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田慶次,17歲,幼名宗兵衛,外號慶次郎,本姓瀧川,在11歲那年被過繼給了前田家的嫡子前田利久當養子。
但好景不長,前田利久的嫡子身份在去年被信長剝奪,利久和慶次開始了流浪生活。
這一年,慶次16歲。
也是這一年,前田慶次扔下了尾張的養父,跟着佐佐成政一起綁架了信長的妹妹織田市,來到美濃。
在參加了佐佐成政的婚禮之後,慶次護送明智光秀來到京都,他本人則是進入十文字槍流派宗師寶藏院胤榮的道場裏學習槍術。
一年過去,寶藏院胤榮的槍術就被慶次學了個七七八八。
雖然離完美還有距離,但年青的慶次已經能夠跟師父打成平手,獲得了免許皆傳的許可(最高學位證書)。
用僅僅一年就初窺寶藏院流派十文字槍的奧義,獲得皆傳的資格,前田慶次可以說是萬中無一的天才少年。
正因如此,道場裏的師弟們……比如可兒吉長啦島清興啦都對慶次艷羨不已。
但慶次也有慶次的煩惱啊。
慶次的煩惱就是……真無聊!
把槍練得差不多了之後,就沒什麼新鮮的事情了,真無聊!
說起來,還真是奢侈的煩惱……前田慶次開始想出去走走了。
世界那麼大,我想去看看,貌似這是正確的打開方式?
但師父說他的槍術還未到火候,這讓慶次多少有些不理解。
師父也說,不理解沒關係,反正你今後會慢慢理解的。
慶次就更疑惑了……
就在這個時候,從尾張來的一封信送到了慶次的手上,改變了慶次的人生。
這是叔父瀧川一益寄來的一封信,隨信送來的還有五十枚小判金,是委託他去堺町買一口最新式鐵炮的錢。
慶次多少有些不理解,但還是屁顛屁顛地跑去啟迪醫館找光秀去了,反正光秀的能耐大得很,有事沒事都找他。
在明智光秀的介紹下,慶次從今井宗久那裏花40貫買了一挺葡萄牙造的正品火繩槍,回到道場裏辭別了師父和師兄弟們,啟程回尾張去了。
生下了他的瀧川一族雖然是近江的出身,但慶次卻出生在尾張國境內,離家一年有餘,他再次踏進尾張地界之後,情不自禁地生出親切之感。
顧忌到織田信長這個記仇的傢伙,慶次行事很低調,他在下巴上貼着鬍子,打扮成一個落魄的野武士來到了津島——這裏是他和叔父瀧川一益約定碰頭的地點。
慶次在繁華的街町里走走停停,終於找到了堀田家的商座,大搖大擺地跨了進去。
他不理會笑臉相迎的老闆和酒侍,在廳里打量一圈,徑直朝角落裏的一張桌子走了過去。
慶次大喇喇地坐在了瀧川一益的對面,從背上解下鐵炮,推到瀧川一益的面前。
他的目光卻一直盯着瀧川一益旁邊的那個中年人,那個人年紀並不算老,但看起來卻有些衰弱,時不時地低頭咳嗽兩下,正是慶次的養父前田利久。
「父親大人安好!」
雖然已經被驅逐,但父子情分還在,慶次坐在利久的對面,點點頭向養父行禮。
「一年不見,我兒又長高了啊。」
前田利久蒼白的臉頰上綻放出一絲笑容,他這一年來一直都寄食在瀧川一益的家中,與兒子一年沒見,甚是想念。
一旁的瀧川一益將布包解開,旁若無人地拿起鐵炮擺弄起來。
他似乎不怕會被人看到,事實上,作為信長的寵臣,瀧川一益在津島玩玩鐵炮有什麼所謂?
把鐵炮檢查一番之後,一益又把它推給了慶次,這讓慶次有些意外。
「你也差不多該元服了,主公對你一直有意見,我大概是沒法收留你的,這挺鐵炮,就送給你當禮物吧。」
慶次的一條眉毛挑了起來,鐵炮這種武器他也耍過,但是他對鐵炮並沒有什麼偏好……
「慶次郎……咳……這次把你從京都叫過來,就是為了你的元服。我們到一益大人的家裏去吧。」
慶次有些摸不着頭腦,但還是乖乖地跟着父親和叔父離開了津島,進入了清州城裏。
當晚,一益秘密邀請了堂兄弟瀧川益重,為慶次舉辦了一場小型宴會。
次日,由瀧川一益擔任慶次的烏帽子親,養父利久主持了前田慶次的元服儀式。
慶次元服後的大名取為「利益」,其中利為前田家通字,而「益」則為瀧川家通字。
在這之後,前田利久才道出他的真實打算。
「老是在一益大人家中打擾,也不是個辦法……前些天美濃的歸蝶夫人派人送了一封書信,希望聘用我為內藏助大人的家臣,我已經答應了。」
這話聽得慶次眉毛一挑,內藏助是個什麼鬼?
他此時仍不知道佐佐成政已經是朝廷承認的內藏助(正版),只知道佐佐成政現在在越後混得風生水起。
「就是佐佐成政大人……他在美濃迎娶了歸蝶夫人,你應當也是知道……咳……」
慶次點了點頭,看看利久,又看看一益,臉上露出了「我懂噠」的表情。
一益作為信長的寵臣,就算是多養幾個利久都是沒問題,但父親前田利久卻是一個大好人,他不想因為自己的存在耽擱一益的仕途,即便這種可能性很小,他也會努力地避免。
因此,他已經決定離開家鄉尾張,前去美濃。
「慶次啊……你也跟我一起去吧,你和內藏助大人在少年時就是極好的玩伴,他一定會重用你的。」
「哈伊哈伊。」
慶次心不在焉地應着,他此刻在想的卻是……佐佐成政放着美濃的領地和妻子不要,跑到越後去幹什麼?
次日,利久帶着慶次出了清州城,卻並不走通往美濃的街道,而是一路向西,來到了荒子城下。
此時艷陽高照,知了趴在樹梢上不知疲倦地聒噪着,一如慶次煩躁的內心。
他明白父親為何要到荒子城轉一圈,因為他亦很想這麼做。
荒子城……畢竟是前田氏的老根所在,荒子城,也是父親前田利久和他的家啊!
兩人並肩走在荒子城狹小的城下町里,慶次煩躁地低着頭踢着腳下的一顆石子,卻突然覺得有些異樣,他立刻抬起頭來,正迎上前面不遠處的一個少女清澈的目光。
慶次那一顆燥熱的心頓時寧靜下來。
他仿佛看到了世界上最美的景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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