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羅血幡一出現,原本晴朗的天空就變得愁雲慘霧,方圓十里之內都帶着詭秘邪譎氣息,讓人心頭煩悶欲嘔,卻又不知怎麼形容心裏的不適。
慈雲寺眾修聽得法元提醒,早就知道其中厲害,忙不迭往後退去,生怕場中兩人打得性起,殃及池魚。
不遠處的山坳轉角,幾位峨眉後輩雖然也是面色發白,卻是沒有後退。
他們敢於結伴前去慈雲寺刺探逞威,當然不是什麼膽子小的傢伙。
齊金蟬嘿嘿笑道:「老魔發威了,我看那江少游不死也得脫層皮,內訌了吧,看他這次還敢不敢臭屁哄哄的。」
「你好象很希望綠袍妖人能取勝,就這麼喜歡那魔頭?」齊靈雲在一旁冷幽幽的說道。
「不是……我是說,江少游要栽跟頭。修羅幡聽說是綠袍妖人在戰場上收集血煞之氣煉製出來的魔門法器,煉到高深處能如喚八臂修羅,十萬魔兵,厲害得很……不對,齊靈雲你什麼意思啊?他們誰取勝我都不喜歡,最好是兩敗俱傷,同歸於盡才好。」
齊金蟬解釋了一句,眼睛不是眼睛,鼻子不是鼻子的冷哼道。
他發現自家姐姐說話真是越來越不中聽了,一天不吵上幾句就心裏不舒服。
齊靈雲也不理會金蟬的委屈,只是皺眉道:「我知道江少游殺了笑和尚,還揍了你兩次,你對他深惡痛絕也算應該。不過,綠袍那凶人跟個瘋子差不多,動不動就屠村滅寨,手下不知有着多少鮮血,而且喜食人心,這等妖人若是得勢,對我們來說不是好事。」
「反倒是那江少游,雖然如今是對立,但金蟬你想想,他可是放過你兩次了,由此證明此人還算有些分寸。所以,他贏了的話還要好上一些,雖然他很難贏就是了。」
「沒錯,修羅幡攻擊雖強,但只要心志夠堅,戰力夠強,還是能夠抵擋。怕只怕,那綠袍……」旁邊一個溫和淡雅的聲音傳來,嘆息了一聲。
顯然是想到了百毒金蠶蠱。
峨眉眾位劍修,為了對付這蠱蟲還勞煩優曇神尼請援,豈非無因。
幾人回頭一看,卻見到頭戴佛帽,身着灰色僧衣的素因大師已經悄無聲息的站在他們身後,面上帶着複雜神色,看着那滿場血光。
血光此時已經瀰漫開來,秦家姐妹和廉紅藥幾女越退越遠,場中只剩下一襲白袍年輕人靜靜佇立着。
他的身周已出現密密麻麻的軍陣,全都是凶神惡煞的戰場士卒,手執刀槍無聲吶喊的撲了過去。
與凡間士卒有些不同的是,場中士卒身上有着黑氣血光,幻成鬼面,殺伐之氣直衝元神。攻擊還未到,就有一股股殺意撼動元神,讓人心靈迷亂,不能自已。
而且,這些士卒如同開閘放水一般,無中生有,越來越多,紅霧瀰漫處簡直無窮無盡。
「雕蟲小技,也放光芒。」蘇辰輕笑一聲,看着急撲而來遮蔽了整片大地天空的軍陣刀槍,眼神淡然。
軍陣背後,綠袍老祖眼中已是露出嗜血狂亂之色,呲牙咧嘴的十分興奮,顯是對自己的大手筆很是得意。
「難怪一代南方魔教祖師會變得如此乖戾兇殘,還酷愛吞食人心,跟個神經病似的,原來已被殺氣迷了心智。」
在蘇辰看來,對方恐怕並不僅僅是修羅殺氣日夜侵染了心靈,更是中了邪毒而不自知。
綠袍做為修行界最厲害的生物學家,兼修《百毒真經》,經年接觸各種毒素,常在河邊走,難免不濕鞋,變成人不人鬼不鬼的恐怖模樣,也就理所當然。
說白了,他已經是一個畸形,無論是扭曲的心靈還是肉身。
修羅幡的確是很厲害,尤其擅長以少打多。
可惜的是,對於別人來說算得上厲害的寶物,對自己來說,卻根本就算不得什麼。
他長吸一口氣,如長鯨吸水,身前捲起一股大風。
無數血霧空氣被他一股腦吸入腹中,眼前變得清清朗朗。
他的身體急驟增大增高,直至兩米有餘,變得強壯威武。
「喀啦啦」一連串爆響,白袍被一縷縷隆起肌肉撐得差點爆裂,露出的皮膚泛着淡金瑩光,就如廟裏的菩薩佛陀,有着亘古悠遠的味道。
「所謂修羅,不就是戰鬥種族嗎?比殺戮,誰怕誰?」
他右足在地上重重一踏,原地就炸開一個雷霆。
土石翻滾炸裂,一線金光宛如閃電般狂飆疾進,空氣「隆隆」聲中,帶起狂猛轟鳴……
任你千種法術,萬般手段,我自一劍斬去。
