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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十一點,病房。
「白寶哥,你可真夠拼的,我當初也就是這麼一說,沒想到你還真狠下心幹這事了。」吳師爺滿臉欽佩的看着那個坐在床上抽煙的人。
白寶國笑呵呵的抽着煙,滿不在乎的說道:「半條命換一輩子榮華富貴,值,太他媽值了。」
「其實也可以不必這麼急的。」
「你不了解咱們社團里那個老不死的,他一開始就是想溫水煮青蛙。」白寶國搖搖頭:「他這個人太陰太毒,不然他也坐不上那個位置。」
白寶國說的沒錯,而且他確實也很了解東勇伯這個人。
東勇伯表現出弱勢的原因很多,也很複雜,但其中最主要的一個原因,就是想看看他手下這些人的野心有多大,也想看看自己如果下去了會不會得個善終。
在得到答案後,他就再度崛起了,手段之厲害遠超所有人的想像。
白寶國跟老狐狸斗得太厲害,早就上了東勇伯的黑名單,所以他們兩個幾乎是必死的人。
哪怕一開始東勇伯不對他們下手,也會在日後慢慢找個機會,挨個除掉這兩個狼子野心的門徒。
白寶國是最初就開始跟隨東勇伯的人之一,所以他對東勇伯的了解實在是太深刻了,也就因為這樣,他不敢再拖,因為.......
「我怕死,更怕死在東勇伯手裏。」白寶國毫不掩飾的說道:「與其被東勇伯辦了,還不如拿自己的命去拼一拼。」
「還好,咱們安排的事都沒有出錯。」
吳師爺慶幸的笑了:「白寶哥,你身上挨的槍子不算太嚴重吧?」
「果然就是普通的土槍,自己會點技術活兒就能加工的那種。」白寶國吐了口煙,笑得很自信:「媽的還好老子骨頭硬朗,手上挨的這一槍不重,子彈卡在骨頭上了,要是正規軍工廠出來的手槍,我這隻手就甭要了。」
「這點我也打聽過,狐狸手下的那伙小年輕就只有這種槍。」吳師爺笑了笑:「醫院那邊都已經辦妥了,東勇伯肯定會去問的,但答案絕對一致。」
「行啊,等他們配合了,再把人放回去。」
白寶國說完便躺在了病床上,懶懶散散的看着天花板,半晌沒說話。
在這一切開始之前,也就是這個槍擊事件發生的三天前,在這所醫院裏能說上話的幾個位高權重的老人物,就被白寶國請去喝了一次茶。
那一次的下午茶喝得白寶國很愉悅,因為他的目的已經達到了。
「綁了這幾個孫子的家人,等東勇伯的人來這裏問了我的病情之後,再把人放回去。」這是白寶國最開始對吳師爺說的話,也是一個極其簡單便捷的辦事方法。
禍不及家人,這是八十年代的老話了,九十年代的現在誰還敢玩老一套,那就純屬是在找死了。
白寶國思索着這些事,表情越來越輕鬆。
「他們會說我的手徹底廢了,傷口是東勇伯親眼看見的,只要這些醫生配合一下.......」
「只要東勇伯相信你已經廢了,他主要對付的人一定是老狐狸。」吳師爺很肯定的說道:「對於他來說,已經殘廢的白寶國絕對比不上老狐狸。」
「狐狸對他的威脅太大了。」
「現在他應該是想坐山觀虎鬥吧,等我們跟狐狸斗個你死我活,他再出來救場。」吳師爺閉上眼睛,抬起手揉了揉太陽穴,緩緩說道:「他相信你廢了之後,會站在我們這一邊,哪怕不是幫我們太多,也會多少的偏袒我們。」
話音落下之後,吳師爺站了起來,慢悠悠的走到了病房的窗邊。
看着天空中皎潔的月亮,吳師爺發了一會兒呆,然後說:「我能猜到老狐狸下一步的棋會怎麼走。」
「說說。」
「無中生有,這一步棋我們已經走成了,恐怕老狐狸現在跳進黃河都洗不乾淨自己。」吳師爺緩緩說道:「想要槍殺你的人是他手下里比較出名的幾個,都是年紀輕輕想要快速上位的熱血青年,他們出手辦了你並不奇怪。」
「其實我想知道,你是怎麼讓他們對我動手的。」白寶國好奇的問了一句。
「很簡單,這事是我們一個手下去辦的,按照我的安排,他趁着那幾個人喝完酒,從酒吧出來的時候,把你的位置「無意間」透露了出來。」吳師爺說到無意間這三個字的時候,語氣加重了一些:「再順勢吼上幾嗓子,辦了白寶國就能上位,然後急匆匆的裝作要帶人去辦你。」
「你怎麼確定他們會那天動手?」
「我賭的,要是輸了我們也沒什麼損失,再找機會就是了。」吳師爺聳了聳肩:「還好他們為了上位都很心急,加上那天他們也喝了不少酒,否則這一步棋我還真沒那麼容易下好。」
如吳師爺所說,當街想槍殺白寶國的三個兇手都是年輕人,屬於熱血上頭就不管不顧的那種。
平常打起架來極其勇猛,而且還喜歡用槍說話,這種人就是吳師爺所需要利用的對象。
「他們的槍我也調查過,也給白寶哥你說過。」吳師爺笑道:「一切都很順利啊,咱們第一步棋,無中生有已經走到位了,第二步棋今天才剛剛開始。」
白寶國點了點頭,笑着一字一句的說:「借刀殺人。」
