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一個大膽的主意,一個幾乎將張曉往火坑裏面推的主意。
若非沈落雁已經被手下將領默認為「主公夫人」,否則必定會迎來一堆訓斥。
這個注意的確不錯,但是從某種意義上來講確是讓張曉拿命去拼的主意。
但即使是這樣,當沈落雁話音落下之後,就迎來了一群呵斥聲。
「主公,不可。」
「萬萬不可。」
「此事甚為荒謬。」
聽到這話之後,張曉臉上露出了一絲淡淡的笑意,他知道自己的這些部下之所以這樣說,無疑是出於對自己的關心。
蛇無頭不行,而張曉就是他們的頭,若是張曉死了,那麼張曉組織的這股龐大的實力就會轟然倒塌。
不過,張曉也知道,打開玄武門城門之中區區小事,還要不了自己的性命。
畢竟內城和外城不同,要容易多了,一般不會遇到什麼危險。
張曉開口說到,「不必說了,我去去就回。」
看到畢泰,杜如晦兩人似乎又要開口的樣子,張曉淡淡道說道:「這次是我們唯一能夠拿下長安城的機會,所以必須一往無前,置生死於度外。」
這話定下基調之後,於是周圍歸於沉默,縱然有些不同的意見,但是也不會再開口反對。
畢竟張曉是主公,他們是臣子,若是張曉下定了決心,那麼他們能夠做的僅僅是查缺補遺罷了,不可能全力反對。
這就是所謂的為臣之道。
張曉讓手下人從楊公寶庫裏面取出了一段三丈長的繩索,纏在腰間,然後施展捕風捉影的輕功,整個人如同幻影一樣融入了夜色之中。
張曉到了城牆之下之後,將繩索用力一向上扔,然後如同壁虎一樣滑到了城牆之上。
玄武門實際上就是太極宮十大門戶之一,這段宮城城牆為夯土板築,牆壁高三丈五尺,寬六丈有餘,算得上是一座堅城,若是想要強攻不知道會填入多少兵卒的性命。
張曉仔細傾聽城牆上上面的動靜,發現並沒有多少巡邏的士兵,於是就一躍而起,然後終於跳上了這一道城牆。
此時天雖然已經微亮,但是大體還是昏暗的,似乎就是曙光將要來臨之前的最後黑暗時刻,藉助黑暗的幫助,張曉不會被任何人發覺。
看到這些士兵,張曉不由得暗暗有些慶幸,牆頭、哨樓,以及東西堡壘禁軍,人人手持弩弓,雖然一個個看上去很是懶散,甚至還有幾個在打着瞌睡,但是張曉感覺得到,他們慵懶的外表下面隱藏着極強的紀律性和攻擊性。一旦有風隨草動,他們就會變成最恐怖的殺神。再加上他們身居城牆之上,居高臨下的緣故,手中的弓弩可輕易射殺任何對手。
張曉沒有殺人,畢竟對於張曉來說,奪取城門才是真正的要事。
更何況就算是張曉想要動手,也未必能夠殺的了多少。
雖然說,以張曉現在的實力,以一敵百都不是什麼難事,可若是面對二十張強弓硬弩,一不小心也會死無葬身之地。
張曉的施展捕風作影的輕功,躲開這些士卒,然後飛也似的朝着下方的城門奔去。
「捕風捉影」乃是補天閣的不密之傳,天底下有數的潛伏之法,若是被這些普通士兵發現了才咄咄怪事。
很快張曉就奔到城樓門口處,心中不由得有些一涼。
因為玄武門不算大的城門口處竟然擠滿了百餘名兵卒。
這有些不正常,一般來說,城門口處一般也就只有二三十名守夜的兵卒罷了,可是如今這個數量竟然擴大了數倍。
張曉忽然醒悟過來,陰世師乃是一代名將,自然會防備有人會裏應外合,守城的士兵變多了乃是很正常的事情。
這就是情報不對等的害處。
百餘名隋兵,張曉自然不會放在眼裏,畢竟就算只有張曉一個人,在付出一定代價的情況下,也能夠滅殺乾淨,但是這確實需要時間。
