遠遠的,齊靈雲現出身形來,看着遠處的金色光影,心靈深處更加感覺有些不對勁了。
她不知道自己有沒有被發現,但心裏的好奇卻怎麼也壓抑不住。
恨不得靠得再近一些,看看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
「這是誰人交戰的痕跡,看他身上透出的森冷肅殺,莫非……莫非是……」
齊靈雲面上閃過一絲駭然。
峨眉派眾仙雖然同氣連枝,互相扶持聯合行動,但有一點卻是遵守的。
他們的消息並不會傳得世人都知道,甚至不會讓門中小輩們知曉。
所以,有許多事件,如齊靈雲這種身份也只能靠猜。
這也是沒辦法的事情,達到什麼實力境界,就有着什麼待遇,就算她是掌門長女也是一樣。
妙一真人掌控門派之後,頒佈了一系列的規矩與準則,看起來雖然還是一個門派,實質上卻如同一個國家一般。
不但有着等階認定,更有着貢獻制度、培養機制和獎罰機制,各自有着地盤,守望互助。
遠交近攻,合縱聯橫……
算計精微,雙措並舉之下,讓峨眉派如同修煉界的一隻巨獸一般,已成氣吞八荒之態,無人可擋。
齊靈雲以往也很是自豪於自家老爹這種做法,認為換做任何一人執掌門派,都不會做得比他更好,此時卻是有些腹誹了。
因為她的權限其實並不算太高,有許多事情都被蒙在鼓裏了,就如此時此事,完全看不清來龍去脈。
「現場情形有些怪異……樹木草葉成灰,有着不自然生長痕跡,似乎是前輩女仙碧雯仙子的『生生枯榮世界』攻擊形成的……三枯三榮,生機盡滅!她對付的是何人?竟然還被人給逃了?」
不能象蘇辰那般推演出真相,但齊靈雲也有自己的長處。
她見多識廣。
只是一望之下,就能認出攻擊方所用的功法來。
「如果真是對付萬妙仙姑的話,希望沒有出事,否則那傢伙一定會暴走,可就得出大事……」
她心裏終究還是不想見到這種情況發生,有一種莫名的思緒在心裏蔓延。
別人不知道那位江大師兄究竟如何強大,就算是餐霞師太,其實也是不怎麼了解的。
但齊靈雲憑藉着心靈天生敏銳感應力,卻能知道,那位與自己戰過兩次的年輕人,是有着何等恐怖的潛力,更有着許多不為人知的底牌。
真正撕破臉皮,到時吃虧的還不一定是誰?
她原地怔忡站了一會,也不再強行掩飾行跡,綴着蘇辰離開的方向緊緊追趕。
在她心裏,總是覺得似乎有着什麼事情要發生,很是有些不安。
……
四門山谷地龐大,山勢參差,樹木怪石眾多。
身居其中,視野並不算好。
蘇辰卻並不在意。
他也不靠眼睛察看方向,一縷靈光緊緊鎖住那絲血色,身形如虛如實,在白晝天光之下,化做一道稀薄不可見的淡淡白影。
速度既快又隱蔽。
修為增長、元神進化之後,俗世武學,其實已經被他玩出了無數的花樣來。
就如齊靈雲敏銳的心靈力量能感應到的隱秘,蘇辰最強大的其實並非什麼強大力量和高深元神境界,而是那一身歷經數個世界歷練得來的戰鬥技巧。
還有觀千家劍法,領悟成就的劍道至理。
以往戰鬥之時,他根本就用不着如何使出自己全副本領,也象此方世界之中所有人那般,拿着寶劍催動元神肉身,你砍我擋,簡單粗暴。
至於攻防千變,虛實、兵法,心靈交鋒這些東西,那是沒有的事,完全用不着。
因為人家比拼的就是修為和法寶,直接轟擊就是,並不用玩弄心機。
當然,世界不同,戰鬥方式不同,這也談不上誰優誰劣。
但如果有人能同時具備兩種優勢,發揮出來的威力,想必會讓人跌破眼鏡。
身形掠過蒼茫大地,如同在大地上,以淡淡水筆畫出一道深重墨痕,穿過莽莽叢林,重重山嶺。
蘇辰一眼望去,就見到遠處紫光漫天。