明面上,我們是刀,殺的是狐狸,但暗地裏卻有一把真正能殺死人的刀在幫我們,這個人自然就是東勇伯。
「他想改朝換代,這點不用想都能猜出來,按照他的計劃,你跟狐狸都會死,然後他的心腹就能坐穩江山了。」吳師爺用手指頭輕輕點了點自己的腦袋,眼裏透露着睿智的神色:「這步棋很毒,但也好破。」
「他的勢力比咱們大太多,不好弄。」白寶國說到這裏,忍不住皺起了眉頭。
吳師爺仰頭看着窗外的月亮,低聲問道:「白寶哥,你還記得你救我的那一次嗎?」
「記得,你他媽那時候可真不是丟人啊,竟然........」白寶國猛然住嘴,因為他這時候已經反應了過來,那天發生的事確實給吳師爺心裏留下了太深的傷痕。
吳師爺之所以會從一個好端端的大學生,變成一個黑得不能再黑的師爺,恐怕就跟那件事脫不了關係。
「您救我一次,還對我有知遇之恩。」吳師爺微笑着:「我這輩子都欠您一個人的,所以您的夢想我一定會拼着命幫您辦到,您想成為《東和貴》裏最大的那面旗,這點很難,但對我來說勉強能做到,因為我已經想好後面的棋該怎麼走了......」
隨後,吳師爺大概把後面的步驟有條不紊的說給了白寶國聽。
「我操。」白寶國忍不住感慨了一句:「你他媽比我還陰........」
「對付老狐狸,只有這種辦法,咱們現在可以打老狐狸那邊的人,但一定不能讓老狐狸死在東勇伯手裏,他活着咱們想贏比較容易,他死了就有點麻煩了。」吳師爺嘆了口氣:「這次狐狸估計要魚死網破了,他是個聰明人,接下來的一步肯定是弄死你,強打東勇伯。」
「這麼說他要來醫院補我的刀了?」
「應該是這樣。」吳師爺點頭:「今天晚上他肯定不會過來,堂口裏的事太多,估計他都得忙個半死,一會兒打個電話給啞巴,讓他帶着大傻過來。」
「這次咱們的戲都演得不錯,但別讓啞巴他們知道,特別是小東北,這人的脾氣太直,容易露出破綻。」白寶國悶悶不樂的罵着:「媽的就跟王慶山那傻逼似的,王慶山肯定都相信老子是被狐狸崩的。」
「估計是。」吳師爺也被這話逗笑了。
當時他跟白寶國並沒有想到,就在那天晚上,整個新河區隸屬狐狸的地盤,都被白寶國槍擊這事點燃了戰火。
於當夜十一點多,二哥抽着煙,身後跟着啞巴、傻哥,一行三人打了個出租車就到了距離他們最近的一個隸屬狐狸的夜總會。
啞巴跟傻哥不對眼,但跟二哥的關係還能算是不錯,也許是二哥為人客氣的緣故,啞巴覺得看二哥這個人挺順眼的。
所以晚上二哥一說去狐狸地盤上轉悠一下,他二話不說就跟來了。
「人多了就動槍,人少了就打。」二哥說道。
「你別動手,你傷勢比我重,動手了可能要把傷口給崩開。」傻哥提前說了一句,二哥聽見後點點頭答應了下來。
就在這時候,啞巴忽然拽住了二哥,偷偷指着夜總會大門外面站着的十來個人,比劃了幾個手勢。
二哥自然看不懂,只能用猜的。
「狐狸的人?」
啞巴點頭。
「對面哪個是帶頭的?」
啞巴指了指那群人里,頭髮染成了黃毛的青年。
「行,咱們就弄他。」二哥帶着啞巴他們走了上去,囑咐道:「別弄死,就是為了給狐狸報個信而已,過去扎他一刀就成了。」
啞巴這次沒反應了,似乎是沒聽見。
在新河區,能一眼認出傻哥二哥的人不多,但能一眼認出啞巴的人可不少,畢竟他是在這個城區里土生土長的混子。
還沒等二哥他們走到夜總會門口,對面的人貌似就已經發現了他們。
對方的這群混子互相說了幾句話,隨後就進了夜總會,把櫃枱里藏着的砍刀拿了出來,由帶頭的黃毛領着混子們便向二哥他們走了過來。
「啞巴,你來這兒幹嘛呢?」
「你誰啊?」二哥隨嘴問了一句。
「大癟,跟金寶哥的。」黃毛把刀舉了起來,指着二哥的鼻子:「你他媽誰啊?」
「我是小東北。」二哥客氣的回答道,然後把槍袋子裏的五連發拿了出來,把槍口抬着,對準了大癟:「讓我扎你一刀唄?」
「我**,有槍你就敢在我們面前裝逼了?」黃毛更加斯文儒雅的回了一句:「讓我砍死你唄?」
「得了,拿槍欺負人沒意思,哥你先抽支煙去。」傻哥把砍刀從袋子裏抽了出來,一馬當先的走向了那群帶刀的混混:「這群人瘦得跟猴子似的肯定不禁打,兩分鐘就成。」
二哥想了一下,沒等他說話,啞巴就已經抽出了匕首,往前一個助跑,沖了過去。
那群人還沒反應過來,啞巴抬起手一匕首就捅進了大癟的肚子裏。
「我操,這得鬧出人命啊。」二哥急忙沖了上去,心說啞巴還真是夠牲口的,一出手就是狠招,直接是奔着殺人去的。
啞巴就是個屬狗的,這點二哥在那天就已經明白了,更明白了自古相傳的一個道理。
愛叫的狗不咬人,咬人的狗不愛叫。
啞巴這條狗要是撒起瘋來,沒人能攔得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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