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百匆匆的跑了過來。
他聽到這邊有吵鬧傳出,覺得有些不好,便想要過來看看是怎麼回事。結果等着他趕過來的時候,只看到地面上一具無頭的屍身,以及眾人義憤填膺的表情。南百心中咯嘣一跳,連忙湊上去,待得看到一旁石頭旁的腦袋之際,他才是雙目圓睜。
「雲山……」
被殺了?
他環目四掃,結果就看到了方陽和柳司徒的身上,苦笑一聲迎了上去:「你們……這是要有麻煩的。」
柳司徒看到雲山身死,心中也是只覺出了一口惡氣,大是暢快,現在見得南百靠來說出這句話,不由得眉頭皺了皺:「是他招惹我們在先,即便雲山部落要找過來,我們也是佔據理的。」
「理,這個字伽羅王朝的人可是不認識的。」南百無奈,「這雲山在雲海部落內地位不低,大概本是雲海部落要對你們以示尊重,結果沒想到會鬧到這一步……」
「殺也已經殺了。」方陽平淡道,「雲海部落要如何,來接着便是。」
南百咂嘴,大概對於方陽也是有了一些了解,從他的角度看來……好像的確是不會在意這種情況。
「雲海部落,比較強勢。」南百皺着眉頭道,「他們原本也是一個小部落,是硬生生靠着廝殺征戰殺出來的勢力,能夠達到今時今日的地位,經歷過不知道多少次的紛爭。」
「因此,雲海部落是很看重權勢和威望的,你們殺了他們派遣而來的人,很可能會被視為敵對……」
南百說到這就停了下來,他的意思也已經表達的很明顯了,再說下去也是無意義。
方陽只是點了點頭,就沒了什麼反應。他目光看向柳司徒,開口道:「做事,還是果決點的好。」
柳司徒一愣,不明白方陽怎麼會突然跟自己說了這句話。但隨即他的目光向着身後的武者身上掃了一眼之後,便是恍然大悟。
此時身後這片武者面上的憤懣之色已經褪去,僅剩下滿面痛快,一個個竊竊私語,不時看到雲山無頭的屍身上面,大有吐了一口惡氣的感覺。而他們的目光在看到方陽的身上時,更是多了一股崇敬的意味。
看到這,柳司徒就知道自己先前的所作所為錯了。
現在的斬龍會,已經不是先前那個在自己的手中數年積累的斬龍會了。這段時間內,斬龍會的人數激增,勢力的確是壯大不少,但同樣因為人數太多,人心鬆散,並未完全聚攏。
尤其是對於那些剛剛加入到其中的人而言,他們是懷着一種熱切衝動加入了進來,但衝動並不是持久的,如何能夠將這群人的心擰成一股,接下來就要看他這個當會長的了。
但明顯,他先前做的並不夠好。
雲山都已經欺侮到頭上來,指着他們大罵,柳司徒卻是考慮着「長久之計」,沒有做出任何反應,恐怕在那時候,已經有很多人極其不滿了吧。
如不是方陽出現的及時,打破了僵局,即便這群人依舊會留在斬龍會內,內心中也必然會留下心結。到那時候,他們會懷疑自己加入到斬龍會內是不是正確的選擇。
一個連會中的武者都無法照看好的勢力,真的能夠推翻龍淵王朝的暴.政嗎?
他們這群人大多都是親身體會到龍淵王朝的兇殘,才是毅然決然地投身到反抗的浪潮中的,可一旦在反抗的勢力內都無法保全自己的話,那他們的反抗還有什麼意義?
尤其是這些商人、藥師之類,他們不是武者,沒有自保的能力,但本身的價值卻是毋庸置疑,因此需要穩定的安全感。只有有了安全感,才能夠使得他們毫無保留的為斬龍會辦事。
在剛剛,他們險些喪失了這種安全感。
柳司徒長舒了一口氣,暗暗有些自責,自己的觀念實在是太陳腐老舊了,看來多年反抗龍淵王朝不利的情況,使得他也是已經沒了拼勁,開始考慮的太多,開顧首顧尾。
好在,現在清醒還不晚。
他深吸一口氣,對於這件事情也是暗自警醒,不容再有下一次發生。想了想,他開口道:「斬龍會,是反抗龍淵王朝暴.政的代名詞,我們並不屬於任何人的下屬,也不需要奴顏卑膝的投靠別人。」
「今日,雲海部落的雲山,妄想以勢欺壓,結果他的下場就是如此。從今往後,凡是有想要對我們斬龍會不利之人,都是一樣的下場!在場眾位,我們同屬一心,只有團結一致,才能推翻龍淵暴.政!」
「推翻龍淵暴.政!」
「推翻龍淵暴.政!」
此起彼伏的喊叫聲響徹,底下眾人皆是情緒振奮,怒吼陣陣。
在這件事情之後,也總算是使得鬆散的龍淵王朝,找到了一絲絲的主心骨。也算是,因禍得福吧。
柳司徒看着眾人的反應,心頭也是極其的滿意。但旋即想到雲海部落的勢力,他的眉頭又是情不自禁的一皺,說是這麼說,可只要他們還在伽羅王朝之內,就不得不考慮到雲海部落的情況……
與此同時,在距離百獸山三百里之外的一處山腰之地。
