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祿元年9月2日夜,神保軍再一次從松倉山上撤下。請大家搜索()看最全!更新最快的
上至神保長職,下至普通的農兵足輕,都沒想到椎名家竟然還能堅持到現在。
甚至連椎名康胤和椎名景直這父子倆,都沒想到,椎名家在敵人的猛攻之下,竟能堅守到現在。
此刻是松倉城大半已經焚毀,他們所賴以堅守的,只剩下一座本丸天守了。
天守雖然險要,但並非沒有破綻可尋,比如說……火。
神保家用火燒毀了松倉城,自然也能用火燒毀天守,他雖然早早地讓人為天守的木製樓閣披上篷布,但山下射上來的火箭能擋多久,景直的心裏全然沒有把握。
趁着這會兒休息的功夫,椎名景直解開了纏在手上的布條,將太刀解下。
然後將雙手和刀柄洗淨晾乾後,景直又用一截麻布將右手直接和太刀的刀柄綁了起來。
和那個號稱北陸孤狼的男人一樣,椎名景直也不喜歡戴手套。
太刀本就輕盈小巧,手上若是多了層厚實的手套,無疑會影響觸感和揮刀時的判斷。
多年前在越後的時候,佐佐成政告訴過他,在很久之前,明國的士兵上場作戰時,會用布條把右手和刀柄綁在一起,直到戰鬥結束後才會解下。
椎名景直靠坐在本丸天守的女牆後,用疲憊的右手把太刀端在面前,喃喃地道:
「希望你也不要讓我失望……你再不來,椎名家真的撐不下去了。」
一顆流星忽然出現在夜空中,擦出一道亮眼的光芒,在北方的天際持續數息之久。
椎名景直不由愕然。
流星,又稱飛火,向來被認為是不祥之兆,此時有流星划過,不知是意味着什麼?
或許,是有人會死?
他望向流星消逝的北方,期待着從天而降的援軍。
這個時候,佐佐成政率領五百弓莊眾終於抵達了魚津砦左近。
而魚津砦內,卻有數艘明國的福船悄然而至,船上的弓箭手似乎頗為不凡,嗖嗖幾箭便將守夜的神保家哨兵給射殺。
大船嘎吱嘎吱靠在碼頭上,不待水手將繩梯放下,已是有十餘人從船舷躍下,落在碼頭上就地打了個滾兒,紛紛去尋找守軍、大肆殺戮。
守衛亦終於覺察到碼頭一側的動靜,連忙慌慌張張地召集人手,組織反抗,但神保氏張臨行時,只留下兩百老弱駐守此地,這兩百人在弓莊眾和來軍之間的夾擊下,很快便潰不成軍,或戰死或被擒,不曾走脫了一個。
下船的士兵們紛紛從船艙牽出一匹匹高大的陸奧馬,須臾之間,就在魚津砦內集結列陣,整裝待發。
在松明火把的照耀下,這些騎士均是穿着赤色甲冑,背後的指標旗是以白色為底,繪有三道紅槓,是為「三種紅色」:火焰、獻血與玫瑰。
為首那名騎馬武士,正是有着傾奇者之稱的前田慶次。慶次穿着一身防護力極佳的南蠻胴具足,外罩一層火紅色的陣羽織,他不帶頭盔,但束髮金冠之上,卻插了兩根常常的雄雉尾翎,這副照着明國武將呂布所訂做的裝束,耗費了前田慶次頗多的錢財。
再加上他胯下那匹黑色的巨馬,使得他整個人看起來雄姿英發,顧盼之間,威勢逼人。
佐佐成政略有些激動地站在這一支四百騎的隊伍面前,緩緩地抬起握拳的左臂。
見此情狀,前田慶次大聲喊道:
「薔薇騎士聯隊、槍組全員就位!」
之後,小笠原貞慶、小幡信貞等人亦是應道:
「薔薇騎士聯隊、弓組(劍組)全員就位!」
「你們也終於到了,走吧,出陣!」
「哈!」
四百名薔薇騎士從魚津砦緩緩開出,來到海岸邊的街道上。
在外面統領弓莊眾的土肥政繁,本以為自己麾下的士兵們經過這些日子的淬鍊,已經能為難得的精兵,不說天下翹楚、但稱雄越中一國該是沒什麼問題。
可是,在看到軍容整肅的薔薇騎士聯隊後,土肥政繁先前的自得瞬間無影無蹤了。
「這哪跟哪啊……」
弓莊眾雖有些戰鬥力,但不論是從兵員本身的身體素質、武器的熟練度、還是戰馬的高度,都差了一截。
更不用說,薔薇騎士組建已久,在關東出陣與川中島之戰立下了赫赫威名。
「出發、目標,松倉山!」
九百騎士魚貫而行,留下了依舊燈火通明的魚津砦,一艘艘福船上走出正在四百騎薔薇騎士後,似乎仍有乘客在源源不斷地下來。
這些剛剛下船的人,竟然以女人居多,而且是年輕的、身材曼妙的女人居多!
但是,這些年輕的、散發出誘人氣息的女人,幾乎人手一杆鐵炮,把魚津砦內的神保軍俘虜嚇得不輕。
這些鶯鶯燕燕們看起來是一副嬌滴滴的模樣,但舉止間倒是頗有悍女的氣勢,令人不敢小覷。她們統一穿着在後世被稱為「水手服」的制式軍裝,在數百年內,這一項跨時代的壯舉,曾被泥轟人津津樂道許久。
而16世紀中葉在北陸上杉家曇花一現的「越後早擊組」,後來的人們更樂意稱呼她們為「水手服與機關槍」。
到了最後,一名老者在少女的攙扶下,緩緩下船來到魚津砦內,他看起來老態龍鍾,似乎一陣風都能吹倒,但卻是實實在在地繞着魚津砦走了一圈。
「不錯,主公的眼光果然不差,此地確是一處要地。」
「要地又如何?反正你是沒力氣提刀上馬了。」
老者身旁的少女沒好氣地嘟囔了一句。
「雖然不能提刀上馬,但是主公卻命令我在此地修築一座城池啊!」
「我就知道這傢伙不安好心……」
這名老者,正是在越後以智謀和軍法著稱的宇佐美定滿,而他身旁的少女,則是他最小的女兒,宇佐美奈美。
「這座魚津城修起來之後,松倉城就變得再無意義,此城竣工之日,即是椎名家除名之時。」
宇佐美定滿面朝東南,望向松倉山的方向。
他能夠看到,松倉山上再度燃起了火焰,這道火焰雖然並不猛烈,但似乎燒在山頂上,也是極容易辨認的。
而僅僅數里之外的松倉山上,椎名家似乎已陷入山窮水盡的境地。
他們最後的倚仗、天守閣,亦在神保軍不懈地努力下被點燃了。
「殺!援軍已經在路上了!」
「堅守自己的崗位,佐佐大人不會放棄我們的!」
他往來於前線的每一處,在戰局緊急的地方更是親自衝下去殺退敵軍,極大地鼓舞了守軍的士氣。
神保家攻城半個月以來,身先士卒、與眾人同甘共苦的少主景直,竟在不知不覺間建立了超越家督康胤的人望。
在長達數日的防守戰中,唯有少主,始終與前線的士兵們站在一起,而景直每次例行的巡邏,亦是在士卒的心中建立起體恤下屬的印象。
然而,景直如此高調的舉動,當然也引起了神保軍的重視。
「那名驍勇的武士,便是椎名家的少主嗎?」
「哈伊!」
「殺了他!」(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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