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爺,顧長風已經攻進西山基地,小姐和少爺等人可是攔阻不住,我?20??可要插手!」
高高的西山山頂,兩人站在懸崖之上,看着綿延的兵營和鋼鐵打造的基地,只是靜靜的瞧。
山風吹過,衣衫烈烈着響。
一人頭髮如雪,白衣也如雪,背手站立崖前,俯視山腳,就如俯視蒼生。
他身材並不很高大,看上去卻如矗立的高山,能讓人感覺到身體內潛藏的如火山熔岩般潛藏的偉力。
細心看去,這人眼裏有着歲月蒼桑,十分幽深,似乎是很蒼老,又象是很年輕。
如果忽視他臉上細如魚尾的絲絲紋路,絕不能說這是一個老人。
另一人卻是低眉耷眼,恭敬立在他身側五尺開外,輕輕陪着話。
他腰背彎曲,面上丘壑縱橫,這是一個很老的老頭,看來是個僕人。
「小七,顧長風雖然私節有虧,也不會管教孩子,但他着實是一個能人。無論是在哪裏,有能力的人,總會讓人高看幾分,也寬容幾分。」
白衣白髮老爺也不說插不插手,只是談論起顧長風的為人和能力來。
身邊的老者是從小就跟着自己的僕人,幾十年如一日,一直忠心耿耿,也曾立下無數功勞,跟他說話不必遮掩。
「老爺,您是說放任顧長風行事,但少爺和小姐可能要吃點苦頭,很可能會憋屈難受。」駝背老頭柳七小心說道。
「玉不琢不成器,小煙和萬年兩個孩子一生太過順遂,未免小瞧了天下英雄。如今世界形勢大變,高手層出不窮,他們只看到未來前景可喜,卻沒見到當下危機,國家還需要顧長風。」
「那蘇辰!」柳七眼裏閃過一絲不忍,微微嘆息,看向不遠的基地,心想可惜這個優秀的年輕人了。
「小七,你這可想錯了,我怎會對如此武道天才放任不管?只不過年輕人傲氣十足,嚮往着天空海闊,只有讓他明白,在未成長之前,組織才是最大的靠。,一株幼苗就算心氣再高,先得沐浴暴雨驕陽,才能長得茁壯。」
「老爺英明!」
柳七心悅誠服,知道這位陛下,並不是不管當下局勢,而是暫且觀望。
只要顧長山不是當場下殺手,等到賣足了顧長山的面子,也等到蘇辰吃足了苦頭,再把他救出虎口,那年輕人還不是從此感恩戴德,任意驅使?
「小七,你若是認為我在玩弄帝王心術,那可就錯了。其實更多的,我只是想知道,能在那個位面中成為天下第一的高手,到底有何等本事?又能在長風手下走過幾招?能不能讓我看到前路方向?」
只從這時,才可看出,他不僅僅是一個統治者,還是一個武者,同樣有着對武道的天生嚮往。
四十年前突破化罡,他的力量越發純淨強大,可柳文華卻明白,無論是他,還是顧長風,其實都已前進無路。
就算是把體能保持到生命終結,把氣血力量打磨到極致,那又如何?