而若是驚動了這些守城的士兵之後,張曉必然會迎來源源不斷的隋軍將士,到那個時候張曉只有死路一條。
張曉想了想只有,咬咬牙。
若是自己早知道城門口有這麼多士兵自然不會動身,但是既然已經來了,那也就不會走了。
張曉長吸了一口氣之後,然後一躍而起,用這些隋軍將士的頭顱作為落腳點,全力的施展出捕風捉影的輕功,張曉的位置距離城門口處不過百餘米的距離,以張曉的武功自然是轉瞬而至。
當張曉用盡全力將城門徹底升起來之後,這些守城的士兵才發現發生了什麼事情。
頓時想起了一聲悽厲的想叫聲,「敵襲。」
頓時密集的步音向他們如同潮水般湧來,人人手持長矛,臉上露出一絲瘋狂之色。
只要不傻,就會明白玄武門被人打開將會意味着什麼。
張曉左起一腳隨意的踢死了一名軍卒,然後從他手中奪了一根長槍之後,運集全身勁力,狂掃猛打。最前面的四枝長矛給張曉手中的長矛送飛,其中兩人更被打得頭破血流,拋跌開去。
張曉此時的目的不是殺敵,因此只採取守勢,手中的長槍左撥右掃,前擋下格,自自然然就以最佳的手法,守得水泄不通。
因為張曉力圖將圍攻自己的士兵傷而不死的緣故,因此張曉的對手並沒有變化多少,都擁擠在那裏,後面的人根本擠不進去。
不過好景不長,這些士兵見事不濟,不知道在誰的一聲招呼下,後面的士兵竟然同時舉起了自己手中的長矛,然後狠狠的朝着張曉投了過去。
張曉心中微微一驚,頓時施展出「鏡花水月」的心法,整個人如同身處局外一樣,觀察者這些長矛的來路和威力,於是清楚掌握到每枝擲向他們的長矛所取的角度和到達的時間先後,反覆的撥挑之後,這些長矛都一一被張曉破開。
張曉心中不由得有些慶幸,因為自己和這些隋軍擠作一團的緣故,所以沒有人敢用弓箭對付自己,否則的話,張曉的危險至少會提高几倍。
一刻鐘的時間悄然過去了,張曉的身上出現了一道又一道的傷口,地上也多出了五六十具屍體。
此時的張曉整個人就像變成了血人一般,這些血喲肚餓來源於自己,有的來源於敵人,早已分不清這些鮮血的來歷這些屍體大部分都不是死於張曉的槍下,反而是因為被張曉重創之後,摔倒在地,自相踐踏而死。
隋軍的數量越來越多,擁擠在城門口處的士兵的數量怕是有幾千人幾多,不過城門口就那麼大,張曉面對的敵人數量並沒有變多,只是除了需要和身邊的兵卒搏殺之外,還要謹防一些神弓手的箭法罷了。
這些弓箭手的實力卻是不錯,縱然張曉已經足夠小心,但是還是中了兩隻弓箭,不過躲開了要害處,並沒有什麼大礙。
勝利的曙光就在眼裏了,張曉已經能夠清晰聽到自己麾下近衛軍的腳步聲了,雖然張曉沒法子回頭看一看,但是卻能夠感覺得到,他們距離自己的位置不過五六百米罷了。
張曉頓時變得越發精神,手中的長槍更是舞舞生風。
五百米,三百米,兩百米,五十米,近衛軍距離張曉越來越近,馬上就能夠作為張曉的支援了。
正在張曉暗暗鬆了一口氣的時候,異變突起。
不知道從哪裏忽然冒出來一個全身着鎧的小將,竟然趁着張曉精神一松的功夫,跳到了張曉的身後。
若是他和張曉正面對抗,那自然是死路一條,可是他攻擊的卻不是張曉,而是拉住城門的繩索。
只聽咔嚓一聲,繩索被這員小將砍斷了,只聽轟隆一聲,眼看着這個千斤閘竟然墜落了下去。
張曉的心中不由得一沉,若是這道千斤閘落下去,那麼自己面對隋軍的源源不斷的攻擊,只會是死路一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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