個機會。」吳師爺淡淡的說:「一個栽贓陷害別人的機會,這事不能讓別人知道是我們幹的,懂了嗎?」
「現在小克跟我屬於是敵對關係,今天我才去辦了他幾個人,要是他死了肯定也會想到我身上啊。」二哥疑惑的問道:「栽贓陷害的這招能管用?」
「能啊,怎麼不能。」
吳師爺笑呵呵的說道:「你慢慢等吧,也就是這幾天的事。」
「那麼你到時候通知我,醫院那邊我就不去了,反正現在也沒什麼事。」二哥笑道:「跟我一起去歌舞廳逛逛?」
「得了吧,我這邊還得忙着查賬呢。」吳師爺一臉的苦笑:「大哥的身份民工的活兒,說的就是我這樣的人。」
二哥一聽這話也樂了,跟吳師爺又聊了幾句,隨後就拿着桌上的中華告辭了。
等二哥走後,吳師爺回到了自己的茶桌前坐下,悠然自在的倒了一杯茶,安安靜靜的喝着。
吳師爺這人有個特點。
無論是在什麼時候,只要他出謀劃策了,那麼整個計策里能取得的收穫就不止一個,他最愛的就是一石二鳥這一招。
明修棧道,把小克辦了,再把這事的髒水潑給別人。
暗度陳倉,將大克的注意力轉移到別人身上,讓他去盡心盡力的對付別人,我記得他跟小克是親兄弟啊,要是小剋死了.......
「慢慢來,慢慢來......」
吳師爺自言自語的說道,拿起桌上的賬本,默默的看了起來。
在九十年代的海城,除了邊緣地帶的屋村外,幾乎什麼地方都會有三種場所紮根。
歌舞廳、紅燈街,賭檔,這三大場所也並稱是本地的三大特色。
二哥接管的這個歌舞廳與其他歌舞廳差不多。
就靠女人,酒水,這兩種東西賺錢,「白面」在那個年代的新河區還不是很盛行。
雖有一些場子裏有賣這玩意兒的,但量都不是很多,一般的癮君子想要吸白面溜冰大多都是去南港區,那邊的《潮州幫》就是靠這種東西發的家,可以說在那個城區,「白面」還是很流行的東西。
就我現在看來,黑社會想要發家那就必須得依靠「白面」暴利,或者像是《和勝旺》那樣靠着走私賺錢。
《東和貴》雖說人多地廣,但他們卻還是跟老一輩的江湖一樣,靠着女人,保護費,以及開店做物流賺錢,生意面很廣,可依舊比不上「白面」的暴利。
這點也就註定了他們早晚會走上賣「白面」的路,否則就得被其他靠這玩意兒發家強盛的社團打死。
當然,在二哥進入社團的時候,誰都沒有給他說這一點,包括早已想明白以後該怎麼走黑道的白寶國。
他覺得,小東北陷得還不夠深,現在給他說這些以後的事,很可能會嚇得他早早離開江湖。
你讓他打架可以,你讓他辦人也可以,但讓他賣那種東西?得了吧他是那種人嗎?
只有等他身不由己離不開江湖的時候,或是捨不得離開賺大錢的黑道時,他自然會明白為了「白面」這種喪盡天良的東西離開了黑道,不值得。
毒品害別人,賺錢為自己,這點他應該能想通。
直到那天髒辮兒被二哥辦了,白寶國才簡單的給二哥介紹了一些場子裏的生意,畢竟現在不說的話,等二哥去場子一看也能知道,還不如痛痛快快的說了。
說完之後,白寶國就發現自己徹底的猜錯了,二哥一點都不排斥這東西,反而是擺出了一副無所謂的態度。
對於這點,白寶國好奇的表達了自己的疑惑,問二哥為什麼會不覺得抗拒,難道他感覺這種東西還不夠喪盡天良?
二哥的回答很有特點,也讓白寶國徹底信服了。
「吸白面的都是沒腦子的傻逼,死了活該,況且我又沒有強買強賣,是他們自己願意來買的,如果這也怪我,那麼古代賣砒霜的還不得被人鞭屍?」
「我操你說得還他媽挺有道理。」白寶國深深的陷入了沉思,然後點頭稱道:「好理由,這是個好理由。」
二哥在到達歌舞廳大門外面的時候,幾個看場的小弟就眼尖的望見了他,然後一個個的臉上都堆滿了笑容,快步走到二哥身前跟二哥打着招呼。
「東北哥好啊!!」
「您今晚上是來玩兒的吧!小的給您帶路!」
「東北哥您來了啊,我給您安排好包廂了,現在就帶您過去。」
進了歌舞廳後,一個領班聞風趕了過來,點頭哈腰的把二哥帶到了二樓的一個包間,說是老闆出去了,估計明天才能回來。
「今天您隨便玩,小的請客。」領班很會做人,給二哥發了一包沒見過的外煙,然後又安排人送來了果盤香檳一系列的東西,最後才說:「小姐們馬上就過來,您隨便挑,小的先告退了。」
二哥沒來得及拒絕,那領班就已經跑出去催小姐了。
「這桌東西挺貴的吧.......」二哥疑惑的看着桌上的果盤還有香檳,嘀嘀咕咕的說:「我一個月跟大傻加起來就一萬八,這桌東西估計都得有好幾千吧......」
忽然,他想起了吳師爺給他說過的話。
他跟傻哥能拿到的好處,除了老闆每個月按照固定的數目交的錢之外,還有平常老闆請客的吃喝玩樂,跟老闆私下給的紅包。
紅包的數目多少不定,但大多都不會低於三千塊,多的話會比保護費更多,這就得看老闆跟看場子的頭目關係怎麼樣。
就在二哥還在計算桌上的東西到底值多少錢的時候,包廂的門忽然被人推開了,隨即一群鶯鶯燕燕的姑娘們就走了進來,很有規矩的站成一排看着二哥。
領班很直接的一揮手:「您隨便挑,想要幾個,小的就給您安排幾個。」
二哥愣了好一會兒才回過神來,然後給了領班答案。
「我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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