一個清美綽約身影正立在高地之上,鵝黃色的道袍此時有些破損凌亂,露出些許欺霜賽雪的肌膚來。
那女冠神態十分清冷,一雙眸子宛如春山綠水,就算是在危急之中,仍舊帶着一股悠遠迷濛。
看不透內心,只看見疲憊。
「這就是天魔誅仙劍法了。」
蘇辰停下腳步,緩緩抽劍出鞘,面容沉肅,雙目熠熠生輝。
他的氣息悠遠而綿長,心神恍如放飛九天之外,氣血平伏,他再一次觸摸到了煙雲羅衣上所揭露的本源法則。
那是身融天地,遁去的一。
我就是元氣,元氣即我,天地如一,不分彼此。
他緩緩靠近,就象飄忽不定的一朵蒲公英,隨着雲氣蒸騰,載沉載浮。
戰場中全力交戰的兩人竟然全都未曾發覺。
在許飛娘立身四周,有着一道道虛虛實實的光影變幻着,宜幻宜真,讓人分不清楚。
那一道道劍氣摧裂長空,更不知是否錯覺。
最是讓人奇怪的是,無論許飛娘劍光如何兇猛細膩,或如罡風狂襲,或如和風細雨,她眼前竟然沒有敵人。
只不過,從她肩上那抹膩白之上,透出來的一道劍痕血跡,卻是能夠清楚的告訴別人,其實敵人一直在身邊,沒有離開過。
如同哨子般的風聲之中,時不時的會出現一道細小的漣漪。
看不到劍光,看不見人影。
只見傷痕。
「何必掙扎呢?凡世皆苦,許仙姑何不放下屠刀,往升極樂?」
一個溫和的聲音響了起來。
密密麻麻的紫色光影幻像之中,突兀的就出現一個身着灰色僧袍,面目慈悲的老和尚。
和尚額間眉心有着三道深深的刻紋,面容十分冷厲,可他嘴角彎成的一抹弧度,卻是溫和可喜,似乎世間一切榮辱繁華都是虛妄。
凡世苦,當笑對紅塵。
他一現身,就出現在許飛娘身前七尺之地,一縷變幻莫測的幻光在他的身前跳躍不休,似乎隨時可以攻擊。
低首合十念了一聲佛號,身上的衣物隨風輕輕飄蕩,苦行頭陀眼眸中有着說不出的憐憫:「無形劍下,混元祖師避不開去,你也同樣如此,仙姑認命吧。」
許飛娘慘然一笑,神情有着說不出的灑脫,只是眉毛一挑,輕輕問道:「我只奇怪一點,你們既然忍了數十年之久,為何這一次出手如此果斷?難道是第三次鬥劍,再也沒了把握?」
她神態天真自然,就如好奇的孩子,淡紫色劍光如游魚般的繞身輕舞,似乎已經消彌了鬥志。
實際上正是如此。
受了嚴瑛姆的一記生生枯榮劍氣攻擊,重傷之後,再被苦行頭陀銜尾追殺,一天一夜的糾纏,讓她差不多已油盡燈枯。
此時雖然恍若平常,卻是很難驅動飛劍攻殺了。
若非如此,憑藉她強大的求生意識,以及奇妙無比的天魔誅仙劍法,怎麼也不可能被堵在四門山,走不出去。
苦行頭陀嘆了一口氣,劍勢微微一頓,殺勢稍緩,搖頭道:「如果只你一人,倒也沒有什麼妨害!就算你故作姿態,打入本門之中,或者是邀請再多的邪派高人齊聚,對峨眉大計也是無損,放你一馬又如何?」
苦行頭陀說着說着,就嘆了一口氣:「誰叫你收了一個好徒弟呢?」
「以十九歲之齡,就能正面滅殺曉月禪師,實力之強,就算是老僧也得畏忌三分吶……有這等人物出現在五台派,你說我們又怎能放心?」
他越說越是咬牙切齒,劍光躍動嗡鳴一觸即發。
這一次,殺意甚堅。
峨眉眾位前輩全都知道。
雖然許飛娘看起來不重要,實際上,只要有她存在,無論是那位驚才絕艷的徒弟,還是請來的無數高人,都將成為一個完美整體。
如果能將這位仙姑斬殺,無論是五台派,還是各邪門外道,都將成為一盤散沙,隨意處置即可。
到時以多打少,以強凌弱,實在是輕鬆快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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