柳七抬眼望向如同崇山峻岭般站在那裏的身影,低頭稱是。
……
西山山頂的皇帝陛下和他的老僕人正在隔岸觀火,認為可以掌控一切,一號通道里的柳如煙等人,卻是心灰意冷。
顧長山來者不善,並不耐煩多說,只是說了一句,就問道:「你們讓不讓開?」
柳如煙向前一步行禮道:「顧叔,蘇辰跟你們家白澤的衝突情況我也已經查明,事由是因為顧白澤想搶奪蘇辰武道傳承,被人挑唆,中途又想對沈月下手……」
「行了!」
顧長風面沉如水,收起了笑容,冷酷的道:「武道傳承?我顧家武學直指化罡,就算拿了蘇小子的東西怎麼了?至於沈丫頭,別說她還沒嫁給蘇辰,就算嫁了又如何,我們家白澤能看上她,是她的福氣。」
柳如煙心裏一窒,她早知道這位顧長風對這位幼子十分寵溺,卻沒想到已經寵到了蠻不講理的地步。
不過,他身處高位日久,卻也是有着蠻橫的資格。
「那請恕侄女不敬了。」
柳如煙一掃在學園中擔任校長時的一派溫良雍容姿態,氣息變得尖銳高昂,雙臂微展,一足屈伸,單足足尖點地,振翅欲飛。
顧長風哈哈大笑:「你們柳家的『天龍勁』的確是很厲害,小煙你練得剛柔合一,自創鳳翼翔天式,也可入眼,但是,境界不到,什麼招數都是沒用,今日就讓你看看,無論哪個年代,都是強者為尊。」
他閒庭信步般向前跨出一步,就到了柳如煙的身前,一拳閃爍雷電精芒,「轟」的一聲爆響,拳鋒光焰吞吐三寸,空氣發出一股焦臭味道。
柳如煙只覺得前面打來的似乎不是一拳,而是千軍萬馬,血海滔天。
通道里一股力量瀰漫,她心中預想的鳳翼翔天式,竟然出手遲滯,如同被捆上層層繩索,很難動彈,竟是連心靈到肉身,都被震懾住了。
「不好!」
柳萬年一看不對,心知這顧老頭出手並未留情,他面上帶笑,手下卻是罡氣縱橫,自家小妹接了這一拳,不死也是重傷。
柳萬年蹭的一聲,就滑到顧長風身側,立掌如刀,骨骼奇異扭曲,身體彎成弓形,猛地一彈,「咻」的一聲如神龍擺尾向着顧長風腰肋斬去。
空氣中帶起一道白痕。
正是柳家天龍勁,天龍刀。
在丹氣的摧動之下,就算前面是一座巨石,柳萬年也有信心一刀兩段。
「得罪了!」
唐大先生、黃三先生腳下一點,就如淡煙一般溜到顧長風的身後。
這兩人出手沒有柳家兄妹那麼大的氣勢,但是悄無聲息,攻擊方位妙到毫巔。
他們三人打的主意很清楚,那就是攻敵必救。
見到顧長風一拳打出,似乎眼前空間都會打得有些凝固,心知如果正面對敵,就算幾人一齊上前,恐怕都會被他一拳打破。
此時最好的辦法,自然是遊走攻擊,儘量以巧破力。
「哼!井底之蛙,你們怎能明白『罡氣』是什麼力量?」
顧長風一拳原式未變,眼眉都沒抬起,直接無視了身側身後柳萬年三人的要害攻擊。
「嘣……」
「嘩啦啦」
空氣如同鏡子般,被打得爆散四濺,柳如煙連變七式,身形原地旋轉起來,在拳勁及身之時,盡全力卸去攻來巨力,卻仍是力有不逮,被那一拳發着三寸精光的力量,打得身體橫橫飛起。
「嘭」的一聲撞在鋼門之上,她晃了幾晃,重新站直身體,嘴角卻滲出血來。
抬眼望去,她驚訝的見到,柳萬年、唐大先生、黃三先生三人攻擊到顧長風的身上時,那中招的幾處地方卻也是爆出幾團光焰。
三人悶哼一聲,齊齊向後飛跌,差點站立不穩。
一招之下,四人皆傷。
罡勁與抱丹之間力量的差距,讓人感覺絕望。
顧長風冷笑一聲道:「就憑你們也想護住那小子,難道不知道罡勁遍佈全身,遇敵自行反擊,一羽不能加,蠅蟲不能落?如此高深境界,你們怎麼會懂?」
「是嗎?我倒覺得不怎麼樣!」
「哐當……」
柳如煙身後鋼門突然敞開,一個聲音響起。
蘇辰走了出來,面如寒冰。
身上衣衫波紋涌動,如大海揚波,頭頂一股白氣直衝通道頂端,如同狼煙,身周空氣都能微微看到扭曲光線,。
他並未擺出攻擊架勢,卻如一柄利劍,鋒銳之氣迫人眉梢。
包括顧長風在內,幾人被這股強大氣息一壓,全都退了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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