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讓它成為一個未言明的承諾。
葉雲天這一秒的笑容深深倒影在白仁馨的眼瞳里,道道是秋波減影。
白仁馨凝視着那笑,兩秒沒說話,整個地窖內霎時間寂靜無聲。黑夜裏,唯聽見風聲陣起的「沙沙」聲音。
兩秒後,白仁馨臉頰發燙地低下頭來。
啊!
她這是在搞什麼?
搞得跟死纏爛打表白一樣,可她只是想好好地講一講義氣而已!
臉上的溫度一直蔓延耳根,都快要鑽入脖子裏。
好燙。
還好客觀條件上並沒有給白仁馨一個好好去臉紅的機會。風起「沙沙」聲,沿着空氣層層擴散,使得葉雲天的表情很快凝滯了下來。
那風聲里,還有漸漸而來的往這裏的腳步。
越來越大。
越來,越大。
是明明白白的查探。
葉雲天屏住呼吸,這些腳步聲里含着輕盈微羽的感覺,是有着功夫爐火純青的探子高手。
只是他能聽見這細微的動靜,白仁馨就沒有那麼好的耳力了。她剛想說什麼來消融了這個尷尬,葉雲天卻比她快一秒,伸出手指來做出「噓」聲的姿勢。還好她瞬間明白過來,生生止住了幾乎飛躍出喉眼的聲音來。只是這樣她便忽然一緊張,又因為一直僵着一個姿勢,這便不穩身形,朝着一邊倒了過去。
而外面,查探聲音已經夾雜着說話聲朝着這邊而來。
眼看着白仁馨就要撞上牆壁發出一個悶聲出來引得那些探子全都過來,下一秒。
白仁馨只感覺到一個大力牽扯住自己,便終於止住了往一邊倒去的趨勢,而那個牽扯住自己的力量猛地一收,幾乎貼近了牆面的她便以另外一種詭異的姿勢朝着另外一邊倒過去。
而後。
她只感覺到了一陣熟悉的氣息撲面在臉。好似那日顧三哥家的撞牆要死的時候,便是這樣的氣息。
一瞬間,白仁馨頓悟了什麼。
可是,她卻沒有太多的時間去想過去的事情。
因為被他那樣緊緊的抱住,是兩個人至今最近的距離。那樣溫熱的氣息撲在她臉上酥癢,吸引了她全部的注意力,於是,她的心裏就已經騰不出空間來想其他問題了。
條件反射地她想要伸手推他出去,並非是因為心中對於這樣莫名其妙地就被他「佔了便宜」而感到反感,而是……
如果再這樣多一秒,她真的怕自己忍不住心裏的小念頭而非禮了這位小王爺。
然後。
就此淪陷……
……
短短的一秒間,白仁馨的腦海里已經划過了數道念頭。奇怪的是,那個小王爺卻是不聲不響。她悄然抬睫,靈動的雙眼聚向上方,看了看頭頂上那有着黑曜石光澤眼瞳的小王爺。
他……
他卻是眯着眼睛再看面對着他們兩人的那堵牆壁!
白仁馨感到好笑好氣的同時,也順着他的目光而去。
是的,葉雲天的注意力放在了另外兩處。
一處是那漸漸走近了的查探聲音。
另外一處是剛才白仁馨差點倒過去的那面牆上妖嬈詭異的花紋。
之前與白仁馨進來之後,他一直在調息抑毒,而後和白仁馨對話,根本注意到這堵牆上的暗色花紋。加上地窖里天光太暗,他們又不能將地窖里照明的東西點亮,以免招來了小皇帝的殺手。
若不是方才白仁馨往這牆上倒了過去,他根本不會注意到這堵牆的。
葉雲天下意識一隻手護住了懷中嬌小的女子,另外一隻手向着那妖嬈詭異的暗色花紋摸過去。
他手指觸摸到那冰涼的青石,牆壁間凹凸的清晰感好似古老的信號,久遠而神秘,在他指尖觸及的一刻,沿着他指間的神經傳遞到了他大腦間。
白仁馨只感到頭頂上方那眼神一亮。
似黑曜石上的亮光滑過,是電光一閃,火石一亮。
便傳遞了一個信息來。
葉雲天發現了一個暗門。
是的,定睛細看,就連沒有什麼古代功夫的白仁馨也發現了那妖嬈詭異的花紋被葉雲天的輕輕一觸摸後,牆壁上一處往後動了動,那些古怪花紋之間便立刻出現了一條細縫來,順着原本花紋的縫隙裂開、蔓延……
而後。
那縫隙愈大,愈大,整個地窖仿佛都開始抖動了起來!