在眾人眼裏,那俯身衝擊的身形驚魂動魄,長若五尺的寬大闊劍握在金身大漢的手裏,極為契合。從舉劍到下劈,只是一式突斬,就給人一種天地變色,神靈震怒的感覺。
身前擋着的重重疊疊無數血紅士卒,刀槍並舉齊齊攻擊,卻沒有起到一點作用。
那衝擊的金色身軀甚至停都沒停一下,只是一個衝撞……
刀碎,槍斷,人飛,如同大浪被岩石拍散,一轉眼就拍出一條空空通道。
大劍斬落,眼前就是血紅旗幡,還有面容僵住的綠袍老祖。
劍鋒撕裂空間,金色劍氣先行,綠袍本就矮小的身軀,被壓得沉入泥土之中,顯得又矮了三分。
他只感覺到自己身周如同萬丈波濤擠壓糾纏、旋轉絞動,連呼吸都十分不順暢了。
「不好,我都忘了他肉身極硬,刀槍不入萬法難傷,修羅血霧都被直接吞了下去,還不怕中毒?。」
綠袍老祖此時才發覺自己走了一步臭棋。
面對這種打不爛搓不圓踩不扁的對手,憑着人海攻勢根本沒用,百毒真經也起不到作用。
人家一出手就直接找到正主,逼得自己正面拼殺,無視身周那肆意攻擊的修羅士卒。
法元看得傻眼,差點呆住:「還可以這樣?」
齊靈雲也是愣住:「修羅士卒的刀劍攻擊威力,恐怕比得上尋常飛劍了吧,斬在他的身上連皮膚都沒有破損半點……」
素因大師緊皺眉頭:「一般攻擊連他的防禦都破不了……如此看來,綠袍的八臂修羅也不足為恃,應該放蠱蟲了吧?」
是的,她之所以跟着幾個小輩過來,就是擔心着綠袍老祖的百毒金蠶蠱。如果出現那種危急情況,就護着小輩逃走。
她倒是沒想過與綠袍老祖去打生打死,沒有必要,也沒有把握全身而退。
因為,目前峨眉眾仙沒有一人敢打包票能對付那些噁心的小蟲子。
能破護身真元,能破金身法體,凡是具有靈氣的物件,沒有什麼東西是那蟲子不敢吞食的。
如果是一隻兩隻,還可以躲閃招架。
但是,曾經有人見過綠袍一出手就是數萬朵金星。
一片蟲海撲將過來,誰能抵擋?
就算是眼前那個威風八面的年輕人,也不可能抵擋得住,除非有着克制的東西。
當素因大師想到八臂修羅的時候,蘇辰當頭一劍已經被封擋。
並不是被綠袍擋住,而是在劍鋒與綠袍老祖之間出現一個身高近三米,渾身血紅形貌猙獰的魔物。
這東西一出現就瘋狂嘶吼着,揮舞着八條手臂之中各種兵器。
向着前方一通亂打。
刀槍劍戟勾錘叉,竟然還有盾牌。
八臂修羅八條胳膊瘋狂揮舞着,絲毫不亂,似乎有着獨特的戰技。
每一件武器都遵循着一種奇妙軌跡,從各個方向狠狠向着蘇辰當頭砸來。
厲風如割,似天羅地網。
正面對上蘇辰一劍金芒突斬的就是黑漆厚重的盾牌。
蘇辰眼神無波。
前沖之勢半點未變,劍光一道紫色雷光閃過,「轟」的一聲巨響,盾牌如同泡沫一般被斬得粉碎,散開成片片黑煙血光。
與此同時,他身上金色光焰騰起,一剎那間也被七件兵器轟擊到,只發出咣咣咣一連串響聲,濺起一片金星火花。
幾件兵器同時被崩碎。
八臂修羅猙獰恐怖的面容也不由得一變,還沒來得及變招,就被蘇辰那突破盾牌的一劍從頭頂立劈至胯下,劈成兩半。
嘶吼聲中,那魔物炸開成漫天紅雲,「吱溜溜」縮回了修羅幡之中。
隨着修羅主將被斬,修羅幡「喀嚓」一聲出現裂紋,旗面急驟縮小。
無數圍攏過來的修羅士卒吭都沒吭一聲全都化為煙霧消散。
綠袍心疼的痛吼一聲,嘴裏狂噴着鮮血,也顧不得自己心血祭煉的修羅幡被損傷,身形一滾化為綠煙向後飛退。
饒是他退得急,又有着士卒和八臂修羅擋了一瞬,仍然沒有全部避過蘇辰的凶厲一劍。
四周靜寂,所有人全都驚愕的發現,那綠袍老祖從眉心到小腹處,綠色衣袍已被劈開,露出的肌膚上面多出一道焦黑外翻的傷痕。
胸腹處更是受創嚴重,連內臟都能看得見了。
暗綠色的鮮血不要錢一般流淌,顯得極為悽厲。
身為南方魔教祖師,綠袍老祖何嘗吃過如此大虧。他痛得五官都擠到一塊了,怪叫一聲:「去死吧。」
泥土和着鮮血的手掌向外一抖,就有一片金星出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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