此處山腰白雲瀰漫,一目所見儘是白蒙蒙的景象,宛若是一片白雲之海一般。而在雲海這種,矗立着無數的城寨,城寨密集,一眼望不到邊,乍眼看去就好似是懸浮在半空之景,恢宏磅礴。
這裏,便是伽羅王朝內三大部落之一,雲海部落的駐地了。
雲海部落是吸納了無數了小部落形成的集合體,其中主要的一脈自然是雲海一族,他們傳承特殊,擅長操控雲霧之力,自開始修煉之際,就攝雲霧入身,藉以自身玄氣淬鍊,化為自己本身之物。
根據自身修煉的不同,修煉而出的雲霧屬性也是不盡相同,最基本的便是自行護體之力,雲霧連綿,頗為不凡。
方陽是已經體會過這雲海部落內雲霧的防禦力的,的確是有着獨到之處。如不是因為如此,雲海部落也不至於會在伽羅王朝內有着如此大的威名,能夠屹立不倒這麼久的時間。
在伽羅王朝內,敢於同雲海部落作對的人幾乎是少之又少。
而現在,就有了……
在雲海之間的中心城寨處,巨大的議事廳內,一群人四下端坐,一共十八個人,圍成了一個圓圈,氣氛肅穆。
「雲山死了。」上首處的一個男子開口說道,他身上穿着一件同樣的白雲袍,看上去四十餘歲,眉宇間同雲山有着幾分相似之處。
雲州,雲山的兄長,同樣是雲海部落內在十八戰部第二部的頭領。
雲海部落內一共有着十八個戰部,其中半數是雲海部落純系,而剩餘九個,就是雲海部落常年壯大吸納的其餘部落聚合而成,都是有着不弱的戰力。而當時死在方陽手中的雲山,乃是純系雲海部落戰部首領之一,位數第七。
隨着雲山身死的事情傳遞而回,整個雲海部落當即也是沸騰了。
已經有多久,他們未曾受到過如此的蔑視和挑釁,而在今日裏,堂堂戰部的一個頭領竟然被人殺了?而且是被外來者!
伽羅王朝的居民本來就對外來者報以極大的警惕和仇視,此時死的更是他們部落內的高層,當即點燃了他們的怒火,一連幾日,雲海部落內都是怒吼陣陣,喊戰之聲此起彼伏,麾下的眾人大有恨不得直接出兵動身,蕩平百獸山的架勢。
在如此的熱潮之下,他們這些首領也是為了此事接連商討。
雖然表面是一個大部落,實則戰部之間卻是心思不一。主戰強烈的,自然是同為純系的前九戰部,而後面的九個戰部,對於此事卻並不怎麼熱衷。
一來,雲山性情暴躁,貪得無厭,本來在雲海部落內就並不怎麼受待見。二來,現在雲海部落純系勢大,死一個頭領對他們可是有着不小的影響,只有這樣,才能夠使得他們這些非純系,有成長的機會,這可是他們樂見其成的。
當然這樣的態度並不能直接表露出來,他們口口聲聲還是說着「大局為主」,「龍淵王朝才是大家共同的敵人」之類的推脫話語。
會議開了三日,眼見得還是討論不出任何的結果,部落內乾脆是直接硬性下達了命令。
一個字,戰!
命令一下,吵鬧結束,雲海部落內當即出征了四個戰部,總共一萬兩千人,浩浩蕩蕩地向着百獸山進發而去。
他們此行進發,派頭做的十足,但倒未必是真的要跟百獸山廝殺,主要的是要一個說法,一個能夠平息雲海部落憤怒的說法,身為堂堂的大型部落,他們必須要立下威望。
而立威最簡單的手段,無非就是殺人了!
他們決定好了,等着到了百獸山那邊,靠着戰部之人震懾一番,也就不怕那什麼斬龍會不交人出來,最少要一百條人命!
雲海部落有心顯露威風,此次行動大張旗鼓,不但沒有絲毫的隱瞞,所過之處還把自己此行的目標宣揚開來,就是要給斬龍會一個下馬威了。
伽羅王朝之內,雖然因為地理的原因行動不便,但彼此部落之中傳訊的手段卻是多的很。各異的鳥獸、蠱蟲之類,可是比的人行動的速度快的多了。因此關於雲海部落之事,沒有一日的時間,就傳揚開來,也是被百獸山的人所知曉。
在聽聞雲海部落前來一萬兩千餘人時,柳司徒也是嚇了一跳,隨後不免就有些陰鬱。
當日的事情之後,他也是了解到了聚攏人心的緊要,剛剛誇下海口,如果此時出了什麼差池,對於斬龍會的打擊可是極大的,甚至很有可能,這剛剛聚攏起如此多人的團體,就會直接瓦解崩散。
人,他們肯定是不會交的,但云海部落也不是什麼好打發的存在,在這種情況下要保護住手下之人可不是什麼簡單的事情。
難道,要戰嗎?
一想到雲海部落的一萬兩千人,柳司徒就是有些無奈。最主要的是,一旦真的開戰了,雲海部落傾巢而出的話,可就不是區區一萬兩千人了,十八個戰部,少說五萬多餘,正面廝殺,柳司徒着實沒什麼信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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