隨着地窖的抖動,他們頭頂上,塵土如屑,紛紛往下而落,如雪霧四漫,若不是白仁馨死死抓住了葉雲天的雲紋衣襟,她都快站不穩了!
葉雲天臉色一變!
與此同時,可以清晰聽見地窖上方原本就近來的探子聲音猛然地拔高了:「在這裏!」
呼呼啦啦……
說話聲、腳步聲、兵器聲,一時四起。
陣陣地涼意清晰地從聲音處,頭頂上方的地面呼嘯着,尖叫着而來,是發現敵人的興奮。
以及夾雜在那興奮中絲絲涼人心寒人骨的殺意。
「走!」
見再也藏匿不住身形,葉雲天當機立斷,抱住懷裏那溫軟嬌小身軀順勢就忘那堵牆倒塌之處而去。
這不是不敢迎着敵人而上的怯弱。
而是葉雲天立即的判斷。
他判斷:這堵牆後面一定是有一條路!
果然!
他們二人往那塵屑中央迎着塵土而去,白仁馨都被迷住了眼睛,可是僅一秒,在他們撞上了那堵牆之際,最後一面薄牆面突然碎裂,幾乎同時,一股晶亮的涌流噴薄而出,沿着缺口,「嘩啦」一聲沖了上來。
「是望北河……」
「暗流!」
葉雲天話說得斷斷續續,而白仁馨早就因為猝不及防因着眼前的亮黑分明和口鼻中的嗆水而昏眩了過去,若不是被那男人死死地抱着,想必此刻她就會被那暗流捲入到了水底去。
暗流嘩啦直上,將二人卷進了水裏後,直拍直打,順着縫隙又襲向了跳下來的那群所謂「探子們」。
水勢來的猛烈。身着黑色蟒紋繫着紅頭巾的幾個膘形大漢一跳下這個地窖便因為這猝不及防而來的奔流而重心不穩,紛紛在「啊」的一聲悶聲過後,被卷進了水裏。
順着浪起浪回,這些大漢們即便有着功夫也不能很好的穩住身形。
這一幕被那幾個正在往地窖里下的大漢看見,那些人便迫不及待往上面發出信號:「不要下來!有危險!」
只是前兩個地面上準備下來的人因為要抓住「刺客」的興奮而下地過猛,一時間便沒有收住。
上面的人踩踏過來,下面的人無法只好再下,如此。只聽「啊啊」兩聲又掉下來兩個人。
還沒有抓住刺客,就聽見自己人「啊、啊」地陷入了危險。那些「探子」們的頭兒就有些急了,他喝了一聲「讓開!」,撩撥開圍着那地窖洞口看的人,伸出一隻頭來往地窖里看去。
若是此刻白仁馨可以往上一看,便可以發現,這個所謂的「探子」的頭兒其實是她認識的一個人。
不僅僅是認識。
她還是有恩於他。
是刑威。
但白仁馨卻已經顧不上其他。
往帝都城外而去的她此刻溺沉水中,已經快要失去知覺。
突下水時,那個男人還緊緊地抱着她,即便是一時不能呼吸,她還是有安全感。
可是,水勢漸深,那男人似乎需要遊動,又似乎有追兵跨越這天然的屏障要襲向他們,男人不得已,便一時放開了她。
半暈眩的白仁馨一下子湧向了河水底部。xh2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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